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贼休要多说!!!国破家亡在即,我等势死不降!!”
这辽将喝声一起,陡然身后有一人怒声喝道:“无谋莽夫,如今时势所逼,莫非教我等皆陪你送死么!!”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高飞而起。四周兵士顿时大乱,一些将士更是喝骂不绝。
“愚昧无知!!如今辽已亡也,新州弹丸之地,却受宋、金虎视眈眈,晋王再是雄才伟略,亦回天乏术。新州迟早被破,我等何必自欺欺人,不惜枉死!!?”
那将士语气里尽是桀骜不羁之味,杨再兴听了,双眼一亮,正对性子,疾呼叫道:“说得好!!壮士叫何姓名!!?”
“我名叫韩青,并非宋人也非辽人,祖辈乃是羌人,只不过后来祖上改了汉族的姓名!何况此举我非俱死谄媚,只是不愿功名,便无辜战死!!”那叫韩青的将士,年逾十、七八岁,面白无须,貌有异相,眉毛头发尽呈赤色。
“哈哈哈!!好!!小子,你日后便是我杨豹子的部将!!!”杨再兴闻言大笑,话音刚落。几个辽兵还有一员辽将对那韩青忽发袭击。韩青却是早有准备,身体一跃,猛地闪出,手中大刀猛劈暴砍,刹时便杀去两人,口中喝道:“不愿死的,都跟老子降了!!辽国早就不复存在,愿做无魂傀儡,牺牲性命的,别怪老子无情!!”
韩青喝响一起,其队十几个兵士先是附和,很快亦有一部人望韩青处赶去。
邓云眯着眼,见这韩青眼神桀骜,不由眉头一皱。这时,杨再兴忽然奔马而起,盘龙赤纹枪扫起两道快影,砰砰骤响间,只见两根箭矢纷纷破裂。
韩青看过去时,不禁面色一变,若非这杨豹子眼疾手快,此下他很有可能就被这两根冷箭射中。
就在此时,府内杀声愈响愈烈,徐庆率数百兵马先是赶到。邓云一见,心头大定,如今已是局势大定。
却说,耶律唐纵在数百精兵拥护之下,急望后门赶去。途中,耶律唐纵听得府内杀声愈烈,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凄厉惨叫,忽然面色一变,止住了脚步。
“晋王!!宋贼快要杀到,不可怠慢,若有什么遗忘之物,弃之便是!!”一辽将疾声呼道,却是以为耶律唐纵走得仓促,留下了什么宝贵物品。
“非也。我适才在想,如今天大地大,除了这新州城,已无我藏身之处也。如今若要弃之新州,成那丧家之犬,你等追随,亦不过受苦挨饿。辽气数早尽,凭我本事,亦难带你等东山再起。竟如此,不如投了宋人,也不必你等白白牺牲。”耶律唐纵吟声而道,那些兵士听了无不纷纷跪下,极力相劝。
“诶,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传我号令,教全城兵士,不必抵抗,投降罢!!”
耶律唐纵的话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沧桑,众人感其仁义,皆泣不止声。
约是一盏茶后,邓云等龙蛮悍军将士,引兵正进,忽然听得府内鼓号齐鸣。那些正在前方抵挡的辽兵,顿时纷纷面色剧变,瞬间都似被抽走了灵魂,随即便听府内四处响起投降的喝响。
“将军!这正是辽人的投降信号。”韩青急赶到邓云身旁,疾声而道。邓云微微颔首,眼见辽兵纷纷弃戈,淡然与身边诸将令道:“传我号令,城内凡是愿降的辽人,不得辱之伤之杀之!凡有所犯,严惩不饶!城内百姓更不可擅自打扰,若有强夺百姓财产,奸婬百姓者,皆依军法处置!!”邓云令声一落,诸将纷纷应和,数十身手敏捷的兵士更是四处散开,各去通报。而那些投降的辽人听了,都是露出震惊之色,有些眼神里还不禁闪过几分喜色,皆惊邓云之仁义。
随后,邓云又是与徐庆、杨再兴等军中要将各做吩咐。不一时,邓云刚吩咐完毕,忽有一队十几人的辽兵赶到。领头一将毕恭毕敬,拱手拜道:“晋王已听说将军仁举,望能被俘前,与将军独自一聚,不知将军可否愿意?”
这辽将话音一落,徐庆顿时卧蚕眉一竖,怒声喝叱道:“败军之主,焉敢如此放肆!!!”
徐庆此话一出,那个辽将虽面生怒色,但还是装着谦卑的样子告罪。徐庆在邓云耳边低声而道:“大哥,这耶律唐纵虽素有仁名,但心性如何难以猜度,若有歹心如之奈何?”
