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个罗老板还真挺大方的,6万块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便对他说:“罗老板,要说钱你不缺钱,人你也不缺人的,怎么会这么抬举的看上我和胖子跟你们去倒斗,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呵呵呵呵,我再加个条件,你们跟我去广西,只要你能帮我找着了地宫入口就成,剩下的有我们,你们到时要想留要想走都悉听尊便,我老罗绝不阻拦一下,就算最后没找着,6万块钱还是一分不少,找着了,再加4万,怎样?这个买卖划算,你们也都是商人,怎么都不赔,另外嘛…….要是跟我们一起进去南越武帝陵墓的话,找到的螭龙钮鬼符归我,其余的陪葬品你们爱怎么拿就怎么拿。”
“罗老板,我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立马说道。
“……这个嘛,“寻龙诀”和“分金定穴”你祖父怎么会没有教过你呢?”说完罗老板呵呵又是一阵诡笑。
我听完这话狠狠瞪了一眼方古,好啊原来是你小子把我给卖了。寻龙诀”和“分金定穴”自古以来就是模金校尉的独门秘籍,知道我懂寻龙诀”和“分金定穴”的在行里也就胖子和方古,这还是因为有次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村子里收东西时,看着连绵山脉我无意给说漏嘴的。
“罗老板,你容我想想,五天时间给你答复?怎样?”说完我猛吸了一口烟。
“好,我就静候小南先生和这位小胖先生的佳音了,五天后,到时我去你店里登门拜访。”
我突然想到点什么就问到:“罗老板,你这么想要螭龙钮鬼符做什么?”
胖子插嘴道:“我说晴一,你就是笨死的,肯定是值钱啊,依我看啊,值个几十上百万都有可能啊。”
我觉得应该不会这样简单,虽然这个罗老板也是个商人,商人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利字,可我隐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罗老板又拿起酒杯嚼了一口小酒:“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们了,前提说好了,我只要这对。”
“那好,五天后答复,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我拉起胖子就走。
回家路上,我和胖子谁也没有说话,6万块钱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现在是讲钱的时代,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再者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我也很想知道祖母怎么也扯进这个事了,难道当年她不是因病逝世,如果真的不是的话,祖父为什么要骗我们呢?这里面到底隐瞒什么呢?
想到这头都有点大了,去问祖父显然是不可能,我太了解他的脾气,他要是埋在肚里不说,谁也别想打听到什么,我这唯一的孙子也不例外。回到家里已经两点了,困的不行,胖子倒头就睡,我受不了他的呼噜,抽完一支烟,躺在床上想着罗老板的话,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中午,胖子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看见我醒来:“我说晴一,你心里怎么看?”
“我?我倒不是看在那钱的份上,我就他妈想知道当年考古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祖母失踪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把这个事查清楚了。”
胖子起身拿起两支烟,扔了一支给我,“行,这个事我听你的,就这么办,不过咱们得提防着点那卷包罗,还有那不说话的王国维,我一看他们就她妈的不像好人。”
我笑道:“卷包罗?你是说那罗老板,呵呵,这外号起得还真有水平,那头发确实跟他妈卷包似地,不过那保镖王国维我看他心眼没有卷包罗那么多。”
接着我们抽完烟,洗漱,然后和胖子出门各自买了一份炒米粉,肚子又饿的咕噜直叫了。算算我们总共就剩不到50块钱了,除了吃喝拉撒睡还要维持店面等开支,不用过多久就真得想胖子说的,张开嘴巴冲着西边喝西北风填肚子了。
等吃完东西我们赶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二十了,胖子正要推着那辆老式飞鸽牌自行车出门收东西,我在店里闲着也闲着,正好没下雨,就对胖子说:“我今天跟你一块去,反正守在店里也没生意。明天是周六各地贩子都会过来,今天我们碰碰运气。”
赣南山多而杂,地形复杂山峦叠嶂,林木葱郁遮天蔽日,我们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一个村庄,挨家挨户的询问是否有破烂卖。跑地皮收古玩的就是这样,如果你一走进别人家问是否有古董收,或者说是收古董古玩的,那个价钱报出来就不是一般的贵了,而是漫天要价。这你得当做破烂来收,像铜钱,破瓷罐之类都叫做破烂。
我们转悠了一圈,就收着两个瓷罐和一块玉,还都是普货,即便是这样也能赚10来块钱了。胖子哼着小调还挺得意:“不错不错,明天总算是可以开个荤了,都他妈多少天没有开荤了。”
我说:“我操,你他妈昨天吃的不是荤啊,油闷大虾全他妈让你给吃了,我都使了多少个眼色给我留一个,你倒好全给吃了。”
“啊,晴一,你对我使眼色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说,吃,使劲的多吃点。”
我立马骂道:“我操,我对你是真是相当无语了。”
周六,文化市场人来人往,玩古玩收藏的人比拼的是眼力,实力。看见好的东西下手要快,要不然磨磨唧唧转悠一圈回来发现东西早被其他买主别人拿走了,得胆大心细手快。
胖子守在店里看铺子,我四处到其他人的地摊上瞎逛逛。突然看见西北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铺有一尊西周的陶人俑,买主是个50多岁的老汉,蹲在地上吧唧吧唧抽着旱烟,我直径走过去爷蹲下,眼睛灰溜溜的看着他的地摊物品转来转去。
说起古玩淘宝这里还有个讲究,相中的东西你不能立马拿起来问价,你得随便指着不相干的东西问,一来你大概知道他平均报价是多少,属于一个什么档次,二来可以混淆视听,他也不知道你相中的到底是哪样,等价格都报出来后,你才开始对已经相中的东西讨价还价,卖主一见,啊原来你是想要这件,这个时候就会咬死价钱,还是得继续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儿,千万别他妈死心眼的抱着东西还价,那想把价砍到自己理想的价钱几率基本为零,不时给东西挑挑毛病,比如说这裂了,有冲,那火气重了等等如此,到最后实在不行,亮票子,大多数卖家是最难熬这关,看见票子差不多的也就让给你了。要是碰见哪一套都不吃又不缺钱花的主那就没辙了,不过那是收藏家,不是商人了,出来摆地摊的为的都是赚钱,多多少少能让他也赚一点的话一般也就出手了。
“那个多少钱?”我指着一个现代仿品鼻烟壶说。
“这个,60。”他吐了口烟圈。
“那这个呢?”
