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磕头道:“奴才冯远山给庄妃娘娘请安。”
他一张嘴就由不得唐艾暗自点头:宫里的小太监们报家门向来都是小字打头子字结尾,以示谦卑。这个小太监却连名带姓的说全了,倒是难得的从容坦荡。
唐艾不禁笑问:“这可是你本名?”
小太监答道:“回娘娘话,这名字是奴才进宫后师父给取的,跟的也是师父的姓。”
唐艾好奇道:“你师父是哪个?”
“回娘娘话,奴才的师父是慎行司司掌太监冯志忠。”
“怪道呢。”唐艾恍然大悟道。
这冯志忠是宫里最硬气的太监。这宫里的奴才都要找个主子依靠,狗仗人势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也罢,这背后总得有个靠山说话办事才拎的清,平日里相处也好有个轻重。冯志忠就只一心办差事,从不趋炎附势,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真个明里暗里都没有投靠过哪个主子。当然人家也不必投靠谁,伺候过先皇的人谁还敢小瞧了去。先皇驾崩后,太后赞他刚正不阿,恪尽职守实乃宫人典范,特指派他做慎刑司司掌太监,
一般的太监或多或少都有恶习,嗜烟嗜酒的,贪财烂赌的,养小老婆的,争风吃醋的,私下里拉帮结派,争斗互殴都是常见的。只冯志忠不理会这些烂事,一门心思的起早贪黑的练武打把势“摔打自个儿”,五十几岁的人了眼不花背不驼,什么时候都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虽说他在慎刑司执掌,手里有老大不小的权势,办起公事来丝毫不讲情面,倒也没见过他欺负谁,给谁小鞋儿穿过,难得的是个心地公正的人。因此宫里奴才们怕他,也都佩服他。
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怪不得比别的小太监都敞亮。
唐艾心里欢喜,直言道:“先时在安乐堂见过你。”
冯远山当然记得清楚,那日他跟着慎刑司里的大太监去安乐堂替月芳仪行刑,那犯妇是个泼辣货,又踢又挠又撕又咬,逮谁啐谁,直嚷嚷着她是皇上的妃子,看谁敢动。慎刑司里那么些练家子都摁不住她,冯远山看得好不焦躁,真想一掌上去劈晕了她。
那月芳仪闹得正起劲的时候,庄妃来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击溃了月芳仪的心防,
事后他还跟师父学庄妃当时的言行,冯志忠这个不喜传闲话的听了都微微点头,赞庄妃是个厉害角色,嘱咐他日后不可再提起这事。
如今庄妃找了他来,看门就说安乐堂当日之事,到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冯远山一磕头道:“是,娘娘好记性。”
唐艾笑道:“那么多小太监里,本宫一眼就瞧中了你,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冯远山听唐艾夸他,忙谢恩。
唐艾接着道:“八皇子也快两岁了,身边小宫女们都不够他折腾的,正缺个合适的太监,不知你愿不愿意过来伺候。”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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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小海只拖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