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经过一年多的物资短缺,口粮不足的乡亲们,习惯于尽量减少体能的消耗,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在屋里自寻其乐。
大街上年初一的团拜人群,象被下过禁令般的冷清。在那种特殊年代的民族传统节日气氛,乡亲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回忆着十年中美好的过去。
他们也在乞盼着,毛主席早一天知道这里的农民又陷入困境……
司马青山和罗丰军、晨路、闻一成、宝田哥等一些青年人多少有些另类。
几位从来不为物资不足所困惑,只要能有添肚子的东西,无论营养如何,只要不饿,几位凑到一起就拉起来,唱起来。
招来同龄男男女女凑一起看热闹,当然不乏有人反其道而论之。就看您唱歌扭头这位大队长,午达子的评论是:‘真他妈了巴子没正性,一伙什么玩艺,纯粹是一伙下九流。’
青竹姐您看,我要说到这里,您还不能理解您唱歌时候,午达子对您的的看法吗?他把我们这一群青年人的自娱自乐看作下九流。
我听到大队长的结论也不好受,可是,那时候对午达子说的下九流,在內含究竟是什么,还很抹糊,我又仔细查一下有关民间艺术;在解放前的定意范本。
原来确是这么个解释,不如不知道的好,下九流原来在民间七十二行中,最末端一个流派。
有史书记载中,他排在妓院*之后,*为坐娼,唱歌的为艺妓,艺妓为行娼,当我知道这些时,直气的我七窍生烟!
那时候真想拽他袄领子和他理论出个明白。后来自己仔细一想,和这类人弄不出个理表,动怒划不来,我唱我的,你爱听我不反对,你不爱听你就自觉的走的远一点……”
五十年代末期,农村基层习惯按党中央文件办事。
中心工作都统一在中央指导精神范围中,没有几个党支部跳出文件指导圈外。清辛庄三百多口人,都集中在一起用餐。
东屯三百多口人也都在一起吃饭。西屯于五八年秋季合并到清辛庄主屯。
这样大的动作在当时,确实忙坏了支部一班人马,支部书记罗方旭那一阵子是起早贪黑两头跑。大队长午达子抓大事,抓生产,其实他除了喝酒到处训话,别的什么都不懂。你想,这种人除了整人他也不会干别的。
那一年县里派来挂职干部到清辛庄兼副大队长,他是在省一所农业大学刚毕业的农大本科生,和我也是最要好的朋友。说是到基层体验生活,他给那一阵子的筹建全民食堂,出了大力。
二十多岁小伙子很能干,看他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又懂科学。
罗支书像获宝贝一样,走哪领哪。他有主见也是见多识广,在筹建全民食堂这段时间,简直就是支书的参谋。
农村办几百人吃饭场所是历史上没有的例子,所以没有任何参照数据,有了这位大学生,罗支书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多了。
爸爸听到这里时,又坐起来问:“青山,那位下派副大队长现在还在咱这吗?”
“老师,他在咱这里就挂职六个月,这六个月正赶上兴建全民食堂。他的学识在农村各个环节都有用。
您比如就现在老师工作的大粪场,咱原來农民习惯地把草木灰,拌到从各家各户收來的人糞尿中,这样能减少臭味儿。
让他发现后,他把小队长都找到一起,告诉这些不懂科学的农民说:‘这样做等于什么都没做,人糞尿中所含的氮,遇到草木灰中含的钾,互相起化学反映,氮钾同时挥发掉,所以不臭了,可是,你的劳动成果也没有了。
此项作业的后续劳动也是徒劳的,这两种农家肥必须分开家,决不能再让它们凑到一起。不相信的可以在田里搞个对比实验,看一下结果是不是这样?’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以后都按他说的做。
咱就打这么一个比方,类似的事很多,咱今天不去颂揚他了。你们到这里那天他才走两周,是我送他一起回县城,我在旅社住了一宿。
主要是到影院花上两角钱看一场电影,学上两首歌……”
“青山,我听刘天富说咱南边的水泡子还有鱼,怎么不捞点给社员放到伙食上改善一下呢?”
“老师的这个问题问的好,三百口人吃饭,六个炊事员。一饭一菜都忙不过来,做鱼是个费时费力还费油,前两样好弄,沒油就不好办了。
另外,工作组管的也严,除农业用工,别的用工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