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狭路相逢
龚学庆、马晓菁和刘洪福他们边走边笑,但笑声中隐隐约约隐藏着一丝失落。
尤其是马晓菁,脸色苍白,看起来像大病初愈一样。
见到周黎明、朱良玉、陈振江、李福军和孟宪良他们,龚学庆和马晓菁也是为之一愣,他们也是做梦没想到会在永兴寺和周黎明他们狭路相遇。
龚学庆和马晓菁是昨天晚上来培马晓菁一起来的龙山市。
此次双龙山之行,龚学庆名义上是陪马晓菁出来散心的,实际上是另有目的,是想让永兴寺的空文大师给自己预测一下前程,占卜吉凶。
两天前,马晓菁从北京回来给他带来两条让他为之振奋的好消息,一条消息是“夜上海休闲中心”专案调查组已经结案回北京,一条消息是边关已经向西山省省委书记高建国推荐龚学庆任滨海市市委书记。
在马晓菁回滨海的时候,边红年让马晓菁转告龚学庆,让龚学庆把心放在肚子里,滨海市市委书记的宝座非龚学庆莫属,任何人都不能从他**底抢走。
马晓菁的话,龚学庆深信不疑,种种迹象也都表明边红年没有欺骗他,边关的确向省委推荐了他。
龚学庆之所以如此相信边红年,是因为三天前在省里召开的全省干部工作会。
三天前,龚学庆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赵长青两个人一起参加了在省政府会议室举行的全省干部工作会议。
出席这次干部会议的省委领导有分管人事工作的省委副书记省党群书记赵世高,还有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建林。
出乎意料的是,散会后,赵世高和孙建林特意走下主席台与在前排坐着的龚学庆握手,赵世高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龚学庆的肩膀,不无关心地说:“小龚,好好干。”
孙建林帮龚学庆把胳膊上沾着的烟灰轻轻弹掉,向龚学庆发出盛情邀请:“学庆啊,我们哥俩有日子没坐在一起唠嗑了,以后到省城可别忘记了我这位老领导,抽空也来我家坐坐。”
这似乎是一种信号,暗示龚学庆得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赏析,或者说龚学庆有后台,而且这个后台的身份和地位非常寻常,最起码级别应高于赵世高和孙建林,要不然赵世高和孙建林不会特意走下主席台与一个小小的市委副书记握手。
官场上的人都喜欢琢磨事,尤其是那种超乎常规的事。
赵世高和孙建林这样级别的领导特意走下主席台和龚学庆握手就是超乎常规的事。
当时,其他地市参加会议人员都被赵世高和孙建林的特殊举动弄的一头雾水。
其他与会人员更是纳闷不已,白眼直翻,脑海中翻腾着一系列问题:与会者来自全省各个地市,足有两千多口人,省委副书记和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为什么不和其他人握手,唯独与龚学庆握手呢?这说明了什么?省委副书记和龚学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龚学庆又是如何引起省委主要领导如此赏识的呢?
龚学庆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陡然高了起来,不少认识龚学庆的人都跑过来向龚学庆表示庆贺。
云城市的市委副书记陈默很诡秘地问龚学庆:“龚书记,你怎么认识赵书记的?”
龚学庆笑道:“哪里,赵书记去我们滨海考察过,因此认识。”
“哦,哦,是这样……”陈默脸上的表情阴阳怪气的,不知他是高兴还是失望。
古苍市市委副书记胡镇江的表情是很友好的,有点为龚学庆高兴的样子。
响水市的市委副书记白无尘,天西市的市委副书记李光源都很友好地与龚学庆握手,向龚学庆表示祝贺。
坐在龚学庆身边的龙山市市委副书记刘洪福和龚学庆是省委党校同学,更是拉住龚学庆不放,坚持要请龚学庆的客。
经那么多人这么一掺和,龚学庆也有些找不到东西南北飘飘然起来,在刘洪福的拉扯下和刘洪福走进了一家酒店。
喝酒的时候,刘洪福向龚学庆发出最诚挚的祝福:“赵书记都如此赏析大哥,大哥发达之日不远矣,大哥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老弟我一把。”
几杯酒下肚,龚学庆更是豪情万丈,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云来雾去道:“俗话说,苟富贵勿相忘,我们兄弟一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兄弟放心,改日老哥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老弟的。”
就这样,刘洪福和龚学庆的关系又铁了一成,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差点换帖子拜把子。
马晓菁不仅给龚学庆带来为之振奋的好消息,也给龚学庆带来了让他为之头疼的坏消息。
在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马晓菁找到龚学庆,告诉龚学庆,她怀孕了。
听说马晓菁怀孕了,龚学庆大脑一阵昏眩,差点疯狂。
马晓菁是从北京回来的当天有的妊娠反应。不过,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因此,她偷偷来到省妇幼保健医院,找到过去在省剧团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让那个朋友帮她做了次化验。
化验结果显示,尿液呈阳性,也就是说,她真的怀孕了,不用说,这个孩子是龚学庆的,她和丈夫自从离婚就没住在过一起,虽然和边红年也有过一两次短暂的风流,但是受孕的可能性很少,而且经过查日子,孩子非龚学庆莫属。
得知自己真的有了身孕,马晓菁心理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经过一番思索,女人的母性心理让她决定留下肚子里的骨肉。在做出决定的一瞬间,她的心理又突发奇想,自己有了龚学庆的骨肉,就不愁一辈子抓不住龚学庆了!
