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天的呆。心里乱的很。没心情做任何事。包括吃饭。
傍晚时分,康少打来电话,我心有余悸接起来,他的语气又恢复的常态,他说“Z那边的经纪公司已经发函向杂志社作出了解释和声明,如果他们还有进一步的负面报道就会起诉。你不用担心。”
我说“毛毛的杂志和他们有合作关系,要不要让她出头做个澄清?”
他又电压不稳的说了声“不用!”沉寂了几秒,他说“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而且娱乐圈分分钟都有八卦绯闻,2、3天他们就会把这件事忘了。就让他们忘了吧!”
我放下电话,心里还是很不开心。
我知道——那绝不是仅仅针对葵花照。
正如毛毛所说——我是一个天生没有星范儿的人。
为了一本破杂志,我把手机调成静音,连续三天宅在家里叫外卖。再这么下去就要憋出内伤了,案发后第遂,我戴好鸭舌帽和大墨镜,鬼鬼祟祟出了住宅区还时刻准备着百米跨栏……结果,我发现,根本没必要。
没有人拿着闪光镜在我家门口撅着,没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没有人追上来问我任何问题。4天里接了5个陌生电话,分别是2个拉保险的、2个房屋中介、还有1个打错了。
从超市里拎了一大袋东西,因为戴墨镜的缘故,我一脚踩空跌坐在滚梯上……这一次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但次一日的娱乐版面并没有我的大幅巨照。
我真的很不红。
百无聊赖中,鸟巢的奥运如期而至。
毛毛和康少分别赴京看比赛。
刘翔出场那天,毛毛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我安慰她别太难过了,只是旧伤复发,医生不是说好好养伤还能跑嘛,4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毛毛说“555……我白花了2000块买的高价票啊!我还白花了2000多住的酒店啊!……我的全价机票啊……我还浪费了我的年假……555……他不跑咋不早吱个声啊!我以后再也不喝可口可乐了!再也不吃纽崔莱了!再也不穿NIKE再也不用EMS了!……”
康少的情况就好很多。他看的是跳水,还不知道从哪里走的后门跟晶晶姑娘拍了合影。不过听毛毛说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妞,用她的原话形容就是“没长开型的”,所以他们在北京也只是吃了个碰头饭,后来就各玩各的了。
从北京回来,只要一提刘翔或者康少,毛毛都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嗷的一声就能战斗状态。
我回东北接宝宝的时候在机场遇到一个刚刚执行完任务的飞行员,很成熟的睿智型男。那个飞行员从远处一直盯着我看,开始的开始我欣然接受瞩目,误会自己已经成为了熟男杀手;后来的后来我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的模嘴角,确定脸上没有残存的大米饭粒……等走近了,飞行员莞尔一笑,我才认出来,那是毛毛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情儿!——虽然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
熟男想必也忘了我的名字,几句寒喧都是“你”来“你”去的。
他说你儿子都这么大啦,我儿子才8个月。
我说你工作多忙啊!我没什么正经事干,闲的只能创造人类了。
他问毛毛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他问她结婚了么?有孩子了么?
我说还没呢,不过估计也快了。
他笑,说估计快不了。她当年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孩子,永远也玩不够,长不大。
我说她现在长的可大了,一个笼子都装不下了……
回头我跟毛毛说,“你看你,幸福找上门来的时候你不知道好好珍惜,现在还不吸取教训,总惦记着虚无飘渺的……”
她问:“什么叫幸福啊?你和刘烨幸福吗?”
我一下就没电了。
幸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每个人都想找到它,却只能得到它的复制品,等赝品被验明正身,才发现所有的“幸福”只是个太美好的幻觉。
这个响不是很热。
有人趁火打劫,有人与世无争,有人一边佯装与世无争、一边趁火打劫。
这个响没那么漫长。
有些事虽然已经尘埃落定,有些情绪却反复无常无处超度。而世间的响,依然是每一个去年的模样——晴转多云,有时雨。
秋风起了,树叶落了。暑假归来的小朋友坐成一排排朗朗地读:“一行大雁往南飞……”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会不会如我般怀念起旧年的响?
