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桃瑟缩的立在一边,轻声唤着。
吴嫣然仿若没听见一般,依旧细细修着,直到那十个指头都修好了,亮到了眼前看了看。不急不慢的问道,“什么情况。”
“小姐,陈家铺子和于家铺子都找了凤衣阁,想要、、想要依附凤衣阁、、、”声音越来越小。
吴嫣然阴沉的脸上微微有些颤抖,敛起的睫羽下压抑着浓烈的阴狠。原本依附锦衣坊的,现在一个个都往凤衣阁跑了,呵呵,凤衣阁就能把你们庇护的好吗?有些扭曲的面容挂着一抹阴笑,让人不寒而栗。
陈家和于家的谱子都在华清街,相隔不是太远。店面和凤衣阁差不多,听说以往布料的配订都是依附的锦衣坊。想到吴嫣然,宝儿竟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那个女人看着温婉的很,但是眼中时不时微露的精光让人难以忽视。从第二次见面开始,宝儿就已经对她有了抵触,待在她边上,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想着她一直坚持了那么久,想要通过自己接近乐墨,不禁觉到很好笑。哪个女人会傻到把自己的丈夫拿出去和别的女人共享?
两家铺子总体来说宝儿还是很满意的,相关的要求,宝儿也和那两个铺子的老板谈好了。布料的来源必须由凤衣阁全权处理,凤衣阁会给每个店铺提供每一批样衣,具体订单需要他们自己找绣工完成。每日的账目必须送到凤衣阁审查,凤衣阁从收入中提取三成的利润。
为了达到连锁效应,两家铺子必须重新装修,内部布置要和凤衣阁一模一样,避免让顾客产生差异心里。
店铺的挂牌需是凤衣阁的招牌,下面允许附上小字的副版,带上自家的名号。凤衣阁会定期派人过来检查,包括对人员的培训方面。
这么看来,这两家铺子就相当于是凤衣阁的子公司,虽拥有自己的管理权,但是必须在凤衣阁的把控之下。
小康子收好了两个铺子签署的协议,那两个铺子的老板乐呵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为了能使第二步计划进展的更为快速些,宝儿直接让小康子带着那两个老板去二牛所在的木匠铺了。
如果不是桃山村的事,宝儿也许不会这么快就走这一步。凤衣阁刚步上正轨,就这么大张旗鼓开始挂牌经营,稍显局促了。但是,也不能不走。当看到那满街的流浪者乞讨者衣不蔽体,食不果月复时,她如何还能平静的了。
她上一世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甚至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很冷酷的,说是冷血动物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这一世,她却不想再那么活了,那坚硬的心墙,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崩塌了。
她既然有那个能力去做好,为什么不做呢,有那个帮助他们的能力,她为什么不帮呢?她虽不是观世音菩萨,但她是一个有心的人,不仅能够看到苍凉的世态,还能看到那处于冰寒角落饥寒的生命,他们需要她伸手相助。
“给点钱吧、、、”,宝儿正想得入神呢,就被晃醒了,低头一看,立马来了精神。那张嬉笑的,带着酒窝的脸又出现了,那个小骗子!
宝儿很想发火,这丫的那天装的和真的一样,现在还敢来跟她要钱,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穷呢!也不避嫌,拽着那只手就把人拖到了一边的小巷里。
骗,这个字对宝儿来说,有点震撼。上一世还不就是被人骗了,骗得很惨很惨,现在竟然出来一个小混蛋,又把她给骗了。女乃女乃的,今天不发泄一下,晚上就别想睡着了。
那乞丐也不反抗,乖乖地跟着宝儿去了,貌似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
宝儿直把人逼到了一处墙角,正好避开了两边道上的路人。虽说宝儿身高不咋样,但是那个气势还是不容忽视滴。
“呵呵,你是想强了我吗?”,那乞丐挑着英眉,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
如同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就把宝儿全部的怒火给浇没了。宝儿低头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好像真有点那种味道啊,忙地退开了两步。叉着腰,瞪着眼睛看着那嬉皮笑脸的人。
“我饿、、、,”那乞丐立马满脸的无辜委屈,快步过来拉上了宝儿的袖角。
看着那痛苦的模样,宝儿有些心软。
“我好饿、、、、”某乞丐又重复了一遍,无辜的闪着那亮亮的眼睛。宝儿还能怎么狠心?骗就骗吧,不就是一顿饭吗,移步出了巷口。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啊,别拉我衣服,”宝儿白了他一眼,把袖子拽了回来。那乞丐没一会,又拉上了,反复几次宝儿也懒得管他了。真是没脾气了。
两人一进那小馆子,里面立马都惊呆了,有些正往嘴里塞吃的,就那么筷子搁在嘴边忘了收回来,有的筷子还停在菜盘子,半夹着菜。
一个如此娇媚,衣着光鲜,亮如翡玉;另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个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而且那个蓬头垢面的还拉着那女子的的衣袖,这两人什么关系?
