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剩下的几天时间里我和胖子把店里的事打点好,店里还有很多垃圾货,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小人书旧报纸,明清喜字罐等等之类。
我们忙活了几天才把这些东西都低价转手出去了,剩下几个明清白底红彩套料鼻烟壶,陶人俑等留在了店里作为存货,忙活了几天店里就基本空了,用胖子的话说以后就是赚大钱做大生意的,这些垃圾货自己都看不上眼了,更别说拿出来卖了。说完这话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把钱重新数一遍。
“我说胖子,瞧你这点出息吧,就3万块钱至于嘛?我记得昨天夜里你都数七八回了。”
胖子抬头看看我:“有那么多吗?我怎么就记得我只数了一两回啊,晴一,这么多钱,得够我们花好几年的。”说完继续点着手中的票子。
我有点累了:“这钱你打算怎么着,压床底下?”
胖子:“不行不行,太不安全了,还是存信用社才叫人踏实啊。”
我:“错不了,3万,别数了,赶紧的。”
胖子把手指又往嘴里舌忝了舌忝,直到数完才屁颠屁颠的跟我去店里附近的信用社存起来。
在路上胖子嘴里哼着小调,看那样子跟猪八戒娶了小媳妇似地,我问胖子:“店里那些普货都卖了多少钱?”
胖子回:““晴一你还真别说,什么叫破家值万贯,就他妈这些垃圾货还买了三百多块,咱们去那边反正什么都是卷包罗给报销,我看这三百多块钱也起存起来算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还是带着吧,等完事后我还想跑跑广西那边的市场看看有什么东西收的。”
胖子一听完我这话,拍了两下脑袋:“嘿我说,我怎么就他妈没有没想到这点,要是你这样的人以后都发不了财,就是打死我也不信啊,还是晴一你脑子活。”
最后两天里我和胖子各自回家和家里说了下准备去西安跑跑市场,去那边的农村收点东西回来继续开张,就这样找个借口算是把家里给应付过去了,祖父说:“嗯嗯,多跑跑市场也是好的,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钱放好了。”
“嗯,我知道了,祖父。”
然后又嘱咐了我几句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打眼啊早去早回之类。
我说:“嗯嗯,知道了,您在家好好休息,放心吧没事,都这么大的人了。”
然后祖父从他抽屉里拿出一堆零钱出来塞在我手里,两张一百的,十块的,五块的:“拿着拿着,出门在外不容易,切莫别贪图小便宜,要是碰见拿不准的就别要了。”
看到我心里特别难受:“祖父,这钱我真不要,我和小胖把店里东西都盘出去了,兜里有五六百呢,够了。”
祖父也不听,就是硬往我手里塞,这样我就更过意不去了,瞒着祖父去广西查祖母的事,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混蛋,竟然信什么外人的话,现在事已至此只能去一趟广西了,到最后要是没找着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到了第十天,胖子和我早早来到店里打开门,简单收拾下行李都装进一个背包里,事后胖子找出一张二开的白纸,他毛笔一挥,几个鸡扒子字跃然纸上:
店主外出,铺子关门一星期,新老顾客请耐心等待。
王阔。
12月6日。
然后扯开胶带用牙一咬,吐口唾沫在地上,把纸贴在了店门口的墙壁上。
胖子:“晴一过来看看,贴的正不正?”
我走到店门口,眼皮抬了抬:“凑合吧,只是这字写得太飘逸了,我担心别人看不懂啊。”
胖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抬举我呢?”
“我说这不是一回事麼?”
胖子:“等哥以后有钱了,你还真别小瞧我胖爷,在家练几天就是书法家了。”
我懒得搭理他,直径回店里泡了壶茶,喝了两口,抽只烟。
胖子忙完后过来我身边搬了张凳子坐下:“晴一,你说那南越武帝里面都会陪葬些什么好东西?”
我对胖子说道:“像这种诸侯王级别的陵墓最多的应该是青铜器,鼎啊,鬲啊、甗啊、瓿啊、簋啊、爵之类,然后就是玉器,我这也是头一次倒斗,不过我听我祖父说过,他解放前倒过一次诸侯大墓,那里面的东西,啧啧…不说你不知道,一说出来吓死你,满满有两屋子的明器,随便拿一件出来搁到现在就能砸死那帮收藏家一辈子收来的古玩。”
我接着说:“不过我听说里面会有粽子,到时咱们还是小心点。”
胖子听到里面尽是值钱的玩意,那还听的我说粽子之类的旁外话:“粽子?怕什么,都他妈死了两千多年了,照我说早他妈腐烂连毛都不剩了,就算保存的好变成干尸,还怕他诈尸不成?你看见我胖爷这体格没,告诉你,他要是诈尸了,我胖爷到时就一坐下去,他非跪地求饶不可。”
我见胖子又说大话了:“你知道什么,我听我祖父说过,诈尸的粽子不怕,用糯米和黑驴蹄子就能对付,要是碰见古墓里最厉害的诡尸,那估计咱们就都玩完了,有去无回。”
“诡尸”胖子很不解的问。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听祖父偶尔说过,诡尸是由几具尸体一起入殓放进同一具棺材里,本来这个也没什么,神奇的是那几句尸体的相貌身高是一模一样,等于就是说,一个人分成了几个。”
胖子有点不信,但还是问了一句:“世间都是一物克一物,你说的这个诡尸有什么东西能克得吗?”