忽忽悠悠就到了9月。
月中带团去了趟以色列。
班机在黎明前到达特拉维夫·雅法。黑暗中的海滨城市显得格外凄凉。办理完酒店入住,距出发的时候尚早,我在房间里拉开窗帘,面对并不繁华的街道和微白的海岸线,盘腿坐在窗台上认真钻研一杯泡面,心如止水。当初生但阳慢慢划出水面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眼泪从鼻子里淌下来——面条肯定是不能再吃了。
很多很多个瞬间,我希望自己是个行者,在旷野中歌唱,在大风中奔跑,与各肤色的人种打交道,可以周游世界死在路上。因为要不停的走,所以不会为谁而停留,也不会有什么牵绊……可现实中,我是个六根不净的人,总觉得自己是个系着红绳的人参女圭女圭,拿到哪都能卖个好价,却因为埋但浅,变不成人参,最终,长成为了上桌快而不洗泥的萝卜。
——现在还是个被人啃了一口又丢掉的萝卜。
这是我第二次看日出,没有刘烨,没有毛毛,现在连康少都没有一个……这么浪漫的一个瞬间,我形同孤寡老人,带着一团混乱的思维,病入膏肓。
这样可不行。我把眼泪从鼻子里擤出来,甩在杯面里,面对海上日出坚定的想——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加利利湖上流淌着圣经时代碉园风光。迦百农、八福山、五饼二鱼堂——地陪在船上一边向团友们讲解和基督有关系的风景故事,一边指引大家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远处驶去一条和我们一样的船,船边坐着的某位金发尤物的低腰裤上大方露着半条丰满的白沟,男同志们就都忘了圣谕,激动的向白沟挥手,那个傻妞回头瞅了一眼,也不明事理的挥回来,这令雄性生物们更激动了,恨不得把膀子都撇过去。
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一直不为所动,在全民的时候只是轻扫了一眼,接着正襟危坐问地陪“然后呢?”——一看就是见过大市面的。
这个人,我们都叫他“老唐”。那一刻,我觉得老唐前途无可限量。
第二日延着朝圣者的足迹前往耶路撒冷,从基督徒区的圣墓教堂,到穆斯林区的金顶清真寺,再到犹太区的西墙隧道和亚美尼亚区的雅法门、锡安门。一路看着不同种族的信徒们对着圣物又亲又哭,那种的虔诚让每一个旁观者终生难忘。
在耶稣被犹大出卖的教堂里,在耶稣背着十字架的苦路里,在安放耶稣尸体的神石上,在与上帝最接近的哭墙边,我默默抚模那些有故事的石头。老唐飘过来问:“你信基督么?”
我说:“我不是信徒,但我相信有神灵。”
老唐哦了一声。继续面无表情。
我问:“你呢?”
他说:“我信黄大仙。”
等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飘走了。那一刻,我觉得老唐不是人。
是神。
第三日,死海。
在这里,荒芜的沙漠与繁茂的绿洲遥相呼应,的岩石、陡峭的悬崖、奔腾的瀑布以及野生动植物绘成一幅生命与自然交织的和谐画卷。起初团友们都不敢往水里躺,当确定手脚和脑袋真的不会沉到水下后,便开始撒欢儿。
我在附近的死海泥专门店里买一些面膜打算带回去送给朋友们。不晓得什么时候,老唐竟神出鬼没站在身后。
我说“你吓了我一跳!怎么没去玩啊?”
他翻着我的战利品问“这是什么啊?怎么买这么多?”
我说“面膜。反正平时都要用的,自己用一些,送朋友一些。”
他说“这个东西招不招加盟商的?要是引进到广州去,你觉得有没有市场?”
我汗。小小声说“有吧……”
他说“那我开了店你会来买么?”
我瀑布汗。说“会吧……”
他说“那行,我给你打7折。你每介绍来一个朋友,我给她打9折,还给你提成。”
老唐是个电视台的编导,闲聊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们最近在筹备一档新节目,把旅游和娱乐结合起来的,但头疼的是一直没有招到合适的主持人。现在市面上可以即兴月兑口秀的主持人太少了,质素好一点的又价钱太高,请不起。
然后他问“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有没有兴趣过来我们这边试试镜?”
我把嘴和眼睛张成3个O型。说“你不怕电视台让人放把火烧了啊?”
他说“不怕,我们每层楼都有好几个灭火器。”
还特憨厚的冲我一笑,把目光游移到别处,喃喃的嘀咕:“也不是没被人烧过。”
姐不是宅女,姐是居里夫人……
温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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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广州后给康少复了个电话。
他说“你怎么总玩失踪啊!我打电话问毛毛,她也不知道,我又打电话去你们旅行社,才知道你出团了,我给你留言你怎么不回呢?”
我说“我偷你家帐本儿啦?你那么急着把我从地球里挖出来干嘛啊?我猜你也没什么正经事,有什么事不能回来说?”