宝儿直接忽略掉了那些目光,拖着人到了一个小隔间。先让小二端了一盆水。
那乞丐依旧拉着宝儿的袖子,坐在宝儿边上。
“哥们,你能不能坐远点,我又跑不了!”,宝儿有些疲累的趴到了桌子上,盯着那两个黑亮的眸子说道。
那乞丐不为所动,露着那两个可人的小酒窝,也趴到了桌子上。看着那靠近了灰漆漆的脸,宝儿把脑袋掉了一个方向。没劲和他说道了,无论她说什么,都像是一拳揣进了棉花里,得不到任何回应。即使有回应,也是和问题差着十万八千里,不得不佩服啊,这个思维,真是发散的随心所欲啊!
一个小二端来了水,另一个在上菜。那乞丐想要伸手去捏,立马被宝儿给拍回来了。
乞丐不开心的耷拉着脸,边上上菜的小二鄙夷的看了一眼,退下了。
“先把手和脸洗了,不然不许吃!”,宝儿现在俨然像一个管家孩子的家长一般,严厉的横着眉毛。
“你给我洗、、、、”,有些哀怨的看着宝儿,乌黑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水雾一般。
又装可怜,宝儿无力的挠了挠头,“你都多大了,还让别人给你洗!”
那漆黑的眸子顿时水气弥漫,好像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了,宝儿那个头疼啊!
“好了,好了!我给你洗,”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遇到了这个怪胎。
拿起边上的毛巾沾湿了,一手按着他脑袋,一手给他擦着脸。当毛巾移开的时候,宝儿有一瞬的呆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和乐墨相似的凤目,高挺的鼻子,樱红的小嘴,莹白的皮肤,吹弹可破。更妖孽的是还邪魅的对着她笑了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外加那两个浅浅的酒窝。
一个乞丐皮肤能长得这么好?天天食不果月复还能长得这么女敕?丫的,谁信啊!
有些气恼的把毛巾甩到了那张女圭女圭脸,叠腿坐到了他正对面。不得不佩服他的功力,对着这张脸,宝儿竟发不起脾气了。
“说吧,为什么骗我。”宝儿直直看着他,不放过他一点表情。
乞丐嬉笑着,拿下毛巾擦了擦手,顺手丢进那水盆。不搭话,拿起筷子,夹着菜,还给自己倒了杯水,优哉游哉。
尝了一口,微皱了皱眉,推向了一边,又开始尝第二盘。最后所有的碟子都被推到了一边,就留了一碟子花生米。
宝儿哀叹啊!乞丐还挑食,我去,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吗?谁信啊?自己就被这么华丽丽的耍了。
懒得和他计较了,起身就往外走,乞丐丢下筷子,几乎和宝儿同步。小二忙追上要出门的两人,语气还算和善“小姐,还没给钱呢!”
小二也不傻,看着那穿着,肯定是有钱的主,能少了他们银子吗?当然不能!
宝儿给那小二丢了一块银子,大跨步的走着。那乞丐可谓是神人也,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你还想怎样!你别跟着我!”,能不火吗?大骗子!宝儿怒吼道。街上的人都看了过来,乞丐嬉皮笑脸的又贴了上来。
现在根本没心思去考虑丢不丢人的问题了,得想法子把这狗皮膏药给甩掉才行啊!
宝儿甩开了他的纠缠,掉头就跑,死丫的,现在也不能跑回凤衣阁啊,万一他知道地方了,还不天天来纠缠啊!
