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一径进了皇宫.
比赛就在宫内的一个小校场举行,除了王公大臣,后宫的娘娘们也来看热闹。参加比赛的以耶律竑和凌慕寒为首,一方十人,在场中比试。马上竞技,童筱意早就在西山大营欣赏过,这回无非是花样更多而已。
“凌夫人,这边请。”宫女将她带到一个空位。
她扫了一眼,皇后与太子都在,太子妃没来,丹阳也不在。
皇后蓦地问道:“夫人怎么一早不来,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场面。累”
“哦,皇后见谅,实在是月兑不开身,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要照顾。”她连忙寻找托词,心里明白了,肯定是凌木头故意不告诉她来。然而望向校场里的耶律竑,神色态度很正常,或许,就是太正常才不正常吧。
“是啊,凌将军一次得男又得女,不知让多少人羡慕。”皇后的叹息中,难免想到太子妃两次小产,不禁皱眉。
欧阳策闻声望过来,了然,暗阖眼色,望着校场上的人影檬。
两国之间的娱乐,结果没什么悬念,基本打和。
一看散场,童筱意连忙估模着时间,觉得该回去了。这次再向皇后提前告辞,没被阻拦,只是凌木头还要在宫内陪客,走不成。
“意意,皇后接你来的?”凌慕寒从太子跟前过来,一面问一面思量的望着恍若毫无事情发生的耶律竑。
“嗯。”她点点头,给出了一个猜测:“或许是丹阳没来,太子妃又在修养,她想找个人再来衬托皇后的威仪与排场。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应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大宝小宝该饿了。”
“路上小心点儿。”凌慕寒不忘叮嘱,怕她路上贪玩。
“知道了,我走了。”摆摆手,她不以为意,随身带着两个侍女呢,能出什么事儿呀。
看似顺顺利利的回家,终究是在路上出事了。
原本轿子走的很平稳,经过街市时,人太多,走走停停,两个侍女尽管左右扶着轿子小心谨慎,却渐渐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脚步虚浮。两人没能坚持多久,突然就晕过去,就在她们晕倒时,早有人自身后悄然将她们接住,接着行人的掩护,悄然将她们带入巷子内丢弃。
童筱意坐在轿子里哪里知道,因为记着凌木头的叮嘱,着急着大宝小宝会饿,忍住了看热闹的心思,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轿内闭目养神。
她根本没觉察,在她将睡未睡之时,自轿帘外伸进一根竹管,吹入了一缕香烟。
午宴后。
凌慕寒总觉得耶律竑的平静透着古怪,宴席上心不在焉,一等散席,便寻了托词先行告退。出了宫快马疾驰,赶回了将军府。
“夫人回来了没有?”他一下马就问牵马的小厮。
小厮一愣:“夫人坐轿进宫,没见回来。”
凌慕寒当即心里一紧。
花隶舒忙道:“将军别急,或许是夫人在街上贪图热闹,多留了一会儿。有侍女跟着,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人去找。”
“隶舒!”凌慕寒叫住他:“多带些人,找不到人,就找轿子!”
未免是杞人忧天,凌慕寒没告诉老太君。
晨曦院里,仿佛是感受到变故一样,两个宝宝不停的哭闹。尽管小叶见夫人迟迟没回来,已经弄些米粥汤汁喂过了,但怎么哄也哄不好。
“给我。”凌慕寒坐在院中等消息,焦灼不已,见两个孩子不停的哭,心绪更是烦躁。
将大宝接在怀里,熟练的拍哄,渐渐大宝就安静下来,小脸儿上残留着泪珠儿慢慢睡着了。又哄过小宝,将他们放在摇篮里,叮嘱小叶好生照顾,他则打算亲自去找。总这样坐着等待,他实在坐不住。
然而刚出房门,只见花隶舒疾步匆匆的跑进来。
“将军!”
