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高原气势咄咄逼人,不容周黎明有半点不同意见,但周黎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的主张,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高原同志,既然我们很难达成一致意见,我建议还是召开一次常委会,专门讨论该不该继续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并完成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问题。”
“好,我同意你的主张,下午就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并完成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问题。”王高原明显感到了周黎明因意见不同的抵触情绪,因此,他恼怒不已地答道。
在周黎明的据理力争之下,下午三点钟,在市委办公大楼七楼小会议室召开了市委常委会扩大会议。
参加会议的除了在家的所有市委常委外,政协主席老郑、市人大副主任老祁、经委主任李福军、滨海铝电集团副总潘永都列席了会议。
会议气氛一开始就带着火药味,王高原先声夺人,发言前他先是用鹰一样的目光环视一圈,然后轻咳一声又呷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说:“各位,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想讨论铝电集团的出路问题。”
说到这里,王高原又用那别样的目光环视一圈,才继续说道:“本来,和香港孟氏合作,改良铝电集团的不良资产,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是我和黎明同志两个人的意思,我也在不同场合表态过,铝电集团的事由黎明同志全权负责,并建议黎明同志去香港去游说香港孟氏集团总裁孟正勋老先生,邀请他们和我们合作,完成对滨海铝电集团的资产重组工作,但最近,有不少的同志找到我,说铝电集团现在已经负债累累,病入膏肓,犹如僵死的骆驼,离大去之日不远矣,再在资产重组上做文章,很可能会贻误我们发展滨海经济的战机,而且,我也和不少的同志在一起做了论证,通过论证,我越来越发现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确没有什么实在意义,鉴于如此,我打算放弃和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完成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计划……”
“高原同志,”周黎明没等王高原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题反驳道:“铝电集团经过‘景一郎携款外逃’之后虽然已经资不抵债,濒临破产,但是,他还有两千名干部职工和数十名离退休工人,如果不对他们资产重组,不让它重新焕发出盎然的生机,不让它运作起来,铝电集团的两千名干部职工怎么办?我们又该如何安置他们?”
“铝电集团属于私人企业,那些工人也都是铝电集团自行招工招来的,和我们市委市政府没有任何关系。”龚学庆在一旁接过话道。
“学庆同志,你的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不假,铝电集团是私企,和我们滨海市市委市政府的确毫无任何瓜葛,但当初也是我们市政府通过招商引资引来的,再说,景一郎融走了我们滨海市几万名工作群众近十个亿的资金,而且这次融资又是我们政府牵的头融的,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其破产,更不能置我们广大干部职工的根本利益于不顾,因此,我们必须管,而且要管好,给所有参与融资的干部群众一个完满的交代,否则,我们如何面对铝电集团两千名干部职工,如何面对滨海市九十万父老乡亲?又如何践行党的‘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根本宗旨呢?”周黎明批评龚学庆道。
龚学庆不以为然道:“周市长,我们现在主要讨论的是如何发展滨海经济和稳定滨海社会生活的问题,这与践行‘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根本宗旨没有任何牵连。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这几年滨海的发展坎坎坷坷,始终没有理出头绪,走出低谷,‘景一郎携款外逃’一案导致滨海经济发展伤了元气,让滨海经济发展雪上加霜,滨海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否则,我们如何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还是那句话,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稳定压倒一切,我担心滨海铝电集团这次资产重组可能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不仅会带来一系列不良影响,很可能还会造成大批工人下岗,给刚刚安定下来的滨海局面带来新的不稳定因素,因此,我们赞叹王书记的提议,把工作重心予以转移,转移到……”
香港孟氏集团是朱良玉和周黎明一起去香港招商引资邀请来的,所以,朱良玉始终站在周黎明的一边,坚决支持周黎明,听完龚学庆的话后,他一如既往地表情严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头紧锁地反驳龚学庆道:“不假,滨海铝电集团是已经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早就资不抵债了,既然已经破产倒闭的边缘,早就资不抵债了,还谈什么国有资产流失?现在更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发面需要酵母,然而这个‘酵母’在哪里?一句话,就是资产重组!再说,我们已经答应香港孟氏集团,而且孟氏集团的考察代表已经来到西山,既然人家来了,我们就必须拿出诚意继续与人家合作,如果我们现在单方面毁约,终止和他们的合作,岂不是失信于他们?事情一旦张扬出去,很可能会让所有已经来到我们滨海或者正准备来我们滨海投资的客商都认为我们滨海市市委市政府没有诚信可言,那样的话,还有谁会相信我们的诚意再来我们这里投资?”