这样一来,更坚决了她留下孩子的决心。
不过,马晓菁马上又冷静下来,她知道,龚学庆是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如何挟制他留下这个孩子,还需要一番智斗。
经过一番思索后,她给龚学庆打了个电话,让龚学庆晚上到她的住处来一趟。
龚学庆接到马晓菁电话的时候,刚从王高原的办公室出来。
在王高原的办公室里,龚学庆也发现一个特别反常的现象,王高原对他比以前客气多了,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商量的语气,失去了往日那种上级对待下级颐指气使的气势,完全是一种兄弟般的交流。
这让龚学庆更相信马晓菁带来的消息是真的,边红年真的发动了他老爸,他老爸真的向省委书记推荐了自己,赵世高、孙建林、王高原这些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自己的前程一片光明,龚学庆欣喜若狂。
所以,接到马晓菁的电话后,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马晓菁,而且专门让秘书帮他辞去了晚上所有的安排,一下班就来到马晓菁的住处,用自己身上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准备给马晓菁一个惊喜。
龚学庆走进房间的时候,马晓菁正在厨房里为龚学庆准备好吃好喝的,而且,她还特意为龚学庆准备了一瓶鹿血三鞭酒。
三鞭酒是中国酒类的一个细分,属于配制酒的一种,是以优质白酒为酒基,配以药食同源的中药材为原料制成,其主要成分是鹿鞭、海狗鞭、狗鞭,以及蛤蚧、海马、鹿茸、人参、肉桂、沉香、龙骨、阳起石、覆盆子等二十几种中草药,该酒的主要功能是补血生精,健脑补肾,尤其是配以鹿血之后,男人那玩意儿就像一根铁棍,经久不衰。
马晓菁早就发现龚学庆每次喝完配以鹿血的三鞭酒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雨天挂出的两道小小的彩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身下那东西也像用过伟哥一样,无比坚挺。
所以,马晓菁专门给龚学庆准备了一瓶配以鹿血的三鞭酒。
听到客厅里有响动,马晓菁就知道龚学庆回来了,侧过身子,冲着客厅里的龚学庆柔媚一笑,道:“龚哥回来了,你先在客厅里休息一会,喝点茶,菜马上就好了。”说完,继续切菜。
“忙什么呢?”龚学庆边说边走进了厨房中。
灶台前,马晓菁穿着黑色的紧身小毛衣和深蓝色牛仔裤正在切菜,简单大方中更显出腰的纤软与臀的饱满,腿的修长和背的优美。随着她和面的动作,整个身体就动了起来,身子一扭一扭的,腰与臀之间便凹凸了一个优美的弧,仿佛舞蹈般优美和谐,又仿佛藏满了古老的诱惑。
随着马晓菁腰肢的摇摆,胸部的颤动,龚学庆思维停止,全身的血液开始迅速倒流,体内荷尔蒙开始泛滥,走上前,一把抱住马晓菁,硬邦邦的东西顶在马晓菁的敏感处。
“讨厌!吓人家一跳!”马晓菁千娇百媚地说,边说边放下菜刀,就势投入龚学庆的怀中。
“既然你说我讨厌,我就讨厌给你看看。”龚学庆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马晓菁的身上上下翻飞。
马晓菁挣月兑龚学庆的怀抱,道:“你别急,我一会就做好了。”
龚学庆再次走上前去,搂住了她的细腰儿说:“急呀,怎么不急哩?我都饿死了。”
马晓菁笑了说:“饿还捣乱。”
龚学庆坏笑着说:“不是我肚子饿了,而是我的身体饿了。”边说边将双手伸到马晓菁的胸前。
马晓菁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要等不及了,就先模模吧。”
龚学庆说:“好,我先模模。”他的一只手沿着马晓菁的秀发慢慢向下滑落,额头、鼻梁、面颊、脖颈,定位在那对高耸**的小白兔上,而且毫无忌惮的穿过衣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乳罩中,肆无忌惮的放在了马晓菁的一座玉峰上,用食指不断的挑逗着那娇小的樱桃,她的樱桃在他的挑逗下开始膨胀发硬。
马晓菁一边轻轻地申吟着,一边**一扭一扭地,恰巧就扭到了龚学庆的敏感处。
他知道是新一轮更猛烈进攻的时候了,他的一只手继续在她的胸部游荡,另一只手伸解开了马晓菁的裤子,轻轻地褪了下去,立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雪白。
马晓菁说:“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龚学庆说:“真的等不及了。”
“既然你等不及了,那就先犒劳犒劳你。”说完,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身扑在龚学庆的怀中。
龚学庆他张开两臂,将马晓菁抱起来,走出厨房,走进她的卧室,倒在床上……
云收雨歇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情话。
马晓菁试探着问道:“龚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龚学庆停止了亲吻,做了起来。
“龚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龚学庆骤然警觉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平时的防范措施都很安全,马晓菁根本不可能怀孕,因此,他不经意地应道:“我喜欢女儿,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这话一点不假,女儿跟爸通心,你是不是跟你爹更贴心一些?不过,最好是既有儿又有女,儿女双全那才是天伦之乐呢!现在让计划生育搞的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女儿了,我现在一听谁家生龙凤胎了,就羡慕的要死,巴不得自己也能有一对!”
