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长官场博弈:出牌 江月何年初照人 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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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腐败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腐败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

我吃了一惊:“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静说:“具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检察院的那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他的,纪委的,我也不知道!”

我猛然想起陈静的表姐在检察院反贪局工作。

“老子背后指使,姑爷鞍前马后伺候,配合地不错!看来,刘飞对这个局长老丈人忠心耿耿!”我说了一句。

“刘飞这种人,看到老丈人正得势,自然会拍好马屁的,再说了,老龚位子稳稳的,对他也不无好处,不然,他干嘛要找小龚做老婆呢!他的爱情和婚姻,是与个人的政治前途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是密不可分的!”陈静说。

“这样的人其实在官场是很多的,在每个人的身边,几乎都能看到这样的角色。”我说。

“这话不错,”陈静点点头:“在中国的官场,男人像刘飞这样的,到处都有,女人呢,如梅玲那样的,几乎每个单位都有一个类似的,这也算是一大风景吧!”

我笑了下:“这说明,现在的很多单位领导都是难过美人关的,也说明,梅玲这样的女人在中国的官场上,是很有滋养和发育的土壤的,很适合生长!”

陈静又看着我:“关于刘飞的事情,千万保密啊!说出去,会有大麻烦!”

我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告诉我嘛,我是那种喜欢传话的人吗?”

陈静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天下的男人,除了我家人,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叮嘱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事实在是很重要,不可外泄,否则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我说:“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陈静笑笑:“或许以后可以说,但是,目前是不适宜说的。”

我说:“刘飞为自己的老丈人做这种事情,是不遗余力的,你可要让你老爸多提防点!”

陈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说:“官场有时候真的是很险恶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陈静说:“是的,基本是如此,曾经我问过我老爸,是官场险恶还是商场险恶,我老爸回答说,商场最多是破产,官场却可以要命。”

陈静的话让我心里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没有得到对这句话的验证,但是,我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和陈静聊完天,我心里又回到了柳月,又在想着柳月,想着昨晚的事情。

我出了办公室,模出大哥大给柳月打电话,很快通了。

“柳月,是我!”我说。

“哦是你!”柳月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诙谐和活泼。

“你忙吗?在办公室吗?”我说。

“不忙,我不在办公室,在江边溜达呢!”柳月轻声地说。

我说:“那你在哪儿等我,我也去溜达溜达”

柳月没有说话,挂了电话。

我觉察出柳月的心情不好,甚至是很低落,我于是急匆匆赶到江边。

在江边,我看到了柳月,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手里拿着小石头,往江水里一个个地扔。

我走到柳月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石头转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江水里

柳月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到来,但是没有回身,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看着柳月消瘦的背影,看着柳月那被夏日的微风吹动的头发

一会儿,柳月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叹了口气,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回身看着我,抿了抿嘴唇,笑了下:“你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看着我的神色,说:“怎么?不开心?”

我说:“你很开心?”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也不知道什么是不开心,浑浑噩噩过吧!”

我说:“昨天晚上,我很生气王巧玲和黄莺的作为,也很为小许的话难堪”

柳月转脸看着江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嘴巴长在各人的脸上,人家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是无法阻拦的,昨天,其实,开始我也很生气,很憋屈,我发了那么一通言论,昨晚我几乎没有睡觉,可是,现在,我没事了,我想通了,人生啊,就像这滔滔江水,随波逐流吧,不管中间怎么蜿蜒曲折,最后仍然还是要归结到大海里去,不管人生怎么折腾,最后的结局还不都是一样,活得那么累,干嘛啊,还是随它去吧昨晚,我其实最担心的不是她们怎么指责斥骂我,而是怕你的火爆脾气上来,一发作,弄的不好收场毕竟,大家还都是朋友,为了我,没必要”

我心里有些难过,看着柳月苍白的脸颊,说:“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我昨晚也几乎没有睡着我想了一夜”

柳月叹了口气:“唉不要这样,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好的,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是不是?”说着,柳月冲我笑了笑。

我说:“你的笑很牵强!”