邓云闻言,忽然一笑,却是从容笃定,淡淡说道:“这耶律唐纵亦是一奇人也,不妨一见。”
原来邓云对于耶律唐纵趁乱逃去,反而下令投降之举,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倒也想听听在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竟如此,弟我愿随大哥同去。大哥放心,我就在外面守候,若有万一,也可及时接应。”徐庆素来把邓云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邓云闻言,心头一暖,微微颔首,便吩咐杨再兴整顿兵马,引着徐庆还有数十兵士,随着那队辽兵而去。
少时,邓云等人来到府内一处大院,院里倒是罕有花草,多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形状如同凶禽恶兽,也有些铁器弓弩,细细看之,竟都是些战争所用的军器。
“咦,这莫非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耶?”邓云眼色一亮,走到两头形状类似牛马的庞然大物面前。
“将军果真眼光独到,这确是木牛流马,不过却是晋王自己画以图纸打造,我等无不异之。不过晋王却说,这不过是残次品,性能根本无法与诸葛武侯相比。”那领路的辽将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邓云听了,面色微微变化,又想起近日所见的震天雷无论是威力、还是发炮的速度,都是比起一般的震天雷厉害得多。数日前,邓云为了考证,还亲自试过从刘延庆那里取来的三尊震天雷。
“难道晋王对于军器之术极有研究?”邓云目光如炬,紧紧望去。那辽将不敢隐瞒,颔首答道:“晋王对此术很是痴迷,而且也有不少惊人成果。”
邓云闻言大喜,对耶律唐纵又是好奇几分,便与身边徐庆吩咐道:“你等都在此处等候,我一人进去便可。”
徐庆听令,默默投了个眼色,便是拱手称诺。
“晋王就在院后的宅子里。”那辽将也不忘提醒,说罢,便把身上铠甲卸去,丢在地上,跪倒在地。其身后兵士也纷纷效仿。徐庆见这些辽人如此主动配合,心里倒也安定了几分。
须臾,邓云来到大宅的门前,见门窗皆紧紧闭着,室内灯火昏暗,不禁眉头一皱。
忽然,邓云只觉心头一揪,竟莫名感觉到几分杀气,顿时面色一变,退后几步,掣出腰间青龙宝剑,凝声而道:“邓云应晋王所请,前来打扰,室内可是晋王?”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室内竟然发出一声巨鸣,邓云急睁眼看时,只见一颗铁球暴射而出,瞬间把大门破开,快得惊人,向邓云飞疾过来。此时此刻,邓云根本来不及躲避,大喝一声,挥剑就砍。‘嘭’的一声骤响,火星迸射,那铁球威力无穷,竟令青龙宝剑刹地月兑手飞出,赫然打在了邓云残龙银甲之上,把邓云整个人击飞而去,连连滚了十几圈。邓云只觉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忽然耳里听到有东西点燃的声音,哪里还顾得身上剧痛,身躯一扑,急望一边滚了过去。陡然间,有几颗东西落地,刹时火光冲天,震天动地,木屑飞石,断栏碎块四处炸飞。
与此同时,杀声骤起,却是那些卸了甲的辽人忽然发作。还好,徐庆反应及时,更兼心里担忧邓云境况,急躁暴怒,提剑迅速砍翻几人,奔赶过来时,见得宅子前火光卷席,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双腿一软,只觉天崩地裂,嘶声裂肺地叫道。
“大哥!!!!!!”
“二…弟…快来救我…”忽然,一阵细如蚊响的声音传来。徐庆却是听得急切,脸上绝望顿时转变成狂喜之色,手足慌乱地奔赶过去。
就在此时,连阵弓弩骤响暴发,不知多少箭矢从窗门里射出。徐庆看到一角身影,急忙赶去,挥剑乱砍乱劈,不知劈落了多少箭矢。随即,乱箭更疾,一连数发,成堆射来。
“诸葛神弩!!”徐庆惊呼一声,却是不敢躲避,乱砍抵挡时,倏地一声,右肩一震,中了一箭。
“将军莫怕!!我等来也!!”千钧一发之际,那数十兵士赶到,连忙各提兵器,纷纷赶来,死守在邓云四周,抵挡袭来连弩快箭。却说,这诸葛神弩定也是经过改良,无论是速度、数量都是惊人,那数十兵士刹时死了七、八个,伤了五、六人。
“耶律唐纵!!!你这阴险小人,我势要将你碎尸万段!!!!”徐庆见形势愈来愈是危急,心中怒恨冲天,扯声暴喝。就在此时,乱箭陡止,众人正是诧异发愣时,忽然听邓云急急叫道:“撤撤!!”
徐庆闻言,与几个兵士先抱着邓云逃开。霎时间,巨鸣火光,震耳欲聋,惊心动魄。那些逃至不及的兵士,不少被余**及,炸得飞开,一些人更被袭来的碎木石块,击得头破脑裂,身残肢断。
“龙蛮子!!徐二郎!!!耶律唐纵你这狗贼!!!!”却说杨再兴听得先前那阵骇人动乱时,便立即引兵赶来看望,见得面前景象,气得双眼通好,咬牙切齿,便欲提刀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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