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军在太行山上的第一处据点,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处据点!”
在临时军议会议上,张狂充满豪气的说道:
“在伯父还未曾西仙去之时,我就与伯父讨论过,未来黄巾军蛰伏的地点。”
一边说着,张狂一边用手指,大力的点着羊皮地图:
“这里!背靠并州,面朝冀州,延绵八百里的太行山,便是我军最好的蛰伏场所!”
在坐的诸将,都是张狂的心月复之类。早在前往冀州巨鹿城的路上,张狂便暗中向他们透过底,隐晦的指出过张角之死和黄巾军之败。所以,当天平军听到冀州黄巾军战败,张梁战死的消息时,才仅仅只是士气低落,而没有出现一哄而散的结果。
因为,这些天平军将士,还有着希望,张狂指给他们的希望。
“伯父虽然被汉室的气运反噬,但这样一来,汉室的气运,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只要当今在位的汉灵帝刘宏一死,我太平道的机会,便会再次到来!”
诸将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程昱皱了皱眉头,问道:
“汉灵帝?这可是刘宏的谥号?”
“不错,刘宏死后,朝臣公卿为他取谥为‘灵’。这是南华老仙告知于我的。”
张狂一时口快,忘记谥号是人死了之后,才会取的。不过,这样一番煞有介事的细节描述,倒是让在场的诸将,心里对张狂所说的话,都坚信了几分。
观察着手下们的表情,张狂不由得有几分得意。
实际上,他之所以会临时召开这次军议,却是因为程昱悄悄的提醒了他。由于黄巾军广宗大败的原因,只怕天平军麾下的某些军将,心里会泛起一些对大军不利的念头。
为了坚定手下追随自己的信念,张狂必须时不时的将自己的神异之处展现一二。要不然,那些“千人破”、“万人敌”,到哪里不能混出一个头来?非要陪着张狂这个“丧家之犬”,窝在深山老林里,去受那种缺衣少粮的苦头?
“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怪曰灵;极知鬼神曰灵。却不知,这个‘灵’帝,得的是哪一种‘灵’?”
程昱不愧是精通礼法的老儒士,随口就报出了一大堆“灵”字谥法的解释。他的插嘴,并不是无事生非。
实际上,若是军帐中的诸将,可以随意的评品一下,当今天子的谥号。这位对臣民们来说,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某种程度上,便被人强行扯下神坛,丧失了对其他人的心理威慑能力。
程昱的用意,自然不是在场的军将们,一眼就能看穿的。不过,这些强大的猛将们,却也都是识文断字的人,对程昱所说的谥法,都能听得懂。
就比如在后世的历代《三国志》游戏中,智力从来没有超过四十,向来以“老大粗”形象示人的典韦,其实也曾经在乡间读过五年书,学习过《左传》。
真正算起来,军帐中的诸人里,文化水平最低的,却是周仓,只学完了汉时的启蒙教材《急就篇》。不过,若是不去做学问,光是在军中,周仓的学识,勉强也够用来当一个千人长了。
不过,皇帝的神秘威压,在普通士民之中,还是相当的有效的。就比如说典韦,那可是杀人不眨眼,曾经做过朝廷通缉犯的人。但是谈到当今天子的时候,居然也一声不吭,一副不敢开口的表情。
所以,最终评论了刘宏谥号的,也只有周仓一个人。
“灵帝灵帝,你快早点成灵吧!”
打完了这一顿岔,张狂又继续说道:
“如今的汉室,表面上依然强力威严,其实根基已朽。内有士族觊觎权柄,外有羌胡肆虐雍凉,纵然有精兵强将,可以镇压一时,终究会有后力不济之时。
当灵帝一死,他的二子皆年幼无知,必然又是一代傀儡帝皇。若是天下局势平静,灵帝的幼子当一个太平皇帝也还凑合。可是,处于动荡之中的天下,却会让汉室朝廷,发生无穷的变数!
如今的大将军何进,出身卑微。虽然此人以妹妹何皇后为出仕之道,又治事清白,在士林间薄有赞誉。
然而,面对解除党锢之祸后,势力大涨的士人,和操纵朝堂权柄多年,积威仍在的阉人。智力不过中人之资的何进,可有仅仅凭借外戚的身份,压制住两大势力的能力吗?”
“自然没有!一个靠女人爬上来的大将军,能有这种本事?打死某也不信!”
“不错!子韧(典韦)说的有理。”
“听说,何进在出仕以前,不过是一个贩卖猪羊的商贾。要说他赚钱有方,某家相信。可要是让他去治理天下,嘿嘿……”
乐进出身汉军北军,在帝都雒阳厮混过一段时间,对何进的底细,了解的比其他人都透彻。他这么一揭何进的老底,立刻让其他人对何进的感观,自动降低了一级。
“原来是个屠夫出身……”
“哈哈……”
等诸将取笑了一回何进的出身,张狂再次开口:
“一介商贾,想要让那些朝廷重臣信服,那是绝无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各方势力为了争夺朝廷的权柄,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天下的动乱,必将不可避免!”
