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
“是。”
我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厚。记得当初他和留剑将我从那些追杀我的黑衣人手中救下,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是别有用心的,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醒来之后竟然会在另外一个人——安陵浩的手中。
其实一直也没有人回答我,我是为什么落到了安陵浩的手中,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安陵浩,大概不会有人以我去要威我爹陈王,那么我倒真的有可能与我爹团聚,至少在没有灾难和决择的时候,我们或可维持最基本的父女之情。
想到陈孝言的种种绝情,我的心蓦地抽痛。
用手狠狠地捂住胸口,仍然不能缓解这种疼痛,只好背对着安陵辛恒,以防被他看穿什么。
“能对本宫讲讲,那时候的事情吗?”
“如果娘娘想听的话,卫庄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当然,愿闻其祥。”
花棚已经作废,倒是个很好的谈话场所。
两人围着暖炉而作,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便如故梦似的,缓缓地从安陵辛恒的口中道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甚至是从凤翔城护城河救起一个叫做陈鱼的王爷之女而谈起,他说,当初救她,只是本能,每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就如这株狗尾草,虽然它生长在不该出现,或许是并不合适它生存的地方,但它依旧有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只给它半日的时间,于它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是没有办法,人往往要面对许多选择,这种选择常常以剥夺某些生命的自主权为代价。
就如此刻,拔去狗尾草,只因为可以使蛇麻花草长得更好。
而杀陈鱼,只因为陈鱼不死,纷争不止,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英雄好汉死于非命,也不知道还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在他谈到在客栈内,逼安陵浩杀死陈鱼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目中满是痛悔,本来一直想要再多给那株狗尾草半日时光的他,竟然蓦地将那棵狗尾草连根拔起。我的心似乎也被他拔起,莫名的疼痛和怜惜,却已经无法挽救了。
他也如梦初醒,蓦地跪了下去,“对不起,娘娘,卫庄不是故意的!”
我怔怔地看了眼那株还是很水灵的狗尾草,心中的伤痕仿佛正在嚓嚓做响地裂开,慢慢地往外渗着血。
但我的语气却淡然地令自己都吃惊,“没事,就如你所说的,它是生长在不合适宜的地方,死亡才是它最好的结果。就如陈鱼,她出现在一个无法使她生存下去的境况里,她被杀死亦是理所当然。只是,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她死,也觉得她死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如今却为何要为了她而唉声叹气?”
他的眸光更加地黯淡下去,“其实,本来,她可以不死的,当天,是我在南越国的城门前救了她,我本可以将她送至一个安全的,没有人找到她的地方,隐姓埋名,至少可以以新的普通人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却不料,我拼命救下她后,却没有将她保护好,她竟然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