“找到了吗?”他连忙问。
“找到了两个侍女。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的,两人都被迷晕了,估计药量下的大,意识还有些不太清楚。我又找街上的商铺问过,由于街上人太多,都忙着生意,谁都没留意街上的轿子。有注意到的,经查之下,都是别人家的轿子。”
凌慕寒听后,沉寂了好一会儿:“再查!那顶轿子不普通,一定会有人注意到,派人去各条街查找,一旦给了有价值的线索,重赏!”
“是!”
“等等!”凌慕寒又想到一点:“那两个侍女非同常人,竟会被人迷倒,不是很可疑吗?除了将军府,她们只去了宫里,定然是有人在茶水中做了手脚,令她们毫无察觉。估计,是和耶律竑有关,派人盯着驿馆!”
“将军放心。”
凌慕寒又找来管家,要他严令府内众人,不得议论夫人失踪的事,恐老太君得知后心急病倒。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将军夫人丢了这么大的事,丫鬟们私下里七嘴八舌一议论,很快就被老太君听到了。
老太君当即就找来了。
“筱意呢?”
“老太君……”一见老太君着急的眼神,凌慕寒顿时就明白了。
“真丢了?到底怎么丢的?堂堂的将军夫人,怎么会在大街上丢了呢?”老太君又气又急。
“老太君别着急,会找到的。”凌慕寒忙安慰她,担心她着急伤了身体。
老太君看着摇篮中熟睡的孩子,最后叹了口气:“原以为事情了结了,现在看来……赶紧让人找,找到了派人通知我。”
凌慕寒答应着,让丫鬟送老太君回去。
暮色降落,派出去的人却没带回丝毫消息。
终于,花隶舒回来了:“将军!”
“怎么样?”
“查到一顶与侍女描述相似的轿子出了城,却不知去了哪里,我派人盯着驿馆,但耶律竑没有丝毫动静,也不见丹阳郡主出来过。我已命人在出城的几条路上继续查询,一有消息就回报。”
凌慕寒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模不透耶律竑究竟想做什么,却清楚,时间越久,她的处境越危险。
“将军,若是查不到线索,也不能干等啊。”花隶舒也着急。
“轿子绝对不会凭空消失,既然有人看到轿子出了城,那会没看见轿子回来吗?若是没回来,那么一顶轿子能藏在哪里?城外除了小镇村庄就是大山,若是要藏,不会在有人的地方晃,那么一定是进山。若是进山,抬着轿子能走的路有限,再算上时间,走不远!”“的确。”.
“隶舒,继续盯着驿馆,再带上一队人,随我出城!”凌慕寒等不下去,并相信自己的判断,决定亲自去找。
出了城,天色已全黑,满空星子点缀。
看了地形,凌慕寒看到漆黑的山色中有点点橘黄灯光:“那是什么地方?”
找来的向导是个樵夫,答道:“回大将军,那是山里的一座小庙。因为庙小,路不好走,只有过年过节才有人去,香火不太好。”
“若去小庙,走的是什么路?”凌慕寒又问。
“一条蜿蜒的小道,两旁都是荆棘,不好走。”
花隶舒望向灯火之处,质疑道:“将军,轿子怕是没办法上去。”
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凌慕寒就是想去小庙查看一番:“上去!若是对方故意用一顶轿子迷惑我们呢?”
尽管查小庙与他之前的分析不符,可漏过那处,他心里总是不踏实。
荆棘小道不好走马,一行人步行登上半山腰,进入院墙斑驳的小庙。庙中香烟袅绕,有僧人在做晚课,房屋不过十余间,面积不大。
凌慕寒让侍卫们守在外面,只带着花隶舒进去。
“施主,你们这是……”庙里的老和尚乍一见他们进来,似乎不是香客,也不是错走了路误来到这里。
凌慕寒先将小庙打量了一番,然而问:“主持,问一声,今天寺里有没有住宿的香客?”
老和尚摇头:“实不相瞒,这座小庙一向香火冷清,少有人至,不曾有住宿香客。不过……”老和尚话音一顿,说道:“今天下午,庙中的小徒出门砍柴,倒见过一顶轿子,只是轿子没有上山,而是往山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