他说“能不急嘛,丢条狗还得四处打听打听吧,何况那大条人。你不在,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荒凉的空虚。还有寂寞。你出去玩怎么都不带我的?”
我说“真长出息哈,几日不见还会吟诗作对了。你空虚向来是因为吃饱了撑的。寂寞是因为没事闲的。我倒是想带你,不过机场只能免费托运20公斤行李,出入境也不让带生肉。”
他笑的很爽朗,说“许可,撵有空咱俩去算命吧,也不知道我五行里缺什么,怎么就跟你处不好呢?”
我说“不用算了,你五行缺德,是个人都跟你处不了。”
他说“你就损我吧,你不在这几天我可一直替你上火呢,你说你都孩子妈了,还成天往外跑……要不我帮你介绍个工作?”
我说“要不你帮我介绍个男人吧!别太丑,别太胖,能养活自己,用情专一还不介意给别人养孩子的那种。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
他在听筒对岸半晌没吭声。
我说“行了,我开玩乐呢,别装死了。”
他说“本来吧,我真还打算学雷锋,自己上。”
我说“你就算了,我们家祖坟上冒原子弹烟也请不起你这么大的神呢!你要真跟了我,列祖列宗们还不得夜夜列队过来参观啊?你快让他们安息吧。”
他狂笑,说“我早晚得死在你手里。”然后问“明天有空么?出来吃个饭。”
我说我明天要去接儿子回家。
他说我陪你,然后一起去吃饭。
做了一夜怪梦,好像认识的人每个都出场一遍,对说我着奇奇怪怪的话……醒来的时候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中午时候一个陌生来电,接起来是电视台的老唐,他说,晚上在东方宾馆有个由他们主办的party,请了很多城中精英,问我有没有兴趣过去玩,我对他曾经说的“试镜”还蛮有兴趣,就一口答应下来,心想就算试镜这事儿挂了,多认识些高端人群总不是件坏事。
然后,给刘烨打电话,说明天去接宝宝。再给康少打,说晚上有应酬,饭局改期吧!
他问:“什么应酬插我的队啊?”
我说:“这次带团认识的一个编导,约我今晚去沙面一个party,是他们搞的。他还说有机会想找我去电视台试镜……”
“试镜?”康少说“你不需要这样出名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都能红的。”
“Don’t忽悠me。”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慰藉。
接着,他问:“那,就是说,这档节目是专为盲人准备的喽?”
如果上天肯赐给我一种超能力,我希望可以把他从听筒里薅出来砸成肉馅再塞回去。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在即将按拜拜键的最后一秒,康少在对面说“我也去。”
“去哪啊!人家又没邀请你。”我没好气。
“呵呵,还真邀请了,只不过之前我觉得比较无聊,就说没时间。”顿了一下,康少说“你真决定去了么?今晚,Yoyo是主持。”
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去!”我一江怒火向东流,“她是狮子王啊,还撒尿画地盘的?孽法律上规定她去的地方我不能去了?再说我又不是去找她。”
“那我下午来接你。吃了饭一起去。”康少没再说多余的。
放下电话,我翻出死海带回的面膜,涂了一脸,然后开始在纸上迅速写着:化妆、借衣服、做头发……这是一场战役,必须全付武装。我心想:小妖精,今晚你千万别惹我,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下午依国际惯例传唤毛毛回家,去她家借衣服。但除了上次我穿走的那一条裙,我真的很难再找到心仪的款式,不是女敕绿的像春情爆发,就是blingbling闪着亮片吸引孤独的灵魂。
最终,我试上一条长及脚踝的宝蓝色露背长裙,虽然贴身剪裁把腰部收的很好,但还是显得……太隆重,而且不能大跨步走路,不过,也没有人穿成这样去跑4X100吧!我征求毛的意见,她说“挺好啊!远看像美人鱼一样。”
我对着镜子说“对,走近了才发现鱼头长上面了。”
没找到其它更合适的,我就穿着潜水服去做头发了。
5点半,康少的极品飞车准时停靠在美发店外。康少一身黑,打了条闪光的白领带走进来,问“好了么?”
所有洗头妹向右看齐,行注目礼,有点娘的造型师红着脸小声跟我说“你男朋友好型喔!”
这么有面子的场合我向来都不澄清。就那么欣然的起身,说了声“好了,走吧!”
可是,起身的那一刻,康少眼睛里直射出来的……似乎……不是惊喜。
无声走出门,康少说,“大姐!你是要穿越回18世纪么?脑袋上再戴顶带尖的帽子整个一歌特式柱子!”
