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千金凰后 第六十九章 扇碧遇害

作者 : 秦嬷嬷

第六十九章

“皇上,皇后娘娘她们回来了。爱睍莼璩”

高冉昊正在养心殿里看奏章,忽然听到外头内监性急冲冲地汇报,他急忙起身,带着一行人朝午门而去。

高高的城楼上,老远便看见车队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车架轩宇真是豪华,后面还跟着两辆车队。杨明安紧随着第一辆车,正朝午门行进。

“皇上,要不要通报众人接驾?”身边的内监低声问道。

高冉昊摆了摆手,只默默地看着车队驶入午门朝着金水桥走去。

幽暗的御书房,青石板大殿左侧,千乘太子悠闲地呷茶,直到见高冉昊走入,他才慵懒起身,“耗子,你去哪里了?”

“方从午门回来高冉昊白了千乘太子一眼,而后大步朝龙椅走去,“五日后宸王大婚

“我知道,我这不是来给你当靠山了么?唉?我听说了啊,那个太后老狐狸把你丈母娘迎了回来,而且还是和你媳妇儿一起去的,可这奇怪的是,至今你丈母娘还呆在慈宁宫里呢千乘太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偷瞄了龙椅上斜坐着紧揉太阳穴的男人,他此刻显得特别无措,那双眸子里透露着此刻的心情,不安。

何时何事会让事事一向淡定自若的人如此?

“你倒是吱个声啊千乘太子是太监急,大步上前走到高冉昊面前,在他呆滞的双眼前晃了晃。

“太后是想借赵夫人逼丞相就范,让他交出那一般虎符。她这事已经做地人尽皆知了,估计是早有预谋,或者是还留有一手,不然不可能如此高冉昊细细分析着,丹凤眼深深拉长,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凉薄的唇边划过,忽然冲千乘晏一笑,“燕子,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双入对了,今夜不如咱们闯一闯丞相府,如何?”

“啊?”千乘太子声音绕了一个大弯子,今晚他还有事呢,可是还未等他拒绝,高冉昊已起身,“就这么决定了

“唉唉唉,我还没答应呢看着明黄色身影飞一般消失在视线中,千乘太子狠狠地跺着脚,这死耗子,死耗子,把他当跟班了啊?

是夜

丞相府早已熄了烛火,只剩府门前的两盏灯笼微微发着光芒,两个巨型石狮子后,分别站着两人,只不过一个是光明正大地站着,另一个则是鬼鬼祟祟地躲着,千乘太子斜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人,冲着他吹了个口哨。

高冉昊白了他一眼,却一个腾身,自顾飞上了墙头,身影消失不见。

千乘晏呆怔在原地,慢了半拍,不过随即也意识到什么,带上头套和蒙面便纵身飞了进去。

丞相府的走廊来来回回走着巡视的侍卫,高冉昊轻车熟路地前往一座院子,千乘晏依旧形态不好地跟着。

院落发出微弱的光芒,从里面隐约传来一阵浑浊的咳嗽声,窗户半开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凭窗而坐,翻阅着手中的文案。

不时便有个丫鬟前来端茶,待那丫鬟刚出来,便被高冉昊一个飞身过去打晕。

千乘晏躲在后面,瞪着眼睛拍着巴掌,又畏畏缩缩跟了几步,躲在了走廊外,他动着口型,好像在说,那我就不进去了啊。

高冉昊白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快速冲进了书房,他一个飞速闪影,沈相立即沉声,“谁?”他方要喊出声,脖子已被高冉昊拧住。

“丞相,是朕

沈相惊恐地滚动着眼珠子,努力地看了眼抓着自己脖子的人,不禁大惊失色,居然,居然是圣上!

