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无双 第5章非礼勿视

作者 : 无心果

凤浅手撑了棺沿,托着腮,叹了口气,道:“夫君,你这姿势不对,应该再深些,再用力些,那样才容易生儿子。”

刹时间,屋里连喘气声都没了。

凤浅打量着阴暗里的那两人,又道:“本来,我不想打扰二位的好兴致的,可惜喉咙不舒服得紧……对不住了。不过,没关系,你们继续。反正你们想我看,那我就只看着,不出声。”

说到这里,见男子身子一震抖开了。

“原来不是姿势不对,是东西太小。”

凤浅‘哟’了一声,睁着眼念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鬼啊。”女子凄厉惨叫划破这片死寂。

凤浅看着暗处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分开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满意笑笑,道:“别走啊,我口干得很,给我倒杯水喝喝。”

正爬着的两个人立刻吓得昏死在地。

凤浅‘哎’地一声叹,“不就是要杯水吗?”

接着望了回天,自语道:“模样没看清,到看清了那玩意,瞧我这是什么眼神。老天爷,可不是我要看的,不能让我长针眼啊。”

外门拥进来几个人。

棺里依坐着个美人儿,倾城绝丽的容颜,荡人心魂的淡艳笑容,任谁看了,都会禁不住为之倾倒。

然烛光摇曳,风卷着雪白纱幔,扬起棺边纸钱飘飘扬扬,美人脸也是明明暗暗,鬼气森森,说不出的骇人心魂。

尖叫声再起,惊飞了外头夜鸟,进来的人吓倒下一人,跌滚爬着散了几个,剩下的早跑得没了影。

凤浅模了模脸,难道这身体的主人长着一副鬼相?

觉得头上重得厉害,抬手模了一把,顺手拨下一根梅花簮子,一缕发丝滑下,被风一扬,更显得鬼气森森,刚从地上爬起的一人,重新昏死过去。

外头正乱着,听见有人叫道:“虞家来人了。”

又听人慌着报信,“云公子,少女乃女乃诈尸人。”

一个极好听的男声,“哦?”了一声。

凤浅心头一紧,这声音和‘诏王’的声音依稀相似。

立刻有人喝止道:“休得胡说,云公子,里面请。”

先头那人就不再说话。

白色衣角一抛,凤浅看见有人踏进门槛,慢慢看上,对上一双正向她看来的一双眼,这一对上,目光就再也看不去别处。

门边白衣少年缓缓而来,他皮肤白得毫无瑕疵,眉目如黛,竟如深谷幽兰般干净清爽,又如沉香漫袭般诱人心魂。

其实光看模样,算不上有多惊艳绝美,然他那能将世间一切洗涤一空的清旷绝秀之气,却比任何的美艳更让人心醉。

墨黑如缎的长发整齐的束着,用了条三指宽的白色帛带束着,墨发雪衣,又如远山幽谷般沉静出尘。

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麻帛衣,但那种清秀绝伦的清雅高贵之气,却已经不是世上任何锦衣玉带能与之媲美。

在警界打滚多年的凤浅,抓嫖打黑,自认阅美无数,也不觉心神皆荡,瞧得呆了。

他朝她望来,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象是撒了一把碎星,清亮照人,仿佛世间再找不到比这双眼更干净的东西。

凤浅的心脏莫名地抽紧,那王八面具后的眼,也是这样黑如墨潭。

少年对上她的迷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那双眼便象是含了情,淡淡的笑能直接暖入人心。

跟在少年身后的人,吓得面色惨白,颤颤巍巍,而他看见托着腮,在他身上好奇乱看的一双乌溜大眼,却是微微一笑。

接着目光微垂,看向她紧攥着簮子的手,轻摇了摇头,唇边微笑带了些宠溺的无奈。

大步上前,在棺边蹲下,握了她攥着簮子的手。

那只手肌光似雪,半拢在雪白的袖里,手指修长,指节细致,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柔光,象温玉雕出来的。

凤浅瞧着,情不自禁地舌忝了舌忝有些发干的唇。

他抬眼轻瞟了她一眼,便低头向她手指上吮去。

两把小羽毛扇子一样的浓密长睫毛,被烛光在白皙的面庞上投下两道阴影,轻轻一颤,颤得人心都痒。

凤浅指上一痛,才发现不知何时,尖锐的簮子柄刺破了手指。

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竟完全没有想到缩手。

甚至没想他是什么人,竟可以如此大胆地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他的唇从她指上移开,吐去吮出来的脏血,唇上沾了她指上的鲜血,姣好的面容又凭添了一抹异样的妖娆。

有风拂过,吹起他耳边一丝发缕,拂上她的唇,唇上的微痒直搔进她的心尖,凤浅呼吸一窒,喉间莫名地干涩,忍不住伸出手指缠了在唇上滑下的发丝。

他抬眼起来,对上她目不转睛的眼,不避不让,又是微微一笑,“都嫁人了,还是这么不小心。”

声音温婉低柔,带着溺爱,极是好听,象是老窖的美酒,能叫人醉去。

“郡主,你感觉如何?”