我愤恨瞥了他一眼。
他说“你就穿成这样好了,Yoyo一定会嚼舌自尽的……她敢在你嘴里抢食吃……肯定不得好死。”
我说“那你再等我一会,我上楼换衣服。”
他说“别换了,估计你在家换一天了,再换还不一定是几世纪的呢。你照顾一下司机情绪,咱们去商场换吧!”
我咬咬牙。没吱声。
丽柏广场首层。PRADA。门口,我退缩了,康少皱了下眉头。我说“太贵了,我们去世贸吧!”
他把我拉进去,说“送你的。主要考虑我自己的面子。”
店员推荐了一条墨绿色的裙,外面是一层手感很好的纱,里面是吊带的真丝裙,前身左右两边是涂鸦版的海的女儿,裙子长度刚好在膝盖上面,有点嬉皮,又不失艳丽。店员说,昨天周迅出席发布会穿的款式和这条一模一样,我家今天刚刚到货,只有这一条。
我走进试衣间,出来,康少说“开票吧,把她刚才穿来的那件睡衣包起来。”
有人低调是因为天生就是那样的人。
有人低调是因为尝尽了世间浮华。
有人低调是因为兜里没子儿。
我一贯为人低调,不过也不会拒绝免费的奢华。主说“施比受更有福”,我在目送康少买单的同时默默安慰自己并没有变的唯利是图,只是在给康少积累更幸福的资本。
迎宾处戒备森严,我在门口等老唐,示意带着邀请函的康少先进去,各自寻欢。康少也没客气,眨眼就消失在一片雪白苍茫的露背大腿里。进门后我环视了一圈,也不见其踪影,不知道孙子搂着孽腿开荤呢。
老唐说“许小姐今晚很漂亮喔!”
我虚伪一笑,装小猫抵巧:“没有啦!天黑,人会显的比较朦胧。”
老唐说“真谦虚。我看人不会走眼的。相貌端庄,品位不俗,伶牙俐齿,认识你这样的美女也是我的荣幸啊!”
我在心里虚构了一下自己穿着人鱼潜水服出场的景像……如果是那样,现在的老唐会不会说“……那个什么,我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正准备走呢,要不我帮你打个车?”
这样想着,意念中给康少上了三柱香。
手机有短信,打开一看,是康少,言简意赅:“年纪大,眼睛小。”
抬起头左右环顾,仍不见人。
看在衣服的份上,不予理睬。
Yoyo和一枚帅哥半小时后出现在花园露天游区的“湖心岛”上,在镁光灯的照射下感谢今晚光临party的每一个领导、嘉宾、与电视台长期合作的友好客户代表。
遥望。那个眼睛像狐狸嘴巴像猫咪的妖精在这个月朗星稀之夜道貌岸然释放着无穷妖气。
老唐在身旁介绍:“这是我们台的当家花旦,小女孩很有才华,歌、舞、主持都行,外面很多人追的,但她事业心比较强,眼光也很高,一直没交男朋友,也不知谁家的公子有这种福气……”
我自言自语:“骗子太专业,傻子明显不够用。”
老唐没听清,转过脸向我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鼻音。
我说:“没什么,夸她有才呢!太有才了!上辈子是裁缝吧!”
他嘿嘿一乐,说:“我觉得你也挺有才啊!只要略加指导,你也能上台。”
我说:“我上灶台还差不多。有些本事是天生的,指导也学不来。”
远处有几个人向老唐挥挥手。老唐表示歉意,“你先四处转转,我去招呼些朋友,一会儿过来找你。”
我说好。直奔自助餐而去。
“好吃么?”——正咪西着一块提拉米苏,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还行。”咽了一下,我转回头。康少像每一个贱人出场那样端着个破杯,似笑非笑,摇头尾巴晃的走过来。
“你品味还挺奇特的哈,这么难找的人种也让你找着了,他要是再剃一光头,离远了看,根本就是一丸子嘛!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流氓兔。”
“懂个P!见过Rain没?人家可是标准的凤眼,今年最流行了。”
“门缝的缝吧!”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钻研我滇拉米苏。
“看来流氓兔也不太吸引啊!”康少没事找事,“至少,还没蛋糕对你有杀伤力呢。”
我面无表情,认真挖出一口填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盯着康少问:“你恨我么?”
康少迟钝了一下,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继而不解的看着我,把酒杯贴在嘴边。
“那就是爱我喽?”我理直气壮升了一调。
卟哧,一口酒喷了一半出来,好在我早有防备,一招天山折梅手,顺便挥起一张纸巾,把喷泉挡在纸上。然后擦擦手,说“不然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
康少还在不住的咳,我拿用过的纸巾替他擦嘴角,语重心肠:“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在关键时刻影响我的大好前途?”
