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家常说“三千世界”,一花一叶一滴水之中皆有“世界”存在,不在这个世界便在那个世界。姑且不论这种说法的哲学性或者科学性,单论字面意思,便是目前我们所处的这个阵法的重点。
我指着八角屋中间的莲座,说道:“其实这些莲座就是对这个阵法的提示。你们在脑海里想象一下,把八角屋想象为‘莲蓬’,而外面的隧道两两相连成一个花瓣。”
他们悟性不一,七指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阵是由八角屋和隧道构成一朵八瓣莲花的形状,并且由数个这样的小阵组成一个大阵?”
我点点头,说道:“并且隧道与隧道之间立体交错,做成3DMAX……呃,三维模型,便是像立交公路桥一样,存在上层和下层,只是这种坡度变化十分细微,肉眼根本感觉不到。又因为隧道互相交错,所以有很多几率会走上回头路。但是,当你发现隧道越来越短时,便是越接近中心阵眼了。而出口便在那个阵眼中。”
“这个……没测量过啊!”尸体抱怨道:“谁会去测量花了多少时间走那些隧道啊!”
我说:“现在再测量就行了。”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们不是捡到了指示山中有‘月轨阵’存在的笔记本么?那月轨阵——虽然我目前还没亲眼看到,但我知道它的原理,它跟目前我们所在的这个‘三千世界’有一定类似。实际上,‘三千世界’便属于月轨阵于后世的演变的一种,简单的说便是小阵法组成大阵法。只是月轨阵更为复杂,而这个‘三千世界’,如果没有这些壁画,光看路线,涉及我说了你们也不懂的这门那遁,步数、方位、角度,略复杂。但是当年修这一处所在的大和尚,显然不是想用这里来困活人,而只是为了超度死人,所以,出路的指示其实早在壁画上就表示出来了。”
“什么?”他们纷纷表示震惊。
我说道:“起初我也在用阵法规律和公式来思考这个阵,但是你们提到佛像,我自己也看见了飞天,又发现了这些尸骨,我便觉得可能不需要耗费脑细胞了。那些佛像被搬出去,应该不仅是为了卖钱,也是为了不让后来的人发现佛像的姿势在指示去路,但是藻井上那些飞天他们够不着,除去被自然作用毁掉的,其他便保留了下来。”
我让他们集中照明,往藻井上照去,光线下,只见最高处只有一个飞天妹子,左手拎着披帛,右手翘指拈花,而花枝偏向一个方向,直指一个门洞。
我说:“这里的主题是花,整个阵型也是花,飞天们撒下的,‘净化’鬼怪的还是花。于是我就琢磨着,在这里,所有的花型的东西是不是都有含义?便注意到了飞天手中的花,并发现这个八角屋里的拈花飞天,她所飘的位置,以及花枝所偏斜的方向,与上一个八角屋里的不同。我觉得这是在指引方向。至于是不是这样,反正这里也没啥机关和危险,走走看就知道了。而且这个阵本身也不难,如果不是这样,我就用套用公式,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要不要照我说的试试?”我看向林无灾,询问道。
林无灾还没说话,尸体先拍了乌鸦一下,骂道:“乌鸦你个瓜的,关键时候就眼瞎,你怎么就没看出花和人的位置不同,你倒是看三。”
乌鸦跟他争辩起来,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的加入进来闹成一团,林无灾咳嗽几声打断他们,对我说道:“在奇门阵法上,你才是专家,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但是你得知道,你带我们走这条路,话说直一些……大家的安危都掌握在你手上,还需步步小心为上。”
这责任扣得我没法推月兑,只得点点头,集中了精神,先行带路走了进去。
至下一个八角屋,飞天的位置果然跟上一处又是不一样,然而正要离开这里时,乌鸦突然大叫一声:“有人跟着我们!”
我心里一跳,转过身问他道:“你看见那人什么样子了吗?”