马晓菁听后心里喜滋滋的,心想,大傻瓜,或许你马上就要有女儿了!她媚声媚气地说:“龚哥,既然你喜欢女儿,我就给你生一个吧?”
龚学庆听后心里一紧,顿时警觉地说:“晓菁,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马晓菁面色一沉,佯装生气的样子,道:“谁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想给你生个女儿,最好也能生个龙凤胎!”
“晓菁,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龚学庆冷汗直流,急忙制止道。
马晓菁噘起樱唇嘟囔道:“龚哥,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人家都怀孕了!”
龚学庆听罢脑袋嗡的一声,全身一颤动,急忙问道:“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都两个多月了!”
“打掉,赶紧打掉!”
“龚哥,我不想打掉,我想要这个孩子!”马晓菁哀求地说。
“扯淡!孩子生下来没名没份的,算是怎么回事?”龚学庆黑着脸说。
“龚哥,我保证孩子生下来不拖累你!”
“宝贝儿,你今天怎么犯起糊涂来了。我现在的身份弄出一个私生子来,一旦张扬出去,我在官场还怎么混。你这不是害我吗?”
龚学庆说完穿上睡衣走出卧室。
马晓菁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也披上睡衣委屈地跟了出来。
“龚哥,这可是我们俩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打掉,必须打掉!”
“龚学庆,你这个人真绝情!”
“晓菁,不是我绝情,是环境不允许,是我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听话,把孩子打掉,越快越好,两会召开在即,我不想惹火烧身,在两会上惊爆出什么丑闻,我想,这也你所希望的。”
“这是我们俩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马晓菁抹着眼泪说。
“晓菁,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远的不说,就说周黎明吧,他就正在虎视眈眈的瞅着我们,巴不得我出问题,好向我开刀,如果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正如他所愿了吗?那样的话,我就成为他们的枪把子,不知要有多少封匿名信会寄给省纪委、省纪委甚至中纪委,那样的话,不光我会惹火烧身,你会跟着倒霉。晓菁,听话,马上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你要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生这个孩子,必须打掉,绝对不能给我们制造麻烦,引火烧身!”
听到龚学庆如此绝情的话,马晓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情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在地板上……
马晓菁哭了一阵,再次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盯着龚学庆,盯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在同一张床上光着身子翻云覆雨、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说爱自己,会为自己放弃一切的男人,强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辩白着:“龚学庆,龚大书记,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老猎人在茫茫草原中寻找猎物,突然瞧见两步之遥对面的草地上站立着一只肥壮的藏羚羊,他的眼睛顿时闪闪发亮,马上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藏羚羊,奇怪的是,藏羚羊察觉自己身陷险境后,并未如平常一样逃走,而用一种近乎于祈求的眼神望着老猎人,并且冲着枪口这边前行了两步,两条前腿弯曲,‘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与此同时,眼角处流出了两行热泪。老猎人虽然一度心软,但最后还是闭上眼睛按下了扳机。枪声响起,藏羚羊栽倒在地,倒地的藏羚羊保持着跪卧的姿势,眼里的两行泪迹依旧清晰。次日,老猎人怀着不安的心情处理那只藏羚羊,当刀尖在藏羚羊的月复部划过时,老猎人拿在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原来藏羚羊的肚子里静静地卧着一只已经能看出形状的小藏羚羊。老猎人顿时明白了藏羚羊‘下跪’的举动,它是为了月复中的小生命而屈服。另外,我还看过一个类似的故事,报纸上登载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条黄鳝被送进热的油锅中后,始终躬着身子,厨师见后颇感不解,拿起鳝鱼用刀剖之,才知道其肚中怀着一条小黄鳝,原来它是为了保护月复中的小生命,才努力弓起月复部的。就连藏羚羊和黄鳝这些低级动物都知道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难道我们这些被称为有感情有血性的高级动物都不知道保护珍惜吗?龚学庆你说,难道我们连这些低级动物都不如吗?”
