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秋语看看廷钧又看看允风,泪不由得淌了下来,刚才的一切恍如梦境,想雷廷钧这些时日陪自己上山采药、捣药,帮自己为百姓疗伤,怎的就成了那下毒的人?但眼前的激战却又让她不得不信,她拂去脸上的泪,轻轻启齿,言道,“雷廷钧,那妇人果真是你的母亲?水源的毒果真是你伙同那妇人投的?”
雷廷钧闻言,身子竟是一颤,他默望着秋语,却难启齿,心中的苦涩让他彷佛压了千斤之重,她,当然与他是母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投毒他也不愿,但,他又如何解释的清?毕竟他们是母子,如果说母亲投毒儿子不知,又有谁可以相信?
何况,在罗允风面前,他也不屑于解释!母亲被他打落山崖,这是怎样的仇恨,自己如果辩解投毒的只是他的母亲西林雪,那罗允风定以为是他为了活命才如此说辞,他雷廷钧才不要丢了这个面子!
但是,秋语,他心爱的秋语,她的泪仍在不停的落,眼神中满是失望,这种失望比任何利器都要尖锐,刺得他心疼!
他无语,只是默默回望秋语,在秋语看来,就是默认了所有,秋语的眸子慢慢的黯淡,心中仅存的希望也瞬间消失,她微微一笑,说道,“雷廷钧,你为何要如此?我们都把你当弟弟般看待,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你太……哎!”秋语重叹一声,后面的话语未及出口,看看允风,见允风沉默不语,遂又对廷钧说道,“不管怎样,你我也是姐弟一场,既然越王如此宽待与你,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做如此害人的勾当!”
“我不走!”雷廷钧随口言道,眼睛直望向秋语,眼神里尽是悲哀!他知道,此时秋语的心中,他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这让他怎能不伤悲!
“不走?就留下!”罗允风忽然冷冷开口。
“哼!罗允风,留下就留下,你以为我怕你吗?来,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雷廷钧再次被激怒。
叶秋语看看允风,见允风眉头紧皱,眼露寒光,面色凛然,似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急急说道,“雷廷钧,你伙同他人往水里放毒,残害百姓,这是多大的罪孽,我都不能原谅你!难得越王还那么宽容你,你还不走?难道你好歹都不识了?”
雷廷钧看秋语凄哀,心酸难耐,只瞪着允风,默然无语,允风心中怒火虽盛,但因母亲临终遗言,正纠结之中,见秋语如此说辞,索性叹口气说道,“表兄,他既然不走,我们走吧!”说罢,竟撇下秋语,独自走去,南云澈惦记着他的伤势,忙在后面追赶,徐潇雨冷冷看一眼雷廷钧,转身对秋语说道,“弟妹,我们走吧!”秋语低下头,随他离去,竟未看廷钧一眼,廷钧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心一下子落入了冰窟,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麻木的坐着。
走进大帐,罗允风再难隐忍,一下跌坐榻上,他的身子大半已经麻木,还好他功夫深厚,才将毒逼至内脏之外,只伤皮肉,未及性命,想想如果此物钉在秋语身上,恐她此时早已性命不保!罗允风这样一想,倒有些懊恼,救了她不算,怎么此时还担心起那姓叶的女子?
南云澈、叶秋语仔细查了允风伤势,南云澈说道,“这毒倒不难解,况且表弟因武功罩体,未让毒侵及内脏,山上就有药草可治,但若完全清了此毒也非易事,恐治疗时日漫长些!”
“我倒知道有个能让毒快些好的药引!”秋语忽然想起林姑姑曾教过她此毒的解法,不禁急急说道。
南云澈一听,忙问道,“噢?是何药引?快些讲来!”
“哦……”叶秋语忽然有些踌躇,毕竟那药引是……她不愿他知道她会为他如此付出,所以,忙转了话锋,说道,“那药引恐难找到,不说也罢!”
“弟妹,是什么药引?管他难寻易寻,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如果能有好的药引,他的毒就会解的快些!”
“嗯……是一种秋蚕,与药草同煎!这样,我去山上找寻秋蚕,你们赶紧派人采摘药草,赶紧给允风服下才好!”说罢,她就要向外奔去,罗允风见她又要到山上,竟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立显担心之色,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他低低喝道,“站住!”
秋语忙止住身形,诧异的看着他,见他脸色阴郁,冷冷开口,“你到山上?采摘什么秋蚕?我看是想去会那雷廷钧吧?”罗允风明明是担心秋语上山被廷钧伤害,可是好心却总是没有好言语,竟甩出如此话语,秋语一愣,心下竟有些难过,自己为他就是搭上性命都心甘情愿,他不仅不领情,竟还如此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