乞丐淡笑着踱着小步在后面跟着,宝儿松了口气,拐进了一边的小路,继续跑。
乞丐看时机成熟,移步掠去,刚到一处拐角,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了下来。微挑的凤眸划过一丝凝重,桃花镇还有这样的高手,真是令人意外啊!
如果强过,他不能保证能快速甩开这两人,但是,不试一试,终究不能说服自己。
周边的空气慢慢笼聚,敛起了所有的精力快速冲向那两人中间。两个黑衣人立马警觉,掠空后退两步,复又凝起掌力向两侧进攻。一番交战,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乞丐微蹙着眉,脑袋里快速回映着那两人刚才的招式,竟找不到一点规律,可偏偏又能跟着他的招式不断变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真是令人惊叹啊!
不像是他的人,他的人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那还会有谁?
这里两人一直停在暗处,他跟了她这么久竟然没感应到,还真是失败啊!
“今天到此为止,改日再会!”,踮起步子,快速掠向那高楼林立处。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又隐入了暗处。空荡荡的巷子,一旁的秋树继续飘着那枯黄的叶子,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宝儿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边上的墙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终于把人甩掉了,靠着歇了会,慢悠悠的荡回了凤衣阁。
宝儿回到前堂时,正好有道黑影从阁楼掠入一边的巷道里,乐墨轻敲着桌面,眉头微皱。
“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小康子忙从后台绕了过来,海棠忙给宝儿倒了杯水。
“快点,快点来人给我捏捏,累死我了、、、”,宝儿弯着腰,手搭到了海棠的身上,被扶着坐到了一边的软座。海棠忙把水杯递了过去,腾开手来给宝儿捶着腿。
杜鹃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老板,丢下了手里的活计给她捏着肩膀,“您这是跑哪去了,累成这个样子,小康子早就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我们可就打算去找了。”掏出了袖子里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满是冷汗的额头。
宝儿没劲说话了,只能咕噜着眼睛回应着,两个丫头相视着笑了。小康子也蹲了下来,准备给宝儿捶腿,刚锤了一下,就瞥见那一角月白,吓得忙起了身,又钻回了后台。杜鹃和海棠也低着头轻轻退下了。
“再给我锤会啊,怎么都走了、、、哎哟,”宝儿躺在软座,委屈的瞅着上面的房梁,狠狠道“让你们都不心疼我,这个月工钱都给扣了!”
乐墨微挑了挑眉,俯身对上了那张越来越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小脸,宝儿立马无辜的嘟着嘴,撒娇道,“相公,他们都不疼我,我腿也酸,脖子也酸,浑身都酸。”
乐墨原本是有些微怒的,让她不让人省心,天天还不乖,非得到处跑,什么人都敢招惹。但一见自家小女人那委屈的小样子,竟什么火都没了。
看着乐墨那微霁的面色,宝儿暗暗的笑了,相公心疼了,哈哈哈!于是乎,某女就被某男揽了起来,抱上了楼。
某小人一边捏着盘子里的梅子,一边享受着某男的按摩。时不时再欣赏欣赏美色,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是嗨皮啊!
男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处多多,养眼不说,更重要的是看着有食欲啊!