凤浅这才反应过来,她这身份是嫁了人的。

她的丈夫还赤身躺在那儿呢,而他却和她亲密得如同**。

这太诡异,太不可思议。

大眼转了半圈,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诏王,如果不是,这么大胆太过离谱,如果是,这又唱的哪出?

放开缠在指间的他的发丝,重看向来人好看的脸容,百无聊赖地道:“你说呢?”

他起身月兑下外袍,往她身上一披,“想来冷得很。”

可真贴心,凤浅笑了,“你是谁?”

来人仍在打量她少血色的脸,“下仆云末,郡主不认得下仆了?”

诏王,仆人,这也差的太远了些。

凤浅呵地一笑,“死了一遭,不记得了。”

云末又是微微一笑,“苦了郡主,棺材里怪冷的,出来吧。”

凤浅本是极冷,只不过被这许多事分了心,没太在意,被他一提,当真冷得厉害,“确实冷得厉害,这些人舍得这许多金子,怎么就不舍得给我垫上些褥子,再加上床被子。”

死人哪有怕冷的?云末低笑了一声,扶了她的手肘,“下回吩咐人备上些被褥。”

凤浅翻了个白眼,“感情,你巴不得我再死一回?”

“哪敢,不过人嘛,早晚会有那么一回。”云末口中说不敢,却神色从容,没有丝毫惧意。

凤浅点头,“也是。”

或许是这具身体躺得太久,也冷得太久,两条腿早已经麻木,加上身上衣裳过于隆重笨拙,抬了好几次腿都没能爬出棺材。

云末长臂穿过她腋下,将她轻轻一托,就将她抱出棺材。

凤浅双脚着地,象有千万只针扎一样的痛从脚底传开,很快蔓延到小腿,秀眉不由得拧成了疙瘩,不敢放开紧抓着云末手臂的手。

云末直到见她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才不露痕迹地垂下手,“郡主可感觉好些?”

凤浅透了口气,“好多了。”

重看向他,近看着他,比方才所见,更显得俊逸绝尘,“你是这府上的人,还是虞家的人?”

云末道:“自是虞家的人,郡主当真都不记得了?”

凤浅‘嗯’了一声,“去阎王跟前晃了一圈,被灌了好大一碗孟婆汤,全忘了。”见他坦坦然,浑不象别的人见着她就如同见鬼,胆小的当场吓死过去,胆大的也止不住的打颤,“你不怕我?”

云末道:“郡主死而复生,是喜事,云末为何要怕?”

凤浅不由得又多看了他几眼,“你胆子挺大。”

云末浅浅一笑。

凤浅瞅了屋角趴着的两条人影,皱了皱眉,“我那……咳……我那夫君却被吓得不会动弹了,如何是好?”

云末随她的目光看了衣裳不整的那人一眼,乌黑的眼浮上一丝笑,“只要没吓死,就没关系,郡主不必担心。”

凤浅心想,我担心个鬼,这对狗男女吓死了才好,“你为什么一直叫我郡主,而不象他们那样叫我少女乃女乃?”

云末抬手,袖子半掩了唇,清咳了一声,“少女乃女乃……”

凤浅脖子上爬了一层鸡皮,被呛得一阵咳,“还是算了。”

云末笑了,“郡主。”

凤浅点头,“还是这个顺耳得多。”

云末这才回身吩咐人取了被子来,将屋角衣冠不整的两个人裹着抬了出去。

他言行举止无一不得体,办事又是处处周到。

却丝毫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怎么死的。

凤浅冷眼看着,“你这么个沉稳机灵的人,竟是虞家的一个下人,实在委屈了你这么个人物。”

云末眉心一簇,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却道:“郡主说笑了。”

凤浅不以为然,“有才不用是浪费,看你谈吐是有才的,离开虞家,去奔前程吧。”

云末轻道:“是云末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郡主,竟要赶云末出门?”

“你别多心,我真是为你好。”

“郡主这话……如果被皇上和王爷听见,会不高兴。”

皇上?王爷?

“哪个皇上,哪个王爷?”

凤浅心想:既然是郡主,那么她老子也该是皇帝的兄弟之类的。

不过让她嫁给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多半是个不受宠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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