他一把夺过纸巾丢在旁边侍应的托盘里,取了张干净的,一边擦一边说“你的大好前途指的是什么?嗯?是搞掂一个做编导的中年男人?还是得到一个电视台的工作?”
我想了想,没说话。
康少接着说,“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体面工作,明天你来我们俱乐部应聘公关经理吧!原来的公关经理马上要休产假了。我个人认为你不适合做电视主持,那个工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然,如果你对小眼睛的中年男人情有独钟,做为朋友,我得支持你!不过你最好先确定对方没有家庭,不然地球上又多一个像你这样的社会隐患。”
“公关经理一个月多少钱啊?”我放下没吃完滇拉米苏,问。
“目前是8000。”康少答。
“是……税前?还是税后?”我有点心旌动荡。
“如果你能睡,那睡的部分我再额外支付呗!”康少一脸坏笑。
表演时间。场地里的女人们忙着秀服装秀珠宝秀包包,男人们忙着秀资产秀女人……每个人都秀外讳中,戴着伪善的面具和陌生人虚情假意寒喧着,联系业务、拉关系套磁、相见恨晚或者相恨见早。
我和康少算什么呢?
——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既不爱我,也不能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利益,还总是主动承受精神和财产的损失……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一个真正的弱智。
我满怀同情的凝视地面,为他的父母简易默哀3分钟。
上厕所时间。我观测了一下地形,跟着感觉推门走进宾馆里。入夜的宾馆走廊略显安静,只有白炽灯敬业的亮着,走了20米,我觉得可能走错了,应该会有更近的洗手间,可方圆10米内却没有可以咨询的侍应生。正当我犹豫着缓步向前的时候,我听见前面的拐角处,似曾有人在交谈。
……
女:“我觉得她不适合。第一,她非科班出身;第二,她年龄偏大;第三,她没有任何舞台经验,也不熟悉我们的制作流程。如果讲导游词都能当主持人的话,那我们台会变成三流旅行社的。”
男:“有没有能力我还是有分辨能力的。她和普通导游不一样,反应很快,月兑口秀很强。1年前你不也是从歌舞团破格录取的么?我并没觉得你有什么不适合。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就知道我没说错了。”
女:“我没说不拘一格不对。但你要介绍的这个人我认识。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强实力,很俗,一口东北腔,身上匪气十足,没什么女人味。我不知道什么场合让你觉得她是人才,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进我们台,但我敢肯定如果招她进来,你会后悔的!当然,决定权不在你、也不在我手上,你只有推荐权,我连推荐权都没有,只能在私下里建议……如果她是你朋友,你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如果你真是想听意见,那这个人我见都不想见——因为她不够资格。”
……
我金鸡独立了许久许久,不知道是该向前走还是向后转,心里的情绪由忧伤、扭曲、变得恼羞成怒。谈话内容全中文进行,语速居中,没有生僻词藻,很容易阅读理解,还容易对号入座。那句“没有女人味”尤其让我精神分裂——女人什么味儿啊?什么女人什么味儿!难道只有狐狸身上才有味儿么?!
林志玲是女人,那张柏芝是不是?小S是不是?姚晨是不是?如果撒娇发嗲抛媚眼才叫女人味,这个世界上有味儿的女人除了林志玲岂不就只剩下芙蓉姐姐了!
子曾经曰什么来着?做人莫装B,装B遭雷劈。东北腔招谁惹谁了?俗又怎么了?你跟家人朋友天天用标准伦敦音对话么?你超凡月兑俗,可以不吃粮食不上厕所么?那你还在人间混个P啊!怎么不赶紧点把火把自己圆满了呢!
我怒发冲冠,左模右模不见凶器。只能大步向前走,故意把步子踩响。谈话声停下来,我在拐角处寻到两个发声体,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两张脸上都写满不自在。
“请问这里是洗手间么?”我保持冷静。
4:2(注:此处用来形容眼睛对视)。
此时无声胜有声。
“请问洗手间怎么走?”我依然冷静。
4:2again。
“谢谢!”我冷静的转身离开。
“许可!”唐导在身后犹豫的叫了一声。我回过头。
“刚才说的……不是你。别往心里去。”唐导诚实的脑门上漂浮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是来找洗手间的。”我用眼神告诉他“隔壁王二不曾偷”。
走了几步,突然一股无名之火回烧起来,凭什么啊!凭什么每次都受伤的总是我?凭什么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猛回头,又几步走回去,妖瞪着惊恐的小眼睛。
我说“我连老公都拱手相让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厚道啊?”
