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太监?!”南月奴睁大眼睛望着小卓子,好似是没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悫鹉琻晓
某人以万分同情的目光望着她且点头肯定道:“没错,厂督大人的专职侍寝太监。”
“别告诉我那厂督大人是东厂厂督,也就是你们家九千岁?!”南月奴几乎要欲哭无泪了,她咋就没听说过宫中还有这样的职位的?!
小卓子再次以同情的目光望着她且点头肯定道:“你猜得不错,正是九千岁。恁”
想起昨夜离开前,焦长卿那冷冰冰的脸色,南月奴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绝对是故意的!早知道这样她昨晚干脆就顺从着他,让他对她“兴趣”消褪了就好了。如今这什么侍寝太监,岂不是摆明了要拆穿她的身份吗?!
她的身份一曝光便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莫说她了,恐怕整个南家都难逃罪责!
“卓公公,能不能通融通融,给我换个职位?哪怕是让我去扫茅厕都行啊!”南月奴立刻狗腿似的奉承道。
便见某公公斜眉,以着十分鄙夷的目光探向她:“你以为打扫茅厕这种事你不用做么?”
“……”
“九爷特地交代过了,日后他的吃喝拉撒睡……所有同他有关的事情都由你一个人负责,所以这替九爷倒夜壶的工作自然也是你的事儿!”说罢,他手上握着的拂尘一摆,仰头告诫她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我瞧着爷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可莫要惹他生气了才是。”
“……”
“啊对了,九爷特地交代过了,为了方面你贴身照顾,让你就睡在他寝宫里!分配给你的衣物用具已经送过去了。”交代完这些,小卓子便就抬脚要走。
然而腿上突来一股力道,硬生生阻了他的脚步。
他低头,便就瞧见南月奴以着极其迥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死死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卓公公……卓大哥……卓大爷……求求你给我安排其他的住处吧!就算是在花园里搭个帐篷也行啊!嘤嘤嘤……”她才不要跟那心情阴晴不定又月复黑到极致的家伙同住一屋檐下,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小卓子大囧,无奈地告诉她:“这是九爷的命令!”
“你看你长得就一副讨人喜的脸,又是九爷跟前的大红人,你去说他肯定会听你的啦!”南月奴讨好似的冲他挤眉弄眼。
还不等小卓子发话,她便就觉得头顶一阵阴霾压下,伴随着一道清冷戏谑的嗓音传入她耳中:“偏不巧得很,爷我谁的话都不会听。”
这声音……
她身体一僵,抬眸朝自己旁边望去,便就看见一双绣着暗花的雪白长靴,再顺着鞋子朝上面望去,那张泛着冷意却犹自带笑的容颜毫无保留的出现在自己眼中。
“九爷好!”她憨笑。
那双狭长凤目从她的脸上移到那紧紧抱着的大腿之上,犹如针一般扎在南月奴的手上。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小卓子便就好似是抓住了一丝逃命机会一般,立刻朝着焦长卿俯身行礼,道:“奴才还有些急事要去办,先行告退!”
说罢,便立刻拔腿溜走,全然无视了南月奴求救的视线。
焦长卿一直不语,目光冷然地盯在南月奴身上,却听他突然说道:“起来。”
猛然听到这一声厉喝,南月奴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此刻还以着极为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
“怎么?想让本座抱你起来吗?”见她不动,他的语气突然又有了些许戏谑。
南月奴面色大囧,连忙爬起来,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说道:“九爷您有何吩咐?”
“爷的寝宫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了?”他挑眉,却是如此问道。
南月奴眉头微蹙,此刻自然不敢顶撞他,否则谁知道这家伙会用怎样的方法来折磨她呢?!便就嘿笑道:“哪有的事儿!我这不是怕将您寝宫给弄乱了,怕您睡的不舒服嘛!”
“你若是有本事,倒是能将我这屋顶给掀了不成?”焦长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南月奴闻言兀自月复诽,她倒是想给他掀了!就怕她今天给掀了,等不到天亮人就又回到大牢里去了!
焦长卿何许人也,自是能从她的表情中辨出,她此刻心里肯定是在嗔骂自己。
可即便是如此,他却还是觉得心情甚好。
哪怕是她怕他也好,至少如此,她终究还是在他身边。
只是……
望着始终与他保持五步远距离的南月奴,他终究是一声轻叹,道:“罢了,你不用跟着我了。”
南月奴微微诧异,这是要放过她的意思吗?
“九爷,你莫不是有其他吩咐?”她问道。
却见焦长卿垂眸,说道:“我要出宫一趟,你回去待着便好。”
出宫!
抓住这个关键词,南月奴连忙说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他扬眉:“你要出去做什么?”
