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来回晃动,后又意识沉开,落入一片无际黑暗。
穠曦薄线刺着眼皮发痒,阖起的眸中全是红晕斑点乱晃,眉头一紧,苏晓睁开眼醒来。
头顶还是帘帐,不过颜色好像换成了兰花稍褪一点的颜色,头皮疼的厉害,支着床起身,腿上却有什么压得她抽不开腿。
撑眸望了望,她盖着被子的双腿上方,有一双长臂搁置,赫连池坐在床下,眼肚下一圈浮青,那双臂正巧搭在苏晓盖着的被子上,沉沉压人,平日一双如墨的眸子紧闭,身体斜靠在床边,下颔青茬胡须泛现,衣衫有些凌乱,不过,看他这样子,却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
苏晓抽了抽腿,赫连池搁置在她腿上的双臂还是没有反应,着实是个耗费力气的活,两下抽过,苏晓便再也抽不动了。
看他睡相,也不像是能睡的这么死的人,心里好奇,邃无事打量起他来。
依她零审美的角度来说,赫连池长的没有话说,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在现代苏晓曾暗恋过一人,一位呆萌眼镜男,同学们都说他长得难看,但在她眼中他就有儒生的雅气,她对他大抱有祖国栋梁之希望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零审美,苏晓不得不承认,呆萌眼镜男确实没有这人好看,且论睡相,就可以在他清朗沉静的眉眼间逶迤出一股贵气出来,似乎那是一种与生俱来地质,直逼人心骨髓。
看的久了,不觉自己已伸长了脖子凑近了过去,那架势大有一种不观查仔细不收回脖子的气魄。
岂料,自己确实没有观查仔细,也确实没有收回脖子,斜靠在床上的赫连池猛的睁开了眼睛,就这样,苏晓梗着脖子,与他来了个直击对视。
房内寂静蔓延,赫连池目光拢着深雾,漆漆盯着苏晓,开口便是,“看够了么?”
委实尴尬大过惊愕,苏晓讪讪收回脖子,目光尽量避他,“你的手压着我的腿了。”
话落,腿上一轻,赫连池已拿过手臂,伸手就要掀她身上被子。
“你干什么?”见他动作,苏晓大惊。
答非所问,赫连池动作不停,道:“你身上的伤口,昨日我已让大夫处理了,衣物也让小婢重新换了。大夫说你是在雪地中的伤寒未完全去除,旧伤加新伤,又太过伤心,所以才晕了过去。”
“太过伤心?”听得赫连池话,脑子忆起昨日之事,却又在他话中急捕到这四字。
昨日情景顿时铺天盖地涌上,未了,苏晓脑中灵光一闪,好像记得自己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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