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正忙活,却见一双石青色的撒花鞋,随着鞋看上去,是青色袍子,黑纱帽,然后是一张还算清秀、端正的五官。来人的年岁不大约莫二十出头,有着古铜色的肌肤,但那双眼睛着实生得好看。
“那边有道小门,往东拐角往西,就能到西城。那边有棺材铺子。”
他和她说话?
林六好奇的看着四周,除了自己也没别人。
青袍家丁又道:“这种活你一个姑娘家做不了。”
“哦!”青袍家丁跃上马背,道:“一两银子就足够了,莫要给多了。”他摇着鞭儿,骑马离了马厩。
林六将他先前的话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所以人都不愿帮她,可这家丁却在无意间和她指明了一条路。
心里想着,回去清理了一下昨儿下人们送的礼物,挑了几样,估模着能值几两银子,带了簪子就寻到家丁离开的小门。出了嘉王府的偏门,直往西城去,找不到方向就与街上的路人打听。
终于到了西城,寻到棺材铺,先拿了银簪,说是自己要隔一间小屋。
店家见有银子,倒也欢喜当即叫出两个年轻的学徒,林六带上二人,将他们带到马厩,又去厨房取了热水,给二人泡了茶,招呼他们给自己隔小屋。
到底是做这行的,不多会儿,他们就把要用的木头裁好,还剩下一些,林六让他们给自己做了一张小床,另又做了几只小杌儿。
两个木匠用了一夜的时间就隔好了,屋子不算太大,长不到三丈,宽约丈许。林六又好好地拾掇一下,将别人送的石青色布料做成窗帘子,还特意开了一道窗户,窗户是用木棍做,挂上双层帐子,就可以阻住外面的风。
自林六来了之后,马倌也不给追风添料。林六只得自己动手,夜里头偶尔起来一次,给追风加完料,又继续倒头就睡。
来这儿已经四天了,除了第一夜睡草堆,第二夜没睡,这两夜她一直都睡得很好。每天自己去厨房取吃的,有时候是拿几个馒头,有时候也取一碗米饭。
她是一个被人遗忘掉的人,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生活着。
嘉王带了两名侍从,刚吃到马厩就看到追风住的那座马厩变了模样,居然有间小屋出现在一边。
这一瞧吃惊不小,径直往追风走去,却发现追风身上马毛又乱又脏,这在以前是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儿。
嘉王厉问:“追风娘子在哪儿?”
马倌走了过来,低垂着头,道:“今儿尚早,许还在睡觉。”
“她就是这么照顾马的?”
马倌道:“她这几日忙着弄屋子,也没顾得过来。许是今儿就带追风……”
嘉王径直往小屋的门口走去,抬腿就踢,一阵空响,林六从小床上弹跳起来了:“打雷了!打雷了……”
再一细听,却见有人不停的踹门:“谁呀?回头踹坏了我的门,你还得让你修。”她翻身起床,整好衣衫,打开房门,却看到一脸怒容的嘉王。
“你就是这么服侍你相公的?它有多久没有洗澡?你喂它吃什么了,它怎么在拉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