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庆丰正为各省上书奏折烦恼,火气甚大,初闻门外声响,只想令人杖责驱离,当知乃端木黎所赠,强压怒火准许入内。
未听门板关合声,端木庆丰疑惑,抬眸看去,心仪妩媚佳人羞涩于前,眉眼中似有情义无限,心神一晃,眼前顿亮,“湾翠此番妆容甚是娇俏
为求今日势在必行,湾翠取出端木黎所赐布匹,裁剪成衣,一水儿碧色衣衫于燥热夏日更显清凉,凸显柔若无骨,湾翠唯有发髻一枚花簪,点缀流苏,行走间摇曳。“相爷声音甜美令人酥麻。
美人服侍,端木庆丰岂有不应之理,后院虽姨娘不多,但那只为作秀,如今继室将入门,黎儿未有反语,既如此,他何须再忍。“过来
湾翠闻言欣喜,压下脸庞得意,羞涩靠近,盛出酸梅汤双手奉上。“相爷,请用一语双关,言不得用的乃汤羹抑或是人。
端木庆丰视汤羹于无物,随手放置一侧,抱起人直入内间,不多时便传出翻云覆雨之音。
本该回院的婉君悄然立于一侧,闻之,面色虽艳如红霞,但双眸清冷嘲讽,事已成,转身揉入夜色之中,匆匆赶回碧华院。
“如何?”端木黎听闻门板开合声响,眼眸未睁,神态坦然,丝毫不因谋算搅乱相府后院而失措。
“如小姐所料,湾翠收房了婉君靠近端木黎,于其耳侧轻言。
“辛苦了,早些休息罢明日一场闹剧将拉开序幕,需得好生养神,雪无双,爱慕端木庆丰如你,得知湾翠侍寝,你待如何?我期待明日。
倾雪阁中,雪无双晨起梳洗,得心侍婢凝露站于衣箱前,专心选取衣裙,侍婢乃雪无双特意培养,对其喜好知之甚了。
“姨娘,今日天儿好,您看这件桃红绣金丝衣裙如何?”凝露举起桃色衣裙走上前展示。“您肤色白皙,桃红色配流云髻柔弱可人,绝对压下萧姨娘
“嗯,就这件吧雪无双懒散打量一眼,点头同意,任凭凝露于身上服侍,半个时辰后,雪无双眉眼含情,曲线优美,满意望着铜镜中明艳的自己,勾起淡淡笑容。“收拾收拾,去给老妇人请安
之前被训斥,已成府中笑话,现下主母将进门,无论如何不能继续躲藏,为了雅儿他必须争,日后雅儿夺权,相爷便是她一人的。
此时,安插主院的钉子月息气喘吁吁跑入,未进门便忙喊,“姨娘,大事不好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初起便听闻此话,雪无双心下岂有好感,当即怒道。“叫嚷什么,瞧你慌张的,现下有何事比主母入门更不妙的郡主她都能下手,新入门的不过是老夫人母家侄女儿,她有何惧。
月息心下委屈,她为姨娘尽忠,可姨娘竟如此对她,心下微冷,垂首道。“姨娘,湾翠昨夜被相爷收房了,等下便要带去给老夫人请安开脸昨夜她身子不适,早早便休息了,故而此事她竟是院中最后一人知晓的。
“你说什么?湾翠昨夜被相爷收房了,怎可能?”雪无双一听,脸色顿时惨白,好似卸了全身气力,跌坐一侧,若非凝露机灵,上前搀扶,只怕必有损伤。
“姨娘当心
“早知那贱人不安好心,一个婢女竟敢爬上主子的床,当真无耻!”雪无双气急败坏道,“端木黎怎得教导丫鬟的,她不是不傻了吗?!连个贱人都教不好
凝露眼神转了转,随即气愤道。“姨娘莫气,马有失蹄,不料湾翠手段这般高,竟在此时开脸,姨娘转念想想,湾翠主动送上门,相爷不过图个新鲜,日久天长怎还会想得一个丫头,且此刻新夫人进门,损了新夫人面子,姨娘只需等看好戏即可
“对,我不能愤怒,若失去理智正衬了他人心里,凝露,给我梳妆雪无双压下怒意,看向一身妆容已花的自己,坐在梨花图腾红木凳上,道。“取那件蓝色绸子的,妆扮尽量素雅
敛下思绪,雪无双于侍婢朝老夫人院而去,今日前去,姿态尽量低微,此刻不宜闹出事端,凝露言之有理,相爷正处欣喜之时,她此刻顶撞只得磨灭相爷疼爱,倒不如大方接受,做出贤惠姿态。
到了老夫人院前,正巧遇到大病初愈的萧月岚,与她女儿端木蕊。
“今日倒早,二位姨娘同时出现女乃女乃院子端木黎远远便看到二人,浅笑上前,看向雪无双道。“雪姨娘,不知雅妹妹现下如何?寺庙清苦,姨娘可要多去探探