或许是龚学庆真的被故事打动,或许是他也不希望和马晓菁撕破脸皮就此分道扬镳成为两路人,为了笼络马晓菁,让马晓菁顺从自己的意愿主动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他走上前,再次把马晓菁揽在怀中,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做着某种表白,轻声道:“晓菁,孩子是我的,我也不忍心把孩子打掉,但是,不打掉还不行,不打掉我们将会授人以柄,就等于给那些心存不轨想攻击我们的人创造了条件,那些人就会借题发挥,抓住这件事不放,甚至把我们的事情给捅到上边去,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很被动,我想和周黎明来个破釜沉舟做最后的决绝的希望就会化为泡影,所以,你必须支持我,打掉孩子,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实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我现在不是市委副书记,或者说不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和家里那个黄脸婆离婚,带着你和孩子远走高飞,到另外一个城省去过另一种生活,但现在不能,现在我就像一根已经上弦的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我和周黎明就像两个对手在比拼内功,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谁先束手谁就会败的一塌糊涂,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晓菁,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再说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考虑,你想想,只要两会后我顺利当选市委书记,在滨海,我就是主宰,滨海就成了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谁**的都别想干涉我们,那时候,你想生孩子就生,想生几个生几个,谁**的也管不着。”
说到动情处,龚学庆竟然也滴下了几滴浑浊的泪珠。
马晓菁当然不会相信龚学庆,抬起头,满眼哀怨满脸怒气地鄙视着龚学庆,歇斯底里地吼道:“理由,纯粹是理由,为了推卸责任,你们男人都**的能够找出一大筐子的理由,没有一个人会顾及我们女人的感受,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在床上的时候,都**的会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哄我们女人开心,说什么为了我们会牺牲一切,但实际上都**是的只管月兑裤子播种不管收获的畜生,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说话算话的。”
见软的不行,龚学庆再次把脸一沉,恐吓马晓菁道:“马晓菁,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乖乖地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好,否则……”
“否则你会怎样?难道你还要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龚学庆,我告诉你,这可是你们文家的种,是你龚学庆的亲骨肉……你要是豺狼不如,就来吧……”
龚学庆的话让马晓菁整个心都冷了,整个人也好像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冰窖,那个冰窖里盛满了屈辱、盛满了痛苦、盛满了悔恨对龚学庆的失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再次夺眶而出,犹如汹涌奔流的黄河水一样,冲出决口,一泻千里。
龚学庆已经是铁定了心要把孩子打掉,他也根本不会顾及马晓菁的感受,继续威胁马晓菁道:“我不会亲手杀了他,不过,有人会帮我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因此,你还是识相的好……”
话从龚学庆的嘴中吐出,就像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狠狠扎在马晓菁的心口。
马晓菁忽然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痛疼,摇摇晃晃地跌倒在沙发上。这下,她终于看清了龚学庆的丑恶嘴脸和豺狼之心,而且是彻底的看清。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与龚学庆讨价还价的本钱,现在,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龚学庆的意愿,乖乖地与龚学庆去医院,把孩子做掉,彻底消除龚学庆的心头的隐患。
而且她也知道,把龚学庆逼急了,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龚学庆心狠手辣,什么事能干得出来,甚至说是坏事做绝,这些她不是不知道。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只是个小女子,并且只是一个弱不禁风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充其量是龚学庆的玩物。
再说了,她以后还要依赖龚学庆,她和龚学庆现在就像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一个牺牲了,另外一个同样会存在生命危险。
但就这样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放弃要挟龚学庆的筹码,她又实在不甘。
那一刻,马晓菁就像被摁在案板上的鱼,而且是一条活蹦乱跳有着强烈生存愿望的活鱼,被人家活生生地一片一片剥去身上的鱼鳞,最后,剩下的只是羞辱、痛苦、不甘和苦苦挣扎。
直到此时,马晓菁才真正认识到,现在这个社会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不光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而且太现实太虚伪了,虚伪到除了金钱、权势和地位都不能谈的地步,虚伪到人和人之间根本没有爱情可言的地步,所谓的人穷的时候连吃窝窝头都是幸福的所谓爱情都是男人骗女人的鬼把戏,什么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你就是我的永远,都是小说家杜撰出来骗女孩子眼泪的鬼把戏,尤其是对男人来说,更是如此。男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纵使他和你曾经在同一张床上海誓山盟恩爱的死去活来也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男人爱女人只是为了上床,只是为了满足体内荷尔蒙增多时候所产生的那股原始和占有欲,说的再直白些就是为了性,为了占有,没占有的时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你,谄媚你,恭维你,巴结你,曲意奉承,直到占有为止。一旦占有了,得到了,他们就会翻脸,就会腻烦你,就会离你而去,就会彻底露出本来面目和隐藏了好久的豺狼本性和险恶用心。正应了那句话,男人的话要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就拿龚学庆来说吧,龚学庆也曾经不止一次对她海誓山盟,说会和自己的老婆离婚,和她生活在一起,给她家庭,给她幸福,爱她一辈子,让她做他温室里的金丝雀,但如今为了权势为了金钱为了地位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市委书记的位置早已经把当初的誓言抛之脑后,忘却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彻底暴露了豺狼本性,不惜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
当然,她马晓菁也不是什么好人,她马晓菁要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和龚学庆这样的豺狼搅和在一起,当初,正是因为一时的贪念,利欲熏心,才会投怀送抱主动傍上龚学庆。现在看来,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魔窟中,跟了一个魔鬼,一个不折不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想到这,马晓菁压抑不住愤怒的情感,捂住双眼痛哭起来……
在龚学庆的坚持下,确切地说,是在龚学庆逼迫和亲自挟持下,马晓菁第二天就打掉了孩子。
打掉了孩子,马晓菁失望到了极点,情绪异常失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天,什么都不想做。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为了笼络马晓菁,让马晓菁继续充当自己的枪杆子为自己冲锋陷阵,得知马晓菁打掉孩子,龚学庆一下班就急匆匆地来到了马晓菁的住处,像一个照顾坐月子的妻子一样悉心细致地照顾马晓菁,并亲手帮马晓菁做了一碗老母鸡汤,端到马晓菁的面前,无限温情地说:“晓菁,刚流完产,要注意补充营养,来,喝点鸡汤!”