“你什么意思?!”妖的面部神经由忧伤、扭曲、变成恼羞成怒。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亮出怨妇本色,“你不是说你爱他他也爱你么?你不是说你就想和他在一起么?你们俩都爱成那样了,怎么我跟他离了,你丫还装一尘不染啊?是不是当三上瘾了不习惯做正?”
“麻烦您说话客气点。”妖不亏为妖,什么情况下都会注意到妖的仪态,“您和您先生离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您先生的好朋友,那段时间他比较苦闷,经常找我倾诉,我安慰他,就这么简单。我们最近都很少联系了。身为女人,我可以理解你婚姻失败的痛苦,但你如果硬要抵毁我,必要时候我会动用法律来保护自己。您应该也不会想借此炒作自己吧?毁了我的名誉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世道变了,杀人放火的都学会烧香拜佛了,还会利用法律武器居然。
我说“麻烦您快别玷污国家法律了。法律能保护你偷完东西不被打死,还能保证你不挨打?保证你偷的有理了?!好朋友是什么关系呢?您会经常和已婚的好朋友在床上互相安慰么?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得自己挣。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我拿你炒作?!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
“我要准备上台,没时间听你讲疯话!”妖挂着惨白的脸用肩膀狠狠撞开我夺路狂奔。
唐导在一旁完全傻掉。鉴于现场还有观众,我就不准备使用抓头发挠脸撕衣服满地打滚踹的上乘武功了。好歹我也是一有身份证的人,她不要脸我不能不要。而且再怎么说这也算是她的地盘,真把事情闹大了,我不是对手。
其实和妖交手的初期,我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苦大仇深,我宁愿相信我和刘烨的缘份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她不出现,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我只怨刘烨,没有怨过任何人。面对她在电视上的模样,我还不止一次心里带着颤音的欺骗自己“……她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她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可是几次见面后,我只想高唱着“你把我的男人带走,你也不会快乐很久!”然后挥舞狼牙棒把她打成雪花肉。
诚然,天底下没有不吃腥的猫。但她死就死在招惹了我的猫,还惹的极高调!
老娘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在这个世界上,被不通人性的狗咬了确实很麻烦,不过被通了狗性的人咬了会更麻烦。
恐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感觉不到恐慌。
脆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弱点。
我是屡败屡战型的。但我忽视了一条致命军情——我的对手是东方不败型。
民女出身江湖,虽不是名门之后,却自幼与根儿正苗儿红之人建交,即便征战,也习惯了明刀明枪斗法,很少提防别人的暗器。于是,在我从洗手间里出来,毫无防备的、满花园找康少的时候,我的左肩突然被人赏了一杯水,急回头,妖不愠不火的拿着纸巾一边擦一边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身边几个人向我们这边瞥了一眼,继续回头聊自己的。妖一脸歉意,解释“光顾着看节目进度了,没注意前面还有个人,幸好不是红酒……我要上台了,你自己擦擦!”然后丢下纸巾沿着小桥流水匆匆向中心舞台小步颠去……几滴柠檬水顺着我精心打造的波浪发卷流过脸颊。
那一刻,我知道她的末日来了。我做人有一个原则——你可以污辱我的智力,但绝不能破坏我的头型,如果你一定要破坏我的头型,那我势必要破坏你的头型!
表达仇恨的方式有很多种。
比如用最恶毒的语言进行人身攻击,比如毁掉她最心爱的东西,比如找帮凶发动一场长期战争,比如先卧薪尝胆再破釜沉舟。
哈姆雷特选择了装疯扮傻,哈利波特选择了好好学习……可是当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由不得选择,魔鬼控制了我那关键时刻不发达、不关键时刻贼发达的四肢。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那一刻没发生……但事实上,已经回不去了。
那一刻我竭尽全力,跑到妖身后,并用余下的力气抓住她的小肩膀,跳进露天泳池里。
慢镜头回放——其实在我们呈抛物线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半弧的过程中,我有过短暂的思想活动,主要是雄刚买的这条裙子,我估计明天这事儿见报以后,周迅是不可能再穿它出街了吧?那PRADA会不会起诉我损毁品牌形象呢?不过这些预测,就只能等后人们去见证了。那个短暂瞬间里,妖应该没什么思想活动吧?因为从我抓她肩膀的那一刻起,她就用尽丹田之气喊一个“啊——”字,不愧是唱民族的,尾音从陆地、空中、甩到水里,入水的时候还“嗝儿”了一声。
然后,我安静的闭上眼睛,并更用力的将妖的脑袋压的更低。那一个瞬间,我没想过后果,我没想生还,也没想让她活着。
我制造了一个连我都没想到的命案。
但我同时也没想到——水太TMD浅了!