“黎明,良玉,当初我们的确有和香港孟氏集团合作的意向,但只是意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签订过什么合约,所以,我们根本不存在毁约不毁约的问题,也不存在失信的问题。再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香港孟氏集团为什么会冒着风险投资铝电集团,没准是个陷阱,是个‘雅格的红豆汤’,所以,我们不能慎重!”见朱良玉站到了周黎明那一边,王高原恼怒万分,提高嗓音说。
龚学庆立马接过王高原的话,继续反驳周黎明和朱良玉两人道:“王书记说的是,我也担心香港孟氏集团来我们滨海投资是个陷阱,怕他们打着资产重组的幌子非法侵占我们国有资产,借壳下蛋,借坡下驴。”
周黎明不满地扫了龚学庆一眼,道:“请龚书记把这话说的明白一些,告诉我们什么是‘借壳下蛋’,什么又是‘借坡下驴’?”
龚学庆拉着长腔说:“香港孟氏集团不会不知道滨海铝电集团目前的困境吧,既然他们明知道铝电集团已经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边缘,存有极大的投资风险,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投资呢?原因只有一个,无非是看上了滨海铝电集团良好的基础,想利用资产重组的方式非法侵占滨海铝电集团的股权,继而把铝电集团全部转移到自己的名下。,因此,我认为香港孟氏集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乎我们滨海铝电集团的股权,有空手套白狼之嫌,最终的结果是,帮我们完成资产重组是假,非法侵占铝电集团的国有资产是真。所以说,他们控股铝电集团之后,一定会找出种种理由辞退原来的工人,这样一来,就会导致大批工人下岗,而且会引起大批工人上访事件,一旦这些工人失控上访,省委就会打我们的板子,所以我建议这件事要慎而又慎呀!”
周黎明接过龚学庆的话继续反驳道:“龚书记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据我所知,据我和香港孟氏集团的总裁孟正勋老先生接触这段时间看,孟正勋老先生是个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儒商,绝对不是那种只为了侵吞国家资产满足个人私欲的无良奸商。再说了,龚书记你口口声声担心与孟正勋老先生合作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可是你想过没有,孟正勋老先生一旦与我们合作投资滨海铝电集团要承担多么大的风险吗?可以说,孟正勋老先生是冒着资金被套进来的危险来滨海投的资,孟正勋老先生都无所顾忌,我们又顾忌什么?俗话说,真正做大事的人都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冒险精神,滨海铝电集团只有冒死挺进才有生的希望,才有还的可能。所以,在合作过程中,即使铝电集团的国有资产有一些流失也是必然的,制度创新必须要支付巨大的实验成本,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领导者应该率先做改革者,思想解放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作为改革者,就不应该惧怕风险,总书记早就告诫我们,‘一切妨碍发展的思想观念都要坚决冲破,一切束缚发展的做法和规定都要坚决改变,一切影响发展的体制弊端都要坚决革除’,小平同志也早就说过,‘不争论,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发展才是硬道理’。同志们,滨海铝电集团这条资产重组之路走得好,无论成败与否,都将给滨海经济振兴以新的启迪啊。”
作为滨海铝电集团副总,潘永对周黎明的话是深有感触,这些年,他见证了铝电集团的风风雨雨,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铝电集团就这样破产,因此,他坚决支持周黎明,周黎明话音刚落,他带头鼓起了掌,以示对周黎明的支持。
除了潘永,政协主席老郑、市人大副主任老祁、经委主任李福军也都鼓起了掌,都表示支持周黎明,继续和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完成对铝电集团的资产重组工作。
掌声惹恼了王高原,他不满地扫了眼潘永和老郑等人一眼,声嘶力竭道:“既然我们很难达成一致意见,那么就举手表决吧。”
于是,在王高原的提议下,参加常委会的全体人员开始举手表决。
由于龚学庆事先做了手脚,找不少的与会人员谈过话,表决结果旗鼓相当,与会十六人,八个赞同周黎明,希望继续和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完成对铝电集团的资产重组工作。