我摇摇头:“祖父这个没有说,他好像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过,我看你去附近米铺里买两斤糯米吧,不管有用没用,咱都准备点。”
胖了回了句好,就起身去买了。
此时闲的无聊,我拿起烟又点了一支,脑子里有点乱,想起当日罗老板说起我祖母白凤兰的神情好像他知道点什么,也认识我祖母的样子,还有那支考古队的人员为什么又失踪了几个,看来我还得在路上再问问这个罗老板。
等胖子回来已经都中午了,我看他手里拎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糯米还真不少,买了五斤,其次的是酒啊烟啊之类的。
我问:“呵,你这是去野炊郊游呐?”
胖子张着大嘴呵呵一笑:“你说墓里头又阴又冷的,带点白酒在身上可以暖暖身子,不是还有一句话嘛,酒壮怂人胆,当然我可怂啊。”
我说那行吧,都塞包里。
胖子打开了一瓶二窝头喝了两口,对着隔壁不远的小饭馆大声吼道:“老廖,炒两个小菜端过来。”
等吃过饭后,话说人是一到下午就犯困,我和胖子点支烟漫不经心的抽着。
“晴一,胖爷….快,速度。”刚抽第二口,,只见方古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朝我大喊。
我和胖子看到这情景有点二丈模不着头脑。
方古跑进店里,大口喘气,“快吧,罗老板,闫叔他们都在那边等你们呢。”
“哪??什么等我们?”胖子问。
“12路公交车站牌。”方古指指铺子外面。“快点吧,还得赶去火车站,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和胖子一听更是莫名其妙,罗老板直接开车到火车站不就得了吗?不过一看方古这架势也没再说什么,把烟掐了我拎起背包就出来了,胖子猛吸了一口骂道:“我操,这他妈是赶着去投胎啊。”然后用脚使劲踩扁了烟头,把店门关好,我们就跟着方古所指的方向跑去。
12路公交在市区的南边,直达火车站的一辆公交车,离我这里不是很近,我们大概跑了七八分钟,胖子憋的是满脸通红,“我女乃女乃的,这是要了我胖爷的命啊。”
“哎哟我的胖爷,您就快吧,我可是来回的跑啊。”方古说。
我也有点吃不消,虽说下乡跑地皮收东西,但好歹也是有自行车,这开11路,用腿跑确实挺折磨人。
再过了会,就看见罗老板站在公交站牌下向我们招手,后边站着闫叔和王国维。
跑到跟前时,我他妈牙齿都发软了,看看胖子和方古他们,估计也都快吐了。
“哎哟,我……我说你这卷包罗,你想整死我们呐?有车不开做你他妈坐公共汽车,这不是耍猴嘛。”
罗老板一听这胖子给他起的外号,脸色有点沉但毕竟现在是跟我们一起合作,立马脸上又挤出点笑容搀扶着胖子说:“辛苦辛苦小胖先生了,这也是没办法啊,最近条子抓的严,谁也不想蹲号子不是,出门在外总是有诸多辛苦,还望请你们多多包涵呐。”
过了两分钟我们都缓过来了,我一看差点没把我乐出来,只见罗老板穿着浅灰色中山装,胸口左上口袋插着两只钢笔,衣服质量还不是很好的那种,总体感觉很蹩脚,怪怪的,不伦不类,手上也没有带那枚硕大的金戒指,而闫叔和王国维则穿的夹克,一看也是很粗制,很旧。他们3个人每人手上提了一个大旅行袋,上面印着文化考古研究所。
我说道:“罗老板这身打扮是马来西亚那边的?还真是潮流。”
“呵呵呵呵呵,出门在外就是这样啊,这中山装我都不记得穿过多少回了,这去山沟里还是不要太显眼的好,这倒斗模爬滚打一出来都跟穷要饭的似地。”
说话期间,12路汽车过来了,罗老板招招手我们几个顺势上车,车内人很少,这里距离火车站还有30分钟的路程,我和胖子,罗老板,闫叔坐在车里最后的一排,王国维和方古坐在前面一排。
我和胖子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罗老板偷偷往我和胖子手里各塞了一本小本子和一张火车票,本子封面是暗红色的,打开一看,考古文化研究所工作证,姓名:南晴一,性别:男。还盖着钢印。
胖子来劲了:罗老板,你行啊,这本子整的就跟他妈真的一样。”
罗老板呵呵一笑,“哪里哪里,这本来也就是真的啊。”
我仔细看了看那钢印,一模手感确实假不了,“罗老板,直接开车去火车站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赶公交啊。”
罗老板压低了声音说:“呵呵,南先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虽然是打着考古队的招牌,但你精明,条子也不傻啊,你见过哪个考古队是开着车出门的,所有单位里就当考古队是最穷的,经费严重不足,既然要做假,那从一开始我们就得做假,再说了多运动运动也是对身体有益的。”
胖子想想也是这个理:“我说罗老板,那你早说啊,我们直接在火车站等你们不就是了,这着急慌张的跑把我累的肠子都给吐出来了。”
罗老板:“呵呵,实在对不住了两位了,装备刚刚才准备完,我们也是急匆匆赶到公交车站,这年头什么生意也不好做啊,赚辛苦钱。”说完又叹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