一股浓重的消毒液味呛进鼻子里,脚尖沾到池底,头旋即浮上来了,脑袋像是罩在高压舱里,水面上一切光影都恍若隔世,慢半拍。我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呼喊,主持人的声音处乱不惊,他说:“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快,又是时候跟大家讲拜拜了……”
我使了蛮劲,再一次把扑腾着的妖精拉下水底。
Ade,我爱的人和我恨的人!Ade,爱我的人和恨我的人!过完今天,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从第一次呛水到我的意识消失,好像只有几秒钟。那一种经历很奇特,突然之间,剧烈的难受从身体各个器官传来,但只是一下下,人就失去了知觉,轻漂漂的,像是睡着了。
醒来的片断很破碎……现在想想,也不知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一个片断是,康少在哭,眼泪滴滴嗒嗒的流了我一脸,再仔细一看,好像不全是眼泪——他怎么也是浑身湿透?是不是我拉错了人?他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
然后就睡着了。
还有一个片断是,我被抬上单架,身边一帮穿白衣服的鸟人折腾的我一个劲儿咳嗽,控制不住的吐水,红色的,我那不清醒的脑袋还在恍惚,刚才明明没有喝红酒啊?……他们也在说什么,还是听不见。
然后又睡着了。
当我彻底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都是白色的,白得刺眼。脑子还是嗡嗡的响,肺也隐隐作痛,身体无力,还有点喘不上气儿。我想这跟灵魂粘的也太磁实了!甩都甩不掉。不过天堂也不美啊!长的跟医院似的,还不如回去呢。可眼睛一闭,又马上睁开了——万一下一站是地狱怎么办?不美就不美吧!
然后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雪白奠花板,等天使来接客……再然后,一张脸划进我的视野。
Michael跑了四季,跑的出监狱却跑不过脑瘤;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爱的再深也只能是擦肩过客;华山论剑争英雄,最后郭靖娶黄蓉……这就是命。都是命。
我想说句话,张了张嘴,肺里很疼。康少转身叫“护士!”
哦NO,我还活着。脑子还是不清醒,没力气说话,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脑子进水症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基本没什么事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医生把我从ICU调到普通病房,单间。这次是托康少的福。
我命不该绝,绝的只是一些肺泡。从理论上说,我现在也是一残障人士——内在的。
不知道妖精死了没有?她要是死了。那我的故事也讲完了。
“Yoyo怎么样?”换了病房,我问康少。
“你希望她怎样?”康少始无前例的没有笑,目光犀利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沉。“不是吧?你别吓我。”
“有什么消息能吓到你呢?你不是无所畏惧么?”康少目不转睛。也读不出情绪。
“她还活着么?”我小心翼翼。
“没有。你高兴吗?”康少还是一脸严肃。
“完了。”我把被子蒙脸上。眼睛一闭,一睁,坐起来说“挺高兴的。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毛毛吧!还有刘烨,我跟他们交待一下后事。另外,我有一份意外伤害保险、还有社保医保,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用上?住院费是你垫的吧?一共多少?等毛毛帮我取了钱再还你。对了……你昨天看见我手机了没?我好像给扔水里了。我的包还在你车上吧?”
“我真想开瓢看看你脑子是什么架构的!”康少有点恼火,“你天天净想什么呢?你不想想万一你死了,宝宝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现在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啊……当时太冲动了,真没想那么多……”
我叹了口气,“你在地下有什么亲人么?需要我帮你带个话就吱声,我要是碰上了,回头托梦给你。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你有什么仇家也告诉我,下面如果管的不严,我变鬼以后,能吓的尽量去吓唬吓唬他们。”
康少饱含深情的望着我,“你说,我是该崇拜你呢?还是该崇拜你呢?”摆弄了一下床尾的病历卡,康少说“她没死。”
我眼睛里重新腾升起生命的小火苗。
“不过你也好不到哪去。”康少接着说,“第一,她没你严重,只是呛了些水,昨夜过来拍了X光片,没什么大问题就回去了,你一路昏迷、吐血,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活不过来了,现在即使活过来,肺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健康;第二,知道你也没死,她可能会提起诉讼,告你故意杀人,起码也是故意伤人。现场目击证人太多了!你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儿!”