说到这里,张狂激昂的情绪,突然间有些低落起来。原本号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一代霸主,转眼间,就变成了诸侯割据,豪强争霸的局面。而在内战中丧失了无数精华英才的大汉子民,历史记载中,即将迎来第一次中原的沦丧!
——五胡乱华吗?
——既然我来了,就一定要改变这个命运!
这一刻,张狂对自己未来的目标,做出了一点小小的修正。他不但要“天下布武”,还要“威加四夷”!
“天下的动乱,便是我天平军的机会!”
“太行山东临冀州钱粮重地,西接并州精骑产地,北靠幽州,南下便是天下心月复的司隶河内、河东。此所谓天下用武之地。
等时机一到,我天平军可以先西征并州,培育精锐骑士。然后东进冀州,收罗钱粮。以并、冀二州为基业,再北上平定幽州,以解除后患。
三州在握,便可修养数年,以待河南诸侯拼杀个两败俱伤。等我军兵精粮足,到时候尽发三州精兵,分三路南下,便可渡过黄河,席卷天下。到时候霸业一成,我太平道的大愿,就可以真正实现了!”
说到这里,张狂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一遍,极有鼓动性的说道:
“那时候,在坐的各位,若是功劳还达不到一个列侯1,可就没脸见人了!”
张狂的这一通话,激起了诸将的一阵哄笑。
不管未来是否真的这样演化,他给大家展示的这种战略前景,无疑是相当有诱惑力的。再结合张狂身上背负的“仙人点化”光环,这个本质上其实与“画饼充饥”相似的前景,居然发挥出相当大的作用。
至少,在座的本来有意月兑离天平军,去凉州寻求重新加入汉军机会的某些人,已经将念头暂时打消了。
军议结束以后,天平军就在这处临时占据的坞堡中修整起来。为了以后能够立足于太行山区,张狂积极的派出大批小股部队,去周围探察地理,收集物资。
由于手中钱财充足,天平军的出手颇为大方,很快就让附近的豪强大族,放下来对天平军的恐惧,与天平军活跃的来往起来。
在这种貌似平静的情形下,张狂度过了十月。但是到了十一月中旬,天平军成功的与原来活跃在太行山一代的黑山黄巾军联络上之后,正要联合黑山黄巾军首领张牛角,共图大业的时候,又有新的消息,从冀州传递过来。
“十一月初四地将败死于曲阳!”
看到这个消息,张狂的第一感觉,是不太相信。
张宝是何许人也?一手掌控着整个冀州黄巾军的机密情报,还负责管理十数万黄巾军的辎重补给。
也许张宝在领军打仗,正面对敌的才能上有所不足。但是,他若是一心想要逃走,除非是被千军万马包围得严严实实,要不然,汉军可没那么容易留下张宝。
虽然,后世的历史记载中,的确有张宝战死的消息。可是,作为在张宝手下接受过五年修炼指导的张狂,直觉的认为,精通“五行遁法”的张宝,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就战死了。
除非,张宝自己不想活了。
感慨一番,张狂的目光,继续落在记载消息的竹简上,然后,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汉军尽屠我军二十余万妇孺死伤无算!”
根据后世的记载,张狂知道黄巾军战败之后,死者极多,还被皇甫嵩堆成了所谓的“京观”。不过,一直以来,张狂以为皇甫嵩所屠杀的,是那些曾经舀起武器,与汉军激战的黄巾军。
但是,眼前的竹简,却展示给了张狂,一个血淋淋的现实!
妇孺,毫无战斗能力的黄巾军妇孺,居然也被屠杀无数!
这一刻,前世的记忆和后世的灵魂,一齐发出了深深的愤怒。这些怒火相互共鸣着,越发的沉痛,让张狂的口中,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话:
“皇甫嵩!我必杀你!”
声音不大,却让远在百步之外的典韦,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而栖息在周围的飞鸟,也如同受到惊吓一般,“呼啦啦”的飞起一大片。
然后,张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恢复到正常的神色。他再看了一遍竹简上的消息,看得是那样的认真,渀佛想要将竹简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到自己的头脑中去。
——皇甫嵩!
——我必杀你!
ps:1列侯:爵位名。秦、汉以二十等爵赏有功者,其最高级叫彻侯。后因避汉武帝讳,改为通侯。后又改列侯。金印紫绶,有封邑,得食租税。
第二卷终。
其实,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本书已经扑街。
但是,我会继续写下去。完本一本一百五十万字的作品,对我来说,可是一种难得的训练。虽然在经济上属于倒贴,不过,这个爱好既然已经被挖掘出来,在我的文思干涸之前,想来是不会停笔的。
后面五十万字的草稿,由于破绽太多,还需要进一步的修订。这样一来,我倒是发现了没签约的好处。明天休息一天,再开始更新第三卷,速度依然是一天一更。相信大家对我这样的手残党,也不会有太高的希望吧?
第三卷的卷名,叫做:肉胡虏。相信皇汉们应当会喜欢。
再次感谢几位默默支持我的书友:林不诩、神秘人、外客、黑暗¥路过、爱刀心碎、izq
、那么阿布罗狄、palin、先秦诸子浪子、爱晴小痴等。
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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