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哑的哀吼,仿佛命不久长的老人在面对一个抢走了自己守护了一生一世的至宝的仇人.
这一瞬间,薄子君高大的身躯忽然颤动了一下,紧紧凝起的凤眸说明他很痛苦,因为想不起那些往事吗?还是别的什么?
木兮怔怔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打了结,无论是情绪失控的锦骞还是面色痛苦的薄子君,都令她觉得心痛瞳。
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锦骞,她努力令自己的声音不颤动,“骞,你冷静一下,那些事情他真的都忘记了,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
“可是你呢?你自己能忘记吗?”锦骞激动的打断她的话,猩红的眸中已是波涛汹涌,“木兮,不是亲口说过,你对他的只有恨吗?不是说过,你不可能爱上他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事到如今,他已顾不上场合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他所爱的木兮会站在这个他曾以为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爱上的男人身边,甚至还在为他说话。
现在的他,只想清楚的知道,他——薄子君究竟比他强在哪里,究竟哪里比他更爱木兮。
心忽然就像被毒蜂蜇了一下,木兮痛的抽搐。是啊,这样的结果连她自己都始料不及,可是与薄子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之后,她才渐渐认识到,原来他已在自己心中蛰伏了太久太久。
这就是爱吧,早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蔓延滋长,她越是想将它扼杀,它反而越加坚强。过去,她不愿正视,所以活的太累太累,而今,她终于肯面对了,才发现,两年前的情种现在早已是参天大树馁。
爱,没有办法的,事到如今,一切都无可挽回了。而她,纵使对锦骞充满了惋惜与怜悯,却也义无反顾。
只是,这些话又让她如何对锦骞说起?他如今已是这副伤痕累累模样,她怎还忍心再在他伤口上撒盐?她只能这样看着她,努力的想着安慰的话,可是脑袋里竟然空白一片,许久找不出一句话。
倏然意识到锦骞总是在她伤心之时充当着安慰她的角色,而今,他需要安慰时,她却如此迷茫而无助。
原来,她注定是要负他的。原来这辈子她注定要欠下他还不完的情。
不需要再等了,她安慰的目光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无力的摇摇头,锦骞没有再说什么,无声的走出房门,默默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骞……”木兮在他身后喊,然而,锦骞却全然没听到一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就下了楼梯,那颓废而毫无生气的背影令木兮更加难过。
这个男人已被她伤透了吧,他这样离开该不会出事吧,想到此,木兮迈开步子便去追,然而这一瞬,她却蓦地撞上了薄子君复杂的目光。
那双眸中,此时忧郁满溢,令木兮恍然意识到他的存在,心中也由衷的生出浓浓的疼怜。
发现木兮在看自己,薄子君眼中的忧郁瞬间消褪了,深深藏住许多情绪,他故作轻松的笑笑,“去吧。”
木兮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匆匆跑下楼去,一路小跑到停车处时,却发现锦骞的车子早已驶到了前方的道路上,一个转弯混入车流,疾速远去了。
木然站在原地,她恍然若失,顺手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拨打锦骞的电话时才想起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
原地站了良久良久,她终于叹息一声上了楼去,而走廊里,早已不见了薄子君的身影。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木兮只觉从未有过的孤单。
此时此刻,薄子君坐在木兮房对面那套房子的客厅里,浅蹙着眉,目光涣散。指间香烟冒出的烟气在周围萦绕,而他心中也是一团烟气。
锦骞的那一席话,没有一句不刺中他最痛的要害,他没有反驳,却是自责的。
而那时,木兮看锦骞时的那种关切、那种担忧,他当时看在眼中就已觉得很不舒服。当时的他明明站在锦骞和她之间,却是那般没有存在感。他的目光是敏锐的,虽也心细,心胸却不狭隘,然而,安木兮一个不经意的目光,他却无比在乎。
……
喧闹的酒吧里,锦骞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目光终于开始涣散。
总在烦心时一个人喝酒,然而,每一次都是人醉了,烦事却还在纠缠。这次也一样,借酒消愁愁更愁。
“帅哥,寂寞吗?”柔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只柔滑的手紧接着娴熟的解开他衬衣上一个扣子,滑到他衣下,如蛇般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游走起来。
锦骞麻木的回过头去,看一眼那个紧紧贴在他后背上的性.感女郎,“叫什么?”“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不用彼此认识,反正今天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女郎酥.软的身子向锦骞靠的更近,撩起本就很短的裙子,修长的右腿不停的在锦骞的身上磨蹭。
浓郁的香水味道冲入鼻中,是那种高级酒店里夜间那些女人身上散发的司空见惯的味道——这种他厌烦的味道,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将这个女人轰走,而是疲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只修长的手游到他的小月复,煽.情的点火。是的,他的确是太寂寞了,此时只想有个人陪,无论是谁。
“去开间房,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吧。”女郎的声音已带着娇.喘。
不显眼的角落,手拿雪茄、戴着墨镜的男人正专注的盯着这一幕,妖娆的光闪过,映出墨镜下那双罂粟般危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