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集体的铭记
小时候,老妈就曾经告诫我,你这样的感受力,如果不是从事艺术,要不然是疯子。
表姐的白话文翻译就是,如果小妹不将敏感的神经质放在正确的地方,就会进入疗养院。
感官的潜力,一直都在大脑的另外一个未知空间没有被扩展开来。科学家明确表示,我们可能终生都没有用到真正能力的10%,你在学习,你在突破,你在开发,你在挫折,你在冥想,种种的过程都再升级你的感官与大脑的感受力。
如果某些人有残缺,我从来不会为他们感到沮丧,我反而会很激动地问他,那你发现了什么?
当然这是针对一些缺失者,他们已经臣服生命的安排。体会一些缺失,是为了给予另一些礼物的命运谦卑者。
他们生命中,没有时间哀怨悲叹,只有挖掘,拼命深觉上天要给予他的启示与祝福。
那藏在表面看似悲惨遭遇,但是底下却是闪闪发亮的钻石宝藏。
有一个与我很投缘,在运动伤害领域,顶尖的物理治疗师。他是从小的盲人。
他就偷偷的告诉我,其实他运用很多的努力,开发了"听力算命法"。
他可以听对方说话,来判别来者经历什么事故,蕴藏在声音里面的情绪,和与他人对话的内心潜台词。语言选择又可以透露出他们内心的想法。因为声音是无法隐藏或是事后加工来隐藏的表现感官。
还有运用他残存的视觉感官,用微弱的单色光影,来判别身影的远近距离。
所以,其实他觉得他还是看得见,只是没有一般人那么高清画质HD还加高解析。
他试着描述许久,从小视觉障碍,所以我们没有对照组可以比较。
我们习惯自己的色彩视觉,所以我只能想象他说的是类似射击枪,夜间内视镜功能。大概环境都是单色绿色,可以看见人影和物体形状。
那我也有部分残缺了,按照以上的统合,或是一般人的归类比较法。
我有双倍的情感觉受力。有的时候非常麻烦。举例,
如果有一个人在心痛,痛彻心底的悲哀,而他是我在意的,或是开始观察了的情境,我就会深刻地感受到比他还严重的情感。
常常我听朋友的故事,结果到后来,反而是他们在安慰我不要哭了,没关系啦,怎么样就好了,说着说着,结果我还没有帮到什么忙,他们自己就说服自己解月兑了。
还有我表姐和我妈每次看到电影的哭点到了,他们就不看画面了,转头看我哭。
因为看我哭,比看演员哭还动容。我对着剧情哭,他们看着我哭,我哭得崩溃,他俩跟着窸窸窣窣掉泪,最后大家抢着纸巾直到电影结束。
不过现实生活,至少我们知道那只是电影,做做戏,电源拔掉就抽离。
但是如果是新闻,我们家里成员基本都是用“”静音看跑马灯“”,或训练“”读主播唇语“”。
如果我经过客厅,他们就转台或是关掉。
免得我瞥见一个新闻后,会因为他的后续真实发展,坠入一种长期的抑郁。
初中曾经因为大型国际灾难“”后遗症“”,被我母亲送往山上寺庙禅修了三天,让山林与佛音洗涤我的身心灵,才逐渐恢复正常人。
但是相反的,如果我在意的人快乐,我也会得到双倍的喜乐。
所以长大后我选择扮演生活中的喜剧谐星,因为别人笑了,其实是双倍了我的快乐。稳定我的哀伤抗体。
这种感受力,其实也是一种残废。
如果用在适当的居所,可以明白人内心的伤痛。
如果放在舞台,可以读懂表演要的情绪,放在创作,那是细节的放大镜。如果是修行,就是慈悲菩提心的瞬间觉悟。
所以我我非常适合演喜剧或是扮演小丑。我明白那些只碰欢笑的创作者,不是天生快乐,就是不敢触碰哀伤,因为他比别人敏感。
残缺,如果用在对的地方,就是某种领域的有利条件。像是我的理疗师。他的触觉,就像是超音波,模着肌肉就知道我练舞的运动伤害,或是在几天前扭到那一根筋。
他的嗅觉也超凡敏锐,我当天用了什么香水曾在上周五也用过。中间又换过白麝香的味道之类的推论都准确不已。以上这些觉受放在正常的生活,未免太奢侈了些,太多讯息了。会得到神经过敏症状。
为什么写到这里?因为从那一场车祸开始,我的觉受突然的分裂出新的第三个我,一个在领受所有周围人的强烈情绪反应的观察者。
回顾这些日子的一切,因为女乃茶与我,或是加了一个第三者常德,将要进入一种可能是对观察者的误会。
我在意他们,也爱着他们。但是介入一种爱情,绝非一般人的理解那样为我的初衷。
世界对于观察者可能是一种探险,而非执着地参与或是扮演一种固定的角色。
秀理解我的内心在打架,旧的我在感性与理性分界里,打得凶狠。
而他诱导我拉出那个冷静的观察者。
我终于明白秀为何要我,写下所有的感受。写作的过程就是奠定观察者的根基。
因为内心挣扎的我进入了一种别人,给予我的界定。那是一般人从媒体与固定模式道德或是判断的死教条来成立的规矩。
回到车祸晚上,就像是在成长过程,烙下一个铭记,所有人都换了一个姿势和态度。
当时,我的觉受成了那一双不肯放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