“是吗?我觉得很自然很正常啊!”柳月依然努力笑着。

我说:“在我面前,你不要再遮掩了,我看得懂你的心,我不想让你在我面前还这么累!”

柳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敛了笑容,默默地低下头,一会儿又叹息了一声:“讲话干嘛这么直白,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我说:“没必要,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就是你遮掩,我也能看透!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很难”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伸手轻轻捋了捋头发,轻声说:“唉做人难,做一个女人更难”

我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柳月。

柳月垂下眼皮,轻声说:“我知道,我很多时候是在为别人活着,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别人的眼色,生怕越雷池一步引来万劫不复的灾难和后果,我活的甚至没有了灵魂和这其实不是我的个性,不是原来的我,我其实很想为自己活着,活出一个精彩的自我,可是,我终归是做不到,我努力挣扎着想让自己的精神毁灭,但是,有些东西却始终无法挥去,就好像是如影相随的心魔我从来不想去伤害任何人,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让自己安静平静地走完这一生,可是,即使这个简单的愿望,我也难以实现,从有些不可预知的东西出现,总有些叵测的干扰出现为了我心里的安宁和归宿,我可以忍让,可以屈就,可以顺从,可以憋闷,但是,我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一步步的紧逼,是得寸进尺的压迫,还有,那些从天而降的莫名其妙的污水和叱责,那些不明就里的诬陷和暗算唉,做人难啊,真累”

我心里愈发苦涩,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难很苦啊,我知道你一直在容忍着小许,你一直在让着她,可是,她自己浑然不觉,愈发一步一步”

柳月说:“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在让着她,我是在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我对不住她在先,我这是应该得到的报应,我现在,对你和小许,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工作生活,能看到你们的幸福,能看到你的快乐,我就知足了至于王巧玲和黄莺,她们对我如何,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们是自己对自己不自信,心里发虚,才会转嫁于我,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自己的幸福,最终还要自己去努力,去争取,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我掏出一支烟点着,默默地吸了几口,看着江水发呆。

柳月站在我身边,说:“这事不要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它去吧,想多了也无益,我自己的生活,我会安排好的或许,我真的该为自己活着了,我得有自己的活法了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过去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凡事都有一个度,能忍的,该忍的,我去忍,不能忍的,不该忍的,我或许应该去直面,去抗争我发现自己活得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个性了,我的性格,我的本性,其实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生活改变了我,现实改变了我,我活得越来越没有自己了人生的路上,虽然习惯了一个人寻找,有时跌跌撞撞,有时磕磕绊绊,但我执着的心从未曾改变过,无论怎样的决定,相聚还是分离,无论怎样的我,流泪还是大笑,都是真实的我。我承受我该承受的,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我下定决心,每一个决定,都意味着一个转折,我有我的选择,我走我的路…”

我说:“是的,你应该这样!”

柳月凄然一笑:“说归说,做归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我说:“我了解你,只要你想做的,你就会做到!”

柳月苦笑:“我会努力去做到的,但是,也未必都能做好!”

我说:“你在我眼里,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成功者,没有任何事情能把你击垮!”

柳月说:“那是你在看我,我最了解我自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坚强和坚韧!”

我说:“这是我的希望!”

柳月点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我懂的人生总是这样矛盾和纠葛,小时候,我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了,却发现遗失了童年;单身时,开始羡慕家庭的甜蜜和幸福,当真正拥有时,却又怀念单身时的自由。很多事物,没有得到时总觉得美好,得到之后才开始明白:我们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到如今,我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却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我们一生当中,并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但往往有一个人让你笑得最甜,让你痛得最深,往往有一处美丽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

柳月的话击中了我的心坎,我的心起落不停,忽远忽近,空荡飘渺起来

柳月又说:“我一直在让自己学会低调,我知道取舍间,必有得失。我知道做自己的决定,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我明白,在慎言,独立,学会妥协的同时,也要坚持自己的底线。我清楚,付出并不一定有结果。我不识提醒自己,过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记,但一定要放下。我不断鼓励自己,要快乐,要坚韧,要温暖,给予真诚”

我点了点头:“嗯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不想看到你的忧郁和苦楚,我想看到你发自心里的快乐和轻松,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会痛快,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柳月笑了,显得很开心的样子:“那么,你现在心里是否舒畅了呢?”

