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相思苦,离人心上苦,我说相思难,山高路远难相见。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不记得为何画面却又转为了一个冷清奇怪的环境,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谁在低低的唱着。华然伸手不见五指,小心翼翼的模索着。只听见逛滴答滴答的雨点声,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刮风声,随后而来的雷声,最后没入沉静。华然突然累极了,那么,睡吧。
谁也不知道这三天华然真的昏迷了三天,三天后,华一和华冬对着依旧没有醒来的华然开始着急。华冬不安的走来走去,怀疑是不是自己诊断不对,不然怎么会三天了还在沉睡。
可是自己的诊断分明是对的啊!
华一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说,“怕是梦噬了。”
华秋不安的红了眼,“怎么办才好!”华冬一咬牙,又试图运起真气强行输入华然体内,却被华一拉住,“不要硬来,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一个人。”华秋咬着唇,“可是要怎么找他。”华一再次看向了华然发髻上的青玉簪,那个人一定会来的。“冬子,拿着这个青玉簪去趟月寒国国师府吧,要快。而且不能惊动任何人。你要找到那个人。”
华冬点头,拔下华然发髻上的青玉簪瞬间消失在地宫。华一眸光复杂,如果冬子不再快一点,华然,恐怕,恐怕就
华秋紧紧地抓着华然的手,生怕下一秒,就察觉不到那微弱的脉搏。
从来都不知道等待是件这样漫长的事情,然而,如今却都在等待。
夜深,华冬终于赶到了国师府,不料却听到了惊天的秘密。
“你真的以为她能熬过芍药毒么?当年太后下毒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左贵妃二十几岁才中的毒却在三十而立死去,她若不是有你的药死撑着,早就魂归西天了,你要护她救她我没意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责任。”说话的男人背对着华冬,而安沐风一脸的平静,丝毫不受影响。“我一定要去。”这样潺潺如溪水的声音,温润的流出。华冬的心颤了一下,已经多年不见,他还是没变,沉默寡言,清冷温润。只是曾经的青涩多少页褪的一干二净,如今虽然依旧单薄,却成熟许多。也是,当年彼此也才刚刚成年,如今都是快奔三的人了。
只是他们口中的她,如果猜得没错,应该就是主子华然了,居然是体内还藏着芍药毒,难怪分明该醒来的居然被梦嗜了。可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出事了。
“沐风,不要固执,不能去!”那男人激动地大吼,而安沐风只是眉眼略微下垂,依然清冷,“必须去。”简单而有力,却让华冬深深震撼。主子的身份越来越扑朔迷离,她刚刚所听来的对话,似是与宫廷内有关,难道主子是宫中人?不对,主子分明是幕星的,怎么会成为月寒的公主呢,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出来吧。”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华冬手心一冷,本身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掐着她的脖子冷冷看着。安沐风抬起头一看,没什么波澜的情绪有了起伏。“放开她!”那男人松开了手,“沐风,你认得她?”安沐风只是紧紧地盯着画的手里紧紧握着的青玉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华冬顿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主子萌嗜了,求你救她。”华冬神情恍惚的说道。自己怎么可以走神呢,主子还在残阳等着自己!自己怎么可以还有时间胡思乱想呢?!
安沐风紧张的合上了眼,再次睁开,清冷的瞳孔里多了一分豁出去的情愫。“楚云逸,我必须去!”那个男人沉默半刻,消失不见。安沐风深深吸了口气,着急问道,“她在哪。”华冬低垂着眸子,转身飞走。安沐风连忙跟上。
自己是怎么了,华冬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莫明的不舒服莫明的觉得心口堵得厉害。安沐风紧紧地跟着,生怕跟没了。昨天他算卦,就已经知道她今天会出事,想着去找她,没想到就有人来找自己去救她了。
怎么会梦嗜呢。距离芍药毒应该还有十年时间才发作啊。怎么会提前就有了发作的迹象?
心下觉得不安的安沐风,忍不住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家主子是什么原因引起了梦嗜?”华冬不由得心口更加难受,姑娘?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呵!原来都不记得了,也对,当年他就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不是么。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到底在纠结什么!华冬痛苦的发动内力飞的愈加快了,安沐风这才察觉到华冬的不对劲,这个女人一声不吭,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是不说安沐风心里越没底越着急。以两人这样的速度飞着,恐怕得天亮都到不了,于是飞上前抱起华冬加速,华冬的方向分明是残阳的,可见应该就是残阳没错了。
华冬被这突然的怀抱愣住,安沐风歉意的解释道,“你的速度实在不行,为了救人,不得已冒犯了。”华冬沉默,垂着的眸子里莫明的蓄满了眼泪。她讨厌自己的在意和介意!自己凭什么在意?凭什么介意?!他从他的举动,傻子都知道,他对主子的那份心吧!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呢!华冬痛苦不堪,这些时日,忙碌的工作,紧张的精神,疲惫的大脑,她已经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情绪。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不是看不到华秋的眼泪,这让她倍感内疚,是自己误诊了,如果知道主子体内还有芍药毒,又怎么会放任睡三天,这三天内是应该用真气替主子将体内两颗神丹消磨才对,可是自己都干了什么啊!梦嗜,都已经梦嗜了啊!当华一叫她去找安沐风时,自己雀跃的心,当自己察觉到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自己知道对方居然心系主子时,华冬觉得自己快要垮了。
她不能争也不能抢。
三更时,安沐风抱着华冬抵达了地宫,放下华冬,安沐风急忙运起真气猛地一掌对着华然的命门,华然从玉棺中飘起,安沐风接住后往她嘴里塞了三颗回魂丹,这样的脉搏,这样的续!不!不可以!我绝不容许!安沐风拼命地运气试图控制华然体内已经开始四处游走的元气。华一默默地运气真气,对着安沐风的肩臂输入,助安沐风一点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都显得那样煎熬。
华秋咬着拳头,续每一下都跳得那么喧哗,华冬蹲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双眼无神。
也许这一刻,自己必须承认多年来肯承认的事。
安沐风,我好像,爱了你那样久。
从第一次你师父带着你来到西域,自己骑着烈马拦住了你的路,嚣张的说中原人滚出西域。那天的你没有如今的一身青衣,而是一袭无暇的白衣,面若冠月,清冷而疏离,可我却被你这样的清冷所夺去了全部的呼吸,为了听你的声音不惜破坏自己的形象闹事比你说话,为了知道你的名字,厚着脸皮去伯父家问伯父,因为你和你师父去了伯父家做客,那天的你,那天的我,都只是年仅十八的人,我在那屏风后偷偷看着你,伯父说,你叫安沐风。那样好听的名字,那样清冷却单薄的人。
是自己太不矜持所以非要和你一比高下,其实只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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