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丞原本折腾一番,就到了床边,眼下忽然晕过去,整个人直接跌落地面。♀龙卿阙下意识的反应,她单手撑床,偏身倒在了地上,凤卿丞跌落下来,结结实实砸在龙卿阙身上。龙卿阙双臂微微伸展,肘部弯曲,人是接住了,但是碰触瞬间,她的双臂俨然是被烈火灼烧,又烫又热,但龙卿阙不舍得撒手。
这一会,凤父抽烟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连忙叫醒凤母一起冲进来,怪只怪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两个人折腾这么久,凤母连日来困倦也没有醒过来。凤母箭步冲过来,刚要伸手去模凤卿丞,龙卿阙忙劝阻:“伯母,且慢!”
凤父速度更快,手已经模到了凤卿丞的腰部,想着把孩子抱起来,只是这一模,凤父的手立刻缩了回去,惊道:“怎么这么烫!”龙卿阙忍着灼烧之痛,略微皱眉,“凤儿后背的图腾作怪,你们碰不得。”龙卿阙一手揽住凤卿丞,一手撑地,坐直了身子才将凤卿丞置于凤父铺在地上的被子上。
凤父和凤母站在那,举手无措,凤父在外常跑,稀奇古怪的事没少见,但凤卿丞这一桩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他头一次近距离瞧见。凤卿丞也是大姑娘了,当着凤父的面,龙卿阙自然碍着男女有别,所以只将后腰的衣服撩开一片,金色光芒已经黯淡许多。凤卿丞躺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忍不住又蜷缩成一团,后背的图腾凸显出来更似展翅欲飞,但睡衣是带着毛毛的,所以凤卿丞现在看起来像个毛毛球,惊悚的氛围之下又平添了几分可爱,氛围实在怪得很。凤父怔怔地看着凤卿丞后背的图腾,只觉眼熟,觉得看得不够清楚,凤父半蹲下,凑近了去看,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推测的语气说道:“这是……一只神鸟?”
“是。”龙卿阙头也不抬,湿毛巾替凤卿丞擦汗,食指的血又开始滴出来。龙卿阙将食指贴在图腾处,继续说:“凤儿身上的印记是凤图腾,原本该是凤凰图腾比翼双飞,不知为何,单单一只凤鸟现出,凰鸟未曾露出痕迹。”龙卿阙说出心中困扰。
凤父不敢相信,细细端详半天,望了一眼凤母,凤母神色严肃,似是思考什么。凤父再望望龙卿阙,血珠从她食指上滚落,全部被图腾吃了进去,仿佛这神鸟要靠血来祭祀。
凤父有话想说,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口,反而问:“龙姑娘,这图腾有药可解么?”凤父边说边疼惜地抚模着凤卿丞的头,汗水早已湿了耳际的发丝,黑色长发紧紧贴着白皙的脸,脸色衬得惨白。
“俗世间的药怕是难解,伯父也该知晓,凤凰原是仙界神兽,而今落在凤儿身上,自有它的道理。既然事事有因果,只要寻到了因,这毒果自然可解,眼下幸好她晕了过去,可少受几分苦。♀”龙卿阙话语尾音皆是苦楚。凤母凝眉沉思,缓缓地问:“这么说,现在只有找到丞丞身上出现图腾的原因才能让它消失?”
龙卿阙瞧着图腾渐渐隐去,凤卿丞蜷缩的身体也不像个毛毛球了,舒展开来。凤母的问题,龙卿阙还没说话,凤父摇摇头,脸上是忧虑之色,“我觉得消失已经不可能了,要是有什么能降得住,就是万幸了。”龙卿阙脸上虽是没有异样,心里却也有几分惊讶,想不到凤父会出此言。
“伯父,伯母,若是放心,两位可以先去外面休息,我来照顾凤儿。”话是礼貌恭维的,但语气是不可忤逆的,这人,她是照顾定了。凤父心里回忆他见过的场景,见凤卿丞已经安稳许多,就咳嗽两声,说:“行,那就有劳龙姑娘了。”凤父和凤母出去,龙卿阙这才将凤卿丞的衣衫一点一点撩开,温热的毛巾擦拭,待后腰的印记全部消失后,后背又是白皙如玉。龙卿阙探手一模,温度正常了,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噩梦。凤卿丞又开始呢喃,身子轻轻扭着,白玉般的身体晾在那,龙卿阙多看几眼红了脸,红霞飞到脸蛋上,挪开的目光舍不得似地瞬息移回来,拿套干净的衣裤给凤卿丞换上了。
凤卿丞的呢喃声渐渐清晰,一会是一声一声的娘子唤着,又一会是龙儿龙儿那么叫着,调子一声比一声温软,像是哼着舒心的小曲儿,听得龙卿阙心里也好受多了,疼惜地叹了一声,“傻姑娘,你这日后可要如何是好。”单是一只凤鸟现出完整的形状,已经让凤卿丞承受不了,龙卿阙无法去猜想,若是凰鸟一同露出端倪……
在隔间的凤父和凤母哪里能睡的着,凤父实在心烦,想出去抽烟,又有事想和凤母说,就说:“我下去抽根烟,你要不要一起下去?”凤母倒是心有灵犀一样,点头说:“走吧!”