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醉倒在温柔乡,咱不需要那么多,她家相公一个都让她醉了无数次了。
殷红的汁液溢出了唇角,映着那樱唇,和白皙的肌肤,异常的鲜艳。乐墨目光微滞,低下了头。
那灵巧的舌头舌忝舐着那诱人的汁液,湿润润的滑进了那微张的小嘴,带着那小香舌舞动交缠。
宝儿不得不佩服,乐墨撩人的功力日益见长,她现在到他面前根本就不是个啊。不一会,身体就开始酥软了,乐墨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
宝儿想要推开,本能却是不住的回应着,无疑给某男极大的刺激,撩拨得更卖力了。
这男人精力太旺盛了,早上不是刚那个吗,他还让不让人活了!找准机会,抱住他的腰,把头深深埋了进去,“我好累、、、”。
乐墨原本有些暗沉的眸子,变得清亮了,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不再撩她。
桃花湖边的私宅,老管家坐在一边陪着那来访的吴有之。吴有之满面堆笑,一边问候着景王爷进来的状况,一边赞叹着那杯中的茶水。
老管家噙着淡淡的笑意,没那么疏离,但也不会让人感觉亲近,拿捏的很到位,到底是一个老人了,还是很有手段的。
吴有之作为桃县的县令,隶属于景王府管辖。景王府封地占了整个吴州,外加和南岳接壤的那片荒原山地。吴地相当于阑启的南大门,与南岳隔山相望;与西陵隔海相邻。是阑启对外贸易最活跃的地方,由最开始的蛮荒之地发展为现今最为富庶之处。
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阑启曾经声震三国的人物,阑启第一美男子慕容枫。
“秦先生,不知世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吴有之小心翼翼的抿了口茶,身体微微往前倾着,恭敬的问道。
“哈哈,吴县令可真是神通啊,原来是找我们世子的,老朽还以为吴县令是来找老朽喝茶聊天的呢!”,秦管家笑意盈上眉头,语调微扬,话语间带着一些冷淡。
吴有之暗暗吃紧,这个老家伙可真是不简单,自己这次是有些鲁莽了。自景王爷走后,就从未来拜谒过,这次贸然造访,怎么地都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吴有之忙起身作揖,连连拜道,“是小生考虑不周,小生有愧啊。最近忙着皇上寿祠的事情忙昏了头了,竟忘了来拜谒秦先生,真是该死啊!”
“呵呵,吴县令严重了,老朽只是一个看门的罢了,哪能劳烦县令上门。”捋了捋胡须,微微瞥了一眼接着道,“我们世子此次只是过来游玩罢了,不想声张,劳烦吴县令还能记挂着,老朽替我家世子谢谢吴县令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依旧端坐着喝茶。吴有之面色岿然,眼底却是带着一抹冷光。死老头子,就是一个看门的,还给本官拿架子。等本官高升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吴有之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想见的人,面色黯然的坐着轿子回了吴府。本打算通过景王府把寿祠的事报到中城,却没想连能拿事的人都没见着,他应该想想别的出路了。
木叶庄再度兴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年的事知情的也就平日里和木叶庄走得近的人家了。
大家都清楚,只要木叶庄能在开起来,必定能和当年一样开遍整个吴州。木家,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他家的小小姐。
镇里的富户们家里有公子的都特别关注起木叶庄来,你说,谁要是娶了木叶庄的小小姐,以后木家的铺子肯定跑不了啊,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镇里的媒婆也开始活跃起来了,时不时的就光顾起木叶庄来。木莲也都让下人们礼貌招待着,毕竟闺女已经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
虎子从木叶庄拉布匹回来时,和宝儿说了木叶庄的情况。想到荷花那容易羞红的小脸,宝儿笑了。
宝儿到木叶庄的时候,前堂里竟然聚了五个媒婆,干娘正坐在主位上陪着喝茶聊天。见宝儿来了,木莲赶忙给宝儿拉了过去,又让那五个媒婆说了五家的情况。
“宝儿,你觉得哪家的好,咱们可以约着过来喝喝茶。”木莲征询的看着宝儿,宝儿想说都不合适,可看干娘那期待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宝儿的意思是都叫过来喝喝茶?”,木莲有些激动地问着。
其实宝儿想说,得私下里接触接触才能知道好不好啊,媒婆说的话哪能有个准啊!可是搁干娘的思想,这是绝对接受不了的,没出嫁的姑娘和陌生男子见面,到她们的口中肯定就变成了私相授受了,那可不得了。
“干娘,要不先让婶婶们都回去,咱们自个先合计一下,有信了就通知各位婶婶,也能让各位婶婶少跑些冤枉路了。”宝儿浅笑着对着那些媒婆说道。媒婆们一个个很识眼色,都起了身。木莲也觉得可行,亲和的送走了那些媒婆。
宝儿微撇头时,就看见了那布帘后面的绣鞋,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荷花还沉浸在无尽的遐想中,媒婆们都走了,她也没察觉到。
“喳!”,宝儿猛地掀开了那帘子,荷花吓得差点摔倒,宝儿忙给人扶了起来,“好啊,妹妹是着急着想嫁人了!”