然而,南月奴却是垂下了眸子。
她进了皇宫,还变成了太监……这件事怕是南博厚还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了,该是有多伤心啊……
见她这般神情,焦长卿好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
便就听南月奴开口问道:“我入宫的事……我父亲可曾知道?”
果真是为这件事么?!
焦长卿眸色微敛,却是划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来。
然而却听他道:“南家已经举家迁离京城了。”
南月奴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便是她曾要求过南博厚举家离开雾北,却也没料到,他们竟是走得这样匆忙。
望着她错愕的表情,焦长卿抬步走到她面前,一声轻叹,却是继续说道:“就在你被毒蛇咬伤的那一日离开的。”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或许是南家是南月奴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又或许是因为南博厚是她在这里最亲的亲人……南月奴此刻心里的失落感,是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的。
他们走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便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吗?
她却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南博厚临走时还同她说,过些日子再来看她……可是,留给她的竟是不告而别吗?
焦长卿本以为她会伤心、会难过,然而,却见她唇角突然扬起一抹弧度,兀自呢喃道:“也好,走了……便就安全了。”
如此,她便真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这一次,一个亲人都不再有……
“月月……”焦长卿望着她这样,只觉心口一阵疼惜,想着要安慰她几句,可她却是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体一僵,对她这番举动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欣喜。
便就听她说道:“焦长卿,我准许你日后将我当成南月奴,现在你就借我靠一会好吗?”
焦长卿闻言一愣,却是哭笑不得。她真当他不知道,她本就是南月奴吗?!
他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察觉到肩上一阵温热,幽暗的眸子微微敛起。
南家的真相如今断然不能告诉她,待他查明一切之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
南月奴觉得,焦长卿若是活在现代,那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那剥削人的本事……啧,当真是叫人自愧不如啊!
她不过是借着他的肩膀洒了几滴热泪而已,结果人家千岁大人不仅不怜香惜玉,还一脸嫌弃地将衣服丢到她脸上,冷声喝斥:“洗干净!绝对不要让本座看到上面还残留一丁点污渍!”
咳……好吧,除了热泪,还有一点鼻涕而已……
“不就是件外套嘛!小气!”南月奴忿忿搓着那件雪白的衣裳,心里那个怨念啊……
想着她连午饭都还没吃呢,就在这里给他洗衣服!越想便越觉得悲愤,那揉着衣服的力道便也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对他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衣服上去一般。
这时,两个小宫女分别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过来,远远便瞧见水井旁,拢高衣袖奋力搓衣服的南月奴。
“那是新来的?”其中一个小宫女如此嘀咕。
另一人点点头,小声八卦道:“八成是!听说是
犯了什么罪,被罚到咱这儿来做太监了!”
这一听说是犯过罪的,两人面色皆是一松。
且看南月奴还穿着昨天的那套最低等小太监服装,面带郁色地狠狠搓着衣裳,被抓成一个圆髻的头发凌乱不堪,怎么看都像是个被蹂躏的主儿!
那两个宫女对卿苑是了如指掌,本以为花了大把银子到这卿苑伺候那倾国倾城的九千岁,那么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怎料平日里九千岁鲜少入宫居住,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而她们俩本就管着卿苑的下等杂事,伺候不到焦长卿不说,还得替卿苑的小太监和宫女们洗衣服,想想便就觉得不满。
此刻瞧见来了个犯过事的小太监,还不好好发发威?!
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就相偕走到南月奴面前,将那盆往她面前一放,惊得南月奴连忙抬头看去。
便就瞧见两个来者不善的小宫女正面带狡黠的目光看着自己。
“两位姐姐好。”她微笑,心里却是默念着,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占了她们的位置?
便就听其中一人说道:“你是新来的?”
“是的!”南月奴诚实地点点头,默默将自己的洗衣盆往旁边拉了一些,继而又朝她们微笑道,“好了,两位姐姐请!”
不管怎么样,对她们客气点终归不坏,自己毕竟是新来的嘛!
然而她话音方落,便就见她们一呼啦将她们盆里的脏衣服全数倒进了南月奴的盆里。
她面色大囧:“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这些都是你今天要干的活儿,若是洗不干净或是洗不完,晚饭就别想吃了!”说罢,那宫女便就朝着另一人得意一笑,二人也不顾南月奴抗议的脸色,自顾自噙着得瑟的笑容离了去。
望着那堆成山的衣服,南月奴眉头紧皱,唇角抽了抽,却也未将她们唤住。
她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仗着资历老所以来欺负人是吧?!可惜找错了对象!她南月奴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
想到这里,南月奴干脆月兑了鞋袜,一脚踩进洗衣盆里,也不顾那盆里混杂着太监与焦长卿雪白的衣裳,一阵乱踩!