到了楼下,圆月已经溜到了后半夜该有的位置,一夜的惊慌就这样过去了,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没有见到,算是天意。月光皎洁,寥寥几颗星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凤父对着月亮吸完了一整根烟,心里满满的惆怅,凤母先开了口,“丞丞身上的印记,我看到古书上有写,好像是具有灵性的,但是古书生涩难懂,不好下结论。现在看来,每月十五,这东西出现的几率都不小,上个十五,这个十五,都是这样。还有一点,这图腾和龙卿阙肯定有关联,我看这俩人日后肯定是越来越亲近,丞丞身上的怪东西出来的次数怕是越来越多。”
“对,古书上的话,确实像你说的,不过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凤父忧心忡忡,凤母直觉凤父后面的话会比她刚才说的更让人接受不了。果然,凤父说话之前,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有些悲凉地说:“丞丞身上的图腾,我以前见过。”
“在哪见过?什么时候?”凤母追问,心里很急,语气倒是平缓,她知道凤父是个慢性子的人,索性等吧!凤父边回忆边说,“仔细算,我好像见过两次,小时候我记得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起去离家很远的地方爬山玩,当时一个小孩儿不知怎么的就掉到一个洞里,我们想救他上来,就身上绑着绳子,一个拉着一个,像猴子捞月亮一样,我那时候最瘦最小,所以我在最下面,但是那洞太深,人手不够,最后我决定自己下去。也不知道我顺着绳子爬了多久,总感觉是很久很久,本来一路都黑漆漆的,但是到了下面,却隐隐有了亮光,你知道那亮光是什么吗?”
凤父此刻故意卖关子,凤母白了一眼,冷声说:“这时候还不快说!”凤父又们了一口烟才继续说:“那亮光就是丞丞身上的图腾,姿态是展翅飞翔,神鸟好像是飞向深渊的。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神鸟的轮廓模糊,它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不见了影子,我那时候心里又慌又怕,我就不敢下去了……”
“神鸟是不是在你的正下方?”凤母也料到了一样,凤父点头,说:“对,我一想,神鸟在我的正下方,离我那么远,远到看不见光亮……那说明这个洞深不见底,我们的绳子是我们村里最长的一条了,但还是不够,我就算有胆撒手跳下去,估计也没命知道下面到底什么样子,我就在那里悬着喊了半天,掉下去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动静,整个洞里就我的回音,现在想想都特别阴森。”凤父手抖了抖,吸了一口烟,一根烟自燃了大半根,白白浪费了。
“后来呢?”凤母站累了,指指里面说:“你也别抽了,讲个故事能抽一盒,到门口里面说,我有点冷了。”凤母转身往里走,凤父跟在后面,把身上的外套月兑了搭在凤母身上。
一起坐下后,凤父长长叹了一声,身体半弯着,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头的姿势,看起来很苦恼,“后来,一大部分人一起留下来壮胆守着洞口,我和另外一个胆大的人走夜路回家去叫大人,我当时回去主要是怕我爹骂我,他骂人你也知道,打起来也是恨不得往死里打。那个人掉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等我们再赶回去,天都黑透了,不知道是不是天黑走错了路,我们带着大人们再回去时,不止那个掉下去的人不见了,其他的小孩子也不见了。我按着记忆的路线往回走,自认为没记错,但就是不见那个洞……”凤父说到此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都说男儿不轻弹,但打小一起玩的那些个同龄人他都挺念交情的,总觉得自己当初不该那么轻易放弃,没有尝试就放弃,他一直内疚。
“我爹还是胖揍了我一顿,但没下狠手,估计老爷子庆幸我当时是回来了,要不然我可能也不见了。”凤父摇摇头,凤母越听越沉重,低声说:“你不是说见过两次,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第二次是我刚出大学校园,跟考古队一起在外跑的时候,我能加入考古队,都是因为这件事。”凤父说着说着,手又下意识去模烟,他习惯边抽烟边回忆,但是看看一旁聆听的凤母双臂抱膀,有点冷的样子。凤父手里捻着烟,嘴上没停,“村子里当时出了那么个怪事,大家都知道,跟我一起回来那个人,回来没多久就病死了,大家都说这是中了魔障,我也没能幸免,左臂摔伤,无名指断了一截,这就是那时候伤的,但好歹我是留下一条命。考古队一开始看我年轻不懂事,不想我跟他们一起出行,后来知道我是那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才答应,条件是我带他们去找那个洞。”
