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书记对廖志国敲打最狠处,是关于苏婧婧利用书画、藏品进行权钱交易的事儿。事实上,梁副书记凭借与苏家的世交,以及自身在官场经历多年的体会,自然能够感觉出匿名信所指并非空穴来风。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即使像他这样的领导与长辈,也不便说得太直白。于是,他向廖志国郑重建议:“还有一年就要进行党委换届,在这段敏感时期内,最好能让婧婧出去避一避,而且走得越远越好。你们儿子不是在美国读书吗?孩子未成年,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不能自理,母亲陪读天经地义嘛。等到党代会开过了,可以马上再回来。现在这样的形势,她作为一名领导干部的亲属,本身也是党员干部,应该顾全大局,做出一点自我牺牲嘛。”
对于梁副书记的上述种种告诫,廖志国当然不敢怠慢,马上作出一系列快速反应,包括暂停“鲲鹏馆”二期工程,缓动、慎动各级领导干部,搬到市委大院内的普通公寓住宿,等等。
至于苏婧婧避让一事,则令他陷入了极为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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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处长所说的匿名信中,对于苏婧婧插手阳城政务、大搞权钱交易的指控,虽然未有具体细节佐证,却是重点攻击的目标。对于个中实情,别人可能不掌握,廖志国或许也不完全了解,可黄一平却是一清二楚。而且,由苏婧婧参与的那最后一票赌石买卖,更是差点弄得人仰马翻,捅出天大纰漏。
读者诸君还记得那个黄一平的同学、北京天地传媒老总郎杰吧?不错,此君正是黄一平着意安排的一个障眼人物。其人利用自己的商人身份,以在阳城开设分公司的名义,大肆混迹于阳城政、商两界,广泛周旋于官员、商人之间,巧妙利用书画、藏品的交换、拍卖等多种手段,帮助苏婧婧敛得很多不义之财,自己也谋足了利益。
一年前,郎杰克拿着从阳城筹集的数千万资金,前往缅甸、泰国倒卖玉石,实际上就是人们常在影视、文学作品里看到的赌石。不料,郎总拿着巨款去到国外,却突然玩了人间蒸发,惊出苏婧婧及阳城众多官员、商人一身冷汗,害得黄一平差点陪绑连座。那些天,苏婧婧作为筹资、担保人,与孙健、储开富、乔维民等出资人一道,像催命鬼一样频频施压于黄一平,令他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郎杰克,有人甚至提出通过国际刑警追缉。如此压力之下,黄一平基于老同学间起码的了解与信任,一方面坚信郎杰克并非见财负义之人,另一方面也于暗中发疯般苦苦追寻其下落。
其实哩,郎杰克的失踪与欺骗或生意失败并无关系。那时,他在泰、缅两国交界的深山里,当真觅到一块上等坯石,花巨资买了下来,验证结果确是一块玉中极品,运回切割加工后价值笃定翻番。期间,他寄居于当地深山中的一座寺庙,主持是一位来自中国的高僧,其人毕业于普佗山佛教学院,祖籍竟然与郎杰克同县同乡。无论僧俗,千里之外异国遇乡亲,内心难免激动与兴奋,于佛家而言更是认定前世有缘,相谈甚欢之际,一时竟有相见恨晚之感。因此,郎杰克接受高僧挽留,就在山中多住了些时日。那些天,流连于清新空气、翠绿山林,耳闻暮鼓晨钟以及高僧充满禅机的妙语,品味着天然茶水、素制餐食,又得高僧把脉诊病,喝了些特制的中草药剂,竟让郎杰克有身心俱朗、顿然开悟的感觉。更为奇妙的是,十数日后的某天深夜,梦到佳境,突感浑身有一股热流涌过,渐渐聚集于,那个早已萎靡的物件竟然坚挺起来,且有大量体液遗出。不消说,困扰多年的性功能疾患不治而愈了。为此,他喜不自禁,又在山上呆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