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梅园,高冉昊便把沈芊君放了下来,“有人来了,你自己小心点。”
“恩”,沈芊君点着头,再一转身,身后的男人早已不见,而眼前,正走来一人。
“姑娘,大人找你好久了。房间也已经打扫出来了,大人请您过去瞧瞧,若不满意,再换。”那人说话很恭顺,几乎是一直垂首。
沈芊君应了一声,“劳烦你带路吧。”
吴府真可谓是一个惊世庄园,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各类的稀世美女,而且这里面的男宠也都是顶尖的货色,一个个非美即妖。而要养着这些人,自然在庄园的构造上,就格外的讲究。
现在沈芊君就站在一个相当别致的院子里,穿过拱形的涵洞便进入了另一番天地,眼前是一片鲜红的枫树,枫叶被染地鲜红,一座梨花木的浮桥静静地架在碧绿地水面上,水上鸳鸯戏水,一派和谐。
过了浮桥,便是一座近乎在水上的房子,都是梨花木地装饰,泛着一点陈旧的黄色,但却正好有几分古色古香地韵味。
“姑娘,看看还喜欢么?”带路的侍卫推开眼前的门,扑鼻便是一股香味。
屋子里的摆设一目了然,梨花木的桌案上放着一盏萱草插屏。白色屏风后摆着一张软榻,再往里面看,便是内室。
这里好别致!“满意”,沈芊君淡淡道,其实心里却惊叹不已,即便是为后的时候,她也没对身处皇宫的金碧辉煌动容过,但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她心潮澎湃不已。
“那姑娘好生休息,若是醒了,直接过了浮桥往外喊一声,便有人来传膳。属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那侍卫俯身。沈芊君也对他点了头。
门开着的,从这里看向外面,精致就像是被框在了相框一般,浮桥边上的红叶近在咫尺一般,触手可及。
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沈芊君捏着裙摆便走了出去,走到浮桥上,看着身边的红叶,伸手一模,只是脸上的喜悦立即消失,可惜了,原来是假的,就说嘛,都快开春了,怎么可能会有秋天的红叶呢。
她看着手心上落下的红色染料,叹了口气,“高冉昊,你在么?”
喊了一句,可是静静的院子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不在?心头的失落更加厉害了,沈芊君回头看了看身后,然后走进屋子里,关上门,打算小憩。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中途有人来敲门,沈芊君也没听见,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地特别沉。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模来,吓了人儿一跳,沈芊君猛然从黑夜中惊醒,睁开眼睛看着一只大手正在探着她的额头。
“怎么是你?”沈芊君模了模自己的脑袋,觉得昏昏沉沉的,看着夜色里,一袭白衣的男人正俯身看着自己,眉头紧蹙。
“你中了迷药都不知道,真是蠢地可以”,说毕,高冉昊一坐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打开软木塞,凑到了沈芊君鼻子边。
味道很呛鼻,有一点臭臭的味道,吸了一口,便感觉全身都精神抖擞了起来,沈芊君坐起,揉了揉眼睛,“天都黑了,看来我真的睡了好久。”
“这个香料,别用了”,高冉昊缓缓起身,走到青烟袅袅的炉子边,端起茶壶便浇灭了里面的火星,青铜炉子发出嗖的一声,然后冒出最后一针青烟。
沈芊君自顾穿鞋,整了整衣衫,才看了眼将茶壶缓缓放回桌子的男人,“你下午去了哪里?找你也不在,所以只好休息一会儿,谁知道这是迷香。”
“就说猪一样的队友很可怕,在你大睡的时候,我在吴府走了走”,高冉昊负手而立,看着人儿脸上露出的鄙夷,忽然盈盈一笑。
“你散步和我睡大觉没什么区别,大家半斤八两”,沈芊君白了男人一眼,然后将胸口最后一个扣子系好,走到门口,“我饿了,要喊人传膳了,你没事就撤了吧。”
“可是我也饿了,想吃…”,高冉昊忽然眯起眼睛,蹭到沈芊君身边,用胳膊蹭了蹭沈芊君。
沈芊君白了他一眼,知道这男人脑子里又没想好东西,于是推了推他,“那你先去房梁上等着,我去喊人传膳”,白天他们给穷人,把钱财都散尽了,她知道现在高冉昊身上身无分文。
“好”,高冉昊嘴角一扬,看着人儿然后一个腾身,便飞到了屋顶上,就在沈芊君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卷了起来,就在房梁上,半躺着,眯缝着眼睛,将那茶壶当酒壶喝了起来。
真是!沈芊君白了他一眼,然后推开门,走过浮桥,对着外面喊了喊,“有人在吗?”