八个支持王高原,主张放弃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完成对铝电集团资产重组的计划。
见表决没见分晓,王高原恼怒万分地宣布散会。
走出会议室后,周黎明的心情非常沉重和沮丧,也非常迷茫,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袭来。
这是他出任代市长以来的第二次感到来自王高原的压力,这种压力既又来自与王高原的政见不和,又有来自于这种不和有可能引发的负面影响。
上任前,省委书记高建国和省长郭泓志都曾经找过周黎明和他谈过话,两个人在谈话的时候都特意提醒过他,让他遇到事后多和王高原交流,尤其是要搞好市委与市政府两套班子的协调工作,绝不能搞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或者甩开市委闹独立,把市政府搞成了自己的家天下,整出一个党内个体户来。
当时,他也在两位领导面前表过态,一定会服从两位领导的安排,密切配合好王高原,和王高原精诚团结,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滨海市的工作搞上来。
但是,就在他豪情万丈,准备大展身手放手一搏的时候,王高原突然变卦了,要终止和孟氏集团合作,在铝电集团那块地上搞什么工业园。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而且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是,王高原本来也是支持他的,正是因为王高原的极力支持,他才会在上任后不久就亲赴香港招商引资,引来孟氏集团这只金凤凰。所以,他想不明白的是,王高原为什么要变卦?为什么要突然终止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的计划?为什么做出在铝电集团那块地上搞工业园的决议?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龚学庆的阴谋。王高原正是受了龚学庆所唆使和蛊惑,才会突然变卦。
早晨,龚学庆回到滨海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王高原的办公室,他要赶在周黎明的前面见到王高原,绝对不能让周黎明抢先坏了自己的大事。
龚学庆见到王高原后就直奔主题,说自己为滨海引来了一名来自深圳的客商,这名深圳客商看中了铝电集团那块地,打算在铝电集团那块地上搞房地产开发。
和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完成对铝电集团重组本来就是王高原的意思,所以,听完龚学庆的提议后,王高原马上断然拒绝,并告诉龚学庆,香港孟氏集团的考察代表已经莅临西山,市委市政府马上就要与香港孟氏集团全面洽谈,商讨合作事宜。
被王高原拒绝后,龚学庆并没有泄气,而是抛出了边红年,告诉王高原,说黄奕贵是前国家领导人边关的公子边红年的手下,是国家领导人边关的公子边红年看中了铝电集团那块地,想拿下那块地搞房地产开发。
听说是国家领导人边关的公子边红年看中了铝电集团那块地,王高原坐不住了。
边关的公子看中了铝电集团那块,他不敢不给,但是,铝电集团那块地给了边红年,他又怎么去面对周黎明?又怎么面对香港孟氏集团?又怎么向铝电集团两千多名干部职工交代?
因此,他从大班桌上拿起软包中华烟,抽出一支,刁在嘴上,点上,又熄灭,熄灭,又点上,一副很难决断的样子。
见王高原一番心事重重很难决断,龚学庆趁热打铁道:“王书记啊,你该做决断了,在此,我也说句不该说的话,铝电集团现在已经负债累累,濒临破产,犹如僵死的骆驼,离大去之日不远矣,再在资产重组上做文章,很可能会贻误我们发展滨海经济的战机,所以,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再在资产重组上做文章,还是把那块地给乔公子吧,您也知道,现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已经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房地产开发上,希望通过发展房地产业,走房地产业强市之路。既然房地产业在全国都已经搞得如火如荼,通过房地产开发走上了立省强市之路,我们滨海为什么又不能走房地产立省强市之路呢?你想想,如果我们能抓住这个机遇,向土地要钞票,向土地要效益呀,继续发展房地产业,并把房地产业发展为我市的龙头产业和支柱产业,滨海经济何愁不腾飞。再说了,您把这块地给了乔公子,乔公子能忘记您的恩情吗?到时候他一定会在边老面前为您美言的,这样,只要滨海市的经济搞上去了,再有边老在省委给你美言,您一定会前程无量,说不定下一步就会进入省委或者省政府班子,王书记,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
