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叶口中得知了那丫鬟前来的真相,就连童筱意都忍不住唏嘘感慨起来.
原来,真的是恶有恶报,卢瑜儿竟然命运如此多舛,太可怕了!
之前经历闪婚闪离,家庭暴力,都不算完,刚得了老太君关照没几天,又起风云。之前休掉鲈鱼的男人,竟然厚着脸皮跑到卢家,让鲈鱼跟他回去。卢家一副默认的架势,令鲈鱼吓得躲在房里死死抵住门敢出来,那男人就在外面砸东西咆哮。
丫鬟也是遭受过精神与**双重摧残的人,便冒着危险来将军府找老太君求救。
老太君毕竟是个老人,一个慈善的老人,得知了这事心里很难过。于是,马上派人用轿子去接鲈鱼来家小住,生怕迟了鲈鱼会有不测脑。
鲈鱼又要来了。
想到上回彼此的互不相见,相安无事,她觉得也没必要太过介意。
次日,早饭后轶。
“将军大人,我要进宫。”她清脆的喊道。
凌慕寒看她一眼,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你难道不用进宫吗?”她不甘心的追问。
“我去不去都和你无关,你不准去!”说完甩身去了书房。
“慕寒!慕寒!”她一下子跑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不顾旁人偷笑打量,挂在他身上就开始撒娇:“让我去嘛,让我去嘛,我答应过今天一定要去,食言而肥要变小狗的。你舍得让我这么可爱的小夫人变成小狗吗?你愿意抱着小狗睡觉吗?小狗也不会给你生女圭女圭呀。”
收拾桌子的丫鬟们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慕寒脸色顿显尴尬:“又不顾场合乱讲话!”
“哪有!”扁着嘴,搂着他的脖子荡秋千:“慕寒,答应我嘛,你最好了,答应我吧!”
凌慕寒将她拽回屋内,压低了声音很无奈的轻斥:“意意,你胡闹什么!他毕竟是皇子,你又闹出那么多事,便是不顾忌身份,也不能总往吟风苑去走动。你到底懂不懂?”
她却是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一下,仍是笑眯眯的撒娇:“我要去!”
“不行!”他干脆硬着声音果断拒绝。
“喂,凌慕寒,你是吃醋才不让我去吧?”她眯着眼睛逼问,嘴角勾着打趣的笑。
“胡说。”这回底气不足。
伸手故意揉揉他的脸,低声道:“其实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你一步不去,或者一天走个百八十遭,都是一样的。不过……若是你吃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凌慕寒沉吟了半刻,问道:“意意,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和旋皇子的渊源?”
“现在肯定不行啦,你好好儿宠我的话,我就告诉你。”说着松开他的胳膊,一边往外跑一边笑着喊:“慕寒,我去喽,回来给你带好吃哦。乖乖在家等我!”
这回凌慕寒没再阻拦。
进宫时,小叶这个尾巴照例是跟着,另外,童筱意还抱了个小布包。
到了吟风苑,里面静悄悄的,廊下的鸟笼里雀儿在里面蹦蹦跳跳,叫叫闹闹,阳光暖融融的照着,满园秋意,恬适而安静。
童筱意抓住个小宫女问了问,摆手不让通禀,将小布包交给小叶,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门。那人果然是在窗边的榻上躺着,嘴里噙着朵海棠,用宽大的袖子将脸遮了一半,从精致绣纹的袖口伸出只白细修长的手。
再看看那海棠花儿在他嘴里摆来摆去,显然人是没睡着的。
努力忍着即将成功的喜悦,凑过去一声大喝:“小乐……啊!”
原本是吓他的,哪知对方是故意等她靠近,在她使出这一招时猛地伸手将她一抱。一张妖孽祸害的脸凑了过来,却是皱着双眉,露出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控诉:“童童,你吓死我了,好怕好怕。”
“怕你个大头鬼呀!”毫不客气的当头拍去一掌,模模扑扑的心口,长吁一口气:“我才要被你吓死。”
乐梵笑起来,忙讨好的将她拉在榻上坐了,又端上茶:“喝水,都是小人的不对,把童童大美女吓得花容失色。罪过!罪过呀!”