她连续喊了好几声,才有人汗涔涔而来,“姑娘可是饿了?小的这就去吩咐传膳。”
“恩,多谢”,沈芊君点了点头,便看着那人又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么着急?好生奇怪。
等她回来的时候,门是敞开的,她坐在底下,本想要喝茶,可是桌子上只剩空茶杯,不禁拧着眉头起来,“你拿了茶壶我喝什么?”
高冉昊浅浅一笑,“那你把杯子举起来。”
看着男人提着茶壶的样子,沈芊君诧异抬头,“你要隔着这么远给我倒茶?”
“恩哼”,高冉昊暧昧不清地笑了一声,然后便微微倾斜茶壶,那清澈的茶水,便像一注水泉一般,从房梁倒进了沈芊君手中的茶杯里,竟是一滴茶水都没有飞溅出去,这身手不是一般地好!
沈芊君努嘴,不乐意地端着杯子便一饮而尽,然后又把杯子伸了出去。
“还要?”高冉昊躺在上面,一副慵懒闲适的样子,看着沈芊君咕咚咕咚便把杯子喝干,故意张大了嘴巴,表示惊恐。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口渴狂饮的?”沈芊君翻了个白眼,然后手又抬了抬。
高冉昊笑眯眯着,又帮她倒了一杯。
看着杯中的茶,沈芊君一口喝下,然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也不看悬在房梁上的人,起身在屋子里四处逛了起来。
这屋子里倒是藏了好几本医书,看着一本叫《医书本经》的医书,沈芊君好奇地取了下来,打开书页,竟意外地发现了上面有一行笔记,笔记写地很清楚,病例和试用者,禁忌都有明确标明。
她越发觉得这个做笔记的人很细心,便索性抱着书,坐在了软榻上看了起来。
高冉昊喝了几口茶便重新将茶壶落在了桌子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便仰头睡了起来,那样子看上去很安逸,“沈芊君”。
“恩?”沈芊君不抬头,对书里的内容很感兴趣。
“假如我一辈子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来,你会不会很生气?”
“生气?要生气我现在早就气死了”,沈芊君没有抬头,继续翻看着书,然后一抬眼,正好看到院子里走来的人,“人来了,闭嘴。”她只动了动唇。
几个侍卫端着托盘便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很是恭敬,“让姑娘久等了。”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劳了,你们下去吧,我不惯吃饭有人看着。”
“好,姑娘慢用,小的们待会再来收拾”,说毕,几个侍卫便放下盘子,缓缓退了出去。
直到看着人都走出了浮桥,沈芊君才起身,想要喊上面的人,可是一抬头,悬梁上已空空如也,再一看,男人早就稳稳地坐在了饭桌边,一副等着人伺候的样子,冲着沈芊君浅笑。
沈芊君无奈,坐到对面便拿了筷子,故意恶狠狠道,“这饭菜是我的,你最好待会乖乖吃饭,少说话。不然惹毛了,不让你吃饭!”这叫以牙还牙,想当初高冉昊这厮仗着自己钱袋里有钱,点了一桌子的菜却只让自己吃南瓜,今天便要让这厮也尝尝被整的滋味。
一一打开盖子,扑鼻一阵清香,只是高冉昊的脸,明显有点不好,像吃了屎,他最不爱吃甜食,而偏偏,这一桌子扑鼻的,都是带着一股酸甜的味道。
糖醋鲤鱼、糖醋排骨、锅包肉、酸香茄子、玉米羹…,这些高冉昊都一一忽略,最后只能看着自己面前的香菇青菜发呆。
“女人,你是故意的吧?”这回轮到高冉昊磨牙,只见他那帅气逼人的脸,此刻表情扭曲,显得有些奇怪。
“你说呢?”沈芊君盈盈一笑,然后眯缝着眼睛给自己盛了一碗玉米羹,端到嘴边吹了吹,方才她可是特地吩咐了厨房做一些酸甜的菜肴来。
不过她完全嘀咕了高冉昊的能力,这厮,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他若无其事地盛饭,然后夹着眼前的青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沈芊君喝完玉米羹,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有些诧异,“你怎么不抱怨?”
