沐浴完,玲珑被老妈子带到了一间偏房里,狭窄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冯伍带着一个男佣推门而入,男佣将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冯伍指了指说,干活吧,把这些翡翠、玛瑙边角料镶在刺绣上,宅门里可不养废物!
冯伍走后,玲珑坐在桌边开始干活,身旁还有一个老妈子监督。玲珑手捏丝线,将一枚枚边角料仔细镶嵌在一幅幅刺绣上,一旁的老妈子看着看着,禁不住赞叹起玲珑的手艺来,还忙着跟玲珑讨教这门手艺,玲珑倒也爽快,随便教了她几招,老妈子的态度也温和起来。
傍晚时分,老妈子端来了一些饭菜,两人一道吃了。这时,耿金标来了,还趴在老妈子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后,稀里糊涂的玲珑被老妈子领着,一路穿廊越院,竟被带进了四少爷季鸿海的住处——北厢房。
看见玲珑进门,早已等候在此的冯伍面无表情,指了指西侧的那间卧室说:“你本是小姐命,现今被贬成丫鬟了,好自为之吧!”
“哼!”玲珑心里觉得这位大管家假惺惺的。
“老爷、太太吩咐了,从今儿起你就是四少爷的人了,二少爷不要你了,今后好好侍奉四少爷,白天沏茶倒水晚上暖被窝,不许偷懒耍滑,要是四少爷少了一根毫毛,你就别想活着踏出宅门半步,连你家里人也休想活!听着,你再不老实就把你的皮扒下来,赶紧伺候少爷吧!”
“大管家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此生和来世,小女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玲珑央求冯伍,眸子里透出无尽的期盼。
“你爹跑了,你哥却活得好好的,这不就是家嘛,太太心软法外开恩了,你在四少爷身边当丫鬟还是个挺不错的美事,四少爷是读书人,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仪表堂堂,这下你满意了吧。”言毕,冯伍狞笑着转身就走,玲珑惊得目瞪口呆,感觉阵阵眩晕。
这时门帘一挑,丫鬟芳馨端着汤药进来,朝玲珑笑了笑便走进里间卧室,玲珑呆呆地朝里间探头,竟看见昏沉沉的季鸿海正缓缓醒来,挣扎着坐起半个身子斜靠在床头,芳馨赶紧上前扶住四少爷说:“少爷,别动,小心伤了真气!芳馨伺候您。”玲珑闻声依旧诧异地伫立在原地,芳馨赶紧扭头对玲珑说:“姐姐,赶紧帮忙吧!”
玲珑正回味冯伍的话,心绪极度烦乱,缓缓走近床边伫立,季鸿海看到了她,眼睛一亮,随即陡然瞪起眼死盯着芳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出去,我让她留下即可。”
“少爷,我是芳馨啊,她是新来的,一直都是我伺候您的。”
季鸿海表情厌烦,面部三道凌乱的红肿伤痕轻微抽搐,一把抓过靠在床头的一根铜质龙头拐杖,朝芳馨挥了挥,“让你出去就出去,烦不烦啊,从今往后,都不用再来了。”
望着那根明晃晃的拐杖,芳馨手拿药碗吓得连连后退,一转身出去了,唯独留下玲珑一人注视着四少爷。
“你,叫什么?”
“姓李,叫玲珑。”
“会什么?”
“会镶玉刺绣,还会雕玉、磨玉。”
“你是季家买来的丫鬟吗?”
“不,我是被抢来的,四少爷,你大人大量,放我走吧,我还等着心上人来提亲呢。”玲珑哭诉。
季鸿海悄悄望着外面,然后悄声说:“去把门关上!”
玲珑一脸惊诧,“少爷,你,你想干什么?!”
“别怕,关上门!”
玲珑战战兢兢地关上了门,重又回到四少爷近前。
“听着,我不是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