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晴一口气儿说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柳欣语点了点头,她这番话并未说谎,只不过隐了个中细节。
因着说的都是事实,柳欣语似是并不起疑,只淡淡的口吻对她说道:“婉妃离去之后,想着还有些话没来得及嘱咐玉兰,怕她岔了事,便亲自来过问了。”说完并不看柔晴而是径直问起了画扇,“画扇,你若只是给本宫下了毒,本宫还能念你平日里乖巧本分便不追究你,留你在身边,只是此番皇长子亦中毒,本宫就不得不问你一句,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让你毒害我们母子?”她不高的语调里有着淡淡的遗憾和浓浓的失望。
她知道,自个中毒的事是因为自己给自己下了毒,怪不得画扇,而大皇子傅沛禹中毒的事情,即便皇帝和她一起着手查,仍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此番要置画扇于死地,第一是因为这画扇着实可疑,定是什么人安插在她这里的哨,第二却是她怀疑皇长子中毒的事本就是画扇所为,因着只有钟粹宫送到栖云宫里的事物,女乃妈才会放心的喂给孩子,女乃妈是她从府上带进宫的,自是十分可靠,她才放心的将两个皇子交给她,女乃妈她是断然不会害沛禹的,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画扇真的是下毒害沛禹的那个人,那么,揪出隐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她便可安心不少,若画扇不是,那人便依旧隐在她周围,她也只能继续寝食难安,日夜提防。
画扇却是依旧一言不发,似乎已经呆了,但柳欣语的话她却是全听进去了,半晌,突兀的问道:“娘娘可是来为画扇送行的?”话音里没有了卑微,却是有些冷然。
柳欣语听了愣了愣,却笑了,很淡很低的笑声,而听的人却觉得那样的笑声很刺耳,似乎一直挠在人心上,因着那虽是笑声却是满满的苦涩。
“你害了本宫,没有关系,本宫可以原谅你,但你害了本宫的儿子,他还那么小,如此狠手也许会残留着这病根到日后,即便本宫想原谅你,亦原谅不起来。”
画扇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不过一个死字,横竖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坦坦然然的去了,也免得叫主子难为。遂直起了身子,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柳欣语却是歇了歇,叹了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本宫不是心狠之人,刚叫玉兰送了衣物来,却是并未交待清楚,只怕她误传了本宫的意思。”却是话锋一转,“虽然你这般作为,但若取你性命本宫却是实难为之,也实非所愿,本宫留不得你再在宫中,就且将你遣送出宫去吧,这两身衣裳是本宫嘱了绣房的姑姑们特意做的,不是宫里的样式,还有一些银票,够你一段日子的开销了,就在衣裳下面压着,此事待本宫禀了皇上后,你便自行离去吧。”
画扇挺直的脊背动了动,似是不可思议的偷偷抬眼看了看淑妃,又马上低下了头,淑妃真的不要她的命吗?怎么会?太突然的事实让她来不及思考,只大脑一片混混的,失了清晰的思路。
柔晴因着猜测也似乎有些预料之中,倒是没那么吃惊,却也不料意料之中的意外便是淑妃会这般亲厚,只一时也对淑妃的这番举措也看不明了。
皇宫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牢内混弱的烛火下,柳欣语明明灭灭的脸不那么真切,似乎在做梦,一瞬间掉落地狱,一瞬间又重回人间,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她曾今豁出了一切想要做那执棋的人,却是一生都跳不出那方小小的棋盘,终究,还是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终究,是别人操纵了自己的人生。
作者题外话:今天没有课,我就急忙来更新了,吼吼……画扇是个悲剧,其实米米很喜欢这个小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