我知道,我的心眼儿都长脚底下,变成鸡眼了。
“你先休息吧!我看看能不能跟她商量私了。不能的话你也最好别走动,警察不会到病床上抓人的。”康少说,“我出去办点事儿,有什么不舒服就按铃叫护士。这个事儿,晚一点再告诉毛毛吧!她来了也帮不上忙,添乱。刚才给你前夫打电话了,他应该一会儿就到。”
“你昨晚没睡吧?”我才意识到康少虽然换了衣服,头发仍然很乱,脸色很不好看。“要不在床上睡一会儿吧!”我指指旁边的一张陪护床。
康少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你还挺关心我的。谢谢啊!看见你我就浑身上下脑袋疼,睡不着。”然后转身挥一挥衣袖,把云彩夹门缝里了。
我天生不是杀人的材料。不是智勇双全的花木兰,也不是神功盖世的穆桂英,甚至连除暴安良的女英雄都算不上,我只能算是狗熊——还是不会游泳的那种。这回好了,杀鸡不成,反抓了一手屎。还牺牲了我一半的肺泡。
如果那妖真的起诉我……我除了去死也只能去死了。里外都是死,自杀可能更有尊严一点。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人救了个自杀的女人,那人问: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女人说:我结婚两年,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孩子上个月意外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活着干嘛?”那人再问:那两年前你又有什么呢?你不是每天该干嘛干嘛吗?现在只是时光把你送回到两年前而矣。
每一次失恋,我都会把这个段子翻出来。每一次,我都默默告诫自己不要认命服输。感情这盘棋,没有绝对的失败,只有绝望的放弃。只要不放弃,每个人都会过上幸福生活,我也会的。一定会有一天,我微笑着向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炫耀我的幸福……可能他们会在乎,也可能不。还有可能——到了那一天,我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我心大,我明明可以等到不在乎的那一天到来。
但这个意外事故发生但突然了,因为我的鲁莽,我丢掉了有利的作战地形,并果的把命脉交到敌人手上。
她现在有什么打算呢?会恨之入骨吗?会得意的笑吗?会竭尽全力的反击吗?……唉(读降调)。
迷迷糊糊的,像是睡了一小会儿,又像一直在思考。护士领进来一个人,是刘烨。空着手来的。
对视。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因为彼此太熟悉,五年里把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所以沉默,也是一种交流。
“感觉怎么样?”刘烨先开口。
“没感觉。”我说。
“医生怎么说?”
“说挺好的。身体健康,生命力顽强。”
“你非得这样吗?”
“我哪样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还有什么事儿你干不出来的?”——刘烨从来没这样跟我讲过话!
“肯定有病!”我坐起来吼,“没病能嫁给你吗!”
因为吼但用力,我又没命的咳起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几个小护士推门而入,说“怎么回事啊!她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能动气你知道吗?快出去!”说完拉刘烨往门口走。
“我没事儿。谢谢!”我喘了口气,回过神来,“我有点激动。让他留下吧!我有话跟他说。”
护士说“我们就在外面,再有争吵声必须隔离!出了事儿就都是我们的责任!”然后气哼哼的走了。
又是沉默。
“我知道你们肯定联系过了,我也能想到她怎么跟你说的。如果我被起诉了,宝宝抚养权归你,你不是求之不得么?我的财产会先交给毛毛代为保管,这两天我再找个律师公证一下,宝宝念书或者有需要的时候你随时去找她……”我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说。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Yoyo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刘烨打断我的话。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你记的这么扎实。是,我错了,我干了一件让我非常后悔的事情,也破坏了我们的家庭。但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谁对谁错。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你不能原谅,我也很遗憾!但从头到尾错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为什么非要把她扯进来?她那么小,又很单纯,她有权利喜欢任何人!她只是很单纯的喜欢我,不为钱,更不可能为了名利!
我没有拒绝,错的是我!你明不明白?!我只是在不对时间,接受了另外一段感情……是我欠你的,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她从来没有逼过我跟你离婚,也没想真的破坏我们的家庭。是你一定要离婚,不给我赎罪的机会。
昨天你那么污辱她,甚至伤害她!她也没有怪你,还在电话里哭着跟我说不要怪你,她能理解你的心情……她说,只要你能在正式场合和她道歉,澄清对她的误解,她不会起诉你。”
淡定!淡定!我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完。深呼吸!深深呼吸!
我想我可不能这么就让他给气死了,在毛毛和公证人员没有到来之前,我要是死了,家产就都是他的了。
我说“让她起诉我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