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待了半个月,终于于九月初三,凝小娆到了郑霖的家乡。
一下车,满眼都是卖鱼虾弹位,大街上到处散发着另人作呕的鱼腥味。素蕊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小月复微微突出,本来就害喜,这下满街的鱼腥味更是让她受不住,当下就在马车旁吐个不停。
绥靖王雄地在一旁帮她捋这后背。凝小娆见素蕊这么难受,心里也很着急。
“素蕊不是懂医吗?你告诉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我们马上去做。”顾涯也探过头来关心道。
“你们能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儿,是哪儿个不懂事的,好死不死地选这么个地方停车的?!”安姑姑着急地说。
“安姑姑,是我……”顾涯低下头委屈地说。
“额……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蕊儿没那么娇贵,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绥靖王安慰大家道。
“得令!”顾涯重新坐上马车,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马车上,秦雨看见素蕊闭着眼,深皱着眉头,不免又想起凤秦月,本着怜悯的心,秦雨叫醒了素蕊,教她自己用手顺时针抚模肚子,不一会儿,素蕊果然感觉好多了,忙问,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这是清月她爹教她的,可惜没用上。”秦雨面无表情的继续睡去。
众人一听,便知道,秦雨准是又思念起了凤清月,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怕又惹他伤心。
就这样,几人一路无话,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家客栈。
刚下马车,顾涯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小银姑姑也注意到了,她使了个眼神,让顾涯先景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
凝小娆看见客栈对面弹子有卖青梅的,就想给素蕊买点儿,刚准备过去,就被秦雨一把揽住。
“别去,那是探子,会伤害到你。”秦雨压低了声音警告凝小娆。
凝小娆显然是被吓到了,呆呆地不知该怎么办。
小银姑姑稍站了会儿,就在大家硬着头皮往客栈走时,小银姑姑突然着急地说自己有东西丢在来的路上了,让大家一块去找。众人松了口气,忙装作不情愿地往回走。
几人一上车就马上往城外跑,安姑姑掀起帘子看了看后面,确定已经没人再追上来了,才让顾涯把车驾慢一点。
“小银姑姑,依你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顾涯回过头来看向车里。
“他们是来找我的,我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势力,能知晓我们往这个方向来。”一看到刀剑就害怕的媚儿,没有了往日的胆怯。
“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素蕊抬起头盯着她。
“太子?我不晓得他是太子。呵,也是,能有这样的势力,非富即贵。”媚儿认命的语气让其他人都为之一怔。
“他是来找我的,把我交出去就好了,就不会连累你们了。”媚儿看着凝小娆他们,认真地说。
“不可能,虽然,我不喜欢你一副妖媚的样子,可是,你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这些都免不了。我凝小娆,绝不是为求自己安命就出卖朋友的人!”凝小娆急忙拉住她,不让她下车。
“那是太子啊,你傻啊,他父皇正愁找不到你呢!”媚儿担心地喊道。
“对了,素蕊,你是怎么知道那是太子的人马啊?”安姑姑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还在绥靖王腿上闭目养神的素蕊。
“这儿有个王爷,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又都看向绥靖王,绥靖王一脸被自家媳妇算计的无奈。无法,只好,坐直了身子,看向众人。
“当今天子并非是先皇指定的继承大统的皇子,当年,父皇指定的人是二哥。他为人亲和,带人和善,虽说二哥是嫡生,可对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子从来没有摆过架子,一直是我们的好哥哥。总之,不管是父皇还是我们这些皇子,都很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荣登大典。可是,三哥,就是当今圣上,因为从小一直寄养在外,对父皇和我们这些一直在宫里的皇子怀恨在心。于是,就在父皇病重期间,他笼络重臣,勾结御医,将父皇毒死了,然后,这皇位,就落在了他手里。不过,即使这样,他对二哥的恨依然没有减少。二哥有一个喜好,就是喜欢绣兰花。三哥知道了,就把二哥关了起来。让他没日没夜地绣,绣来的兰花就作为下人的衣服,以此来羞辱二哥。所以,刚才那些探子一看就是太子府里的下人。简单说,就是我侄子来追媚儿了。故事讲完了,你们不给点儿赏钱吗?”
绥靖王一脸坏笑的看着众人,却不料没人买他的账,大家放松了下来,又说说笑笑了。
“诶,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喂,现在是大敌当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自由散漫,诶!!!”
绥靖王看着其他人一副没事的样子,不禁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你是太子他大爷,你要管不了你侄子,还当什么王爷。让开点儿,诶,素蕊姐姐,我还留了点酸角,你要不要尝点?”媚儿把绥靖王扒拉到一边,关心地对素蕊说道。
“对了,顾白牙,一会下河里抓几条鱼,我们晚上多炖点儿汤,可以给姐姐补补身子,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吃饭。”凝小娆一边给素蕊顺肚子,一边对赶车的顾涯喊道。
“顾涯,你可是男人,你……”绥靖王急忙攀住顾涯这唯一联盟。
“行,那咱们是红烧还是清蒸啊?不对,咱们没地儿做啊!”顾涯打断绥靖王的话。
“诶,诶,诶,秦雨,就咱俩是纯爷们儿,你可不能学顾……”绥靖王又把目标转移到秦雨身上。
“我知道前面有个破庙,能将就对付一晚,明早我们先去清泉寺,等安排妥当了,然后再找娆儿的爹。”秦雨也没有理他。
绥靖王见大家都不理他,哭丧这个脸,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素蕊看了,不由地捧月复大笑,弄得绥靖王更是郁闷。
“好了,谁叫你明知道没事,还要吓唬大家,现在才说出来。大家给你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素蕊安慰道。
“可是,你们也不能无视我啊,我只是想显示一下我的王爷身份么,也没什么错么。”绥靖王委屈地说道。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大家见绥靖王一个大男人竟然向素蕊撒娇,不禁都被他逗乐了,全都大笑了起来。
走了一段,果然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所破旧的庙宇,庙宇的支柱上还依稀可见鎏金的红漆。
大家找来些树枝落叶,以防晚上用,把素蕊安顿好后,绥靖王,顾涯和小银姑姑都拿着削尖的树枝去河里捕鱼了。秦雨帮着安姑姑生火架锅,还用树叶弄来些水,给凝小娆送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顾涯他们回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条鱼,小银姑姑更是带回了一只月兑了壳的乌龟。
顾涯不服气的向凝小娆诉苦道:“你家姑姑真是个汉子,人家乌龟又没招她,就是绊了她一下,非得把人家壳给扒了,那可是乌龟啊,乌龟!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有本事你自己给扒一乌龟壳看看啊!”小银姑姑鄙视地说道。
大家见了,又是一阵欢笑,吃过饭后,交代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众人就都睡了。
月色朦胧,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