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为找她而来吗?此时的他,也正看着她,相隔虽远,她却似乎看清了,他眼中那抹惊喜。
只不过又是错觉罢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因她而惊喜?
看着薄子君,安木兮不觉怔住了。
莫翎枫回头,看见薄子君时,墨色的眼瞳中,此一瞬,竟失了那汪清冷。肋
薄子君终于再次迈开了步子,向安木兮走过去。他想保持着步伐,像以往去见她一样,幽冷沉寂,然而,却又一次的,不能自控。
渐渐走近了,那张美而憔悴的脸,他看得清楚,她下巴处已经凝结的伤,更是清晰的印入他眼。
是谁,将他的女人,伤成了这样?狭长的眼眸里,骤然激起层层的疼,他走向前,此刻,忽然好想伸手去抚模她的脸。
然而,忽的,他发现,那个男人的右臂,竟然还放在安木兮的背上,她也还依偎在他怀中,自始至终保持着这个相扶的姿势,如此自然、如此默契。
心中,登时晃过一丝嫉妒,忽然就有种冲上去,一把将那个男人推开,然后将这个女人拉回自己怀中的冲动。
可是,此刻,这个孱弱的女人怕是经不起他如此折腾了吧,迅速打消掉这个念头,他看着安木兮,“跟我回家吧。”
这个男人,左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片淤青,像是被人打的,而,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镬
此刻,他的眼神郁郁的,竟似藏了许多的忧伤,他的语气是微微沙哑而低沉的,竟似经历了一次沧桑巨变,她已无法再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的冷。
忧郁、没落、伤怀而沉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以如此姿态呈现在她面前。是什么,令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霸道家伙,如此黯然神伤?木兮忽然感到一丝伤感,缓缓的,她将视线在他脸上移开,看向了莫翎枫。
回家吗?可是,受了重伤的他,该怎么办?
未给他一句答复,她竟去征求那个男人的意见,用一种,令他嫉妒的默契眼神。跟随着她的目光,他第一次,正面去看那个男人,正望见他淡若清风的笑。
薄子君不禁一怔,隐隐感觉,那笑容,竟似在哪里见过。
“薄夫人,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帮助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轻轻将木兮推开,莫翎枫艰难支撑着站在原地,脸上不流露一丝痛楚。
薄夫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称呼,用一种淡漠疏远的语气,就仿佛,他与她,形同陌路。
就算明知,莫翎枫如此,是怕薄子君产生误会,木兮的心里,还是隐隐划过一丝涩意,“可是,你的腿?”她担心的问。
“呵呵……”他淡然一笑,“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的伤,的确需要敷点药的好。”
他和她,平静的说着,薄子君站在原地,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多余。而,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淡漠的语气,还有那清冷的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不正与安木兮相似吗?
忽觉浑身寒澈,他眼中,骤然晃过一丝冰冷。
“夫人,终于找到你了,少爷为了找你都快急死了,他是?”方凝跑到薄子君身边,气喘吁吁的说。
难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她的失踪而急成这样吗?又教她,如何去信?木兮的心,轻轻颤动着。
“薄夫人出了点事,我正巧遇见,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走了。”莫翎枫淡然说一声,转身,忍着剧痛,趔趄着向山下迈出一步。
木兮伸手,想要再去扶他,却发现薄子君和方凝正怪异的看着她。顿失感到一阵尴尬,她收回手时,他已走出两步,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她骤然感觉一阵心痛。
“方凝,这位先生受伤了,你去送他。”薄子君对方凝摆摆手。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天成的尊贵与清高,凭直觉判断,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但,A市,无论商界、政界还是娱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几乎都见过,而,这个男人,有张令人一见就能记住的脸,他不可能见过了还记不住,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哦。”方凝答应一声,便向莫翎枫追了上去,“先生,我……”
他蓦然回头,漠然的目光,竟将方凝的话打断,“不用送了,薄总,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清风般的话语,却似透着无尽的威仪。
平静的目光,缓缓落在薄子君脸上,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希望如此。”薄子君声音幽冷,丝毫也不隐藏,那种敌对。与他对视,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自若,拥有这种气场的男人,绝对是他情逢敌手的对手。
莫翎枫漠然一笑,回头瞬间,视线在安木兮身上划过,然后,继续艰难的走去。
“喂……”木兮终于喊道。
目光微微一颤,他再次回头,看向安木兮。
“你,保重!”她说,心,突然就忐忑的厉害。
恩,莫翎枫点点头,会心的对她笑笑,然后,毅然回头,顾不得痛,决然迈出一大步。还曾以为,还能彼此相依,再走上一程。分离,却突然而来,只是,他已不能留恋,爱情的毒,他已中的太深,他不想,让悲剧,再次重演。
他蹒跚而坚毅的背影,渐渐远去,木兮却还远远望着失神,蓦地,她感觉到身子一阵猛烈的倾斜,回过神来时,原来已经被他横抱在了怀里。
“安木兮,该回家了。”他平寂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说着,他已抱着她,转身向山上走去。
“他呢?”她忽然看着薄子君,眼中,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