“你找到了,又见到了神鸟?”凤母身为教授,原本受科学教育不该信这些,但是自己爱人的工作经历,还有现在孩子活生生经历的那一幕幕,她不能不信。凤父搓着左手的无名指,低头说:“对,好巧不巧,这次又是我一个人见着。”语气颇为无奈,凤母也好笑地说:“确实,也说不上是你的福气,还是晦气。”
“跟着考察队,也有了相对优厚的条件,那时候就扩大了搜索范围,我们一连找了几天几夜。出行时,我们查过天气预报,明明是说半月内都是好天气,但是那天晚上突然刮起北方,那时候还没入冬却飘起鹅毛大雪,我们准备的衣服都没有特别厚的,很多人都提议就此作罢,保命要紧,但我那时候特别倔强,而且冥冥之中觉得离那个地方很近很近了,所以他们都走了,唯独我自己留下。”凤父说的有些口渴,只能吞咽口水,歇歇气继续讲,“他们把被子衣服留给了我,我裹着所有的衣服被子还是冷的发抖,感觉身体快要冻上了,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但又冷又累,我最后还是睡过去了。我现在回想起来,无法相信那是一个梦,但没有任何证据……可能是我太想找到它,又或是它知道我可能会被冻死救了我,睡梦中我又看见那只鸟,浑身都是金鳞鳞的光,霞光照满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心情特别激动,醒来时才发现,大风吹走了我的帐篷,我的腿冻得失去了知觉。好在那时候天色也要亮了,我爬了很远,后来是有人上山来砍柴救了我……然后,我又被我爹揍了一顿。”凤父说到这里,才舒了一口气,故事总算讲到结尾了,回忆的过程很累脑子,但更累心,往事一桩桩,留下的人徒增一片唏嘘。
“这么说来,第二次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梦?”凤母问,凤父揉揉太阳穴,“说是梦,是我不确定,毕竟我那时候被冻得发懵,差点被冻死。但是,我内心里并不认为那是一个梦,我觉得那只神鸟为了救我才现身,我想见神鸟的心思这些年一直都只增不减,但是除了那一次,我再也没梦见过,你说那能是个梦么?唉!”凤父叹气,说不是梦,却没有证据。
“你这故事说的我头疼,我要琢磨琢磨,你也口渴了,咱们回去吧,看看丞丞,自己家闺女老麻烦外人,也不好。”凤母说着,起身往里头走,凤父咳咳几声,嗓子是有点哑了。
意外惊喜,俩人进来时,凤卿丞已经醒了,正窝在龙卿阙怀里。龙卿阙喂水,凤卿丞一口一口喝的很慢,看样子精神倦怠,脸色白的一张纸,但嘴角却是挂着笑,身体仰靠着龙卿阙,眼里只剩下这一人,父母进来全然不知。
“这是睡醒了?”凤母调整好语气,说话也拿捏着尺寸,凤父先去喝了水,也走过来看看凤卿丞,虽是倦怠但是是常人该有的模样,凤父心里安稳了一些。凤卿丞呼吸还有些弱,缓了半天才说:“妈,你和爸怎么还不睡?”
“你爸烟瘾犯了不说,讲故事的瘾也犯了,偏巧你睡着了,我就受罪了。”凤母嗔着,凤卿丞露出笑,“爸,以后讲给我听。”
凤父挺挺腰板,昂首说:“还是闺女好啊,行了,也不早了,都早点睡吧,我和你妈在隔壁,有事就说话,别都可龙姑娘折腾。”凤父看着凤卿丞那样子,就知道这孩子是舍不得龙卿阙,刚刚折腾那么一下,凤父不忍。
“伯父,不妨事,你们早些休息。”龙卿阙不愿客套,不过眼见着这两位老人爱女心切,一再避开之前的事,只冲这份心思,她就该善待。凤卿丞稳稳当当地躺在龙卿阙怀里,身体乏顿却睡不着,浑身软弱无力,连说话都费劲儿,也附和龙卿阙,“爸妈,你们睡吧,我也躺下睡了。”
最后,病房里的灯关掉了,龙卿阙欠身半躺着,手臂半弯着,凤卿丞就枕在龙卿阙的臂弯处,呼吸若有若无,“凤儿,身体当真无恙?”
“恩,只是累得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太坏了,叫你叫醒我,你不叫醒我!”凤卿丞已经忘记之前的事,只觉一觉入梦,再也醒不了,梦境不由她,就像一台老旧的岁月留声机,它只有播放到某一个片段,才肯自动停下。
龙卿阙抚着凤卿丞发凉的额头,凤卿丞伸手去捉软润的手心,一不小心碰到了龙卿阙的食指,龙卿阙疼的缩手,凤卿丞察觉一样,打开台灯一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的手指怎么伤的?”心疼,不免动气,凤卿丞刚稳的气息又乱。龙卿阙的食指,血肉有些模糊,伤口处本来清洗过了,但不知道怎么的血就是不凝,一会就渗出血珠来。这会,血珠滚落,红了被套,凤卿丞直接张嘴,裹住了龙卿阙的食指,舌尖轻柔地包裹住伤处,吮吸的力度温柔,龙卿阙手指疼痛,但还透着一股子酥麻之意,在她的身体深处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编故事再打出来……还真是费脑力,otl
那个谁谁,不要老打零分,打个2分吧!咳咳!(正经脸)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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