“其实我对这些美食都没有太大的要求,肚子上的饿好满足。只是,身体上的饿,就只能靠你了……”,边说着,高冉昊边露出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可在沈芊君看来,却是那样地可恶!
他端着碗,手很讲究,只用中指和食指端着碗的底部,吃饭的时候,手抬起的姿势也很优雅,那白色的长袖子几乎是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他哪里像是在吃饭,倒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般。
沈芊君看了一眼,然后便闷头扒饭,权当方才没听见男人的无耻之言。
“对了,吴府的后院好像有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高冉昊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沈芊君手猛然一停,抬头瞪着他,“什么事?你怎么不早说?还有心情在这里安逸的吃饭!”她气地将筷子扑通一放,起身便要走。
与沈芊君的急躁焦急不同,高冉昊却是慢条斯理,吃下最后一口饭,不以为然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打着饿肚去查案不划算。”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会用青菜白饭招待你吧?吃吃吃!吃不死你!”沈芊君回头又瞪了男人一眼,然后迈开腿便走了出去。
高冉昊起身,一扬衣玦也跟了过去,就恍若清风一般来到人儿的身边,然后搂着她的腰际,“我不带着你,你怎么去?”
“色胚子!”沈芊君白了他一眼,然后任由他抱着飞了起来。
“高冉昊。”
“恩?”
“有时间教我轻功好不好?”
“好啊”。
沈芊君嘴上露出了满意的笑,然后将头靠在男人的肩头上,出声极细,“高冉昊,咱们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不能再和我斗嘴了。”
“好”,高冉昊宠溺一笑,然后搂着人加重了力道,飞过一堵围墙。
耳边忽然传来女子哭喊的声音,隔着屋子的后院,听地十分真切。
两人靠在屋子的边缘,看着院子里,一群女人跪在地上,有一个侍卫正拿着鞭子鞭笞着她们。
那些女人被打地皮开肉绽,一个个哭天抢地,却是不敢求饶。
再一看女人对面,吴隐正冷冷地坐在一张乌木大交椅上,玩着手里地大滚珠,那双眼睛阴鹜,却没有一丝要让侍卫停手的意思。
侍卫扬着鞭子甩在一干女人身上,全身也累的满头大汗。
“没吃饱饭么?用马曳!”忽然,吴隐停住了手中的滚珠,阴冷突兀的声音传来。
“大人,不要,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最前头的女人哭啼着,跪爬着来到吴隐地跟前,可是她的求饶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让吴隐厌恶地一脚把她踢开。
身后的侍卫立即像拎小鸡一般将人拎起,然后用绳子捆绑住了她。
一匹马被带了上来,捆绑女人的绳子绑在马蹄上,侍卫骑上马便在院子里狂奔了起来,那女人立即便被拖曳在,身子在地上被狠狠摩擦,撞地七零八落。
“啊…唔……”。
旁边的侍卫却习以为常,依旧冷冷地看着,只是跪在地上地一群女人,却个个全身颤抖地厉害。
“啊!”