正是在龚学庆的威逼利诱以及利益的驱使下,王高原才会突然变卦,违心地做出终止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放弃改良铝电集团不良资产,完成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计划。
周黎明回到办公室后不久,朱良玉也跟了进来。
朱良玉还是为铝电集团的事鸣不平的,所以,他一走进周黎明的办公室,就愤愤不平地嚷了起来:“周市长,不是我多嘴,这个常委会开的太蹊跷。本来王书记是支持与香港孟氏集团合作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也正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才会不辞辛苦去香港请来孙小姐他们,这下可好,我们把人请来了,他却突然变卦了,竭力反对我们与孟氏集团合作,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的计划,这不是让我们两面不是人吗?真**的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
周黎明哼了一声,道:“别说了,王书记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
朱良玉不屑道:“苦衷?他王高原能有什么苦衷?说白了,还不是顾及眼前的利益。不假,搞房地产开发出成效多快,来钱多容易,与孟氏集团合作,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见效是多么慢,所以,他才会置铝电集团两千名干部职工的利益于不顾,搞什么工业园,我敢断定,他王高原搞工业园是假,打着搞工业园的幌子搞房地产开发是真……”
周黎明挥挥手,制止了朱良玉,道:“如今商品社会,什么见利忘义的事不会发生?啊?在没把问题搞清楚前,少说这种不负责任和不利于团结的话,王书记并没做错什么……”
朱良玉依然愤愤不平地嚷道:“他王高原没有错,难道我们错了?既然我们错了,我们又何必辛辛苦苦去香港搞什么招商引资?现在人来了,他王高原倒好,召开一个常委会就给打发了,这让我们如何面对孙小姐他们?这让我们今后怎么去取信想来滨海投资的客商?他王高原是市委书记,是滨海市的一把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周黎明再次挥手制止了朱良玉,道:“王书记说的不错,铝电集团现在的确已经负债累累,病入膏肓,对其进行资产重组的确存在很多风险,所以,他有后顾之忧也不为过。”
“叫你这么一说,我们难道就该妥协,把好不容易弄来的胜利果实再拱手送出?”
周黎明抬起头望了朱良玉一眼,答非所问道:“难道你想让我甩开市委闹独立,把市政府搞成了自己的家天下,整出一个党内个体户来,和王书记公开叫板吗?”
朱良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但是……但是……”
周黎明道:“是啊,我们现在要紧的不是任何莽撞的行动,而是冷静,在冷静中思考,在冷静中应对,既要让王书记重新改变主意支持我们,又要不背上破坏滨海市班子团结局面的嫌疑。”
朱良玉诚恳地说:“周市长,我懂了,也请你放心,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周黎明紧紧握住朱良玉的手,同样诚恳地说:“谢谢。”
朱良玉走后,周黎明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取出一支刁在嘴上,点着火,狠狠地吐了口烟圈,往沙发上一躺,闭眼养起了精神。
尽管身心疲惫,眼皮困涩,周黎明却一点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还是铝电集团的事。
朱良玉说的太对了,王高原的做法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龚学庆,龚学庆的做法也太不可思议了。
尽管龚学庆一直对市长的宝座虎视眈眈,并自信能战胜他出任市长,但自从省委任命自己为代理市长后,龚学庆就开始做起好人来,人前人后,始终把周黎明放在前边,奉为上级,位置摆的非常到位,在常委会上也从来没和自己公开叫板过,即使意见相左,也都是很委婉地说出,避免和自己发生正面冲突。
但这次,龚学庆开始公开与自己叫板,公开站在了王高原的面前,而且对于他这个代市长非常的不屑。
这似乎是一个暗号,龚学庆这位滨海市的三把手已经不把他这个代市长放在眼里了。也就是说,龚学庆的胆子太大了,已经有点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龚学庆既然敢如此对待自己,说明他已经有恃无恐,到底是什么让龚学庆如此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与自己叫板的呢?