马晓菁的眼睛像一道紧锁着的门,断然拒绝了打开。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快乐与痛苦都被她挡在了门外。
想到龚学庆昨天那种凶神恶煞可憎的表情和现在假惺惺的面孔,马晓菁就恶心,因此,对于龚学庆的关心,她置之不理,没有起身喝鸡汤,而且把脸转到了一边,眼角有一颗清泪在眼睫上颤动、闪亮、旋转,一会儿缓缓地流淌下去,一直流到她的耳朵里。有一缕头发无力地贴在脸上。
龚学庆放下鸡汤,用手指轻轻地抹去那道泪痕,说:“晓菁,我知道我做错了,是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巨大的痛苦,请你原谅我,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现在我也后悔,但后悔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过,请你放心,只要我在两会上顺利当选市委书记,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马晓菁依然不言不语。
龚学庆沉吟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一番痛苦的决定的一样,说:“晓菁,你放心,只要我能顺利当选市委书记,我就和我家那个黄脸婆离婚,然后和你结婚。”
说实话,这是马晓菁最期盼的。当初她之所以不想打掉孩子,一是作为女人的母性心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以此为筹码抓住龚学庆。
现在龚学庆主动提出来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和她结婚,这让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她的眼睛睁了睁,看了眼龚学庆。
这让龚学庆看到了希望,继续表白道:“真的,只要我顺利当选市委书记,我就和我家黄脸婆离婚,然后娶你。”并顺势坐到床沿上,把马晓菁揽在怀里,表现出非常痛苦和无限忏悔的样子。
女人都是感性的,在这种温情地感召下,马晓菁决定原谅龚学庆,再说,她不原谅龚学庆又能怎样呢?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就这样,一场风波化为乌有。
过了几分钟,马晓菁再次挣月兑龚学庆的怀抱,道:“龚哥,孩子是我心头肉,现在孩子没有,我压抑的很,我想出去散散心。”
“你想去哪?”
“我听说双龙山风景宜人,山川秀丽,我想去双龙山散散心,你陪我去可以吗?”
陪马晓菁去双龙山散散心,正合龚学庆的心意。
龚学庆早就听说双龙山永兴寺的空文大师是世外高人,能够占卜未来,预算吉凶,也早就产生了找空文大师指点一下迷津,预测一下未来前程的打算,因此,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马晓菁,欣然道:“好啊,只要你能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去双龙山,而且我听说双龙山有家寺院,寺里的香火很旺,你去那里烧支香,为我们夭折的孩子祈愿,祈祷他升入天堂。”
在做出决定之后,龚学庆给刘洪福打了一个电话,让刘洪福出面帮他联系一下永兴寺的主持空文,免得到时候吃闭门羹,白去一趟。
刘洪福正愁没机会巴结龚学庆,接到龚学庆的电话后,立刻找到双龙山旅游开发区主任肖建,让肖建帮龚学庆牵线搭桥。
肖建是刘洪福一手提拔起来,接到刘洪福的电话后不敢怠慢,当天晚上就找到了空文大师,把龚学庆来永兴寺参禅拜佛的事告诉了空文大师。
因为同在双龙山,而且肖建又是开发区的主任,主管着永兴寺的日常事务,空文大师不敢得罪,就答应了肖建,同意会见龚学庆和马晓菁这对来自滨海的远方贵宾。
得罪肖建帮自己已经安排妥了所有事情之后,刘洪福马上就给龚学庆打电话献媚:“龚大哥,我刚和空文大师通了话,空文大师感觉你和佛有缘,答应见你,你什么时候来?”
“有缘就好,我明天就去!”
“明天我正好没事,全程陪同大哥去永兴寺拜佛请愿。”
第二天一早,龚学庆就陪着马晓菁来到了龙山市。
到龙山市后,龚学庆先联系到刘洪福,在刘洪福的陪同下,先在几处景点游逛了一番,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走进永兴寺。
因为事先已经约定好了,空文大师哪也没去,专门在寺院里等龚学庆和刘洪福他们到来,而且空文大师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一见面就直奔主题,问龚学庆和刘洪福他们谁先来。
由于有刘洪福和马晓菁在身边,龚学庆不便表现的太过于急切,因此道:“刘老弟先来吧。”
说实话,刘洪福也早就有找空文大师占卜一下自己前程的想法,只是碍于是龙山市的做官,怕在永兴寺露面传扬出去后影响不好,所以,一直没敢单独来永兴寺,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陪着朋友一起来的,而且来之前,他专门向市委做过汇报,是陪滨海市市委副书记一起上山的,属于公务行为,不必要担心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而且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有了打算,今天既然陪龚学庆一起来了,就不能再错过机会,一定让借机让空文大师也给自己算算命,占卜一下前程,但是,他也表现的太直白,因此,他道:“龚大哥远来是客,还是龚大哥你先来。”
龚学庆再次推辞道:“哪有客压主人的道理,还是老弟你先来。”
空文大师睁开眼看了眼刘洪福,道:“刘书记先来吧,刘书记能把你的出生时间告诉我吗?”
“当然——没有问题,年月日记得清,只是时辰有点模糊。”刘洪福道。
“能说准一些吗?说准了,就算的准,说的不准,很容易走弯路出差错了。”空文大师道。
刘洪福也是个认真的人,他立马打电话到老母亲处,问出生的准确时辰。
母亲告诉他,是半夜过后,大约一点的时间。
空文大师听后只说四个字:资料够了。就找来几张纸,开始计算,又用笔在纸上画了一阵,很随意地说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刘书记一共姊妹五人,上有两哥一姐,下有一弟,自己排行老四,而且令尊已经下世三年,是吗?”