荷花立马羞红了脸,推开了宝儿跑进了屏风后面。宝儿冲着那屏风大笑了几声,没去追她,倒是去给木莲捶背了。
木莲笑着把人拉到了前面,“你妹妹脸皮薄,你就知道打趣她!”
“呵呵,干娘,我们的得尽快给妹妹找人家才行,不然妹妹该怪我们了,女大不中留啊!”,故意冲着里间喊道,木莲眼角带笑,捏了捏宝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再惹荷花。
宝儿又挪到了木莲后面,给她捏着肩,讨好道,“干娘不仅要给妹妹找,也要给我找个干爹才行哦!”
木莲眉头没了往日的愁怨,听宝儿这么说,眼尾细纹微笼,弯着嘴角道,“你这个丫头哟!就知道拿干娘寻开心!”
“宝儿才没有,干娘年轻得很,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我们生个小弟弟呢!”
“越说越离谱,再说干娘可就不给你留饭了!”,木莲佯怒道,宝儿忙老实的捏着肩了,暗自弯了弯眉。
她说的这些就是想给干娘提个头绪,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并不代表就不可以再有幸福。女人应该要多疼自己一些,有人陪着共话西窗,同伴寒夜要比其他来的都贴心。
女儿再怎么体己如何能和知心人相比,干娘还没到四十岁,以后还很长,这事她不得不说。
“宝儿,你觉得那个范家怎么样,他家是做铁具的,做了三十年了,也是知根知底的。他们家的小儿子顶年里正好十六,和荷花一样大。”木莲说着说着眸中满是向往,有些激动地按住了宝儿的手。
宝儿拖着板凳坐到了木莲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干娘,您是想把荷花嫁出去,还是让人家上门啊?”
木莲有些沉寂,复有翻了翻眼皮,压下了那过往的伤痛,淡淡道,“我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想荷花能找个疼她的人,上不上门都没关系,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宝儿可以感受得到木莲压在心底的痛,轻轻抚着她的手道,“干娘,您真好!”
“傻孩子,你我就不操心了,乐墨对你什么样,干娘都看在眼里,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那样。我就是担心荷花,害怕她以后得到的会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是羡慕你啊!”,木莲眼中的担忧有些刺到了宝儿。
“干娘,你放心,荷花也会和我一样幸福的,我会给她好好把把关的!只有过了我这关,才能给他作我妹夫的机会!”,宝儿严肃的拍着胸脯保证到,木莲会心的笑了,把宝儿搂到了怀里。
干娘说的问题,她不是没担心过。荷花看到的都是乐墨对自己的好,试问,这世间还会有像乐墨一般的人吗?任她,宠她,护她,简直就是没有底线。男人太好了,引起的问题还真让人头疼。
乐墨此时正在去明香酒楼的路上,不禁打了个喷嚏,微勾了勾唇角,凤眸中漾着喜色,该不会是自家的小人想他了吧。当看到那四个字的大牌子时,眸色微深。
“子轩,你来啦!”,郭学铭激动的有些过头了,忙跑过来想要拉乐墨。乐墨面色淡然,顺着他,到里间时给慕容昱揖了一礼。慕容昱忙起身虚扶了一把。
学铭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穿梭,见两人融洽的很,激动地都要站不稳了,了了一桩心事啊!他终于又能和子轩一起共事啦!
慕容昱瞥了瞥一边的茶壶,学铭马上上前给两人倒茶。倒完后又老实的立在一边,见慕容昱面色微凝,识趣的跑出了里间,退了下去。
乐墨微扬了扬唇角,眸中却带着一抹苦涩,学铭就是如此在慕容昱身边待着吗?