这当儿,周黎明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概是由于思绪太紊乱的缘故,电话响了好几声,周黎明都没听见。
坐在外间的孟宪良听到手机铃声后,慌忙走进来,提醒周黎明道:“周市长,电话。”
周黎明这才听到手机铃声,“哦”了声,连忙摁下接听键,并把听筒放在耳边
“大哥,今晚有空吗?我想见见你,和你再商讨一下合作事宜。”话筒中传来孟雪清脆悦耳的嗓音。
听到孟雪的声音,周黎明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道:“好……好吧,晚……晚上我……我去西山找你。”
“怎么了?大哥。”从周黎明的声音中,孟雪听出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昨天晚上加班太晚,没怎么睡好。”周黎明即兴撒了个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大哥,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孟雪继续关心道。
“谢谢妹妹,以后我会注意的。”周黎明感激地应道。
“那好,我们晚上见。”孟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孟雪的电话后,周黎明再次陷入了沉思和愧疚中。
晚上和孟雪见面后该说些什么呢?该不该把王高原终止与他们合作的变故全部告诉孟雪呢?如果把变故告诉孟雪的话,又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接受呢?
如果不把变故告诉孟雪他们的话,事情真的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岂不是害了孟雪,害了孟氏集团?
思来想去,周黎明最终做出决定,把王高原准备终止与孟氏集团合作的变故告诉孟雪,让孟雪,让孟氏集团早做准备,早做打算,而且最好单独告诉孟雪,毕竟他们有兄妹情谊,而且他坚信,孟雪也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
晚上,周黎明给司机放了假,自己开车来到西山孟雪他们下榻的宾馆接孟雪。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周黎明在去西山的路上给孟雪打了个电话,说到了孟雪他们下榻的宾馆前给孟雪打电话,让孟听到电话后就下来,一定不要惊动了孟可发和王广义两个人。
单独和周黎明在一起,孟雪自是求之不得。
虽然她已经对周黎明没有任何奢求,但她在心中还是放不下周黎明,所以,放下周黎明的电话后,她精心地做了一番打扮,换上了那件平时最喜欢的浅黄色吊带纱裙,穿上高跟凉托,把她那本来就很苗条的身材衬托地更加性感却不失庄重。
打扮完后,孟雪拿起一本时尚服装杂志,坐在宾馆的席梦思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杂志,耐心地等待周黎明的电话。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周黎明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周黎明告诉孟雪,自己已经到了,就在宾馆楼下,让她下来。
放下周黎明的电话,孟雪悄悄地走出房间,并在房门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急匆匆走出了宾馆,钻进了周黎明的车中。
见孟雪坐好之后,周黎明轻声问道:“我们去哪里。”
孟雪诡谲地一笑,道:“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最起码你要告诉我车子往哪里开吧?”
“你按照我指挥走就行。”
周黎明无奈地一笑,踩下了油门。
在孟雪的指挥下,周黎明开着车子来到了省城郊区的小白岭,停在了一家咖啡屋门前。
从车窗中一看咖啡屋的招牌,周黎明的心里不禁一颤,门头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上有个大字不停地变换颜色:情人咖啡屋。
还没等周黎明回过神来,孟雪已经挽起他的胳臂,拉扯着他钻出了车子,径奔情人咖啡屋走去。
见有客人到,迎宾小姐马上迎上前来,鞠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热情似火地问候道:“欢迎先生小姐光临。”
接下来,又一名女服务员迎上前来,态度极其恭顺地问道:“请问先生小姐一共几位?”
孟雪随口说道:“两位,有雅间吗?”
女服务员扫了眼周黎明和孟雪,暧昧一笑,道:“有套间、贵宾间、情侣间,请问先生小姐要贵宾间还是情侣间。”
孟雪不经意地扫了周黎明一眼,妩媚一笑,道:“要情侣间。”
周黎明虽然颇感尴尬,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由着孟雪,跟在服务员的身后向右拐去。
女服务员在一扇门口停了下来,伸手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黎明和孟雪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子写着“翠竹”两字。
走进室内,犹如进入了一间绣楼,这是一间大小只有五六平方的小房子,但装修的极为考究,四壁的灯光柔和得有点灰暗,正中是一个日本式的小桌子,两边两个蒲团,地上铺着极松软的地毯。
孟雪暗暗佩服老板的精灵,这简直就是按照她的需要设计的,这种氛围太符合今天的需要了。
再看周黎明,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和孟雪继续留在这里。
孟雪半开玩笑道:“周市长该不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周黎明一脸认真道:“你说的不假,我的确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房间,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孟雪说:“那好,今天就听我安排。”说完,又转身冲女服务员道:“四个小菜,一瓶红酒。”边吩咐女服务员,边拿起火柴,点燃了放在了台子上的两支心形红烛,霎时,心形红烛摇曳在两支酒杯中,诗意无限,让人浮想联翩。
周黎明月兑去鞋子,坐在了一个蒲团上。
见周黎明坐下来后,孟雪起身来到门边,将门后把手上“请勿打扰”的纸牌摘下来,挂到门外的把手上,然后关上门,回到周黎明的身边,坐在了周黎明的对面,微微咬了下嘴唇,轻声道:“哥,今天能单独和你在一次真的非常高兴。”
周黎明道:“我也是。”
孟雪再次幽幽道:“如果咖啡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们俩该多好!”
