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酒喝完,苏儿上前来收拾杯盘。三贝勒看看苏儿,对金寓北道:“弟妹身体不便,又经一日激战。安宁和小师妹,还有我们兄弟二人,再劳弟妹照应,大哥心下实是不安。”
其时,苏儿已月兑去狐裘,因带有身孕,身材大变,很是明显。
苏儿听三贝勒如此说,知道他看出自己已有孕日久。不禁霞飞双颊,自顾俯首拾箸。
三贝勒继而问金寓北:“兄弟,我这义父几时能当上?”金寓北虽曾统率群雄,临危不惧,处乱不惊。却绝没想到大哥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且这种事也从未和人谈及过,一时间羞涩拘谨,无言以对。不知如何作答。
三贝勒见此情状,哈哈大笑,道:“兄弟,养儿育女,为人父母,人生之喜事,兄弟和弟妹有什么可拘谨呢?”
苏儿转念想到:看来这建州人比之关内人要率真得多,对女人家生儿育女是可以堂堂正正说起的。
苏儿再看丈夫面色羞憨,支吾难言,也不禁好笑。随即大方地对三贝勒道:“大哥,你这义父不久就可当上了。到时还望你多加教导义子。”三贝勒一拍桌子道:“好、好、好……呵呵、呵呵……”烛火在他手掌一震之下,闪闪烁烁跳动不停。
三贝勒侧身解下腰间所佩弯刀,“呛啷”一声拔刀出鞘。猛然间,金寓北觉得一股寒气袭上面颊。只见那刀,刀身冷艳如雪,寒气森森。刀身二尺多长,刀尖向上翘起。
金寓北和苏儿转首对视一下,都暗赞好一把宝刀。
三贝勒右手持刀轻轻一挥,即将烛火斩为两截,刀上一截兀自在跳跃燃烧,片刻方熄。三贝勒吹掉刀上灰烬,弯刀仍是通体寒光如水,不见半点污迹。
三贝勒侧身解下腰间刀鞘,还刀入鞘道:“今日仓促,事前不知我这义父快当上了,无备而来,无所相赠义子,只有腰间这柄弯刀,随身多年,赠与我未来义子,请兄弟先代为收下。”说着持刀递到金寓北面前。
金寓北忙起身辞谢道:“这是大哥建功立业的有功之刀,如何能授予尚未出世的孩子呢?若如此,对此刀来说,不恰恰是神兵暗投吗?还是请大哥收回,留待冲锋陷阵、攻城拔寨之用。”
三贝勒见金寓北如此说,庄容道:“兄弟,大哥送此刀与此子,是期盼他能顶天立地,英雄有为。将来也要让他知道,他的义父是如何与他的父亲蹈踏千军、破阵擒王的。再说,为兄军务缠身,说不定孩子出世时,我这义父不知又统兵去了哪里,不及送时怎么办?兄弟就收下吧。”
苏儿见三贝勒心意真诚,遂对丈夫道:“师兄,我们不要辜负了大哥一片心意,收下吧。”
金寓北即刻站起,双手接过三贝勒手中宝刀,递到苏儿手里。苏儿接过,只觉入手沉重。轻抚刀鞘,见刀鞘墨绿,上面只刻着些柳叶似的铭文,此外更无特别。此刀柄鞘如此暗晦,谁又能料得到竟是一把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
苏儿起身入内,把刀放入箱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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