一切都说的和刘洪福的情况一模一样,这让一向从没有碰到过大师的刘洪福不能不感到惊讶,并下意识的异样目光对视了一下坐在一侧的龚学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在刘洪福与龚学庆交换眼神的时候,空文又在纸上画了几下,然后闭目片刻,再次睁开眼,随口念出《绛娘与崔护的桃花运》中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刘洪福这下被空文大师搞糊涂了,不知道空文大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惑不解,沉思了一下,张口问空文大师道:“大师的意思是?”
空文大师笑了笑,道:“刘书记,这首诗是唐德宗贞元年间博陵市的一位书生崔护题在都城南庄的诗,流传甚广,至今仍有不少人能朗朗吟诵。然而知诗者并非尽知这首诗中还隐藏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故事中饱含着才子佳人的纯真之情,情节曲折神奇,人们称之为“桃花缘”,也称桃花运。”
“难道大师是说我要走桃花运了,是不是?”刘洪福两耳一热,脸上变红,惶恐不安地问道。
“刘书记,如果老朽没说错的话,你的确正运交桃花啊。”
空文大师所言不假,刘洪福的确正在运交桃花,和龙山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播赵小凡打的火热,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翻滚过。
刘洪福自认为和赵小凡的婚外情遮掩的严严实实,做梦没想到的会被空文大师道破天机,他不由得惶恐不安起来。
包情妇养二女乃虽然在官场上很普遍,很多官员都曾包养过或正在包养,但大家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怕被曝光,一旦被曝光,就会葬送一个干部的前程,全国各级纪检监察机关还查处了一批包养情妇及违反社会主义道德的案件。
因此,刘洪福不安地扫了眼空文大师和龚学庆。
听空文大师说刘洪福正运交桃花,坐在旁边的龚学庆和马晓菁止不住笑了起来。
笑毕,龚学庆不无调侃地开口问空文大师道:“那么大师,刘老弟这桃花运是交得还是交不得呢?”
空文大师念了句佛语,循循善诱道:“桃花运可以为吉、亦可以为凶,全视乎八字命局的配合。桃花本身是风流之星,主**女爱之事。八字带桃花的人,无论男女,都容易吸引人,也容易对异性有兴趣。风流本来是形容男子风度潇洒的,但这里所指的‘风流’比较偏重于形容多婬,用情不专而且**特别旺盛。如果八字出现桃花,而所处者为生旺之地,则此人情感丰富,有同情心,可惜太过喜欢酒色男女之事,有碍事业。如果是女人则多数风情万种,婀娜多姿。女人命带桃花又带禄,就多数因有沉鱼落雁的美貌而成为有地位人士的妻室;但假如桃花入命,而命中又以‘七杀’为八字的平衡要素,那么情况较佳的往往会以美色获致事业成功;而情况差的每每沦落欢场,人尽可夫,即使身为**,亦难免作出墙红杏,离婚收场。因此说,无论男女,‘桃花运’都会变成‘桃花劫’,‘桃花运’一旦变成‘桃花劫’,结果是因色伤身,身败名裂,甚至家破人亡。”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我该如何度过此劫?”刘洪福惶惶不可终日,急忙恳求破解之法。
空文大师说:“这就不是交得交不得的事了。命该如何,就是如何啊。”
龚学庆拿话把话题岔开道:“还是请大师看看刘老弟今后的前程吧?”
空文大师说:“从卦象上看,刘书记运势不错,现在就请刘书记说个字,让我测下字看看。”
刘洪福想了想,说道:“‘王’,请大师帮我测下这个‘王’字吧。”
空文大师闭目片刻,笑道:“恭喜你刘书记,刘书记当是成大器的人啊。”
“怎么个说法?”刘洪福迫不及待地问道。
空文大师解释道:“‘王’字上有皇天,下有后土,中间一竖顶天立地,中间一横是众人相助。这是大器之相啊!我敢断定,不远的将来,刘书记定会猛虎归山,蛟龙入海。”
马晓菁来了兴致,走上前,冲空文大师道:“大师给我也算算吧。”
空文大师道:“女施主想问哪个方面?”
马晓菁扫了眼龚学庆,道:“情。”
“女施主是占卦还是抽签?”
马晓菁想了想,道:“缘由心生,富贵手上来,大师给我看看手相吧?”
空文大师便要马晓菁伸过手掌,可他看了半天,却不说话。
马晓菁就有些紧张了,回头望了望刘洪福和龚学庆。
刘洪福问空文大师道:“大师为什么不说话?”
空文大师这才说:“初看女施主的面相,是个富贵人。细细一看手相,可见女施主的命并不好。”
马晓菁不安起来,道:“还请大师直说。”
空文大师大师道:“你一辈子是只见开花,不见结果。”
“什么意思?”
“以后慢慢领悟就知道了。”空文大师避而不答。
马晓菁看了眼龚学庆,猛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境况,自己先是和前夫离婚,后又遇到薄情的有妇之夫龚学庆,而且就在两天前被迫打掉了孩子,不正是空文大师口中说的“只见开花,不见结果”呢?
想到这里,马晓菁不由得伤心起来,脸上也不好看了,不无伤感地问道:“大师,我该怎么办?”
