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5月26日凌晨大风如期到来,是六七级的西北风,掀起的巨浪足有3米多高。这样的风浪对5000吨的远洋船影响不大,但对那只满载难民70吨的浅水船来说,则是致命的灾难。
一想到那艘满载难民漂泊在风浪中的浅水小船,穿越一家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原本知道遇难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但6点半杂货船就启了锚,并打开的船上的雷达,随时准备开展营救行动。
根据林长富、郑勇描述的原时空生还者漂到东岛的情况,林南洋判断船应该是在东岛的西北面遇难,因此,林南洋指挥杂货船在东岛西北10海里处巡察。
8点半,盯着雷达的导航员发现了一个目标:“在这里!西偏北二十度,约30海里处有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杂货船的雷达发现目标的最大距离是64海里,平时50海里发现目标还是有把握的,今天大概是受到风浪的影响,目标直到30海里才发现。东岛附近目前只有这个目标,按方位和时间推断也吻合,于是大家决定向目标靠近。
杂货船是顶风航行,虽然开足马力,但也只有七八节的时速,不过顺风航行的目标船也有十节左右的时速,两只相对而行的船以18节左右的时速靠近。
1小时35分后,目标出现在望远镜中,方位是西偏北方。又过了七八分钟,大概那只70吨浅水船也发现了杂货船,原本顺风丁着海浪行驶的目标船开始掉转航向,向杂货船驶来。
小船平行海浪航行是航海大忌,目标船的船员大概是慌了神,居然做出了这个错误的决定,杂货船船长一见,不由地叫了起来:“不好!这样航行船可能会引起倾覆。”
果然,两船相距1海里左右时几个浪头过来,小船不出意料地倾覆了。
“船长!再开快一点,救生小组上甲板,准备救人。”七级大风不至于把人吹翻,但顶风难行,侧风人则容易失去平衡,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每个13人组被分成二列,每列都有一条长绳栓在一起,这样四个救生小组就成了八列。随着林南洋的一声令下,八列救生队员立即迎着风冲到的船舷边,然后把自己拴在船舷栏杆上。
大概3分钟左右,开始有人漂到了船边,杂货船上的救生人员立即把准备好的救生圈、救生衣和橡皮艇丢给他们。由于风浪的影响,落水者直接抓到救生圈、救生衣的概率不大,好在投下的救生圈、救生衣和橡皮艇足够多,不少幸运的人得到了救生圈、救生衣,个别强壮的还爬上了橡皮艇,这些幸运的人都有亲朋好友在水里,自己有了生命保障后,都立即开始了对亲人的自救,营救工作效率大增。
又过了20分钟左右,船上准备的一百四十多个救生圈、二百多件救生衣、二十多只橡皮艇全部扔到了海里,四个救生小组又在船舷布下绳网,然后向船边的人抛下绳索,把他们拉到船舷,并引导他们攀着绳网上船。
大家忙了三个多小时,能见到的漂浮者都救上了船,总计147人得救,但147人中没有林郑两家的人。一位叫叶鹏的年青人自称与林郑两家同时登船,他说林郑四家13人都在船上,船翻前他还在船舱中见到他们,但船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大概是困在船舱与船同沉了。
听救起的难民描述,遇难的难民大多都是没有跑出船舱与船同沉而亡的,叶鹏的推断很靠谱,但林南洋不甘心,又指挥杂货船在事故点以东南方向搜索了二个多小时,但还是一无所获。《》看来这次营救改变了这次海难的结果,救上了更多的人,而林郑两个家族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获救,这让穿越一家人很失落、很伤感和非常的沮丧。
“我们不来就好了,不来他们起码有4个人还能生还,现在却一个也没有救到。”林南洋追悔莫及。
林长富安抚道:“这是他们的命!谁也没有办法!海难的营救结果三分在人,七分在天,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出发点没错,我们也尽了全力,做了我们该做的、能做的,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郑拂道:“救起了147人,对比原时空生还的23人,我们也算是功德无量,虽然我们家族作了牺牲,但4人的生命换来了124人的生还,他们的在天之灵是不会责怪我们的。”
“也许神佛怕我们乱了因果循环,不让我们见到我们年幼的自己,才作了这个不一样的安排。”郑瑛信佛,说的是佛家理由,到是可以说得通,终究原时空得救的4人现在都在船上,如果这次又得救的话,原时空来的4人怎么对待这个时空的自己也是一个难题。
林南洋还是不死心,又指挥杂货船返回东岛,幻想着亲人能象原时空一样漂到东岛。杂货船在东岛等了一天二夜,期间只见到了一些破木板和他们自己投入大海的救生圈、救生衣等物件,但没见到任何生命体,历史没有重演,穿越一家穿越的蝴蝶效应显现了,这个时空从此进入了另一种发展轨道。