慕容昱嘴角弯了一个很高的弧度,抬手示意乐墨喝茶,乐墨微微颔首,端起抿了一口。
“其实我也想找你聊聊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这真可谓是心有灵犀啊!哈哈!”,慕容昱很是畅快的笑着,乐墨也难得在外人面前绽开了笑脸。
“子轩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本公子洗耳恭听。”
“不敢,”乐墨微微垂首,复又抬起了眉,“近来看了好些典籍,想着以后做太守时一定要胸有文墨,可不要辜负了公子的厚爱。”
慕容昱眉梢轻挑,乐墨的话很合心思。
乐墨淡笑着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微皱着眉头接着道,“最近也时常到处走了走,却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流民,真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也好让自己名副其实。”
听乐墨这么一说,慕容昱心底的担忧浅淡了不少,如此看来,这人也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深邃,也就是一个想往上爬的书生罢了,没那么复杂。
不禁轻松了不少,有能够诱惑住他的东西,也就不愁他不会为自己办事了。
敛了敛神色道,“流民的事你暂且不要管,如果有什么需要,本公子会找人通知你的。”
乐墨低垂的凤眸中划过一丝了然,淡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寿祠一事,他是知晓的,而且并不打算过问。
慕容昱想到了什么捏着杯子道,“子轩是土生土长的桃花县的人,有没有听老人们说起一些以往新奇的事呢?”
“不知公子指的是什么事?”,乐墨淡笑着问道。
“列如外来入住到村子里,或是不同寻常的什么人。”觉得说得有些明显,慕容昱忙笑道,“本公子在这里呆的有些腻了,就想找些新奇的事来解解闷罢了。”
乐墨眸色淡然道,“子轩一直喜欢埋在书里,倒是没听过这些,子轩下次一定留意。”
一番寒暄,乐墨起身告退,慕容昱有些颓靡的靠回了榻里。
背转后的凤目,尾梢轻扬,薄唇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小姐,小姐、、”,春花喊了了两声,慕容烨华依旧一动不动,她也不敢去碰,只得转身掏出了钱,付了小姐手里的玉簪。
月白长衫,缎面暗纹繁复,迎着光翻动着,宽宽的腰封更显身材颀长,薄唇微勾,琼鼻高挺,微挑得得凤目流转着细波,映着那入鬓的长眉,惊若天人!
乐墨感觉到那道目光微微蹙了蹙眉,抿着唇,阔步走了。慕容烨华久久未能回味过来,等神游回来时,人早已没了踪影。扔了手里的玉簪,疯了似得,推开了挡路的行人,往前追赶着。春花有些吓坏了,忙追着跑去了。
卖玉的老板心疼的捧起了那断了两节的玉簪,造孽啊!
“让开,让开、、、”,见人就推,有些想发脾气的,见人家那满头的金钗和那泛着金光的红衣,都忍住了。
“哪里去了,哪里去了啊?”,慕容烨华失神的站在那十字路口,黯然神伤。春花捂着嘴,累的不敢喘出声来,她家小姐是怎么了?
乐墨到了宝儿爱吃的糕点铺,给宝儿买了一份梅子糕,一份蛋蒸糕,那铺子里正在吃点心的夫人小姐们全都抽了口气,噤了声。
乐墨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拎着糕点出了铺子,直到人走远了,那满铺子的夫人小姐们才回过了神。有些胆大的还跑到前台和老板打听着,也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就算嫁过去做小也都心甘情愿啊。
那前台柜子被围的水泄不通,那老板精明的很,只说是刚来桃花镇的外地人士,经常过来买糕点。
这么一说,那帮小姐们立马劲头高涨,只要以后天天过来,就能有机会再见到了,一个个兴奋的合不拢嘴。那老板小小的眼中闪着精光,这下生意可就不愁喽!
宝儿临走前,木莲又开始给她灌输了一些相夫教子的思想,宝儿不住的点头,不过倒是左耳进右耳出。
看着天色还早,想着还能逛逛,不然回去还是被她家爱相公给折腾,想着想着,那张妖孽的俊脸就浮现在了眼前,活灵活现的。
“啊,花痴!都有幻影了!”赶忙捂上了眼,揉了揉。海棠看到公子在了,轻笑着退开了。乐墨勾着薄唇,饶有趣味的搭着胳膊看着自家宝贝。
宝儿再睁开眼睛时,幻影已经不在了,却是腰被揽住,带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啊,”站稳了才知道不是别人,就是家里的那个妖孽,娇嗔的捶了捶那结实的胸膛,微撇着小嘴。
“宝儿,你是在诱惑为夫吗?”,乐墨腾出一只手来,轻挑的磨了磨那娇女敕的樱唇,作势要吻过来,宝儿赶忙把人推开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轻挑,胆越来越肥啊!
