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换回西洋装扮,将头发紧紧绑在脑后,戴上他的西洋卷发套,换上西式长筒皮靴,一边换衣一边自诩:“上船必须穿水手装,否则就压不住阵脚。”见他又在梳妆打扮,小郎中忍不住皱眉:“一早晨换了好几遍,你也不嫌麻烦的。”
“根据场合更换衣服,这是高尚阶层的习惯。贵族才有条件更衣。那些下层的老百姓,没钱置办足够的衣服,只能一天到晚穿一套。有钱人都是随时换的。”他自我感觉高人一等:“我要指挥士兵训练,当然要换利落的西装,穿长袍留长发太碍事。”小郎中对此嗤之以鼻:“我看你是闲的难受。若真到了忙的时候,或者只身在外游历,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哪里还有空换衣服?一个月不换都有可能。”他不理睬他的揶揄,一把将他拽到身边,三两下月兑掉他的外衣:“你在外面怎样不管,既然来到我的地盘,就得遵守本人的规矩。”小郎中以为他要非礼,哇得一声大叫起来。
他找出一套童子军服,勒令小郎中立马换上,不许再穿拖沓的长衫:“你的袍子实在太长,拖拖拉拉很不利索,要上船接受军事训练,必须穿童子军的衣服。”为了不被他撵出去,小郎中只得乖乖点头,顺从遵照他的安排,穿上他小时候的制服,蹬上一双黑色军靴。他拉着他的衣袖赞道:“看起来还蛮像回事。你打扮成男孩更帅气。”小郎中心里很高兴,嘴上却提出抗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本来就是男孩子。”
两人下山去船上,他一路上絮絮叨叨,试图游说他留下来,小郎中斩钉截铁道:“哥哥说不能再拖了,明天一早肯定要走。”他不客气地沉下脸:“我早知你没有诚意,压根没跟你哥哥说,光顾跟姓袁的谈心了。”一句酸溜溜的嘲讽,醋味大得能熏死人。小郎中不跟他计较,殷殷切切叮嘱道:“你病好了我就放心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他立马抓住救命稻草:“不行,我的病还没有去根。要是再犯了谁给我治?”
小郎中和气地建议:“你去找保和堂医生。”他翻了翻白眼答道:“他们的医术哪有你好?”小郎中胸有成竹道:“哥哥给你开了药方,就放在安娜姐姐那里,再犯病就拿方子抓药,跟这一次的效果一样。”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的病会越来越厉害,原来的方子治不好。”小郎中郑重批评他:“你要自己保重身体。自己的身体不爱惜,神仙也救治不了你。”他听他语气很严肃,瞥了一眼小神医,见他一脸职业表情,竟也有些肃然起敬,却继续给他找麻烦:“我还要针灸才能治好。”小郎中微微一笑道:“保和堂的针灸也不错,跟我是同一个师父,算起来他还是师兄呢。”
“唉,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实在想不出理由,只好弱弱反驳一句:“所谓有志不在年高,你师兄未必比你好。我这次得的是心病。你走了我看不到你了,病就永远好不了啦。”他无可奈何地叹息,心中颇觉有些委屈,唉,小家伙丝毫不领情,他那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经过细心地安排,为了把爱人留下来,特地修改自己的规矩,改出海进货为训练炮兵,赚钱的事都丢一边,只为了留住心上人。
路过码头的告示栏,看到一群人在围观告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郎中好奇地凑过去,见顶头写着招募二字,似是一张招工广告。他眼睛近视个头矮小,看不清楚上面小字,努力挤进人群中间,正欲仔细研究内容,忽听有人大声说道:“打呵欠跟放屁一样,一个是上面出气,一个是下面出气。”小郎中登时大跌眼镜,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大早起床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听到两遍如此高论,还真是无独有偶啊!
第一卷《天使迷梦》完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卷《流光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