1963年5月28日清晨,怒潮汹涌的南中国海换了一幅脸面,变得风平浪静,海洋曾经的狰狞和罪恶被蓝天、白云、碧海显现出的清新和柔美所掩盖。但穿越一家和杂货船上的其他灾难经历者犹能看到碧波下的冤魂,也体会到自己在自然面前的渺小、脆弱和无能,只能带着悲哀与伤痛无奈返航。
回程路上,穿越一家人的心情都坏到了极点,个个面露哀荣,与获救难民死里逃生的庆幸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获救的147个印度尼西亚华侨难民都被安置在船舱里,与船员和48名营救人员隔离开来,严禁他们私下接触。回林长富岛后,这些印度尼西亚华侨难民将纳入穿越一家的体系,为了便于今后的安置和管理,郑拂兄弟三人对他们进行了全面的了解和统计,并建立了比较详细的人事档案。
从年龄构成上分,147人中有青壮年133人,其中男性105人、女性27人;老年2人;14岁以下12人,这些数据充分体现了灾难中的强者生存法则。
从文化程度上分,147人中,大学文化程度的38人,其中留学过欧洲和北美的14人;中学文化程度的64人。
从职业上分,14名船员,9名医生,7名会计,4名建筑师,5名银行经理人,还有各类公司主管和职员,更多的是农场主和工厂、作坊、商栈等中小业主,基本上没有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无产阶级’。
“这样的人口素质,原时空的大陆中国包括台湾都不一定能达到!看来我们的移民重点应该定在南洋。”郑风看了印度尼西亚难民的人员情况统计后,不由地感叹,有这样高素质的南洋华侨人体,如果能移民到南沙,加上穿越者的物质基础和超前的意识和技术,我们南沙的发展一定前途无量。
郑拂道:“这批印度尼西亚难民的素质虽然不能全面反应南洋华侨的人口素质,但至少可以反应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印度尼西亚华侨保留了中国人重教育的传统,重视子弟的教育,有通过培养人才改变家族命运的意识;二是印度尼西亚华侨勤劳节俭,善于经营,致富有道,普遍都比较富裕,有能力送子女求学;三是印度尼西亚土著存在仇富心里,**排华的目标首先针对的是华侨中的有钱人,有钱、有地、有房的华侨先倒霉,和二战时欧洲的犹太人一样,这些印度尼西亚难民的财富成了他们灾难的根源。”
林清道:“有钱就成了原罪,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这样不行,我不服,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以改变这种现象。”
林长富道:“南洋的华侨都分门、分派,什么泉州人、潮州人、客家人,共党派、国党派,千奇百怪,而且内斗不断,是真真实实的一盘散沙,他们自己不团结、不争气,再加上祖国不维护他们的利益,要改变他们的命运,一个字‘难’!”
林清从网上获得的资料表明,当前中国的形势是:**讲国际主义、**、阶级斗争,国党念念不忘反功大陆。两个华人政权都以自己党派利益为利益,把党派的利益凌驾于国家民族的利益之上,争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华侨的利益不仅得不到两个华人党派、政权的应有维护,还时常成为台海两岸政府与他国政治利益交换的法码。
在这样的形势下,没有形成统一理念和核心的南洋华人团结一致是不现实的,而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南洋华人形成一个个利益团体就成了必然。
所以林清认为华人不团结在于没有一个以华人利益为利益的强有力政权,于是道:“不团结不是华人特有的现象,就是以团结闻名的日本也经历过战国时代,德国战车也是铁血宰相卑斯麦以后形成的。我们穿越一家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和超前的意识把南洋华人团结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比为利往。’华人华侨团结光靠教育忽悠是不成的,关键是在于利益的一致性,如果团结起来能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华人华侨团结也就不是个问题。现在南洋华侨就是缺少一个能保护他们利益的坚强核心,如果我们现在能在南海立国,在南洋华侨的财产和家园受到侵害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不受侵害,他们就一定会团结在我们的周围,形成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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