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愣,诡异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化为淡淡的微笑:“云只怕烟儿远征方回不久,身子瘦弱……”
“嗨!谁要你说这些”,我哭笑不得地举起拳头轻轻砸在他肩上,复又收起不严肃,正色而柔声道:“我是说,三巧已二十有余,也该谈婚论嫁了,咱府里除了我,你也没个姬妾,若不嫌她,就将她收为偏……”
话还没说完,赵云像触电一样“噌”地站了起来,用惊诧异常的目光把我打量一遍,忽又伸手探向我的额头:“烟儿可是在说胡话?”
我把他的手轻轻挪开,认真地盯着眼前之人,语气郑重道:“子龙,我说的是真的!”
赵云的表情逐渐僵住了。
我微微挽了他的胳膊,叹道:“母亲是孩子的沃土,妻子是丈夫的乐园,而我让女儿既没有生长的土壤,又让夫君缺失了快乐,自此次征交州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此事,那日糜夫人也特意提及,我已思量再三,既然自己已选择在外做事,家中必然要为夫君纳一贤德之女为妾,上可为夫君宽怀解忧,下可照看女儿安康,中又可为府中做砥柱。三巧秉性贤惠,行事细致,正是合适之人!”
他没吭声,怪异的目光把我看得多少有些不自然,使劲推他一下,娇嗔道:“人家说话,你听见没有?”
赵云这才如梦方醒,猛地甩了一下袍袖。
“胡言乱语!你忘了婚前之约么?云已娶烟儿为妻,岂有再纳妾之理?”
“万事不可一概而论,如今的情形是我成婚前所未料及的。”
“姬妾怎能代正妻行事?”
“说她能她就能!”
“云已近不惑之人,她正值芳龄,莫要害了人家!”
“能嫁你是她的福气,既做妾大上几岁又有何妨?哪个官吏没个三妻四妾,唯你不行?”
……
我与他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不觉中我已在挑战了他的忍耐极限。
“你要咒我碎尸万断吗?”
随着一声暴喝,我被吓呆了,两人默默相视半天。我突然转身扑在榻上,“哇”地哭起来。
“我就那么贱,就那么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投怀送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绵绵不受委屈?若说我咒你,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一了百了!”
委屈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不知何时,赵云已坐在我身边,轻抚我后背,低沉着声音道:“烟儿的好意赵云领了。不过云发过的誓言难道烟儿忘了不成?云对烟儿之情苍天可鉴,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将誓言当儿戏?若背盟誓,天诛地灭!”
“傻瓜!……”我蓦地坐起,将手堵在他的唇上,“呸!呸!乌鸦嘴!”
赵云就势把我揽在怀中,拿下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心口。
“此处,情爱之心,只容得下一人。不论旁人如何行事,如何议论,云今生只娶赫梦烟……”
委屈的泪水已被幸福与感动代替,我哭着狠命地点头,双手使劲搂住他的脖颈。
“不仅今生,而且来世。赫梦烟来世还做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