踩完不够,更是捏起衣服猛地一扯,便就听“撕拉”一声,手上的衣服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她得意地咧开嘴角,继续欢快地拿起下面一件衣服……
等到焦长卿回来的时候,便就瞧见南月奴被五花大绑丢到他面前,她身后,是一众太监宫女愤怒的脸。
看到这情形,他唇角微抽。
好一个南月奴,果真没让他失望啊,才第一天就惹出事儿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正了正脸色,面色严肃地问道。
那让南月奴洗衣服的小宫女连忙走上前去,同他道:“九爷,这新来的小公公毁了大家的衣裳,还请九爷给奴婢们做主!”
“噢?”焦长卿眉头微挑,目光落在南月奴身旁堆积的衣服上,除了太监和宫女的衣服之外,还有他那件已被染得快成灰色的外套。
他神情一窒,却是质问南月奴道:“小月子,你可要解释解释?”
小月子……南月奴额际青筋暴跳,这个称号听一次她鸡皮疙瘩掉一次。
当然,此刻也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
她一直低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此刻听焦长卿这么一问,便缓缓抬起头来。
然而,方接触到她面色的那一瞬间,焦长卿便是呼吸一窒。
她眉头微皱,双目噙着一抹几欲滴落的泪花儿,好似很无辜,却又不敢言的模样,这般楚楚可怜,几乎要让他立刻将她揽入怀里好好安抚。
却听她说道:“是奴才笨手笨脚的,才毁了这些衣裳,请九爷责罚。”
这一说,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先前捉拿她的时候,她可还趾高气昂地同他们说:“小爷我就是故意毁了你们的衣裳,你们能奈我何?!”
怎么到了焦长卿面前,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小卓子见南月奴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轻声说道:“
爷,人家南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做过这等粗活儿啊,还请爷念在他是初犯,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然而,焦长卿闻言却是一番冷笑,他道:“这皇宫内院可不比你们南府,进了宫中为奴,便就应该有奴才的样子,我这卿苑虽只是皇宫一角,却也谨遵宫里的规矩,既然犯了错,那就必须要受罚!”说罢,他立刻唤道,“来人,将她关起来静思己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送吃的过去!”
“你……”南月奴忿然望着他,她断然没想过,焦长卿竟然当真要罚她。
她就不信,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会看不出是这些人故意来欺负她的?明知如此,却还要如此待她?!
南月奴死死抿唇,却是未说任何一句话。她明白,他这是铁了心要罚她!
而那两个小宫女瞧着南月奴被关了起来,互相使了个眼色,低垂着脑袋偷笑起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然而,在南月奴被带走之后,焦长卿却是突然问道:“平日里这些衣裳是谁洗的?”
“是奴婢洗的。”不明缘由的两个小宫女站了出来,他的语气太过平和,误让她们以为是要夸奖她们俩。
然而,却听焦长卿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他道:“本座可不记得宫中有欺负新来的规矩。”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心中一寒,便就听焦长卿扬声说道:“本座向来赏罚分明,方才罚小月子,是因为她将本座的衣物洗坏,可如今,这其他衣物既然是你们二人的职责,那么这结果自然也得由你们二人来承担!”
“九爷饶命!”二人吓得面色一白,连忙跪地求饶。
却见焦长卿面不改色,冷然说道:“小卓子,将她们各打二十大板,贬去杂役司!”
“九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那二人闻言哪里还能顾及到什么礼仪,纷纷上前拽住焦长卿的裙摆。
杂役司是皇宫里最苦最累最无出头之日的地方,进了那里就没有能出来的,更甚者好多人都不堪重负累死在那儿。
这判决于她们来说着实过重了些,然而,焦长卿一记冰冷的目光扫下,吓得她们立刻松手。
她们怎就忘了,惊艳绝伦的九千岁,极爱干净,平日里身上一丝灰尘都不得沾上,可她们不仅逾越了,更是抓皱了他的衣裳,两道罪名相加,怕是此刻他让她们去死都不为过。
“来人!将她们带下去!”他一声厉喝,在场之人无人敢出声求情,便是那两个小宫女自己都不敢再说话。
通过对南月奴和这两个小宫女的处罚便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这位九千岁有心护着那位新来的小月子。他便是想要通过这一点来告诫他们,那小月子,他们碰不得、欺负不得!否则下一次,下场可能比这两个小宫女还要凄惨!
可是这一切,南月奴并不知晓。
她被关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里面只有一个大炕,上面单单铺了一张席子,然后就是一个堆满灰尘的桌子,桌子上的茶壶里一点水都没有。
她面色迥异,这地方怕是都很久没有人来了。
不过她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注定了出不去,她倒也乐呵,直直蜷缩着身子在那席子上睡着了。
*
TAT最近是因为开学了么?!追文的亲都去了哪里……嘤嘤嘤……果断的求订阅啊求关注啊求疼爱啊……
感谢猪糖糖和60142885送的月票,么么哒两位美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