“你不怕我欺负你?”周黎明半开玩笑地说。
“还不一定谁欺负谁呢!”孟雪也半开玩笑道。
“妹妹,我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但你也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只是有点邪而已。”
“邪离恶可不远。”
“我不怕,因为我是魔,百恶不侵。”
“这么说,我们俩在一起就是恶魔!”
“人本来就是魔,每个人心中都有个魔。”
“妹妹,你心中的魔是什么?”
“爱!”
“这么说你相信爱情?”
“当然,如果人没有爱,赢了世界又会怎样?”周黎明听到孟雪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心里微微一颤。是啊,如果人没有爱,赢了世界又会怎样?因此说,爱情才是人世间最真挚的东西,但是,自己最真挚的爱情又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候,女服务员再次走了进来,送来了小菜和红酒。
孟雪拿起酒瓶,给周黎明和自己的高脚杯分别倒上了红酒,然后举起杯子说:“大哥,干一杯,怎么样?”
周黎明没有反对,两个人一仰脖子,吹了个底儿掉。
放下杯子,周黎明道:“妹妹,我们现在谈正事。”
孟雪制止周黎明道:“我们今天只聊感情,不聊正事。”
周黎明道:“不行,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孟雪“哦”了声,道:“什么事?”
周黎明非常愧疚地说:“妹妹,我们恐怕要违约了。”
孟雪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周黎明把王高原准备终止与孟氏集团合作,放弃重组铝电集团的计划全告诉了孟雪,并且做好了挨克的准备。
本来,周黎明以为孟雪听说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龙颜大怒站起来指责自己,甚至会和自己断绝兄妹情谊,但是,让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孟雪听说王高原准备违约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行为,也没有指责自己,更没要和他断绝关系,只是淡淡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这种小事吗?既然王高原不想与我们合作,那就算了,我们明天就回香港。”说到这里,孟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不过,大哥你放心,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兄妹,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纯真的兄妹情谊。”
周黎明内疚地说:“妹妹,你不恨哥哥?”
孟雪没有正面回答周黎明,而是笑着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独立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只要别人的个性不直接伤害我们,为什么不多一点宽容?宽容别人,其实就是宽容我们自己。春秋时,齐襄公被杀后,公子小白和公子纠为争夺王位而战。鲍叔牙助小白,管仲助纠。双方交战中,管仲曾用箭射中了小白衣带上的钩子,小白险遭丧命。后来小白做了齐国国君,即齐桓公。齐桓公执政后,任命鲍叔牙为相国。可鲍叔牙心胸宽广,有智人之明,坚持把管仲推荐给桓公。他说:‘只有管仲能担任相国要职,我有五个方面比不上管仲:宽惠安民,让百姓听从君命,我不如他:治理国家,能确保国家的根本权益,我不如他;讲究忠信,团结好百姓,我赶不上他;制作礼仪,使四方都来效法,我不如他;指挥战争,使百姓更加勇敢,我不如他。’齐桓公也是宽容大度的人,不记射钩私仇,采纳了鲍叔牙的建议,重用管仲,任命他为相国。管仲担任相国后,协助桓公在经济、内政、军事方面进行改革,数年之间,齐转弱为强,成为春秋前期中原经济最发达的强国,齐桓公也就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霸业。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发生的事绝不是只有简单的事。有时候,宽容,是最好的选择。”
“人啊,最高贵的复仇方式是宽容。妹妹,谢谢你的宽容,也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给你和爷爷一个完满的答复。”周黎明抓住孟雪的手,言不由衷地说。
从西山回来后,周黎明来到了梅琳的住处。
周黎明敲开梅琳房门的时候,梅琳已经准备睡了,身上只披着一件宽松的粉色真丝睡袍,一袭粉红吊带露出雪白的香肩,小模样楚楚动人。
一股莫名的冲动自周黎明丹田处升起,他情不自禁地把梅琳搂在怀里。
梅琳这阵子也一直很忙,一直没有时间联系周黎明,所以,他们已经有日子没在一起了,见周黎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住处后,梅琳也是有些激动和兴奋,顺势扑在周黎明的怀中,踮起脚,送上湿漉漉的香唇。
面对娇艳可人的梅琳,周黎明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愁,火热的嘴唇盖在梅琳的香唇上,贪婪地吸允着那嫣红……
不知道吻了多久,梅琳轻轻推开周黎明,说:“黎明哥,我们进屋去。”
周黎明嗯了声,放开梅琳,挽起梅琳的胳臂,和梅琳一起走进屋内。
梅琳边走边关心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我这?”