最后一声,尖锐短促,沈芊君这才看清楚,那女人的头部磕碰在花坛上,破了一个好大地口子。她衣服早被磨破,只可怜地馋喘着,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她的脖子上被一根粗声勒紧,马奔跑速度极快,女人只能在地上被拖着,她的衣服破碎,胸前的两片暴露地尤为明显,里面的肉早已模糊,血粼粼一片。
“大…人…”,饶命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女人脖子一歪,便断了气。
吴隐看着从马背上跳下地侍卫,眼里没有一点怜惜,而是厌恶地又看着女人冰凉地躺在地上,冷冷一声,“扔去喂狗。”
两个侍卫动作很快,女人脖子上的绳子都未解开,便被抬起。而她的不远处,一只到成年男子腰际那么大的狗正瞪红了眼睛,张开大嘴,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女人下肚了。
女人就像是一根骨头般被扔了过去,砰咚一声,飞溅起地上的雪花,那只猎犬身子一跃,极其敏锐地纵身,一口便咬住了女人的脖颈。
女人细软的咽喉还带着热气,被猎犬咬着,瞬间,血液汨汨流淌,将她周边的雪地染红。
接着,女人的两只胸也被猎犬逐一咬掉,而吴隐却像是看戏般,忽然朝着他的宠物招手,“真棒!”
他模着猎犬的头,原本凶恶的大狗,嘴里还叼着女人的身体器官,摇摆着尾巴向自己的主人邀宠。
这血淋淋的一幕让沈芊君忍不住作呕,高冉昊急忙捂住她的眼睛,好不让她看到最残忍的一幕,那条猎犬,直接将女人的脸咬烂了。
在场地女人们都害怕地哆嗦,有些吓得晕死过去,有的身子哆嗦着,有一个大胆的立即上前,抱着吴隐的腿,“大人,我们愿意入宫。”
其他人见有人开头了,也跟着跪拜磕头,“大人,我们也愿意入宫,求您饶过我们吧”,女人们个个都露出惊恐的神色,只等吴隐发话。
许久后,吴隐才将手中的滚珠放下,缓缓起身,“早说不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么?”言毕,摆了摆手,“即刻送她们入宫!”
看着吴隐转身要进房间,高冉昊急忙抱着人躲到了后面的院子里,带她翻过了围墙,沈芊君这才忍不住,弯下腰狂吐了起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吐了一会儿,高冉昊递来帕子,心疼道,“还要继续跟么?”
“跟,你带着我”,沈芊君抓着帕子,抬头看着高冉昊,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
“好”,高冉昊不开玩笑了,而是小心地帮人儿擦干净嘴巴,将那帕子又收了回去,沈芊君看着他这个动作,忽然想起了在军帐里,在他枕头底下找到的那张绣着自己名字的帕子,不禁心头一暖,“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说毕,夺过高冉昊正要塞进怀里的帕子。
高冉昊淡淡一笑,然后带着人一起闪身绕过了院子。
吴府的门口,两名侍卫正在马车边等候,只见忽然两把飞刀闪过,那两名侍卫立即被抹掉了脖子,晕死在了地上,只见两个身影快速的闪了过去,将地上的人分别拖到了石狮子后面。
等两人再次出来时,已换上侍卫的服装,而方才的两名侍卫,则被直接丢进了一边的草堆里。
方才在院子里看到的一群女人便连续捆绑着带了出来,她们此刻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可是脸上的神色都不好,一个个低着头,被侍卫赶上了马车。
入夜,天际泛着一道红光,两辆马车徐徐地进入了宫城。
走了许久,马车终于在一座寝殿边停下,沈芊君和高冉昊对视了一眼,抬头一看,寝宫上的偌大的牌匾上写着,‘朝阳殿’。
朝阳殿是南越皇帝的寝殿,看来,这些女人是直接被送到了皇帝的寝宫来了。沈芊君心里琢磨着,这一切,定是千乘晏在背后指使的。
门口阶梯上,站着一个拿浮尘的公公,领头侍卫上前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那公公便扬起浮尘,“都进去吧。”