我说:“你呢?”

柳月说:“和你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好了,呵呵我很好了”

我说:“你好了,我就好了!”

柳月呵呵笑着:“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其实呀,每个人,在困惑苦闷的时候,都需要身边有朋友能够开解一下自己,其实,并非我们不懂得那些道理,只是我们特别需要听到别人把它再复述出来,以来验证和坚定那些道理的合理性,呵呵好了,不说这个了,开心点,来,我打个水漂给你看”

说着,柳月弯腰捡起一个石片,用力往江面扔去,嘴里开始数着:“一、二哎——就只有两个啊你来,你打一个我看看”

我捡起一个石片,摆好姿势,用力往江面近似于平行的角度扔出去,石片在水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江面上点出一个又一个波点。

柳月嘴里念叨着:“一、二、三七、八、九哈哈,九个啊,你好厉害你真棒!”

听到柳月表扬我,看着柳月欢快的神态,我心里感到了一阵温馨和宽慰。

接着,柳月和我在江边继续打水漂玩,轮流打水漂,柳月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但是眼里的神情很愉快。

玩累了,我和柳月坐在江边的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江水流淌,看着江里的小船在漂流,谁都不做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我说不出。

我和柳月距离很近,但是身体没有任何接触,微风吹来,我闻到了柳月身体上那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猛跳,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一会儿,定了定神,我转移自己的思绪,和柳月说起了陈静今天告诉我关于龚局长和她爸爸的事情,当然,我记得对陈静的诺言,没有提刘飞的事情。

柳月听完,神情淡然:“这种事,在官场司空见惯,这还是小事,官场里更凶险的事情多着呢,官场的险恶不是其他行业可以比拟的!你现在应该说还没有真正涉足官场,或者可以说是在官场的边缘,等你真正涉足了,你会发现,官场里暗流涌动,阴云密布,厮杀博弈不休,很多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说:“混官场,看来是要练就一阵厚脸皮、黑心肠的本领,我现在功夫确实还不到家!”

柳月笑起来:“可以换个说法,厚脸皮呢,叫做心理素质好,黑心肠呢,叫做遇事果断严格处事,换汤不换药,实质都还是一样的这个功夫或者说本领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就的,是需要在不断的摔打和跌爬中积累形成的你呀,慢慢去摔打吧但是,江峰,记住,不管如何摔打和磨练,都记住,不要忘记了做人的本质,我们可以勾心斗角,可以尔虞我诈,可以竞争厮杀,但是,做人的本分不能变,做人的品质不能变,这是一个原则!”

我点点头:“嗯”

柳月说:“现在的官场,可以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还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就是我对目前官场的综合印象。有的人,当他没当官时,竭力装出一副忠厚、平易近人的样子,对自己的上司表现得极其谦恭卑下,一旦得势当官,狐狸尾巴就翘起来了,不捞白不捞,不贪白不贪,利用手中职权掠取各种利益,甚至对老上司倒打一耙,落井下石,良心不可谓不狠毒,手段不可谓不阴险”

柳月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刘飞,我说:“我觉得刘飞就是这样的人,他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别看他现在对马书记和梅玲如此恭顺,以后怎么样,难说。”

柳月说:“呵呵你对号入座倒是挺快的!还有一种人,刚当官时,还能与群众同甘共苦,不贪不占,久而久之,捧的人多了,逐渐放松了自己的思想改造,对金钱、名利、**难以抵挡,逐步月兑离群众,追求享乐,发展到受贿索贿、纵情婬乐,最后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一下子想起了马书记,张了张嘴,没有说。