宝儿瞅着那男人,伸手擦了擦嘴,愤愤道“你谁啊你,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乐墨粲然一笑,翩然移步,那神采黯淡了周边的一切,宝儿都觉得自己成画布了,老天,太气人了。
“哈哈,那小娘子不如就从了小爷,小爷定会好好疼你!”,俊逸的面庞倾了过来,宝儿赶忙捂上了眼睛!对自家的这个妖孽,越来越没抵抗力了,不行啊,得矜持!
原本带笑,魅惑的脸,见那双小手有些发青,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把那双手裹进了手里。清凉的触感,刺到了他的心,垂眸给她揉搓着小手。
“你就是不让人省心,出门了还穿这么少。”一边给她揉着,一边微抬着凤眸霸道的怪着。
“你就会怪我,谁让我出门你不告诉我的,反正冻得又不是我媳妇。”某小人很有理的辩解道。
乐墨嘴角勾着一抹无奈,宠溺的刮了刮那娇俏的鼻子,“你就知道惹人心疼!磨人精。”
“才没有,反正就是不要照顾你媳妇,你不管就冻死算了,饿死算了。”,搂着那精实的腰,傲娇的仰着小脸。
乐墨眼中满是宠溺,高挑着凤目,吻了吻那小脑袋,沉声道,“以后,你若再敢虐待我媳妇,就罚你再也不许出门!”
乐墨是拿她没办法,某女得意地笑了,挑着杏目斜睨着那男人,指头轻轻在那胸前画着圈圈,音调满是魅惑,“你舍得?”
“你试试!”,乐墨捉住了那惹火的小爪,眼角微挑。
宝儿也不闹,抓过来乐墨手里的纸包,打开捏了一块,径直走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歪着头瞥了那男人一眼,“你行吗?”
某男嘴角抽了抽,某女发现情势不对,立马撒蹦就跑。
当晚,某男将某女折腾了一夜,某女不住的求饶,某男依旧不手软。还敢质疑自家男人,好大的胆子。得好好磨磨她的利爪,让她服帖了才行。
某女无比后悔,自己给自己找虐啊!服软娇嗔了无数次,自家男人竟然都不动容,悔不当初啊!最后只得不断叫疼,某男才心软。从那一晚起,她就对自家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床下,温润儒雅,风度翩翩;床上,如狼似虎,凶狠狡诈。
啃她若狼,吃她似虎,不怜她为凶,不温柔为狠,手段多样为狡,甜言蜜语是诈。
、、、、、、、
宝儿这几天都忙着帮荷花找婆家,店里的生意也都是那几人在照看着。旗下的那两个铺子也已经开始运营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华商街胡子和小康每日都会过去,宝儿打算忙完了荷花的事就要着重处理那边。
虽然现在寿祠的事干涉不了,但是难民的事,她还是要管的。根上的问题,只能找时机了,硬办绝对不行。相公也在上心着那事,宝儿心里就舒坦了很多。
宝儿收拾了一番,准备去暗里考察下,刚出门就瞥见那街角一处张望的身影。那人见宝儿望过去,立马隐入了一边的小巷。宝儿微微蹙了蹙眉,眼波微动,继而弯了弯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是暗探,宝儿也不能穿平时的衣裳,找了一件粗布衣服,走在街上也没那么显眼了。
干娘因为荷花的婚事,茶不思饭不想的,越来越忧心,宝儿只能亲自上阵。她看人的功力可是很神哦,说不准是什么原因,一眼带过,就能对整个人有了评判。这就是为什么她第一眼见过乐墨后,就认准了那个男人,想方设法的追到了手里。
实践证明,她又对了!
昨天她去看了范家的老二,就是匆匆一眼,就觉得那人太假,不真实,也就直接把人画叉了。今天的,说是今年刚中的一个举人,就是家境很一般,家里以前是米商,后来落魄了。
带着丫头,行动会很受限,宝儿还是选择独自行动。带着媒婆给的地址,开始私访。
城北比城南僻静了不少,从屋舍的高矮和装饰能够看出,确实比城南贫寒了些。
街道上的行人不似城南那么多,叫卖声也稍显有气无力。已是入冬了,气温明显骤降不少,来往的行人时不时都笼笼薄袄。
------题外话------
码了一天,终于能给亲们万更一下了,我今晚要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