“老臣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老臣该死沈相不断地自责着,眼里闪过一丝惊恐,高冉昊旋即松手,眼里蒙上一层浅浅的笑意,他走到书案边,看着刚打开不久的一封信件,上面署名是太后的凤印。

沈相的脸立即拉沉了下来,嘴角抽地厉害,忙上前去想要把那张信件烧掉,却被高冉昊一把拦住,“唉?丞相何必如此惊慌,朕能此刻来,定是心知肚明一切了

“这…”,沈相眼珠子不停地转动,思忖着如何想出一个好的说法来应付皇帝,可他也深知,皇帝不好对付。

“丞相可是在想如何与朕解释?”高冉昊浅笑着,声音里带着一

丝的戏谑,惊地沈相身子猛然一颤,后退了几步,“此信件微臣也是方才才打开的他知道,要解释已来不及了。

“你也知晓,这些年,朕对你敬畏有加,朝中大小事务基本你能做主的,朕也不会多做过问,而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太后赵家的势力已在蠢蠢欲动,而丞相夫人与太后又是姐妹关系,如此看来,丞相必定与太后亲近几分…”,高冉昊微微眯缝着眼,打量着此刻沈相慌张的表情。

“芊芊是微臣的女儿,若是妻和儿,微臣当然觉得女儿更为重要…”,如此便表态,自己是必定会从女儿的利益出发的,即便太后拿什么来要挟,也不会就范。

“如此甚好赞许地看了沈相一眼,高冉昊转身之际,忽然轻拍了拍手,浅笑道,“那这几日就委屈岳父大人了

说毕,外面蹲坑了许久的千乘太子才悻悻走入,打量了一番沈相,不乐意道,“耗子,你确定让我守着这老家伙五日?给他吃点慢性毒药控制他不就好了?”

千乘晏如此开口,沈相脸立即一沉,后退一步惊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千乘晏拿一团纸堵住了嘴巴,并同时点上了他的穴道,“你女婿怕给你下毒让你女儿知道,所以还是让我来监视你,不好意思了,这几日丞相府你吃啥我吃啥,你睡哪我睡哪,耗子,你快些滚吧,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不会的高冉昊性感的唇微微扬起,冲着千乘晏盈盈一笑。

“为毛?”千乘太子翻了个白眼,而后又朝高冉昊投去一个满心期待的眼神。

“因为,我们关系好啊声音随着慢慢离去的身影变得模糊,只能隐约听到高冉昊轻盈的浅笑。

这小子,这小子!

千乘太子咬着牙齿咯吱作响,然后干瞪了木讷在原处的沈相,拍了拍他脑袋,“老头,虎符你藏哪里了?”

沈相用眼睛挤了挤自己嘴里的一团纸,示意千乘晏帮他拿掉。

“拿掉他可以,可是你要是敢大叫,嘿嘿,我就不好意思了哈,耗子那小子不敢打你,可不代表我也不敢哦~”,千乘晏拉长了尾音,威胁着,见沈相乖乖地点着头,这才放松了警戒,一把拔了他含在嘴里的纸团。

沈相随即便大叫起来,可是声音仅湮没在喉咙里,成了‘哇哇’一般的叫声,千乘晏十分不满,恼地眉头皱成了一团,然后拧起拳头便朝着沈相的小肚子砸去,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老头,你真是太狡猾了!”

说毕,又一拳头砸过去,沈相哇哇大叫着,忙抱着头说不敢。

“真的不敢了?那好,告诉我,虎符在哪里?”

千乘晏这次又问了一句,见沈相低垂着头半晌不语,焦躁地不行,“你到底说不说?是不是还想吃拳头?算了,既然你不怕拳头,那咱们来玩玩新鲜游戏吧?”

说毕,千乘晏缓缓拉起沈相的手,因为他被点穴的原因,只能由着千乘晏摆弄。

满意地看着沈相如一尊雕塑般立着,他几步走到烛台前,将拉住从烛台上拿下,然后塞到了沈相的两根手指间,“老头,你不说,那我只好自己找了,看看能不能在这根蜡烛烧完前找到哈

千乘晏呲牙着,然后拍了拍沈相的脸蛋,便开始在四处翻箱倒柜起来,先是在书桌上来回,不消半晌,便见满屋子的字画和书卷满天飞,搞地整个屋子都乌烟瘴气。

而沈相那边也不太好,窗户是开着的,微风时而吹过,蜡烛的灯火便会歪斜着,然后烛泪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手指的关节处,疼地他嘶嘶叫。

千乘晏偶尔抬头看一眼沈相似吃屎的表情,而后继续奋战,只是大半个晚上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老家伙,你还真会藏东西,说,把虎符藏哪去了啊?”千乘晏环抱着双手,在沈相面前踱步。

