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卿赶紧道:“金当家的莫要责备这位姐姐。想来她也是看着当家的这几日精神越发地好了,高了兴,这才说的,又有什么打紧?再说如你这般脾胃之伤初愈的,觉得胃里寡淡,饱月复感差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正说明你这恢复的不错呢。”
金玉楼含着歉意一笑,道:“都是平日里我宠坏了她们,说起话来这么没大没小地,可是让傅公子看笑话了。”
那丫鬟也赶紧道:“是奴婢错了,还请当家的千万莫要生气,打我罚我都认了,只是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如意也迈步走了进来,道:“我听说当家的如今大好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
见到傅文卿,微微点了点头,行了一礼,面上是惯常的清冷神色。
傅文卿也不好在屋里多做逗留,于是向着金玉楼一揖,道:“如此文卿便告辞了,金当家的只需按时服药,注意饮食禁忌,当无大碍的。”
金玉楼笑着点了点头,道:“菲儿,你帮我送了傅公子出去。”
贴身伺候金玉楼的那个大丫鬟答应着,引着傅文卿出来了。
傅文卿转身往门外走的功夫,看到一个梳了双垂髻的小丫鬟跟在如意后面,手里捧了一个大红的托盘,盘上放了一个描金的盒子,做工精致异常,看这盒子很是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自己除了那日在选花盛会上见了如意姑娘惊鸿一瞥之后,也就只在这金玉楼处见了这如意一面,那这个描金的盒子,自己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傅文卿心里一时有些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大丫鬟菲儿来都了二进院落那里,又与金九聊了几句,左右不过是那些生意上的事情,然后起身告辞了。
金九再四挽留他们一起吃午饭。傅文卿只说还要回到书院中读书,金九这才作罢,一直送到门外,看着他们上马走远了,这才回来。
金玉楼的房里。如意将那个描金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呈给金玉楼看,道:“当家的且看一看这个。”
只见那颗夜明珠足足有鸡卵大小。光滑圆润,氤氲着上好的绸缎表面才有的那种光泽。
金玉楼伸手从盒子里将那颗夜明珠取了出来,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面上流露出又是激动又是难过的神情,颤声道:“今日给你的?”
如意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回去,均是宿在了如意馆里,今日回去了一趟。说是有好东西给我,没想到拿来的竟是这个。”
金玉楼点了点头,仔细端详那颗夜明珠。
如意轻声道:“这东西,咱们留着么?还是……”
金玉楼一仰头,道:“自然留着。谁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我心里虽是不痛快。这一点却也想得开。说不定到时候,这颗珠子还可以帮我们一个大忙呢。”
如意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带了来给当家的看。”
金玉楼将那颗夜明珠放在了盒子里,向送走了傅文卿返回来的菲儿道:“收了到库房里去罢。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就出手。”
菲儿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描金的盒子,径自去了里面。
这时,金九踱入了房中。
如意见了他过来,赶忙起身施了礼。
金九也躬身道:“如意姑娘不必多礼,你我都是一样的。”
金玉楼看着金九进来,倚在软枕上问道:“送了傅公子出去了?”
金九点了点头,道:“按着的那个家的吩咐,好生送到了门外。”
金玉楼道:“这傅公子倒是懂得进退的人,今日是特意为了让利之事而来。”
金九点了点头,道:“是呢!所以我按着当家的吩咐,将面上的话都说了,没等傅公子将谢字说了出来,我就给岔开了。我们既是诚意答谢,就不能让人家受了咱们的恩惠后不自在。”
金玉楼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对于如傅公子这样施恩不望报的人,我们越发得要懂得尊敬。”
金九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才道:“当家的有没有注意?今日傅公子的服饰,似乎与往日里不大一样呢?”
如意诧异道:“九爷何以有此一问?这傅公子既是出身富贵之家,自然是在这衣饰上很是在意的,每日里服饰不同,那也没有什么稀奇啊?你只看如意馆里每日进出的那些富家公子哥儿,便知道了,便是同一日里,也恨不得换上十几身衣裳才好,唯恐旁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钱似得。”
金玉楼吁了口气,仰头看着纱帐上垂下来的藕荷色流苏,这颜色是以上好的绛草染就,柔软而细腻,似乎要荡漾到人的心里一般。十字花格窗户外透过一阵风来,吹得流苏荡漾,就好像此刻室内的空气一般,洋溢着一种探寻的味道。
金玉楼看着那流苏呆了半响,才淡淡道:“你也看到了么?”