“想你了。”
一句“想你了”,让梅琳浮想联翩,她继续关切地问:“晚饭吃了吗?”
“吃了。”
“和谁一起吃的?”
“孟雪。”
听说是孟雪,梅琳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缕莫名的醋意和酸楚,但她马上又想到周黎明曾经向她许诺过的话,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不再爱其他人,想到周黎明的为人,她又释然了,继续说道:“和孟雪妹妹他们谈合作的事的吗?你们谈的怎样?方案敲定了吗?什么时候签约?”
周黎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别提了。”
“怎么了?”见周黎明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梅琳非常关心。
“合作的事恐怕要泡汤。”周黎明情绪低落地说。
“你们不是谈好吗?怎么会这样?”梅琳一脸疑惑。
“王书记变卦了,反对和孟氏集团合作,不同意对铝电集团进行资产重组,准备在铝电集团那块地上搞工业园,今天常委会都已经研究过了,虽然常委会最终没通过,但合作的事恐怕也会被划上一个句号。”周黎明的心情异常沉重,悻悻道。
“王书记反对?他当初不是支持的吗?”梅琳一脸迷茫,不解道。
周黎明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吐了个烟圈,道:“官场上的事就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哪有个准。”
“那王书记也不能说变卦就变卦啊?”
周黎明再次抽了口烟,道:“也许王书记有他的苦衷吧。”
“苦衷?他有什么苦衷?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一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变卦,这些人怎这样?为了私利……”梅琳变得有些激动,愤愤道,
周黎明挥挥手,道:“小琳,官场上的事无对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不谈这个,还是聊聊开心的事吧。”
梅琳也不想再聊这些烦心的事,更不想惹周黎明不高兴,适时打住,顺着周黎明的话转移了话题,尽量说一些让周黎明高兴的事,希望能让周黎明忘掉那些烦心的事,高高兴兴地和自己在一起,可周黎明一想到王高原言而无信突然变卦,就情绪低落,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直闷闷不乐的,对于梅琳的问题总是疲于应付。
见周黎明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疲于应付的样子,梅琳替周黎明担心,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黎明,让周黎明忘却所有的烦恼高兴起来,只能陪着周黎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坐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黎明哥,明天是周六,我休息,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地方散散心,放松一下,好吗。”
这阶段的烦心事的确不少,周黎明也感觉自己应该找个地方放松放松了,顺便调节一下心理,梳理一下紊乱的思绪,梅琳的提议正和他的心意,因此,他当即答应了梅琳,道:“好,我们找个地方散散心,你说去哪?”
“你说。”
“听说青峰山风景区的猎场不错,我们去青峰山风景区打猎怎样?”