沈相疼地咬着牙,却别开脸去不回答。

“唉,好吧,既然你不回答,那咱们就先耗着吧,唉,那我去睡觉了,你慢慢站着说毕,欠了个身,自顾自地霸占了沈相的床,他一挥手,用袖子扇去烛台上的蜡烛,但惟独沈相手里的,却还让它亮着。

“阿欠,真困啊…”。

nbsp;丞相府里丞相被整的不轻,而坤宁宫里,也是一番大战。

扇碧战战兢兢地端着托盘,拿着香袋和舀子,缓缓掀开朱红的纱帐。

清烟袅袅的帐子,模模糊糊可以看见女子正半坐在木桶中泡澡,她锁骨以上的身子都露在了外面,那光滑莹润的肌肤如雪,即便是隔着帐子,也可以感觉到,触手定是光滑。

“小姐,东西拿来了扇碧轻声走进,拿起舀子想要给假芊君洗澡,却被她立即阻止,“你出去吧,本宫想自己好好泡一泡

“是~”,扇碧轻声地答着,眼睛仍在假芊君身上流转,小姐的后脖颈处有一块米粒大的胎记,她要看看这个人有没有。

假芊君见扇碧还不走,凤眼忽然眯起,她缓缓抬起自己如玉般修长的藕壁,拿起舀子在身上洒了点水,伸长那雪白的脖颈任由水花流淌,她一手撩起后面的头发,一手将它盘起,细女敕的后脖颈便立即露在了外面。

扇碧定睛一看,却不由震惊,有胎记!是小姐?!

她快速地退到了帐子外,然后急匆匆地朝慈宁宫方向而去。

赵夫人被安置在了慈宁宫的后院内,太后对外以叙旧之说示人,实则是将赵夫人软禁。

昏暗的宫灯,侍卫威严地把手在慈宁宫外,扇碧在外头东张西望着,焦急地等待。

不时便有一个太监走出,阴阳怪气道,“赵夫人已经睡下,有何事你明日再来吧

“睡下了?”扇碧狐疑问道,却见那太监忽然脸色便不好起来。

“杂家说睡下了就是睡下了,你当这是你们坤极宫啊,想撒野就撒野?哼!”那太监冷哼一声便扬起浮尘大摇大摆地离开,只见红木朱门哐当一声,就连守门的侍卫也站了进去。

空荡荡的宫道上,只剩下她的身影拉长。

那边去找那家伙,对了她还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住在哪个宫呢?

千乘晏的对外身份虽说是道人的弟子,可是却从未有人问过他的真实姓名。扇碧一个人在宫道上溜达,显得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晚上她去偷偷看小姐洗澡,找一找她身上的胎记后来汇报的么?怎么现在夫人睡下了,那家伙也不见踪迹了?

一切显得有些诡异,无奈,在后宫里徘徊了许久,扇碧抬头看了眼月亮已深深没入乌黑的云朵中时,怅惘叹了口气。然后晃悠悠地便往坤极宫的回路上而去。

坤极宫内,青烟依旧,屋内氤氲着花瓣和香氛的气味,假芊君已梳洗好,缓缓从木桶内走出,她光洁的脚丫子就那么踩在青石板地上,披上一件雪白的风衣便朝床榻而去。

她抬眼看了看门外闪过的人影,微微出声,“进来吧

那外头的人影呆怔了片刻后,终于推门而入,走来的人,竟然是春尚宫。

“音儿…”,春尚宫缓缓出声,那眼中全是慈爱,她手中捧着干净的衣服和鞋子,上前迈了一步。

“请喊我皇后娘娘抬眸微扫了眼屹立在大殿中央的人,假芊君声音懒散,嘴上却露出并不满意的笑,原来她就是当日被春尚宫领进太后大帐的那名和沈芊君颇为相似的女子,名浮音。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春尚宫似是惊愕,双腿麻木在原地,却艰难地跪下,冲着浮音叩拜,由于她手上还端着东西,是以不能保持平衡。

浮音原本平静的脸上,在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后,忽然有了些许变化,但只是短暂时间,又恢复了冷漠。

“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不知道,皇上随时都可能会来么?你知不知道,跟着皇后的那名宫女,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知不知道,万一我假扮皇后的事,被皇帝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结果?是死?还是生不如死?恩?”浮音抬高了语气,双眸里满含清冷,这一句话不禁将春尚宫一怔,哆嗦着半晌不能开口。

“孩子,娘只是想给你送件衣裳和鞋子,这是娘亲手做的…”,春尚宫的话还未说完,浮音便疾步上前,挥手将她托盘上的东西砸到地上,然后愤恨道,“这后宫里什么东西没有?要你送这些破玩意儿来?你还以为我是北苑里你养的一只小猫小狗?随时等待你的同情可怜施舍?”