“200。”
“这个呢?”我指了指陶人俑。
“50,最低的了。”他有点不耐烦。
“太贵了吧?不就个泥人……太破了,10块行么?”
他不屑的看看我:“我这可是明代仿西周的好东西,这要是西周的,200也不能卖你。”
“怎么到的了西周啊,你看看,这胎质酥松,你看看这都掉彩了,品相也不完整啊”
“别管西周还是大明,反正不能太便宜了。”老汉又抽了两口烟。
“那12行么?我就买当个标本玩玩。”
“低于40不行,我还舍不得卖呢。”
“不说了,给你20行吗?再多就不要了。”
“22吧,少了我也不说了。”
我从口袋里模出一些零钱,数了二十二给了摊主,用报纸包好陶人俑揣进怀里。
回到店里,胖子正在数钱,昨天收来的瓷罐和玉赚了16块钱,“晚点哥哥我带你去茴香饺子馆整两瓶去。”
我从怀里掏出陶人俑,胖子凑前一看,“我说行啊你晴一,西周的,多少钱来的。”
“二十二。”我喝了口水。
“这东西卖个四,五百的没问题啊,咱们这几个月就指望他了。”胖子一脸眉开眼笑,把陶人俑放进柜台最显眼处。
过了下午6点,文化市场的人慢慢就减少了。
这几天一直阴着又潮湿,南方一到冬春两季节就是这样,镜子都起了一层雾气,潮气所至。
下午三点多,我和胖子都在店里眯着眼睛打盹,胖子不时蹦两句梦话,迷糊中就听见汽车的声音,我抬抬头,罗老板和他的保镖王国维,方古正从吉普车里下来,不过这次下来的还多了一个人,阴沉着脸,40来岁,个子不高,顶多也就一米七,头发秃的没几根了,中等身材。
我推了推胖子:“胖子,胖子醒醒….”
胖子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我她妈正在和我妹子亲热呢,你她妈给搅破了。哟,我当啥事,原来罗老板来了。”
他们四个人一起挤进这本来就不大的店面,加上我和胖子两人,就更显得憋屈了。
“呵呵呵呵呵,多有打扰小胖先生的美梦啊,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啊。”罗老板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
他身边的保镖王国维一看店里也确实小,就走到店门口站着,方古也跟在王国维身边。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北京古玩城的闫三叔,我想你们估计也听过他的名字,呵呵,叫他闫叔就可以。”罗老板指着那个中年人说。
胖子抬头看了看:“闫三?北京琉璃厂的那个闫三??”
来人点点头。
“这位是南晴一先生,南蒲生就是他祖父,他身边这位是王阔先生。”罗老板向闫叔介绍我们时,他眼睛死死盯我看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握手:“幸会幸会。”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罗老板眯着眼睛问。
“打算什么时候去?”我问。
“好,南先生果然有当年你祖父的范,快人快语就是痛快,我们商量了十天之后出发,到时你们还是在这店里等,那天我会派人来接你们,然后……”没等罗老板说完,旁边的闫叔插嘴说:“至于要带过去的东西都已经在开始安排了,你们就随身带一套衣服,记得要一切从简,衣服尽量穿朴素点,旧衣服,千万不能显眼,知道吗?”
胖子一听这话很不痛快了:“当我们三岁小孩呢?这个放心,好衣服咱是没有,旧衣服嘛?嘿嘿,那还是没问题的。”
“国维啊,你把包里的东西拿给小南先生他们。”罗老板对王国维说道。
王国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然后递给我。
“咱们事先说好的,这里是3万,剩下的3万回来立马结,如果找着了,那就是7万。”胖子一听这里面是钱,抢过信封打开一看立马笑的一脸灿烂了:“我说罗老板,爽快。哎呀,我就说啊,还是四伟人好看啊,哈哈哈…。”
“那就到时见了。”说完罗老板和其他人抱拳告辞。
“嗯嗯,各位那我就不送了。”胖子一边数着钱一边说。
我对他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