柳月看了看我,笑了笑:“还有的人呢,对厚黑学研究恨透,表面是人,背后是鬼,脸皮很厚,当面笑哈哈,背后捅一刀,让被捅的人还要感谢他,这种人为官脸皮很厚,心肠却很黑,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排斥异己,一朝得势,滴水拨不进去,一旦失势树倒弥猴散这是最可怕的”

我安静地听着,心里又开始琢磨。

柳月笑着说:“别对号入座了,很多人是综合体,几种现象都有的。”

我说:“也有的人为人堂堂正正,为官清清白白,但也得罪不少人,却被东贬西贬,不受重用”

柳月点点头:“这样的人也不少的,我们呢,要做你说的这种人,为人堂堂正正,为官清清白白,但是,要学会处世,尽量不要得罪人,当然,一个人不得罪,也是不可能的,希望我们不要被东贬西贬,不受重用就好了,呵呵”

我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你这方面其实做的很好,而我做的不好,我觉得你以后能当大官,我就不行了”

柳月笑起来:“呵呵恐怕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自己其实觉得你能做好的,你是希望我也能当大官,你也做大官吧,呵呵趁着年轻,我们要多做一些梦,然后去努力实现,可能现实会让我们一次次失望,但不能绝望,相信坚持下去定能收获幸福哎——什么叫大官啊,这官做到什么程度算大啊?这官大起来是没有止境的,对一个农民来说,见了乡长,那就是大官,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见了市委书记,也算是大官了,凡事都是相对的还是凡事顺其自然最好,不必刻意去挖空心思钻营”

我说:“嗯专门心思去钻营,其实很累的,我也不愿意这么去做你看,梅玲和刘飞,我觉得他们其实活得也很累”

听我提到梅玲,柳月的眼神动了一下,说:“梅玲是很善于钻营的,她不是逼不得已去钻营,而是自己喜欢去钻营,对钻营抱有浓厚的兴趣,当做了一种享受”

我说:“梅玲对你一直抱有刻骨的嫉妒,你要多提防她,这样的人,不能一味忍让,对于她的阴招和暗算,你适当的时候,或许应该回击她一下!”

柳月笑了:“我不和她斗,没意思,逗起来,恩恩怨怨何时休?知道吗,江峰,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一个人,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过得比她们都幸福和快乐。这句话,我想和你共勉!”

我认真地听着,点点头:“嗯”

看着柳月,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女人要么是天使,要么是魔鬼,天使般的女人是一所学校,让坏男人宁静致远,一心向上。魔鬼般的女人是一杯诱惑的毒酒,让好男人迷醉,万劫不复。

而柳月,就是天使,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天使。

下午,在办公室,我接到了刘飞的内线电话:“江主任,梅社长有请,请你去她办公室去一趟。”

“哦什么事情?”我说。

“不知道,应该是好事吧!”刘飞笑呵呵地说。

“好吧,我这就过去!”我说。

梅玲找我去她办公室的时候很少,因为我们记者部毕竟不属于她分管,我在工作上和她打交道的时候不多。梅玲现在很会摆谱,找人都不是自己直接打电话,而是安排办公室通知。

报社有这派头的,只有她和马书记,其他党委成员都不是这样。

不知道梅玲找我干嘛,我估计没什么好事!

想起梅玲,我就想起了王巧玲和黄莺联合起来对柳月出击的事情,二人好像手里都攥有柳月的把柄,我想这个把柄的来源地应该是梅玲这里,至于王巧玲是如何从梅玲这里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或许是经王勇中转的。

但是,我又觉得,针对柳月的行为似乎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王巧玲和黄莺只是被利用当做了枪头子,打前阵的工具,自己浑然不觉。凭梅玲的性格和脑子,她似乎策划不出这么周全慎密的计划来。我不禁又下意识想起了脑海里忽而闪现的那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只黑手在幕后推动呢?还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多虑了呢?