浮音怒吼着,春尚宫却是越发哀伤起来,“孩子…”。

“不要喊我孩子!谁是你的孩子了?你别告诉我,我是你和哪个太监生的野种?我讨厌你,你给我滚,滚啊!”浮音激动地拉扯起地上跪着的人,狠狠地把她往外面推。

春尚宫眼中含泪,却是死活都不肯走,苦苦哀求着,“音儿,对不起,对不起,娘也是没办法,可是太后答应了娘,只要此事事成之后,她便放咱们母女出宫,以后…”。

“滚!你再不滚我就喊人了!”浮音怒喝着,手指着外头颤抖着,那眼眸里隐忍着眼泪。

春尚宫忙用袖子试了试自己的眼角,看着浮音态度坚决的样子,一咬牙,猛地回头朝院子里走去。

孩子啊孩子,我又哪里舍得让你做如此危险的事,囚禁你十八年,更非我所愿,若果可以,我宁可当年将你抱来时,将你掐死,这样你便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吧。

春尚宫垂泪念着,心里无比难过。

只是…

方要回屋的浮音却在寂静的走廊里看到一个飞快疾走的身影,那身影匆忙,却是那么熟悉。

“谁?站住!”浮音大吼出声。

而立即,春尚宫的眼眸一凌,方才的伤心和痛苦早就收起,忽然加快脚步朝着游廊走去,“谁?”她也厉声吼道。

扇碧原本一人失落回来,却不想在游廊外听到方才浮音和春尚宫的对话,让她原本还心存希冀,这会儿却吓得不行。

她急忙加快了脚步,往游廊的转弯处奔去,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发现春尚宫已经跟上来。

就在她苍茫逃跑时,脚却不给力,忽然一扭,在游廊转弯的阶梯出口时,崴了下去,“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响彻在整个坤极宫内。

“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跑?恩?”春尚宫眼中荼毒,很不搭下一秒就把人解决掉,她一把抓住扇碧的小胳膊,拽住她,把她的头按在红木雕栏上,冰凉的柱子紧紧叠着小脸,看着扇碧那被挤压地变形的脸蛋,春尚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然后揪住扇碧的头发便拉扯着她往浮音跟前走。

“音儿,这丫头怕是都知道了吧,怎么处理掉?”

浮音从门廊里缓缓走来,冷冷地扫了眼被死死勒住的人,轻蔑一笑,“本来是不打算要你的命的,可是既然你如此不安分,先是试探,而后又偷听,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言毕,她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冷声吩咐,“就把人扔到后院的枯井里去吧

“不要…唔唔…”,扇碧挣扎着想要出声,可是旋即便被春尚宫死死捂住了嘴巴。

见扇碧如此不安分,并且在春尚宫的怀里几乎就要挣月兑,浮音眼眸一暗,扯下自己的腰带揉成团便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要再大喊大叫,小心我割了你舌头浮音威胁道,冷冷地别开头,示意春尚宫将人拉下去。

她缓缓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纠缠厮打着,忽然,她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慢慢地朝着前面二人走去。

后院的枯井闲置许久,春尚宫将人推到井边,低头看了眼漆黑无底的井,眼里旋即蒙上一丝恨意,她抓着扇碧头发的手并没有松懈,腿上已用力,作势要往扇碧的腰际踢去。

“等等浮音清亮出声,手里捧着一块石头,笑得阴森,她一步步朝扇碧走去,看着她眼里的恐惧,置若罔闻,扇碧躲着,不断地往右移,却被一边的春尚宫死死抓住。

“你太不听话了,我真不放心你说毕,浮音一抬手,猛然拿着石头朝着扇碧的脑袋砸去,直到看到汨汨流淌的红色液体从她的脑袋沿着乌黑的发流淌下来,她才满意冷笑,然后抬腿狠狠朝着人儿的小月复踢去。

“啊!”扇碧的声音湮没在口中的腰带中,她的眼睛放大,瞳孔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还来不及思索,便晕厥了过去。

看着人往后一栽,然后就像人间蒸发般消失,浮音嘴角的笑意才缓缓凝固,然后冲着春尚宫出声,“找块石头封住井口吧,本宫乏了,先回宫休息了浮音边说着,边理了理方才因为力道过大而松动的云鬓,故作优雅地转身,缓缓朝寝殿方向而去。

“是春尚宫的声音细不可闻,她看了眼浮音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空荡荡

的井口,“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和音儿!”