“命该如何,就是如何,女施主还是随缘吧。”空文大师循循善诱道。
“大师,那什么又叫随缘呢?”马晓菁继续追问道。
“随缘不是得过且过,因循苟且,而是尽人力听天命。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以,你必须随缘,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马晓菁不好再问,退到了一边,心情坏到了极点。
见马晓菁退到一边,龚学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空文大师的身边,非常虔诚地说:“请大师帮我也看看吧。”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龚学庆对空文大师也有很多怀疑,认为空文大师空有其名,绝对没有人家传闻的那样神奇,当空文大师道出刘洪福父母的属相及家庭境况的的时候,他并不只是佩服和信任,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东西。他怀疑有人事先向空文大师透露过刘洪福父母的年龄家庭境况,所以空文大师才会算的那么准?或者说空文大师本来就对刘洪福的情况了解甚详,所以才能算的那么准,但当空文大师给马晓菁算完之后,他不得不对空文大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说刘洪福的情况是有人事先向空文大师通禀,那马晓菁的情况,大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马晓菁和自己都远在百里之外,向来和空文大师没有任何往来,再说空文大师不可能派人到百里之外打听他和马晓菁的情况吧?
但空文大师却字字珠玑,算到和真的一模一样,这让他不得不相信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空文大师的确有经天纬地前算八百年后算五百年之能。
就在龚学庆心绪起伏的时候,空文大师念了句“阿弥陀佛”,道:“请龚施主报上生辰八字?”
龚学庆说出了自己的八字。
于是,空文大师又拿起笔,在纸上又写又画,又像是在计算什么,纸上出现了似字似画的东西。
龚学庆看着白纸上的这些似天书的文字,一点也弄不懂其中的含义。
空文大师画完后,稍稍对他画出的“天书”审视一下,眉头皱了皱,念了句“阿弥陀佛”,道:“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龚学庆迷惑不解地望着空文大师。
空文大师又道:“五行八卦中乾代表天,坤代表地,震代表雷,巽代表风木,坎代表水雨,离代表火日,艮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属性中坎为水。动物中震为龙。龚施主属大龙,为震,生于坎时,代表水雨,从卦象中看,龚施主是水震卦,是个吉卦。水有成象,比山高则财源滚滚,前程似锦,可以说,龚施主的好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降临,如果龚施主问财则财源滚滚,财运亨通,问前程,则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空文大师的话印证了马晓菁带来的消息,龚学庆听后不由心花怒发,欣喜若狂。
就在这时候,空相大师走了进来,说外面又有客人求见,问空文大师见还是不见。
空文大师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是客,哪有不见的道理,你让他们先在殿外稍等片刻,我和龚施主聊完自当出门恭迎。”
龚学庆、刘洪福和马晓菁倒也识趣,听说门外又有客人求见,站了起来,与空文大师道别,道:“既然大师有客人,我们先行告退,改天再来烧香请愿。”
就在龚学庆和刘洪福他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空文大师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叫住了龚学庆,道:“龚施主,请留步。”
龚学庆道:“大师还有赐教?”
空文大师道:“震为雷,说来就来,说去就去,不宁方来,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有吉也有凶。所以,我还送龚施主几个字。”
龚学庆道:“不知道大师送我哪几个字?”
空文大师道:“以法为源,回头是岸”。
龚学庆道:“还请大师详解。”
空文大师顿了顿,道:“当年,山东省济南人大主任段义和段施主来饿寺参禅求佛,占卜吉凶,我送他这八个字,可惜,他始终参不透天堂和地狱在哪里,终于迷了路,误入了地狱,省委办公厅苏江礼苏秘书长也曾来我寺参禅问佛,我也送过他这八个字,没想到他也始终参不透其中的佛涵,落得了和段施主一样的下场,我希望问龚施主也牢记这八个字,与人为善。俗话说,天堂地狱在我们的心上,我们每个人不知每天从天堂地狱要来回多少次。所以我们要始终牢记‘以法为源,回头是岸’!”
山东省济南人大主任段义和因包养情妇却不堪其饶,最终落个残杀情妇,触发国家立法而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
听空文大师把自己和段义和与苏江礼之流联系在一起,龚学庆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不悦,怏怏不乐地辞别空文大师走出殿外。
望着龚学庆的背影,空文大师摇了摇头,随口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善哉善哉。”
龚学庆走出门之后才知道空相大师口中的客人竟然是周黎明和朱良玉他们。
见到周黎明和朱良玉等人,龚学庆和马晓菁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
但已经顶牛,龚学庆和马晓菁想躲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悻悻地同周黎明和朱良玉几人打招呼道:“黎明,良玉、振江、玉华、小孟,你们怎么在这里?”
周黎明笑着调侃道:“龚书记能来这里,我们怎么就不能来这里呢?”
龚学庆讪笑道:“我是从平阳市出发回来路过这里的。”
周黎明继续调侃道:“听说空文大师是得道高僧,所以就过来占卜吉凶,询问前程了?”
周黎明一针见血揭穿了龚学庆的老底,让龚学庆尴尬不已,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又有马晓菁陪在自己的身边,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但他不忘倒打一耙,回戈一击道:“周市长该不会也是来找空文大师占卜吉凶,询问前程的吧?”