来不及多想,我放下电话,去了梅玲办公室,王勇也在里面。

我一进去,王勇就热情站起来笑脸迎接,递给我一颗中华烟,亲热地为我点着。

梅玲招呼我坐下,然后摆弄着手里的一直圆珠笔看着我说:“江主任,实业公司联系了一笔业务,是南江县政府正在建的新招待所的装饰业务,这个招待所是按照三星级标准建设的,装饰要求很高,也很豪华,是个大项目,咱们的实业公司有专门成立的装饰工程业务队,想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实业公司打了报告给我,我呈报党委,党委已经批准了,这个项目前去竞争的不少,听说要竞标,我们的想法呢,不管他竞标不竞标,必须拿下,我和王勇商议了,知道你和宋明正书记的关系很铁,所以,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和王勇一起去跑一趟南江”

“这是公对公的业务,而且是公开竞标的,和私人关系牵扯什么?我不去!”我直接了当回绝了梅玲。

梅玲和王勇对望了一眼,王勇脸上露出了着急的神色,梅玲则露出了一丝冷笑,对我说:“江主任,这可是为我们报社某利益的好事,讲大局,讲集体利益,讲以社为家,可不是嘴巴上说说的,要付诸于实际行动的!这一趟南江之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恐怕由不得你!”

我看着梅玲和王勇,心里涌起无比的厌恶,说:“难不成要绑架我去?难道这里面真的都是一心为公?”

王勇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冷冷地看着我。

梅玲脸不变色,依旧微笑着说:“江主任,实业公司是报社的实体,这业务当然是集体的和公家的,这当然是毫无置疑的,我是分管领导,王勇是报社聘任的负责人,我们也都是在为报社的发展出力,是报社党委的高级打工者而已还有,江主任,让你去,这可不是我和王勇的主意,这是马书记亲自钦点的”

说着,梅玲递过一份报告给我:“呶——你看看马书记在实业公司的报告上签批的意见!”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是马书记的批示:报告很好,可行,实施的时候要机动灵活,请记者部江峰配合好此次活动。——马啸天。

我一看,明白了,梅玲和王勇两口子串通好了,先做通了马书记的工作,然后拿着鸡毛当令箭来让我去找宋明正拿下这个项目。

我无话可说了,只有服从,我看着梅玲和王勇:“我服从领导决定,什么时候去?”

梅玲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王勇则迅速变了神态,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江主任,你能去,太好了,我先替实业公司谢谢你,去的时间呢,我想,明天就去,我已经打听了,宋书记这几天一直在南江,没出远门!”

正说着,马书记推门进来。

我们都站起来:“马书记来了!”

马书记看了看梅玲和王勇,又看了看我:“江峰,实业公司的这个项目,你配合好王经理,一定要给我拿下来!”

我点了点头:“马书记,我尽力而为!”

马书记说:“其实呢,本来我也可以直接给宋明正打电话说的,但是考虑到如果我亲自出马,万一不行,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听梅玲说你和宋明正的私交不错,而且我记得你还救过他的女儿,所以,我决定让你先出马,给我把宋明正搞定!”

我为难地说:“可是,马书记,这个项目是公开竞标的,这样的话,恐怕宋书记也无法做主吧?要看现场的情况来顶!”

我这么一说,马书记和梅玲还有王勇都笑了,笑毕,马书记说:“混小子,这个你就是外行了,现在政府项目竞标有几个是真的,都是走过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话给宋明正说到就行了!你和宋明正谈话的情况,我会随时关注的!希望你不辱使命,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我无话可说,只有点头。心里又很纳闷,马书记何以对这个事情如此看重,难道就仅仅是因为王勇是他情妇的男人,他要扶持王勇?

第二天,我带着满月复疑问和别扭,和王勇一起去了南江。

此时,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此次南江之行,在以后会给宋明正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性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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