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冷冷瞧他一眼,绕过他的身子继续往前:“没空!”
“呃……”阡陌愣了一下,脚步一动再次拦住了她,“七小姐,您若不去,王爷必定会责怪,您何必如此为难属下?这边请。”
云墨染冷笑,倒是停下了脚步:“我就偏要为难你,你待怎的?”
阡陌张口结舌,继而挠了挠后脑勺:“这个……”
云墨染冷哼一声,抬脚便走。不过这一次,她却转向了阡陌所指的方向。阡陌跟在后面偷笑:我就知道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
转过一个街角,赫连苍宁的马车赫然在望。想起方才他的冷漠,云墨染不由咬牙冷笑,几步走到了车前,淡然开口:“宁皇叔有何吩咐?”
门帘低垂,遮住了车内的人。片刻之后,赫连苍宁清凉如山泉的声音传了出来:“上车。”
“不必了,墨染不配。”云墨染立刻拒绝,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宁皇叔有何吩咐请直言,墨染洗耳恭听。”
赫连苍宁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他突然掀开门帘,将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云墨染面前:“上车。”
传言赫连苍宁绝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他周身两丈之内,可是如今,他居然肯扶云墨染上车?这份殊荣,怕是空前绝后。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姑娘不稀罕。
云墨染退后两步,垂下了眼睑:“墨染不敢,宁皇叔请直言。”
再三被拒绝,赫连苍宁原本温润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一股并不陌生的冰冷气息缓缓蔓延开来。并不曾收回手,他淡淡地开口:“过来,本王扶你上车。你若再拒绝,本王将这马车一掌劈碎!”
玉王赫连苍宁,一套“化云碎玉掌”出神入化,莫说是劈碎一辆马车,若说他能劈碎一座璃京城,只怕也无人敢怀疑。
云墨染微微白了脸,却咬牙冷笑:“马车是宁皇叔的,宁皇叔想如何处置,与旁人何干?”
赫连苍宁点了点头:“好。”
言毕,伸到云墨染面前的手掌陡然一立,一团雪白的光芒瞬间凝聚。
云墨染突然疾冲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随即低声一叹:“罢了,算你狠!我上车就是!”
白光散去,赫连苍宁轻轻握住云墨染柔滑的小手,扶着她坐上了马车。那滑如凝脂的触感出奇得舒适,令他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竟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阡陌无声一笑,抬手放下了门帘,接着跳上车一声呼喝,赶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内,云墨染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微微扭转了身子,竟不再开口。赫连苍宁看着她戴着面具的侧脸,淡淡开口:“生本王的气?”
“墨染不敢。”云墨染冷笑,貌似恭敬,“宁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墨染向天借胆了,敢生您的气?”
赫连苍宁轻轻摩挲着手指,感受着之间残留的柔滑:“言不由衷。你若不生气,为何对本王冷嘲热讽?”
“墨染不敢。”云墨染依然是这四个字。
赫连苍宁盯着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你气什么?气本王方才建议皇上拿下云白钰,好逼你招出jiān夫是谁?”
“你……”云墨染心头一阵悲哀上涌,扭头想要摆月兑他的手,“放开!莫要脏了宁皇叔的手……嗯……”
赫连苍宁突然用力,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颌,竟是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一阵剧痛钻心,云墨染不由闷哼出声,被迫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眸:“宁皇叔究竟意欲何为?”
赫连苍宁冷冷开口:“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
云墨染咬紧了唇,不再开口:不,你错了!我不气你建议皇上拿云白钰逼我招供,我只是绝望于在你的心中,我居然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可以随随便便与旁人珠胎暗结!你既认为我如此不堪,何必还要与我纠缠不清?
“不说吗?”赫连苍宁眸中的温度已经到达冰点,散发着骇人的凌厉,“那就回答本王另一个问题:你如何知道用内力可以改变人的脉象?”
提及此事,云墨染目光一凝,登时记起了方才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赫连苍宁那不同寻常的反应,立刻反问:“宁皇叔不说,墨染倒还忘了。方才墨染说出有人用内力将墨染的脉象改为滑脉,借此污蔑墨染怀有身孕之时,宁皇叔为何突然对墨染动了杀机?难道……”
“休得胡言!”赫连苍宁目中杀机一闪,瞬间恢复平静,“本王何时对你动过杀机?若是,你以为你还能活到此刻?”
云墨染相信,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只是赫连苍宁既然不说,她断断没有本事强迫于他,只得冷笑不语。
赫连苍宁眉头微皱,竟微微有些焦躁起来:“云墨染,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如何知道人的脉象可以被内力改变?再不说,信不信本王真的让你珠胎暗结?”