乌鸦摇摇头,道:“我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尸体又跟乌鸦掐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边摇边说:“你想邀功也别吓我玩啊,刚才我走在最后,你这不就是说我的背后跟了个‘人’么?”
乌鸦推开他,说:“谁吓你玩了,刚才进来这个房间时,我转头一看,你的背后远远的有个影子从拐角处映下来,但电筒光晃了几晃,我再定眼看时,那影子就没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当时也没跟你说,但刚才……刚才我清清楚楚看见,一个人影从我们出来的那个门洞……闪进了那边那个门洞!”
随着乌鸦的手指,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门洞上。我心里想的是,之前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不敢仔细思考“附近还有其他人存在”这件事。这会儿人多,我就胆大了,我转头对林无灾说道:“这山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难免会有人一路跟着你们……”
林无灾点点头,说:“这里路线复杂,单派几人去追他恐怕正着了他的道,大家一起去追又浪费了时间,还容易被他带得远离终点。不如暂不去管他,让他跟着,如果他敢有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再该动嘴动嘴,该动手动手。”
我无语,其实我是想假他们之手,追一追这个“神秘的暗影”,但既然林无灾这么说,我也没法,便带头继续往前走去。
之后又走过了四个八角屋,隧道的长度明显变短了,而八角屋的形状也很奇怪的变得不规则起来,看似仍然是八角形状,却并不等边,也不等角,十分扭曲。我看看时间,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了,便询问了林无灾的意见,让大家先休息几个小时再走。
我是睡得已经不能再睡了,便主动提出守夜,而他们一方派出乌鸦跟我一同守夜。我很想吐槽“这是天鸽座和乌鸦座圣斗士联合执行任务么”,但次元壁的厚度让我不得不忍了。好在乌鸦年纪跟我差别不大,我随口问起他平时都玩什么网络游戏,便跟他聊到了一块儿,不过他只玩网游和QQ,对论坛和微博流行语不熟,一些我下意识使用的词句,说完后还得跟他再解释一遍。但总归来说我们聊得挺愉快的。有一瞬我差点三观不正,觉得此盗墓贼可以当朋友。
聊到凌晨,竿子爬起来骂我们聊天聊得他睡不着,让乌鸦睡去,他来“监视”我。他用了监视这个词,就说明他一直没有信任过我,我也不喜欢他,又不能玩那只剩两格电了的手机,只好沿着墙游走看壁画。这座八角屋的壁画跟前面的没啥区别,可能在佛教眼中,三千世界各不相同,但苦难和拯救都是相同的。但是这间屋为啥那么不规则?
“三千世界阵”的知识亦是大花教给我的,但是以大花一贯的毁灭小清新风格,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个阵的“交通枢纽”必须得修得等边等角。他的原话是“‘小世界’修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大世界’最后被组合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关键看自己喜欢。让人迷路的关键是隧道而不是‘小世界’,只是一般人喜欢用九宫八卦的走位作为布阵的基础,所以修成八角形,路线呈8的倍数变化。但是不那样也可以,修个圆的也能成九宫八卦,修个羊驼形状其中还是能含有九宫八卦,形状并不能影响原本就存在的时间方位。而懒成仙的就开两道门,利用相生相克虚设为八门,也能难死人。”
我一路走来暗暗记了路线,虽没有窥得全貌,但以旁细推算,前面所经过的‘小世界’显然皆是九宫八卦走位。其中有一些我说不太上来的微妙之处,估模因为不是困活人才如此为之,但具体如何还得走上一圈才能判断。而在这之前的八角屋都修得挺端正的,看得出来修阵的人一是不打算在形状上为难后人,二是没有强迫症也有一定的美学修养……怎么到了这里就抽风了?
我一边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一边继续绕着墙沿行走,在不知道第几次从不知道哪一个门洞前经过时,我的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个令人头皮炸掉的东西——
一双眼睛。
在黑暗中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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