说毕,她四处张望,总算看到了一片废弃的花坛边上有几块木板,然后抱起木板平铺在了井口上,确定万无一失后,春尚宫才东张西望地打道回府。

浮音回到寝宫便坐到铜镜前梳妆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回头看了眼画屏上的人,确实是一模一样,只要她稍稍模仿画屏中人的神色,便可以以假乱真。

那画屏是德山大帐时,高冉昊送给沈芊君的,当时还有一双老虎鞋和一件小毛衣,都被沈芊君好好地保管在床头的一个大箱子里,这是浮音今日才找到的,她对老虎鞋和小毛衣都没兴趣,随手扔在了旁边,倒是这幅画,她觉得惟妙惟肖,尤其是党她把这幅画当做是高冉昊给自己画的时候,心里便会油然开心,于是便命宫中的木匠做成此画屏,供日日观赏。

浮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但旋即,便露出了狠戾,她从小便被关在后宫的北苑里,由春尚宫一手带大,她从来就搞不懂,为何从小她的娘亲对自己那么严厉,她搞不懂,为何太后要把她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让她见不到天日。她更搞不懂,为何她要学那么多的礼仪和东西。直到有一天,她娘给了她一耳光,告诉她,她此生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坐一个人的替身,那个人便叫沈芊君。

于是她娘开始拼命地教她模仿,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表情。

而对于沈芊君的一切,她几乎了如指掌,可是当她从那北苑走出,当她真正看到那个只能从送饭宫女口里听闻到的皇上时,她竟然赌气不想做沈芊君的替身!

只有那个送饭的小宫女会跟她说皇帝的事,她说,皇帝就是这后宫的老大,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一条龙,他是世上最威严的男子,拥有无限的权势,人人都崇拜他,不仅如此,他还有一章绝世的容颜,任何女子见到他,都会放心大动。可是后来,那名小宫女便不在了,而她再也没有听到有关皇上的任何事了。

直到前些日子,娘告诉她,她可以出来了,并且可以做皇上的女人时,她有多开心?她开心地几乎可以立刻死去,当她第一次在德山花园里看到那明黄色穿五爪龙龙袍的男子时,她激动地不敢看他一眼,甚至不敢回他的话。

可是夜晚缠绵,当她听到他口口声声喊着沈芊君的名字时,她好恨!

沈芊君,又是沈芊君,为何她要活在她的阴影里?

眼眸里的恨意越来越浓,不过只是半晌,浮音的脸上便又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虽然她和皇上只相处了不到半天,可是她已经觉得好幸福,好幸福了。

皇上,为了你,我愿意装,我愿意变成她。

忽然,浮音如花一笑,笑地美艳动人,那脸上原本的阴冷和寒意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和沉静。

她缓缓地离开铜镜,伸手去扯下绑住那乌黑秀发的丝巾,瞬即,那一头黑发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半张娇媚的容颜被发丝遮住面,只剩那双眼睛清亮有神,她缓缓走到内室的屏风后,如一尾蛇般斜靠在了床头,然后轻轻褪去了身上的风衣,瞬间,透亮的肌肤便露在了外面,在夜色的映衬下,闪出一阵阵妖娆的红晕。

手指快速地向下面而去,只见她轻蹙娥眉,死死地咬着唇畔发白,那双如玉的腿旋即跟着轻颤,不消片刻,她便喘息地厉害,然后重新穿上风衣,看了眼床单上的落红,随手将床单扯下,扔向了火盆。

屋子里瞬间燃烧着熊熊大火,被单被烧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红色的火光在屏风后越来越旺,将画屏上的人映衬地越发楚楚动人。

她冷眼看着即将成为灰烬的东西,沉声朝着外面吼了句,“来人啊,给本宫铺床!”待两名宫女从院落走入整理好串钩出去时,浮音又重新回到了铜镜前坐着,此时她的脸上已浮出微微的红晕,今日,她决定了,今日后,她要努力承欢他的身下,做他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不折手段!

