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来了,”蠢惑,我那室友,他那得意的样子,仿佛演讲完毕的克林顿一样,只是他的鼻子像个大力水手,而左手的颤抖显示了不成熟。
这根本无关紧要了,东施,在众所周知的“美女不多”的美术班里,也算是一朵金花了,我的天呢,她甚至没有琪琪或者云的十分之一的漂亮,可在蠢惑那得意的眼神里,她的美丽竟然被无限放大,放大到所有的同学都对他们露出惊异地目光,包括那个一脸麻子的花麻子昀,此刻装作正与莴笋老师商榷四年的学分积点,躲入了远远的办公角落。
“我们都要窒息了,”男辅导员适时地唤醒了我们的痴迷,可能是潜意识的饱足感助长了他优越心理,只见他面容焕发地,面对着东施的神采,兴高采烈地说道,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啊,不然我们只能吃晚饭啦,哈哈,对了,还有几个同学怎么没来,你有见到他们吗。”
“我见到她们了。”
“喔,那她们有说为什么不来吗?他们知道今天要布置毕业创作吗?”
“她们知道,但是她们已经奋斗了3个通宵了,现在正倒在寝室里吐白沫呢?”
“卡哇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他们要不要紧,要不要我去找医生?”
“谢谢老师的关心,她们都已被抬走了,送医院的时候,一个同学突然惊醒,一边吞吐着泡泡,一边大叫“还我帝国,还我王子!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是苦笑,同学们的眼前飘飞着白绫,这是他们当时的感受,也许,也许是哀其不幸的情绪促发了怒己不争的悲观,就在东施她说出这一席话以后,牵着她的右手的蠢惑的耳中突然撞进了这么句话。
“不要胡说八道了,快去教室里听讲,不然你们还想不想拿毕业证书啦?”
这一来蠢惑真的怒了,他说他本就不确定自己拿不拿得到毕业证书,当时他正处于唇亡齿寒的天人交战中,正在反思自己要不要认真读书,却有这么一句生涩的话像不留情的剑一样刺中了他胸口剑拔弩张的经脉,希望都被罩上了一层阴影,这样一来,他爆发了。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别以为你的阴谋伎俩可以得逞!你刚刚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哼,你敢欺负我的小妹,看我怎样收拾你呀。”
蠢惑像暴走的玩具总动员一样冲向花麻子昀,在昀还来不及躲到莴笋那窄小的方凳底下的刹那,蠢惑已急赶一步推倒了他,此时就连莴笋老师都气急败坏地被搁一旁,吓得顿时忘记了组织,幸好男辅导员反应迅速,粗喘着冲上前去,横身挡在昀的身前,大叫,
“给我住手,不然我扣你学分!”
#
后来最后的一名学生气喘踉跄地赶到了教室,在男辅导员核对着莴笋老师统计的画别分组名单布置各人的创作要求并且悻悻地走出教室的后门以后,一个看似散场的沉闷时刻,室外的走廊上,一个扎着双辫的老年人匆匆地掠过了众人的眼球,他从前门的窗口闪身而过,又从后门的窗口偷偷地瞥向这边,他的眼神,在那个时刻,在大家久已忘却的或者最终终将不甚模糊的少时记忆里,这样的眼神,将在和美女的一次对视之后全然仰忘。
教室里的气氛还在纠结,大学学期的最后几周同学们的情绪也高亢了起来,或许面对马上就要踏入的社会,心中还有太多的忐忑,而那个在大学里始终只能维系浅谈水准的当代大画家,则给人留下太多的遗憾。
“老师凭什么不进来给我们布置,为什么走得那么快,他又和小情人幽会去了吗?”
“小惑,不要瞎说,老师是有会议要开,这是为了我们着想。”
“我靠,都四年了,每天就是开会开会,弄得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可落实到我们的利益又有多少,我们的教学有多少改变了?”
“这叫什么话,”这个同学还未背过脸来,不过听声音,一定就是花麻子昀或者她的僚机无疑,“你怎么老想着自己的利益,做人咋就不能有一点境界,马上就要到社会上去贡献四化的人了,你这样的觉悟,够资格么?”
“你……”,麻子的嘴倒真是厉害,对方被说得一时语塞,沉声闷气地看向别方,倒是身旁的东施看不过眼,撑开嗓子对着麻子鸣起不平。
“好了你们别吵了,都快毕业了才知道学习,还有什么用?”
谁在说话,正斗得起劲的东施麻昀,耳中突然灌进一股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的气息,她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叫嚷,像米勒的绘画《晚钟》一样,背对着不知为什么在12点半就落下山头的夕阳,眼中充满了一股迷惘。
眼前的少女真是太美了。
“哇塞,亲爱的你有那么漂亮吗?”当这少女再次说话的时候,蠢惑早已忘记了不快,他的想法在空气里渐渐地蔓延开来,渐渐地,大家都征募了自己吃女乃的目光,像看“20世纪福克斯公司”那几个偌大的美国电影开场字幕一般,齐刷刷地盯住了声音的起处,希望她不是个空心的草包。
“哟~同学你是谁啊?我们班级好像没有你这号人啊,咦,你们看看,你们有没有认识她的啊,你们有没有认识她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