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之时,终于到得叶山脚下,早有徐潇雨听到消息前来迎接,罗允风一行停下休整。
徐潇雨见允风马车之人不是秋语,甚觉奇怪,但见允风似有隐晦,不愿提起此事,只漫不经心问道,“三弟,此番是要回江南越王府吗?”
“是!”
“那……弟妹怎么没有同行?莫非……皇上对你发难了?”
徐潇雨看着罗允风的脸,见他沉吟不语,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只好随之沉默,罗允风却忽然启齿说道,“此番说来话长,总之一言难尽!”
“哦!那不提也罢!不过,如此看来,皇上与太后对三弟你还是有所忌讳,你以后行事也要小心些才好!”
罗允风并不搭话,只是回头看着那间小木屋,冬日袭来,树叶浸染,黄色、红色交杂,落满一地,罗允风忽然起身,踩着厚厚的落叶,走向木屋,徐潇雨心中一动,心里竟有些滋味,但也随着走去。
紫藤凋零,藤架尚在,跃进栅栏,坐在竹椅之上,回想往事,感慨万千。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该有多美好!
“这里还有间小木屋,住着山间的农妇吗?”后面传来南清婉的声音,她站在栅栏外正在张望,见允风在这里驻足,想他是喜欢这里,遂又说道,“这屋子倒也别致,看来深得表兄的心啊!”
徐潇雨闻言,心中忽然明白,此女子乃是南云澈之妹,当今皇帝的妃子南清婉!上次南云澈提及过自己的妹妹嫁入宫中为妃的,但是,这让他更感觉奇怪,莫非罗允风带皇帝的妃子私逃了,所以圣上才将秋语扣下了?
因为罗允风不愿多言,他也不好问,只把疑虑压在心间,稍事休息之后,罗允风即欲与徐潇雨告辞南下,徐潇雨放心不下,以想和允风切磋武艺为由,也带着些精干兄弟,随着上路,一行人马日夜兼程,罗允风只有一个想法,将南清婉安排妥当了,好返回京都,毕竟秋语此时被留在了这里!
叶秋语昏昏沉沉被叶太后带进了皇宫,依然安置在暗香阁内居住,这几日的心力交悴让她浑身无力,干脆静卧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过了两日!
这日晌午感觉身上畅快了些,遂喝了些粥羹,又靠着枕头慢慢睡去,一直到傍晚时分,睡意方才浅淡,睁开双眼,迷蒙中一男子竟坐在床头,心中不觉一惊,恍惚中以为是允风来了,忙一下子坐起,坐得却猛了些,竟又栽倒,被那男子一把扶住。
“语儿,没事吧!”温纯的声音让秋语一下子清醒,她忙坐直身子,强打精神说道,“原来是皇帝哥哥来了,紫菀怎么不叫我一声?那妹妹给皇帝哥哥见礼!”说着就要下床,罗允言一把扶住她的肩,说道,“不用了,好好歇着!”声音里竟有着无限的怜惜,让秋语心头一阵酸涩,她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她并不想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痛苦,不想他知道自己与允风相离的痛,所以,故作平静的说道,“让皇帝哥哥挂心了,妹妹这几日疲乏了些,今日已经好了!”
“疲乏?是心碎了!”罗允言轻抚着秋语的青丝,虽已知道她不再是自己嫡亲的表妹,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曾将她当做自己亲生妹妹的!
“郡主!圣上这几日每日都来看你的!”一旁是香薷的声音,秋语一怔,看着允言,允言,苦涩的笑笑,点点头。
“语儿,不要为情所伤!那罗允风不是你的归宿!”罗允言淡淡说着,他不知他的话语能否让秋语的心伤好一些。
“皇帝表哥多心了,小妹对罗允风已经了无牵挂!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了!”罗允言看着秋语,忽然又说道,“再过十几日就是母后的寿诞了,你可帮着你皇嫂操持一下,你知道的,母后总是对你皇嫂不甚满意!”
罗允言所说的皇嫂是当今的皇后,倒也是个善良宽厚之人,可叶太后却总嫌她事事做得不够周全,为人不够伶俐,不过秋语倒是喜欢她的随和,遂点头说道,“好的!小妹谨遵圣上玉言!”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此番默契竟像从前一般,罗允言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为了岔开罗允风的话题,秋语故装作高兴的说道,“姑母寿诞,是不是别国的皇家贵族也要来一些啦?”
“是!东辽国的太子此番要前来的!”罗允言说罢,忽然想起一事,不觉有些忧心,看看秋语,心中甚觉不忍,索性站起身回自己的寝宫了。
太后寿诞的事让秋语暂时分了心,每日帮皇后细心打理,罗允风也暂时忘却,只有夜间想起,才觉心痛,不知不觉,太后的寿诞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