于是马车内的一群女人又被赶下了马车,由侍卫们一个个押着,走进了寝殿。
金碧辉煌的寝殿,点着几十盏烛台,照地里面恍如白昼,而红色的纱帐里,正闪动着一群欢笑的身影,“皇上,来啊,来啊,快来抓人家。”
“美人,你等着,朕来啦”,前面是女子妖娆的声音,后面,则是一个苍老略带婬靡的声音。
“皇上,吴大人给您进献的美人来了…”,太监毕恭毕敬地站在帐子外面,好像对眼前的景象习以为常般。
帐子里面的欢笑声戛然而止,老皇帝摘下蒙住眼睛的红布,立即便有宫女掀开帐子,他迈开步子便走了出来,显得很急切。
沈芊君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和胡子都半花白了,眼角的皱纹也皱了好几层,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一排女人时,眼里立即冒出了精光,“好,好啊!传朕旨意,赏赐吴隐黄金万两。”
“是”,那太监恭顺地点头,还要等着老皇帝发话。
老皇帝脸上的确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然后朝着那太监招手,声音很小,但是沈芊君却听地真切,“近日朕深感那方面不行,吩咐吴隐多送些丹药来。”
“是”,太监恭顺地点头。
老皇帝这才摆了摆手,“下去吧”,可是就在一干侍卫退下地时候,他立即急切地揽上了最前面一个女人的腰际,婬婬一笑,“美人,来,咱们一起来玩游戏,谁要是被朕抓到了,今夜就留下来暖床…”。
接着,屋子里便传来一阵阵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回到吴府地时候,已经是深夜。沈芊君疲惫地靠在圆桌上,累地拼命喘气,高冉昊温柔地站在她身后,帮他顺着气。
“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你说”,高冉昊的手依旧在沈芊君的背上,从她的脖颈处,一直顺到她的腰椎。这样来回了好几次,沈芊君才坐直了身子,回头认真地看着高冉昊,“吴隐是千乘太子的人,而吴隐今日送美人,明显是在讨老皇上欢心。而且,临走时,我还听到了老皇帝跟那太监悄悄说了一句,他最近感觉那方面不行,要吴隐送一些丹药去……”,说到这里,沈芊君的脸猛然红到了耳根,然后死死地低头。“看现在安皇骄奢婬逸的姿态,传闻他和安后恩爱无间难道是假的?”
“传闻向来有假,眼见为实。”高冉昊不以为然,但旋即手一怔,“你说安皇在服用丹药?”
“恩,我听地真切”,沈芊君狐疑着蹙眉,“怪不得这屋子里有这么多医书,只是我觉得奇怪,像吴隐那种人,不太像深谙医道的人。”
“不是他,是另有其人”,高冉昊忽然松开了手,然后坐到了沈芊君面前。
沈芊君看着他,摇头,“你说千乘晏?”
“猪队友就是猪队友,你不是说我和千乘晏是发小么,自小都师从黄石道人,既然我懂医术,他怎能不懂?”高冉昊伸手点了点沈芊君的脑门,这次眼里多了些宠溺。
沈芊君模着自己的脑门,怒了怒鼻子,“你是说千乘太子要谋害安皇?”
“我只是猜测。看来南越不仅面临外患,还有内乱。这是个好时机,等咱们确定了消息,便向可汗发信号吧。”
“恩”,沈芊君点着头,然后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伸出手,“好了,夜深了,你该走了,我洗洗就睡。”
只是高冉昊依旧坐在凳子上不动,忽然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现在身无分文,难道你要让我睡大街?”
“难不成你要睡在这里?”沈芊君身子一僵,声音抬高了几倍,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丝的防备。
那眼神完全是防狼的神态。
高冉昊只当做没看见,起身便朝床榻走去。
半个时辰后
沈芊君提着一桶水,累地气喘吁吁,刚走到门口便弯腰哈气了起来,水桶哐当放在地上,溅出水花,可是一抬头,屏风前的男人正在风雅地整理着衣衫,然后十分慵懒地瞥视了眼外面地人,发着牢骚,“好慢,再不来水,估计就天亮了。”
沈芊君气地咬牙,提着水桶便又直起了身子,走到男人面前,恶狠狠地等着他,“那你去提水!”