周黎明转身指着孟雪、孟可发和王广义振振有辞道:“这几位是香港孟氏集团的孟小姐、孟先生和王助理,我是陪他们来双龙山观光的。”
得知和周黎明一行三人就是来滨海投资的香港孟氏集团的港方代表,龚学庆急忙伸出手,和孟雪、孟可发和王广义一一握手问候。
借着龚学庆和孟雪他们握手寒暄的空,周黎明走到刘洪福的身边,同刘洪福打招呼道:“刘书记好。”
刘洪福早就想上前问候周黎明了,只是没找到机会,现在见周黎明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不免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双手握住周黎明的手,态度极其恭顺地应道:“周市长好。”
“我和刘书记有日子没见面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相见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是啊,我还是三年前去滨海的时候见到的你,那时候你还是副市长,没想到才过三年的时间,就升任滨海市的市长,老弟前途无量啊,佩服,佩服,实在佩服。”刘洪福满嘴奉承着。
周黎明笑着纠正道:“代市长,还没通过人代会举手表决。”
刘洪福不无谄媚地说:“凭周市长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和声望,人代会召开后一定会顺利摘掉头上的‘代’字。”
周黎明扫了眼龚学庆,道:“其实,去不去掉‘代’也无所谓,只要能给人们做事就行。”
刘洪福道:“周市长处处把人民装在心里,人民更不会忘记周市长这样的好官呢?”
这时候,朱良玉和陈振江等几个人也走了过来,周黎明又把朱良玉他们介绍给了刘洪福,同时和马晓菁也打了声招呼。
借周黎明与马晓菁打招呼的空,刘洪福和朱良玉、陈振江他们一一握手寒暄。
这边和朱良玉他们寒暄完,那边龚学庆和孟雪他们也寒暄完毕,于是刘洪福又走过去和孟雪他们打招呼。
一一寒暄完毕,刘洪福不无歉意地检讨道:“各位贵宾大驾光临,洪福我有失远迎,实在是不敬,还请见谅。”
周黎明接过刘洪福的话也做了自我检讨:“这怎能怨刘书记你呢?要怨的话得怨我没事先向刘书记和秦书记、刘市长通禀才是。”
刘洪福道:“我现在就给秦书记和刘市长打电话,告诉他们,就说周市长你率团来我们龙山市检查指导工作。”
周黎明道:“指导谈不上,只能是学习。”
刘洪福道:“不管是指导还是学习,今天我们都得设宴款待你们。”
周黎明不便推辞,道:“谢谢刘书记了。”
刘洪福道:“周市长如果再说谢的话就有些太见外了。”边说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委书记秦朝北的电话。
按说,一个地方的党政一把手以及主要官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都要事先和当地的党政一把手或者是相对应的官员打声招呼,当地的党政一把手或者是相对应的官员也都会做出回应,并设宴款待,以示尊重,同时增强两地的友好交流和密切合作。
因此,周黎明到龙山市后应该和龙山市市长刘庆义打声招呼才对。但周黎明考虑自己是陪同孟雪他们来龙山市观光的,属于私人行为,所以,当陈振江要和龙山市市政府办公室联系的时候,他制止了陈振江,没让陈振江联系龙山市政府方面。
如果不遇到刘洪福,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完就走,以后见到龙山市的党政一把手也不会落个埋怨,但现在关键是遇到了刘洪福,如果刘洪福回去后把见到自己的事一说,后来遇到刘庆义一定会落个埋怨,因此,刘洪福说要向秦书记和刘市长汇报,他不便制止,并且,刘洪福把电话接通后,他马上接过刘洪福手中的电话,“喂”了声,道:“秦书记好啊,我是滨海市的周黎明。”
秦朝北一听是周黎明的声音,就开始埋怨起来,喋喋不休地指责道:“好你小子,到我家里了也不和打声招呼,是不是没看起你老哥我。”
周黎明急忙解释道:“老哥你误会了,我今天是带着几位港商来观光的,怕惊扰了你的清修,给你添麻烦,所以就没联系老哥你。”
秦朝北依然喋喋不休道:“你小子就是没看起老哥我,你小子要想将功赎罪,今天必须留下来,陪老哥喝上几盅。”
周黎明知道走不成了,只好道:“既然老哥如此盛情,我再不留下来岂不是太不识相了,好,我恭敬不如从命,留下来向老哥你和庆义大哥赔礼道歉。”
秦朝北哈哈大笑:“赔礼道歉就不用了,留下来陪兄弟们喝几盅是真的,说好了,不准走,在双龙山等着我,我和庆义马上赶过去,我们就在双龙山把酒言欢,共叙兄弟情谊。”
周黎明谦恭地应道:“好,我在双龙山上等老哥你。”
接下来,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些工作上的问题,相互挂断电话。
挂断秦朝北的电话后,周黎明又拨通了刘庆义的电话,做了一番解释和表白。
和秦朝北与刘庆义两个人通完电话后,周黎明回头冲龚学庆道:“龚书记先和刘书记去山上转转,我陪孟小姐进殿拜见空文大师。”
龚学庆说了句好,然后和刘洪福及马晓菁一起辞别周黎明他们,向寺外走去。
见龚学庆他们走出永兴寺后,周黎明招呼孟雪他们,和迎出来的空相大师一起,走进养心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