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一匹高大的骏马卷起飞扬的尘土正往这边奔来,后面还跟着不少士卒。
看着马上之人我皱了皱眉;高个男孩的脸上却顿时浮现出惊慌之色。
队伍在我们前面约三四米的地方停住,身着铠甲的人从马上跳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是扭头就要走人,而此时男孩则低低地开了口。
“父、父亲……”
他的声音似乎是由于害怕而变得颤抖。
我愕然,不由看了看来人,他一身戎装,原本冰雕似的颜面此时有些灰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禁不住岁月的打磨上唇已蓄了两撇小胡子,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老了几岁,然而,永远不变的是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他此时正怒目横眉地对着那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孩子。
“不肖子,光天化日竟敢滥用利器,你可知眼前是何人?”
男孩还是低着头,不过他低垂的眼睑陡然翻起,目光如炬地看向我,依然充满了憎恶与愤怒。
“父亲,儿知她就是赫梦烟,若是旁人儿也不会动杀机。”
“混帐!”又是一声暴喝,“赫夫人乃国之宾客,岂是尔能动的?黄牙孺子哪晓得军国之事?”
“军国之事儿自不知晓,儿只知她不是好人,若不是她勾引父亲,父亲焉能……”
“啪”,没等孩子的话说完,一记恼怒的耳光已响亮地落在还显稚女敕的脸上,霎时清晰地起了五个血棱。
我心里顿时一寒,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男孩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嘴唇微微发颤,嘴角上挂着血丝,俊秀的双目里满是委屈与伤心的泪水,语气却有些发狠:“父亲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孩儿……”
“无知的东西”,此时周瑜额上的已暴出青筋,双目迸射出灼人的怒焰。
或许是因为在部下面前,这个懵懂的孩子太不给自己留面子,抑或是内心的隐私被人戳到了痛处,他恼羞成怒,又举起拳头向男孩砸下来。
整个现场一片静寂。
“公瑾不可”,下意识地,我喊着直直冲上去拽住他沉沉的手臂。
周瑜的动作瞬间定格,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旋即挣月兑,雷霆之势依然不息。
来不及多想,我复又死死抱定他的胳膊,“公瑾!公瑾!他还是个孩子,言语深浅我不与他计较。况且他是你的儿子,已被你伤成这样,虎毒都不食子,你却要打死他不成?”
周瑜举起的拳头慢慢送了下来,落在男孩身上的目光也渐渐收回,他看向我,怒火燃烧的目光下隐藏着什么?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乱极了。
忽然队伍的背后一阵纷乱,举目望去,是一小队人马,熟悉的白衣与身形立即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