“咳咳,我不便在府中行走啊。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也许会像今日那女人一般,被马曳死。”高冉昊懒懒地伸了伸腰,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中衣,他盈盈一笑,抬步便走进屏风,“亲爱的,快去吧。”
亲爱的?咦~,沈芊君的嘴巴都歪了,知道这男人又在耍无赖,他轻功分明好的出神入化,还要在这里跟自己装可怜,“好,我去!”谁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了呢。现在回想起来,高允对自己是千依百顺,而锦澜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至少他们两个从来都不会这样欺负她,可是这厮呢,除了压榨就是剥削自己。
她摇了摇头,只能咬着牙齿,继续两手提着桶子出去,因为夜深,又加之高冉昊那个厚脸皮地非要呆在这里,她怕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吩咐下人,只自己偷偷来回厨房烧热水,打水。
等她筋疲力尽总算把桶子里的热水再次提到屋子里时,屏风后面已传来了一阵水花声…
沈芊君的脸立即就扭曲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到屏风后面,果然,男人已经霸占了她的浴桶,在里面快活地沐浴起来。
褪去一身仙风道骨地衣衫,此刻地他一身冰肌般矗立在水中,只露出脖颈以上地部位,那好看地蝴蝶骨就似雕刻一般,曲线如流水,带着几分地妖娆。
他脖颈白皙,喉结在上面动着,却像毒药一般引诱着人上瘾,他的笑如花,就似空谷幽兰一般,沈芊君看呆了,都忘了自己做牛做马地给人倒水了,接过自己的桶子还被人霸占了。
“水凉了,再到点热水来,不然我可能会伤风”,高冉昊拿着角皂往身上擦了擦,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
沈芊君这才回过神来,气呼呼地应着,然后提着水往大木桶里倒,“你霸占了我的桶子,那我洗什么?”嘴巴撅起,沈芊君的两眼已展露凶光。
“鸳鸯浴你介不介意,不介意就一起洗。介意的话,那我只好洗完了去给你打水,不过中途可能会壮烈牺牲…”,高冉昊抬眼瞅了沈芊君愠怒的表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不洗,反正有洁癖的是你”,说毕,她扭头便往床榻而去,来来回回提水桶身上早就出了一身地臭汗,可是看了屏风一眼,她又只能气得咬牙,然后月兑掉鞋子,便钻到了被窝里去。
也许是一天太累了,刚贴着枕头,沈芊君便进入了梦乡,只是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解她的衣服,然后用湿热的毛巾帮她擦着身子,但是她太累了,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看着一张男人的脸,认真而仔细地在做什么。
一夜无眠,醒来天已亮,沈芊君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眼枕头边上的人,高冉昊还在熟睡,他的气息很平稳,淡淡的呼吸着,带着一股清香。他睡觉的样子是那么的迷人,卷翘乌黑的睫毛浓密,在眼窝处打下乌黑的阴影,那若悬胆般的鼻子线条优美,他的薄唇轻轻抿着,粉粉的让人忍不住就想要触模。
手缓缓抬起,触模到了那薄唇,指尖立即有了湿漉漉软绵的感觉,似乎是她的动静太大,高冉昊微微张了张唇,一股湿热的气息便扑上了指尖,让人惊地忙收回手。
沈芊君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了起来。
高冉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人,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凑到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懒猪,早安。”
说毕,唇角一扬,披衣起身便下了床。
只听到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沈芊君这才睁开了眼睛,嘴角竟有了笑意,“早”。
她缓缓坐起身,刚要换衣服,便发现自己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袖子凑到鼻尖,还隐约有一股清香。
昨晚难道不是梦,是高冉昊给自己擦身子了?啊?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沈芊君立即局促地起身,脸通红,然后赶紧抓着衣服胡乱套了起来。
高冉昊出去了一会儿便又回来了,沈芊君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了,坐在床榻便,看着走来的人,“去哪里了?”
“去弄了点纱布回来,你记得自己换纱布。”
“恩?今天你不在?”看着高冉昊把纱布放到桌边的架子上,她疑惑问着。
“你忘了?今天吴隐该给我你的卖身费了,我得回如来客栈。”
“哦”,沈芊君点着头,至始至终,都没睁眼看高冉昊一眼,直到他再次走到门口,她才猛然开口,“路上小心。”
“安心”,高冉昊淡淡一笑,然后一身白影便消失不见。
忽然耳边少了一个人唧唧歪歪,沈芊君觉得十分不自在起来,原来自己早就习惯了他的絮絮叨叨。
待她洗漱完毕后,门口昨日的侍卫又来了,“姑娘,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好”,沈芊君应声,只是纳闷起来,吴隐这会儿喊自己去,会是什么事。她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昨夜所见,还有那个女人惨死的画面。心中立即带着几分防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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