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戎兰,为什么说是弄丢了我哥?”我捧着茶杯转来转去。
“那是因为,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屋里没有人,我围着院子转了一圈也没有,顿时明白大事不好,永都再次失去了踪影。我回到屋里,发现窗前的砚台下有一封永都修好的留书。戎兰小心地拾起,展开。永都的字依旧很飘逸,虽然是没有了当年的运用自如的力度。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字有的写在了一起,有的却隔得很远,大概是写得太急借着月光没有掌灯的缘故吧。纸上只有一句话:师姐,展诗就拜托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而我再抬头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个人,是少穆。他有些紧张地问我永都不在么,一脸探询和失落。我只得说是,说他走了。说罢,我给少穆看了看手中的留书,眼里不觉涌起了怆然的泪水,只好掩面拭泪。其实,如意,我知道,比起展诗,我能重新遇见永都,就已经很幸运了。”
听戎兰讲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了。心中感到仿佛要永远失去了什么似的,割舍不下,却不得不放弃。我不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尽力压抑着。
倒是旁边的少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那之后,我陪着戎兰寻遍了附近的城镇村落,也没有找到永都的影迹。无奈之下,她便带我南下,说是先到深天教找到她姐姐说一声这个事情。我也同意了。毕竟,呆在朔海,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戎兰,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打算问一问我一直疑惑的地方,“你有时会提到的三年前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我小心翼翼,毕竟我对深天教内的事情并不了解,虽然认识其中的几个人,却并未到过那里。我心里有一种预感。
“如意,这个世上,总有你尚未了解的事情。永都是我的师弟,是我和我的姐姐帝兰看着他长大的。永都是在十岁的时候被人托付给深天教的。在我们的几个师弟中,因为他的体质本身与旁人不同,所以永都可以算是最受疼爱的了。一开始关于永都的身世,我们只晓得他是来自幻境的。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你,才知他是幻境水月宫的人,是你的兄长。”
“然后,作为交换,我也终于知道了哥哥在深天教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生活也很快乐。只是三年前他突然失去了消息,我才开始担心。”
“三年前的事情你最好去问帝兰,她最应当清楚。你问我我又晓得些什么。”戎兰并不愿意回答。
“那就算了吧。”我不再说什么。
“对了,差点忘了,既然见了你,就送你好了。我带着也没什么用。”说着,戎兰从衣袖里逃出一个小巧的布包,不像是她的风格。
“这是什么?”我不解。
“三年前永都送给我的寒梅的种子,你回家的时候种到你们水月宫里好了。我这人长年在外飘,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弄丢了。只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不知还能不能种活。”戎兰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既然是哥哥的东西,我会保管好的。”说着,我感激地笑了,纯纯地,淡淡地,恍若五月的薰风,我说,“谢谢你,戎兰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