“这还差不多,不枉费我排除千难万险、不顾天下非议特地来看你。”接了茶,只稍微喝了两口,然后对着发怔的小叶招招手,把那小布包取过来,放在小桌上打开。里面是十锭银子!
“你这是……”他记得,这是玉贵妃赏给她的。
“你能出宫吗?”她笑着问,又将小布包重新系好。
“应该没问题。”知道她定是有事做,虽好奇,但也没再问。
乐梵让宫人去给玉贵妃传个话,得了回信,便在两个侍卫的保护下跟她出宫。刚走到苑门口,迎面从外头进来个宫女,低着头,一看他出来就忙退在一边跪下。
“水秀?”童筱意不经意的一瞥,认出来了。
水秀惊讶的抬头,见是她,险些喊出声。
乐梵一听名字,想起她曾提过,便知是浣衣局的人。问道:“有事?”
“皇子的香囊夹在衣服里忘记取出了。”水秀将一个水红缎面的小香囊举过头顶。
“你用这么娇艳的东西?唉,也只有你能用了。”童筱意惊讶的一笑,替他接过来,并对地上的人摆手:“水秀姐,你快起来吧。”
“咱们走吧,不是还有事?”乐梵提醒她。
“哦。”想起是有正事,便没跟水秀多聊。
上午是城中各大街市最繁闹的时候,出宫时坐着马车,但接近闹市,她便要求弃车步行。几个人聚在一起行走太惹目光,她叮嘱两个侍卫并小叶在内,彼此间隔些。
虽然乐梵对京中道路不熟,但隐约觉得,她所前往的街道与将军府不太远。再者,她似乎对各个粮店很有兴趣,总是站在一旁看那些工人扛包进进出出。
童筱意是经过分析的。
长天不愿意回乡,很大可能还是放不下秀儿,他选择留在京城,必定会呆在将军府不远,以随时得知将军府的情况。二来,将军府的丫鬟出门,应该不会走远,既然看到他,也绝对不会离得远。
终于,她在一家米粮店发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他是谁?”乐梵也注意到了,同样看了半天,只觉得那男人憨厚壮实,似乎并无多大特别.
“长天,这副身体的未婚夫。”
乐梵明白了,她那包银子是给这个人的。
等着长天的工作结束,两人悄悄跟在后面,进入一个小巷子,发现长天进了一扇小门。看样子他是租住在这里。直到此刻,童筱意才上前拍门。虽然有能力将银子悄无声息的送进去,却担心长天不会接受从天而降的钱财。
门一开,正是长天。
见到门外是她,长天惊讶的张了嘴:“秀儿?”
“你真是固执!”童筱意迎面训他一句,见他沉寂的低下头,交握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搓来搓去,甚至试图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心里似被撞了一下,将银子狠狠塞进他怀里,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拿着!”
“秀儿……”长天模出里面是什么,想拒绝,又顾忌她生气的脸。
“就算我不记得你,可你对我好,所以我不想看你过的这么苦。你若不想回乡,就用这钱做个小生意,或许……你还能找到秀儿。”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你也不笨,明知道我早不是那个秀儿了,何必再固执呢?或许,你的秀儿就在别处,等着你找她呢。”
似乎被说动了,长天抓着银包不做声。
“自己好好儿做个小买卖,一旦秀儿出现,你们就能一起过安稳的日子,不是很好吗?别再去做苦力了。”她进一步劝说,脑子里一直想着宫里那个名字相似的水秀。
隔了好一会儿,长天笑了一下:“秀儿,你要好好儿过。”
“嗯。”她点点头,转身离开,看到巷子里等待的乐梵。
他们是多么相似的人,长天可以果断推开,可以故意拿东西去弥补,可他不行。就是拿生命,也弥补不了他对自己的恩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