如意见金玉楼如此一说,知道这里面定是还有深意,赶紧自嘲地一笑,道:“是我冒失了,原来这里面是有典故。”
金九道:“如意姑娘你年轻,难怪不知道。今日傅公子身上佩戴了一块玉佩,是当家的以前曾经见过的一件旧物。”
如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必九爷也是见过这块玉佩的了?”
金九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已经有整整十六年啦!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金陵城中再一次见到这一块玉佩。只是……只是在此之前我也打探过,这傅公子的父亲叫做傅寒山,虽然与……与那人同是姓傅的,但是这名字却是不同,且已经在两年前身亡了。”
如意听金九话中之意,知道这里面含着以往的旧事,虽然心里好奇,但也强自摁捺住了,静静地坐在一侧倾听。
她跟随金玉楼的日子不长。只有短短三年的时间,所以对于金玉楼以前的事情,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对于一些详情却不甚了解。
金玉楼看着如意,伸手抚模了一下她的搭在胸前的发辫。柔声道:“你定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块玉佩会让我跟金九如此在意?是不是?”
如意轻声道:“我虽好奇。若是……若是惹了当家的伤心事,我宁愿是不知道的。”
金玉楼叹了口气,道:“十六年前的。那定然是伤心事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将十六年前那段日子的回忆永远地遗忘,这样心里也就不这么难受了。谁知道,越是想忘记,越是这么清晰地浮现,唉……莫非,这就是惯常说的,前世的冤孽?”
金九咬牙道:“当家的千万别这么想!说起来都是那个负心薄幸的狠心人害了你!那样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能弥补他犯的罪过!如今天可怜见,总算是让我们找到他了,当家的可千万不能心软!这样祸害人的畜生,早就该扔到河里去喂王八!”
金玉楼轻声道:“前几日又在这鬼门关走了这一遭,我仿佛是看明白了些。什么伤心?什么难过?都是自己难为自己的,到头来。只是弄得亲者痛仇者快,我又何必呢?”
金九闻言大喜道:“正是这么个理儿呢!你看前几天,就是因为那个人,您这连着喝了几坛子玫瑰醉,弄得自己也不省人事。其实这又何必呢?我们总归是要按着计划办的。只要当家的心里这个结打开了,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如意闻言抿嘴一笑,道:“九爷这话倒是肺腑之言呢!前几日的当家的呕血不止,可是把九爷急坏了,听说为了去请傅公子来瞧病,竟是下了跪呢,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看来还真是只因未到着急的时候呢。到了着急的时候,别说是黄金了,就是再名贵的珠宝,再跪也还是要跪呵!”
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掩住了嘴,面上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金九不觉红了脸,嗔道:“如意姑娘如今说话是越发地无状了,竟是连当家的都敢打趣。当日着急的又不是我一个,姑娘又何尝不是急得团团转?只说若是有人能够救了当家的,你便是委身相许都是愿意的。如今这傅公子治好了当家的,怎得不见你兑现诺言呢?”
如意面上一红,随即笑道:“你我都知道谁喜欢傅公子,我又何必去夺人所爱呢?九爷这么说,仔细有人找你算账。”
金玉楼见他俩如此打趣,也禁不住微微笑道:“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得还跟个孩子似的?如意你也是,论起年纪来,金九可以做你的叔叔了,怎得这么没大没小?金九,你这么大个年纪了,怎得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没得让人看见笑话!”
丫鬟菲儿已经放好了那个盒子,端了一盏茶过来,笑道:“当家的不领情,我替九爷和如意姑娘不值呢!我在里面可是都听到了,明明是他们两个看着当家的心情不好,所以这才特意地编些话来逗趣,如今当家的笑了,可知他们这话是管用的,当家的反倒来说人家的不是,我可是一定要住持这个公道的。”
金玉楼心里明了,他们是见自己身子大好,心里开心,这才说话放肆了些,于是也笑着仰头倚在软枕上,叹气道:“罢了罢了!我竟是管不了你们了!如今你们一个个的,竟是都要来做我的主了!”
一时,屋里面主仆笑成一团。
ps:
逍遥是一种心态,医女是一种专业。不是小白文,不是狗血剧,有实用的美容养颜和健康保健知识,正精彩填坑中,作者有存稿,从未断更过,坑品有保障^0^这是作者的第一本书,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是沐焱晶会很认真地来写好它。因为加班,今天没来得及在中午十二点半更新,真是万分万分的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