端木雅即便再不情愿亦被送往尼姑庵清修,老夫人甚至请了几位宫中退下嬷嬷陪同前往,生怕端木雅做出失德之事。
“多谢贵姝郡主挂怀,雅儿苦修忏悔,他日回府必定铭感五内雪无双最骄傲便是女儿,如今女儿受苦,她无能为力,早恨毒了端木黎,若可以,定当食其血,啖其肉。
“雅儿妹妹年幼,本郡主岂会和她计较,无妨,雪姨娘莫担忧端木雅浅笑道,言行宽宏大方,另院中婢女心觉,此乃正宗嫡女,气质气度不凡。
“奴婢见过郡主,郡主安康萧月岚端木雅母女二人福身行礼,数日未见,萧月岚只觉端木黎似是更不易看清,整个人好似隐藏迷雾间。
端木黎微微点头,声音显得清冷。“不必多礼,几日未见,萧姨娘身子大安了,因此今日与蕊儿妹妹来女乃女乃处请安。时辰不早了,一同进去罢说罢,不闻二人意见,率先踏进了院子。
院子里,伺候老夫人的霓裳才出主屋,便看到率先走来的端木黎,先是闪过不快,随后换上浅浅笑容。“郡主姐姐来了?女乃女乃正等着呢,今儿来的稍许晚些,可是身子不适?”
“无碍,于二位姨娘在门**谈,耽搁了时辰,女乃女乃可起身了?”端木黎轻笑,对霓裳言中带刺她不言,未涉及她底线前,她并不在意,端木霓裳年岁还小,骄傲如斯也属正常。
雪无双轻咳一声,凝露当即缓神,上前一步半跪,神色惶恐。“奴婢参见郡主,郡主安康言罢,凝露有些局促望向主子,神情略有不安。
端木黎似笑非笑望着伏跪在地的凝露,轻启朱唇道。“据我朝律令,冒犯皇亲者死罪,今日专程为女乃女乃请安,不欲见血,既如此,此事便交由雪姨娘处置,本郡主不会过问分毫
在场人无一不为端木黎此番言语喝彩,冒犯死罪理应交由大理寺处决,未免冲撞长辈,轻描淡写掀过去,郡主仁慈,昔日雪姨娘为难郡主,郡主度日如年,难得郡主以德报怨。
雪无双闻言愤恨,端木黎放话于此,若惩罚轻了府内人必定以为自己包庇,若重重惩罚,只怕寒了身边人之心,且得不仁之名,如此左右为难。
“郡主,姨娘身份低微,怎好越俎代庖,此事仍需郡主做主,但凝露并非有意,望郡主可宽宥一二轻咬唇,雪无双只得把事情推回,交还端木黎处置。
端木黎心下好笑,今日之事她并未想如何,交予雪姨娘处理不过随心,怎料雪无双竟忍痛由她惩处,凝露乃其左膀右臂,雪无双此举可谓寒了人心。
“既如此,便杖责五棍,以儆效尤端木黎轻声道,随意说个数字,便走入内堂。
虽心中早已做好被责罚准备,却否极泰来交由主子责罚,怎料主子因人言可畏四字将她推回,凝露心下凄凉却终无奈,家中娘亲有钱治病
全靠姨娘赏钱,即便要她性命,亦得忍耐。“奴婢谢郡主恩德
萧月岚携端木蕊紧随其后入内,唯有剩下的雪无双懊恼非常,早知端木黎真心不待重罚,她何须推出,现下只怕凝露心中失望,还好她为母求医,银钱需从她处得,倒也能控制得住。
屋内,老夫人盘膝而坐,膝处盖着条蓝色碎花毯子,见端木黎入内,笑道。“你这丫头,今日怎得惫懒,来的这般迟,可是昨夜休息不好?”
端木黎浅笑摇头,上前福了福身子,娇笑道。“哪里的事,女乃女乃惯会取笑贵姝,适才在外与姨娘闲聊几句,耽搁了时间
萧月岚除却最初稍稍不适,很快便缓过神来,敛下眼中精芒,屈膝朝榻上老夫人行礼。“奴婢给老夫人请安,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宁事毕,转身看向端木黎,行礼道。“奴婢参见郡主,郡主安康起身后看向雪无双。“妹妹见过姐姐
萧月岚较雪无双优秀并非毫无道理,雪无双请按时辰已晚,除老夫人外唯有端木黎受了礼,而萧月岚则无一人遗忘。
萧月岚行礼后,雪无双才猛然察觉,但于事无补,只得垂首遮掩眉心紧蹙,屈了屈身:“妹妹怎得这般多礼,姐姐一时晃神,妹妹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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