坐了许久,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的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她才回神,清浅一笑,“皇上怎么来了?”

“想你,那皇后为何不睡?”高冉昊负手而立,从门口走入,身后竟没有跟着其它人,他刚从丞相府回来,便火急火燎地月兑了身上的夜行衣赶到了坤极宫,本以为她会睡下的,却不想,看到地竟是人儿清瘦孤单的背影,她,居然在等自己?

“臣妾也是,等皇上浮音的声音多了几分柔情,缓缓起身,却没有立刻上前,她远远地看

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入心里般,浅浅笑着,立在那,那一瞬间,她就似沈芊君那般,有着一样的闲静,一样的不争。

她要努力伪装,她想得到她的恩宠。

高冉昊款步进入,看着人儿单薄的一身,解上的外衣给她披上,柔声道,“见到你母亲可开心?”

浮音身子猛然一怔,可是旋即,便佯装乖巧,“臣妾实在是想娘,哪知太后便为了遂臣妾的心愿,便将娘接了回来。太后说这几日想与娘叙叙旧,也方便臣妾探望,等过了宸王的大婚,臣妾想送娘回相府,可好?”

她眼里满是轻柔,佯装着自己是一个孝顺的女儿,那神色楚楚动人,叫人好不爱怜。

高冉昊轻柔出声,看着她时,眼中的疲惫尽消,只是这般柔弱的君儿,让他有些不适,说不出为何他生不出怜惜,但却有种莫名的顿挫感。

只是脸上他依旧笑若扶风,定是今日事情太多,君儿太累了吧,想到这,他抓起了她的手,出声温柔道,“以后不许这么晚等着朕了,要是手再这么凉,仔细朕敲你脑袋瓜子

“咯咯咯”,浮音发出清脆如黄莺般的笑声,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高冉昊也顿时被撩拨起了兴趣,忽然邪魅一笑,“看来今天咱们得做做运动了,好帮你舒活舒活筋骨,让你这双手温暖起来他凑到浮音的耳蜗边,绣着她身上的香味,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讨厌!”浮音痴痴笑着,拍了拍高冉昊的胸口,然后故作羞涩地将头埋进了他的臂弯里。

高冉昊哈哈大笑,迈着步子便朝内室走去,只是刚走到画屏前的时候,他不禁止步,“君儿,你之前不是说这画难看不要挂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让人裱起来做了画屏了?”

额?浮音身子猛然一怔,不禁暗骂沈芊君起来,号给她做的画,她还敢嫌弃不好。眼波流转,浮音一笑,“皇上,之前和你开玩笑呢,这画我喜欢地紧”。

高冉昊默默点头,抱着人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却又猛然止步,看了眼被随意扔在书筒上的老虎鞋,眉头紧蹙。

那日君儿分明是爱这双鞋爱地紧的,他能看出她脸上的欣喜和期待,可是为何短短几天不到,这双小鞋子便被扔到了一边呢,而那件可爱的小毛衣也被丢在了软榻上,方才浮音用那小毛衣暖过手。

“皇上,怎么了?”浮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抬头望着抱着自己的人,她害怕自己伪装地不够好。

顺着高冉昊的视线看去,浮音才一怔,老虎鞋?

“哦,皇上,臣妾想着什么时候能给皇上生个白胖小子,于是就…”,她知道多说多错,所以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如此解释能不能蒙混过关?

“原来如此高冉昊细细地回味她说的话,忽然兴致全无,将人儿轻轻放入床榻上,他并没有栖身而上,而是单手撩着帐子,眯缝着眼睛细细打量人儿起来,优美蛇形般的身姿,赛雪透明的肌肤,如墨倾斜而下的秀发…

她的一切都还是原来那般,而是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从那日德山她的主动献媚开始,到今日。

“朕想着还有些公务要办,就先回养心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些话,只是说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免一阵心惊。

回头看了眼一阵失落的人,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回到养心殿已是很晚了,当高冉昊踱步朝殿内走去的时候,柳剑南已在里面候了多时。

他一扬袖子,大步朝龙椅走去,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三人,威严出声,“是谁揭了皇榜告知官府的?”

