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冲动的人往往好奇心都重,我抬腿迈过倒在地上的灯架,一步步朝那缝隙走过去。里面很黑很黑,似乎很久没有光线射进去了,使得那种黑不是一般的黑,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固体的黑,令活人窒息的黑。
正陷入沉思中,不料竟然有只冰凉的手搭在我肩上,我哆嗦一下,身后便响起了师行剪那干涩的如同锯木头般的声音:“若水,看见了什么?”
“黑,就是黑。”我摇摇头。
师行剪凑上来把我挤到一边:“那你躲开,让老夫一观便知,快躲开啊!”我朝左移了一小步,师行剪一张老脸凑近了门缝,只片刻,他就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师老,怎么了?”我问。
“潮气熏天,里面的味道真噎人啊!”
正说着,康冰斯基处理完电源也凑过来,悄声问:“师老,马爷,您二位看见什么了?估计只是小楼的地下室吧!”
“非也,非也!”师行剪摇头晃脑,“我觉得此处必然另有隐情,要不然何故要隐秘起来……”听他这一讲,我才开始注意起那扇木头门。原先之所以没人发现这扇门,是因为整面墙都糊满了报纸,一层叠一层的,从地板一直贴到屋顶。报纸早已变成了土黄色,而且还落满了灰尘,简直和墙体的颜色混为一体,要是不被砸开,谁会想得到报纸后面另有空间。
师行剪嘬着牙,挥动着一只手:“若水,你看这门乃桃木所做,而且四面镶着铜边……奇怪,奇怪呀!”他说得没错,虽然木门的用料我一时半刻分辨不出来,但门四周包着的铜边,却绿莹莹布满铜锈,显示出年代久远,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我听师行剪话中有话,也知道他有虚张声势的老毛病,于是不咸不淡地问:“难道这门还有何蹊跷?还望师老略加讲解。”
师行剪挑动一下泥鳅眉,微闭双目,一只手模着下巴,下巴上那三三两两的鼠须几乎都被他扯断了:“当然,你们看这木门,天底下这么多种类的木头,为什么非要用桃木,若水,你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