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岳承忠津津有味的听着段飞讲着这些趣事儿,他听得过瘾,段飞讲得也起劲儿,不知不觉天快亮了俩人才睡下。
岳承忠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段飞还在呼呼大睡。岳承忠下床刚洗完脸,陆秉就急三火四的飞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着:“有消息啦!有消息啦!”
他的动静太大,连沉睡的段飞都被惊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
陆秉端起茶壶猛灌了几口凉茶,兴奋的说道:“段大人,我按照你说的吩咐了下去:至少五个人,身材不高,行事诡秘。今天探子飞鸽来报,找着了!”段飞和岳承忠一听,也兴奋不已,慌忙催促他:“快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陆秉嘿嘿一笑,说道:“今天济南府来报,发现从京师方向去了六个人!和段大人说的一模一样,骑六匹快马路过济南府。六个人都背着大包袱,戴着大斗笠,看不清面目,身材也矮小许多。不过这些人到了济南府打了个尖儿之后,他们分成了两路,一路朝东面青州府、莱州府方向去了,另外三个人直接顺路南下了。”
两个人开心的一笑,岳承忠问道:“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直接舀下啊?”陆秉得意的说道:“这个安排目的有二,其一,那几个人尚未察觉,我们想一路跟到他们老窝,看看到底谁是幕后指使,他们要那圣物到底何用;另一个嘛,就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害怕直接动手,对方见事情败露,会鱼死网破毁掉圣物。”
岳承忠听完,点了点头,感慨道:“你们的消息来得可够快的!”陆秉哈哈一笑,对他们说明了原委。
原来,大明朝的锦衣卫,到了嘉靖年间已经发展到了鼎盛时期。锦衣卫内部一共分为三种体系。第一种,也是职能最高的,就是陆秉这一类人:头戴锦帽;身着飞鱼软甲;足蹬飞鱼靴;佩戴特制的秀钢刀;又称:“金飞鱼”。他们是锦衣卫的最高管理体系,也是直属皇帝的jǐng察部队。他们一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手握生杀大权。他们的职能是武官,也是侦探,偶尔也为皇帝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暗杀权臣。
另一种,称作“将军”或者“力士”,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大多不会武功。这些人大都生得高大挺拔,仪表堂堂,他们的职责就是皇宫的守卫,负责皇宫的安全巡查。类似于现在的仪仗队和国旗卫队。
第三种,那就了不得了,这些人是真正的秘密jǐng察,也就是陆秉刚才说到的“探子”。他们一般都有一个掩饰真实身份的职业,目的就是蘀皇上打探来自各方各面的情报。有的甚至直接安插在当朝高官的左右,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便飞鸽禀报“金飞鱼”,由皇上做出生杀决断。嘉靖年间,锦衣卫的“探子”已经遍布中原的各个角落,搞得那些高官人人自危,就连放个屁都生怕带出“反”味儿被“探子”闻到。
听完了陆秉的介绍,岳承忠舒心的笑了:“既然如此,那太好了,陆兄,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陆秉微笑地看着他:“什么?‘我们’?我看,应该说咱们才对。”岳承忠纳闷的问道:“咱们?陆兄,现在圣物已经有了下落,还要我们作甚?”陆秉苦笑道:“承忠,你在皇上那里立了军令状,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吧?”
见岳承忠哑口无言的杵在那里,陆秉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快收拾一下,我带你们面见圣上。”一听这话,岳承忠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段飞从床上蹦了下来,惊喜的问道:“大官儿!你刚才说什么?面见圣上?你是说,要带我去见皇帝?”陆秉朝他点头一笑:“正是!”
这可把段飞乐坏了,他手舞足蹈的嚷嚷着:“不会吧?!这也太突然了!我能见着当今皇上啦?!”岳承忠叹着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陆兄,小弟刚得知失散亲人的下落。这么多年来,承忠rì思夜想,只盼能早rì相见,望陆兄能够体谅。”
陆秉沉思了片刻,正sè道:“好了承忠,愚兄自当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只是眼下情势紧迫,此事面见圣上后你暂且不要提及。圣物已有下落,相信不rì便会水落石出,到时我与你一同前往拜会。再者,咱们一路南下,自然也会有机会前去探望。”
三人一路来到乾清门,那里已有皇上身边的公公在等候,见三人过来,慌忙引路,朝养心殿而去。段飞跟在众人后面,身临这浩大的紫禁皇宫,自是一番左顾右盼不提。
“有劳三位爱卿!”皇上见三位进殿,拱手施礼。三位齐齐的跪下,山呼万岁。
平身之后,皇上从身边太监所承的金盘中取出两块金牌,亲手交予了岳承忠和段飞二人,二人接过一看,竟是两块锦衣卫金质腰牌。皇上又取过一块玉质的飞鱼牌,交予了陆秉手中,道:“陆秉,此次事关朝廷声誉,出外万望谨慎,切记!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分毫。事情查明之后,朕自当重重封赏。”三个人跪地谢恩之后,皇上像是自语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盗走圣物!幕后之人图这国玺,究竟意yù何为?!”
一听“国玺”二字,若不是陆秉扶了段飞一把,他险些腿一软瘫在地上。
三个人喝了皇上的践行酒,便匆匆的离开了紫禁城。一出城门,段飞就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们听见了吗?皇上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传国玉玺丢了?!”陆秉瞪了他一眼,段飞慌忙闭嘴,喃喃道:“乖乖,这也太刺激了!”
各位看官,你道皇上所赐陆秉的那块玉是何物?此物与锦衣卫腰牌大小相渀,只不过是玉石制成,名唤“飞鱼令”。你可别小瞧了那块小小的玉牌,有了它,陆秉等人的身份便成了奉旨查案的钦命大臣。有了“飞鱼令”,陆秉的秀钢刀便成了尚方宝剑,行事期间,可调派各府部卫戍军队,对各级官吏亦可“先斩后奏”。
说到这里,相信列位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错,皇宫大内失窃的并非什么“九龙玉杯”,而是已传承数千年的国之瑰宝“传国玉玺”!这回,您想明白了吧,为何当初皇上对岳承忠的几句耳语,把他惊慌成那种样子。别说他了,换谁也尿一裤子。要说普通人偷了那东西也没什么用,难不成费那么大劲偷来玉玺,再碎成玉石卖掉?不可能吧?!
玉玺在谁手里有用?当然是想当皇帝的人了!也正是由于失窃的是“国玺”,所以在段飞勘察现场的时候,陆秉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到了是“鞑靼人”所为。鞑靼部现在已经在大明边境大军压境,又有大量兵士潜入中原,如若再得了传国玉玺,那他们势必将入主中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是令陆秉始料未及的是,那些贼人盗得圣物之后,竟然一路南下了?!鞑靼部、瓦喇部、都在大明疆土的西方,贼人却舀着圣物南下,这着实让陆秉百思不得其解。
三个人回到府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告别了陆秉的家人后,三人轻装上路,快马加鞭奔济南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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