“是草民们,草民兄弟两说话的正是昨日在千乘县差点威胁了沈芊君和小扇的两位兄弟,开口说话的正是那位大哥。

此刻大哥和小弟已人模狗样地跪在了大殿上,像哈巴狗般回复着高冉昊的话,期待传说中的黄金万两。

高冉昊没有兴趣与他胡扯,只挑了关键的问题问,“你是如何发现那通缉犯的?”

“草民和小弟在一家客栈里落脚,可巧就碰上了,他们郎才女貌,又衣着华贵,这在千乘县那样的小县城里,难免成为焦点,又怎么不吸引人注意呢?”

“是啊,是啊,那两位姑娘可都是绝色的仙女啊小弟在提到沈芊君和小扇二人的时候,还不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高冉昊淡扫了二人两眼,又把视线移到另一人身上,“那你又是?”

“回禀皇上,此人是千乘县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他曾亲眼见过那马车内的女子柳剑南先开口道,那小二立即像拨浪鼓似般点头。

“恩恩,小的不止见过那两位姑娘,还和她们说过话呢小二倒是显得比较老实,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步吩咐。

“那你说说,那两位姑娘有何特征?”

“特征啊,这个小二挠了挠头,忽然支支吾吾着,“其中一个年级稍小的挺活泼的,另一个年级稍长的很文静,不过,她的眼睛好像不好使

又问了几句,高冉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那对兄弟立即伸长了脖子,看着高高在上的君王,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那,草民的白银一万两呢?”

“杨明安,赏银!”

“是~”,杨明安拉长了音,冷冷看了眼两个贪财的兄弟,冷哼出声,“跟着杂家走吧

高冉昊深深地望了离去的三人,换了个姿势坐在龙榻上,指尖轻掠过唇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一个瞎子?身份高于北鲜太子,此人的确神秘,柳剑南,朕命你乔装跟踪,不可打草惊蛇,朕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柳剑南抱拳出去,随后杨明安匆匆走了进来,他回看了眼离去的人,眉头蹙了蹙,“皇上,如今咱们步步为营,柳将军,可靠吗?毕竟最近太后和柳采女走的也比较紧,还三番五次示意奴才将绿头牌指名为柳采女…”。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初提拔锦澜,是朕的失误说到锦澜,高冉昊的眸子里立即闪过一丝的怅惘,这些年,他多多少少已把锦澜当做了一只手,可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是自己的这只手将自己出卖了。

“皇上,梁王已发配到西河去了,此刻应该刚出皇城

因为正好赶上宸王大婚,又加之朝中一干大臣的极力反对,最终对于梁王的处罚,还是仅限于发配,高冉昊也很无奈,虽然他曾对自己这位亲兄弟动过杀机。

“恩,以防万一,加派一对禁卫军,此事交给刘安明处理

“是杨明安重重应允出去,临走时,回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帝,今日皇上有些古怪啊,怎么没有上皇后那去呢?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奴才能够揣测的,圣心难测啊。

……

经过了昨晚柳剑南逮人一事,马车一路更加警备起来,不过行进了一日,都风平浪静,沈芊君四人终于又来到了一座城镇,并打算今夜就在此落脚。

“唉唉唉,听说了没啊,后日宸王大婚啊

“啊?宸王大婚啊,宸王不是说非沈家女不娶的吗?”

“听说宸王妃是个部落酋长的女儿,长地那可是美艳动人呢

“比沈家皇后还美吗?”

“那是当然,不然宸王怎么会娶她?”

马车刚进城便听到街头巷议关于宸王的婚事,车内因为一路的疲劳,小扇已经打盹睡着了,锦澜虽仍清醒着,可只是佯装眯着眼睛,倒是沈芊君,精神地很,那双眼睛睁地大大的,耳朵也竖地老高,外头的话,她听地一清二楚,不禁眉头便深拧了起来。

锦澜看得真切,以为她是为了宸王大婚的事伤心,忙出声安慰,“既然都出宫了,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恩沈芊君点点头,忽然有些焦躁起来,之前她和阿允在野外偶遇,阿允给了她一块玉佩,并和她约定,大婚之日便是他们逃离之时,既然如此,那么那一日,宫中必定会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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