云墨染一怔,眸中瞬间涌上一股屈辱和悲哀,口中却冷笑一声说道:“你?世间传言,宁皇叔从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尤其是墨染这等丑女,宁皇叔不怕吐出来吗?还是……宁皇叔并不会亲自上阵,只不过要假手其他男子?”
赫连苍宁眸子一凝,字字如刀:“本王从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是真,不过……或许本王可以为了你,破一次例。”
若在平时,云墨染一定会为这句话芳心雀跃,不过此时她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羞辱。浑身泛起了不可遏制的颤抖,她却咬牙冷笑:“不必了!宁皇叔的破例,墨染没有资格接受!”
言毕,她突然爆发,以电光石火的速度猛然抓向了赫连苍宁捏着自己下颌的手,右腿膝盖同时猛然一抬,狠狠撞向了他的月复部。
“自取其辱!”
赫连苍宁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云墨染便只来得及看到眼前掌影一闪,赫连苍宁已经重重一掌劈中了她的右腿膝盖,同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接着抬腿压在了她的背上。
云墨染痛得一声闷哼,登时被赫连苍宁压了个结结实实,再也动不了分毫!耳边却兀自传来他冰冷的声音:“同样的招式,对本王无效。你既还是不肯回答,本王便成全了你!”
嗤啦啦一声脆响,云墨染肩头的衣衫已经被赫连苍宁撕破,整个白皙圆润的肩头登时暴露在了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好闻的处子幽香。
万料不到赫连苍宁居然真的对自己动了手,云墨染只觉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直达心底,一颗心顿时痛得没有了知觉。
刻意逼自己忽略那股令人心醉的幽香,赫连苍宁的动作微微一顿:“怎样?”
云墨染极力挣扎了一下,咬牙开口:“宁皇叔,凡事不可做绝,否则只怕回不了头!”
赫连苍宁沉默了片刻,冷声回答:“本王做事,向来不走回头路!”
嗤啦啦!又一声脆响,整个上衣几乎剥离了云墨染的身体,雪白的抹胸赫然在目!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云墨染猛一低头,果然发现抹胸的边缘处隐隐露出了紫色的凤羽纹身。
糟了!若是被赫连苍宁看到这纹身,自己已经练成紫气东来的秘密岂非……
“还不改变主意?”不曾发现异常的赫连苍宁冷冷开口,一只手慢慢移到了云墨染的腰间,“如此,本王便继续……”
“不要!”云墨染惊惧地低声叫了起来,“宁皇叔放手!墨染……听你的话便是!”
赫连苍宁立刻放手后退,似乎有多厌恶这样的接触。云墨染不及多想,立刻抬起手掩住胸口的纹身,并慌乱地整理着被撕破的外衣。
赫连苍宁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沉,抿着唇月兑下外衣递了过去:“穿上。”
人在矮檐下,该低头就得低头。云墨染一把抓过外衣披在身上,遮住**的肩头和心口的纹身,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竭力控制着浑身的颤抖,只是气息依然急促而紊乱,闻之令人心疼。
赫连苍宁端坐不动,淡然开口:“方才的事,就当是教你学个乖。记住,在绝对的强势面前,所谓的傲气与傲骨都脆弱得不值一提,徒然令自己难堪而已!”
“是,墨染记住了。”云墨染看了赫连苍宁一眼,平静的目光中隐含冷锐,“要想在宁皇叔面前耍弄傲气,除非墨染有凌驾于宁皇叔之上的力量!”
赫连苍宁冷笑:“好凌厉的气势,本王喜欢!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告诉本王,为何会知道内力可以改变人的脉象?”
“涅槃心法中有记载。”云墨染乖乖回答,“若练成第七重紫气东来,内力便可运转自如,随意改变经脉的运行方式。”
赫连苍宁闻言,眸子里居然泛起了淡淡的轻松:“只是如此而已?”
“不然宁皇叔以为呢?”云墨染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莫非……”
“不可妄加猜测!”赫连苍宁警告般盯了她一眼,原本冷厉的语气居然渐渐变得温和,“这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为何定要等到本王动手逼迫才肯说?”
云墨染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赫连苍宁见状倒是明白了几分:“明白了。你依然在气本王建议皇上拿云白钰威胁你招供,是以故意跟本王过不去,是不是?”
云墨染轻轻一扭头,语声苍凉:“无所谓,都不重要了。宁皇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可以恩准墨染下车了吗?”
赫连苍宁亦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若要回安国公府,本王送你。”
“不必。”云墨染摇头,“墨染自己回去即可。”
赫连苍宁不再多说,命阡陌将车停了下来。云墨染裹紧外衣跳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渐渐走远,背影依然孤单而高傲。
“王爷,您这次伤她很深。”阡陌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