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中听得喜出望外:“哇!那真是太好了!哥哥肯定会很高兴。”说着匆匆忙忙起身:“我要去拿一个本子,把你的每句话记下来,拿回去给哥哥参考。”见小孩如此崇拜自己,居然要句句记录,赛斯心中暗暗得意,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用不着这么麻烦的。你陪着哥哥吃完饭,哥哥带你去办公室,送你一本现成的就是。”
小郎中果然安下心,乖乖在一旁陪着他。飞速吃完碗中的粥,他将碗碟往池中一丢,就要上楼去换衣服,却被安娜再次叫住:“过来帮我洗一下碗。”赛斯尚未有所反应,身边早有人跑过去,原来文定听到招呼,主动跑过来干活儿:“我在山中伺候师父,烧饭洗碗都是我的事。”再一次被抢了风头,赛斯心中虽感不爽,却也乐得不用动手,利用这个现成劳动力,拉着小郎中又上楼,一边小声笑着嘲讽道:“我说他咋这么勤快?原是个干惯苦力的。他既喜欢讨好女人,哥哥就成全他一次。”
安娜不许文定动手,反倒一直招呼赛斯:“你不说要替我洗碗?早知你是说说而已。”他一听面子挂不住了:“谁说我只说说而已?这不已经在准备了。”言罢只得转身下楼,一边挽袖一边过来,故作大度冲文定一笑:“你是客人无须动手,免得姐姐说我不知礼。”
安娜心中自有打算,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想借陪他洗碗之际,解释为何留下客人。他虽然一向很顺从,对自己也十分恭谨,一向以姐弟之礼待之,但毕竟是主人身份,如今年纪也大了,将来总有一天要当家,月兑离她的羽翼庇护,建立他的独立王国,所以有些事必须请示,以尊重他本来的地位,培养他应有的威仪,免得将来被下人轻视。他从小受太多管教,言谈举止过于随和,对女人又过分谦恭,实在不太像个王子。
她站在他身边帮忙,将他洗干净的碗拿走,一边温柔地叮咛解释:“他本来打算送完礼物,就连夜赶去南海县,拜见一位家中长辈。只怕山上雨后路滑,万一遇到危险,岂不令他的家人担心?于是就做主让他留下。”赛斯冲她微微一笑:“姐姐留客想留就留,无需特地跟我解释。这本来也是你的家。”安娜继续述说理由:“他想连夜赶去南海。我说今晚的雨不小,半夜说不定还要下,你独自赶路太危险。他说可以去住客栈。我说住客栈要花钱,既然来了就住家里。”
赛斯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已经住下了,就留他们多住几天呗。”言下指的是傅家兄弟,安娜却不曾领会到:“我早已邀请他留下了。说这些天家里很忙,多个人也多个帮手。他听说我们要开舞会,乐得留下来帮个忙,顺便见识一下澳门灯会。”赛斯听罢哈哈一笑:“原来姐姐是找帮手,找不花钱的劳动力啊?姐姐果然是精明人。”安娜不好意思地道:“我看他像是会干活的,又听话又乖巧又懂事,不像你总是在外面跑,玩起来就忘记回家。”赛斯强词夺理道:“我可是有事业的男人,当然无法照顾家里。其实我也很顾家的。”安娜善解人意一笑:“你每天的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家里?”赛斯冲她丢个笑脸:“船上的人手多得很,改天叫几个来帮你。”
听了安娜的解释,赛斯心中暗自得意,觉得占了文定便宜,白赚一个劳动力,包吃包住不给工钱,比雇个男保姆还合算,须知市面上的男保姆,可比女保姆价钱贵得多。他手脚麻利洗完碗,高兴地上楼去换衣,一边跟小郎中吹嘘,自己多有生意头脑,做生意从来不失手,只有他占人家的便宜,人家别想占他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