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兮慌忙将那个钢笔状的东西攥在手中,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医生的问题,医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薄夫人,时间到了,我们对你已经很破例了,现在请你出去吧。”医生说着,敏锐的目光落在木兮身上,望见她攥紧的右手,她登时一脸狐疑。
“哦,谢谢你医生。”木兮说完,又看薄子君一眼才不舍的转过身去,还没迈步,就迎上医生怀疑的目光。
“你很紧张吗?”医生问。
“恩。”木兮极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我很担心他。”这是她的心里话,亦是用来掩饰那种心虚的托辞,她注意到了,医生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会好的,现在他需要休息。”医生安慰着。
“我这就出去。”木兮说完,便迈开了步子累。
“你不该动他的被子。”医生抱怨着为薄子君整理着刚才被木兮弄的有点乱的被子。
木兮没再理会她,径直出了门去,她看到莫翎枫、冬霜和另外几个人就站在门外。
“怎么样?”莫翎枫问,下意识的看看木兮还紧紧攥着的手。
她点点头,用目光告诉他,那件事她已经做好。
他心领神会,淡淡说道,“去那边说话吧。”抬手,他指向大厅东侧那扇窗。
“恩。”木兮答应一声,和他走过去檬。
方凝看着莫翎枫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禁露出敌意。这个男人她认识,就是这个男人,两年前将安木兮从薄院救了出去,而且不久前,他还和锦骞在院外打伤了不少保镖。
来这里的人除去医生和护士,恐怕没有一个心情是好的,大厅里焦急的人们来去匆匆,唯独这扇窗前还算安静。
“我给他注射的是什么?”刚一站定,木兮立刻就问,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窗外那片草坪里。
莫翎枫唇角轻轻牵动了一下,“一种能令重伤的人多一线生机的药物。”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而不是直接让医生给他注射?”既然是药物的话,医院里也应该有的,因为太担心,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他漠然笑笑,目光停留在窗外,不正视她的脸,“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这种药,医院里没有……而且,这是一种秘密药品。”
纵使他没有直面她,但她眼中的怀疑他还是感受的无比清楚。他也知,这种事,她自是该问个清楚的,然而他还是由衷的感到失意。
有些话,她无法对她说的太清楚,他无法告诉她,这种药是特工受重伤时应急的救命药——每个特工每年只有一瓶,就算他是队长也没有例外——而他却将这弥足珍贵的药给了薄子君,只因不忍看她伤心。
“哦。他会好,是吗?”她问,仿佛一个迷茫的孩子。
莫翎枫缓缓向她看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也有过一次头部受伤的经历,就像薄子君现在这样,深度昏迷。但是,是你救了我,我醒了过来,因为我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知道自己不能撒手人寰。我不想欺骗你什么,他伤的很重,但相信我,他会醒来的,我相信他舍不得你。”
木兮不明白,莫翎枫所说的她救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这一刻,她对莫翎枫点点头,她相信,那个男人不会离她而去。
“嗤、嗤、嗤……”急促的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这时传入耳中,木兮循声望去,只见那两名护士推着薄子君匆匆从观察室里赶了出来。
走在后面的那名医生,脸色深沉的可怕。
“医生,出什么事情了?”门口的方凝忙问。
“高烧三十九度,可能是伤口感染,需要紧急治疗。”医生丢下一句话,就快步走远了。
伤口感染——致命的威胁!木兮蓦地一震,身子狠狠的战栗了一下。
“那只是注射了药物后的副作用,不是感染,一会儿就好了。”莫翎枫的话,对她来说此刻就像救命的药。
她不禁抬起头,“真的吗?”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般无助。
“恩。”他肯定的点点头,深深藏匿起眸中那抹忧郁。
“你知道是谁对他开的枪吗?”她继续问。
“只是有所怀疑,现在还无法肯定。”莫翎枫摇摇头,目光蓦地变得惋惜,“木兮,如果真的是我所料的那样的话,这件事你也逃月兑不了牵扯。”
“我?”她愣住。
他沉沉的点头,无声的叹息着。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袖手旁观下去了,如果谋划伤害薄子君的人与那天用木兮的照片威胁他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柔弱而无辜的女人,怕是必须要卷入这场深不见底的风波中来了。这是他最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这次他好了,这次对他开枪的人还会再伤害他吗?”
安木兮担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双水眸中满载的挂怀,更说明了她对那个男人究竟有多疼。
一种嫉妒莫名其妙的袭来,他只得摇头,“这件事关系很大,以后会有受过训练的人专门保护他,而且,暗杀他的人狡猾的很,这一次不得手,他应该不会再做第二次了,他可能会去想别的办法。”
他的话,木兮多半听不明白,然而她却听得懂,这样的事以后不可能再发生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等他醒来。
那名医生再次出现在走廊里时,木兮立刻迎了上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薄夫人,我正要找你。”医生脸色好像有些异样,“他或许想见你。”
什么叫或许想见她?“他醒了?”安木兮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