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宝田的结婚大喜日子,在清辛庄大队的三年里,这是头一桩有办娶媳妇儿的大喜事儿。从一九五八年往后的这三年中,地域风俗的红白喜事,红亊是指嫁娶,三年多,这件事这个屯子到是清净,沒有男性小青年结婚。
到是有两家出嫁的闺女,也象出差一样那么简单。没有彩礼、沒有花衣、没有嫁妆、没有花轿。只是由男方小伙子,两人来到两家女方家中。女方的父母,说上几句离别嘱托后,外地小伙子和清辛庄的这两家闺女,在互不相识中,两人从女方家走出去,搭便车远去他乡。
说是结婚,恰如逃离现实饥饿给人们带來的灾难。应该算作逃难,比现在出差都简单的多。因为她没有大包大裹的东西可带,大概在那种气氛中出嫁的闺女,心里不会有多少女人出嫁时心情的喜悦。应该是想到马上就能吃上一顿饱饭了,或者是想从现在起能吃到粮食了,再也不用为上山采野菜而发愁……
丧事已经简化的到了原始社会末期,人死后用几块木板做的棺椁一装,用生产队马车拉到墓地一葬了事,象合作化之前那样隆重场面已荡然无存。这到算件好事,免去活着人的疲劳心累。
宝田父子姓由(尤)由于原姓的尤字由老伯一写别人不认识。多次写成夭字或犬字。在人口普查时,由老伯和工作人员一说就改成现在的由姓。
虽然百家姓的小本中找不到,但是,再也不会弄成笑话的夭和犬姓。
到了宝田上学时,老师想给改回原姓,可是由老伯百般不让,並强调说:“几十年的老夭和老犬听着让我心难受,就姓这个由,百家姓的本子里没有怕啥,找人添上不就完了吗。”
宝田又是个大孝子,老爹的意思他明白,所以在顺从的同时,和他这些朋友一再阐眀,老爷子不同意暂就不改。希望众兄弟姐妹以后称我宝田既可,年复一年到现在,不知底细的人都叫他宝田,还认为爷俩个是两姓氏呢。
多年间由老伯仍然姓这个不伦不类的由姓,可是他的宝贝儿子由宝田,竟没人全称过……
吉日的天气并不好,灰蒙蒙云彩,下着毛毛细雨。雨下的并不大,来参加婚礼的乡亲们不用避雨也不用拿雨具,湿不着衣服。地面上的灰尘确被它牢牢地沾住,空气到显得格外清新。人在这样天气中,到也不乏困,都显着格外精神。
古来就有这么一说,“好日子天占,吉时风雨多。”虽然这种众人语不是什么定律,可今天宝田的喜庆日子又赶上了,这种巧合是早就已被百姓认可的。
小雨不大不小的就那么悄悄地下着。几十天没下过一滴雨的春天,偶降甘露,对农民来说,是老天爷发慈悲了,是给一方百姓降福呢。
由此可见,好日子天占,雨占比风占更好些。因春天的雨,农民口头说作‘春贵如油’。无疑问,宝田哥大喜日子赶上的这场小雨,给这一方农民,又增添另外一层喜悦。
宝田家房门门框上红纸黑字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幸福不忘共产党’下联是‘永远感谢毛主席’,横批是‘永结同心。’不看横批你还真猜不出这是办喜事。在狠抓阶级斗争,两条路线斗争的火红年代,广扩农村也是一样,处处也能嗅到政治味,对这些农村百姓是早已是习以为常。
从一月份开始的这一段日子,乡亲们被一件件兴农文件的好事添满心窝,看到这副对联,也觉得它都顺眼。今天贴在这新房门框上,更是喜上加喜。
玻璃窗上贴着用毛笔写的双喜字,虽然是墨迹,但看着也喜庆。这是近三年来清辛庄第一家办喜事,闻不到酒香饭香,但在一连串的兴农文件给这些庄户人们已经灌饱蜜汁,有这层精神支柱垫底,就这支群体喝口凉水准能醉倒,凡来参加婚礼来宾脸上都挂着喜悦。
还有三天;就到了自己结婚日子的晨路与竹兰两人,一大早就来到史青竹家,竹兰对史青竹家並不陌生,史青竹的爸爸妈妈真挺喜欢她,喜欢她的直爽,更喜欢她的古道热肠,也喜欢她能为朋友付出一切精神,晨路是第一次来史青竹家,两人双双來到史青竹妈面前,深深搭上一躬说:“卜阿姨大恩大徳,小侄晨路竹兰今生牢记……,………。”
事情是这样的,史青竹把竹兰在去年码草一事,和在搞堆积肥那段事说完,妈妈落泪了。她不是伤心,是为在初來乍到农村,竟然会碰到这么多好心人。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妈妈一直挂记着这位好心的心直口快姑娘。
妈妈知道竹兰结婚没有衣裳,特意在自己带过來的旧服装里找了两套,让史青竹给竹兰送去,又知道晨路父子的难处,晨路结婚没添一丝布棉,妈妈在爸爸的旧衣里给选择一套做新婚礼服的,二位今天特意來拜谢妈妈,顺便找史青竹一同到司马家,同去参加好友宝田哥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