青峰山风景区在古苍市,濒临滨海市,和滨海市市城也就相距三十公里,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周黎明之所以选择青峰山风景区,是因为青峰山风景区最近兴建了一家警察俱乐部,这家警察俱乐部是西山省以建全省公检法系统从警人员进行政治业务培训的基地的名义投资兴建的新兴旅游项目。
现在这个社会,各种检查名目繁多,地方党政领导都知道,成绩再大,工作干得再好,也不如领导的心情好管用,把领导照顾满意了,领导心情好了,看什么也都顺眼了,有问题也就没问题了,没成绩也能看出成绩。鉴于如此,现在都在打接待品牌,但总是吃饭唱歌洗浴跳舞已经俗之又俗了,可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地方,想玩点高雅的内容也的确没有什么能够惊世骇俗的所在。于是,西山省有的领导开拓进取,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更加英明的方案,以建全省公检法系统从警人员进行政治业务培训的基地的名义建了这家警察俱乐部,里面有不少新鲜玩艺儿,而且对外开放经营。
周黎明之前陪省计划人口考察组的领导去过那里,对那里印象很深,现在听梅琳提议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就想到了那里。
梅琳一听非常感兴趣,当即就答应了周黎明,道:“好,我们就去那里,听说打猎很有趣,黎明哥,你一定要带我去青峰山风景区打猎。”
周黎明道:“好,我们明天就去,先洗澡睡觉吧。”
梅琳“啪”的亲了周黎明一口,然后起身走进了浴室。
梅琳从浴室里出来,用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风情万种地坐在周黎明的身边。周黎明也来了兴致,慢慢月兑掉了自己的睡衣,情不自禁地把梅琳搂在怀里……
梅琳刚刚出浴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温润女敕滑,模在手里特别的舒服,搞得周黎明心里的原始慢慢地升腾,他本来想好好欣赏欣赏梅琳美丽诱人的**,然而体内的荷尔蒙容不得他多想,他迫不及待地掰开梅琳的双腿,俯身进去,梅琳一声轻嗔便惬意地有声律地申吟起来……
但是,今晚的周黎明总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没几下就败下阵来……
梅琳理解周黎明的心情,并没有怪罪他,躺在周黎明的臂湾里陪着他说一些开心的事……
第二天,由赵刚驾车,周黎明和梅琳一起来到古苍市青峰山风景区警察俱乐部散心。
在去的路上,周黎明给古苍市市长江义和打了一个电话。
周黎明之所以给江义和打电话,是吸取了上次去龙山市双龙山的教训。
上次和孟雪他们一起龙山市双龙山的时候,由于事先没和龙山市市长刘庆义及相关领导打招呼,事后落了好长时间的埋怨,所以,周黎明提前给江义和打了一个电话。
听周黎明说要来他们市的青峰山风景区警察俱乐部散心,江义和很高兴,告诉周黎明,自己在家闲的无聊,正愁没人陪自己喝酒聊天,这下好了,他马上赶过来和周黎明汇合,为周黎明充当向导,和周黎明一起去俱乐部打猎散心。
周黎明的本意只是向江义和通报一声,免得以后落个埋怨,但不想江义和过来打扰他们,所以,听江义和说要来后,急忙谢绝道:“不用不用,你在家里安排好酒席后,等我们在山上转累了不饿肚子就行。”
江义和说:“那怎么行,你都来了,我怎么能不去陪你呢?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也得放心,更何况还没有任何事,你到了之后先在俱乐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赶过去。”
周黎明推辞不掉,只好同意,并和江义和约定,在俱乐部门口汇合。
大概九点半的时候,周黎明和梅琳来到了古苍市警察俱乐部。
警察俱乐部建在青峰山主峰逍遥峰的半山坡,它的全名叫“西山省人民警察进修学校”,受省公安厅领导,西山省省公安局负责日常管理的。这里其实也是一处集学习、训练、餐饮、住宿于一体的综合性业务培训基地,有教学楼,宿舍楼,拓展训练场,体能馆,射击馆,模拟消防塔楼,电子对抗场,夜战室,水上攻防场,格斗馆,防暴训练室,各项生活设施也是应有尽有。
周黎明和梅琳赶到警察俱乐部的时候,江义和已经赶过来了,正和警察俱乐部的经理徐晓勋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口翘首以待,见周黎明的车驶过来后,他们急忙迎上前来。
见江义和亲自出面接待自己,周黎明有些受宠若惊,也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和梅琳一起从车里钻了出来,快步走上前,与江义和和徐晓勋两人握手寒暄,并把梅琳介绍给了江义和与徐晓勋。
寒暄完毕,江义和征求周黎明的意见:“老弟,玩点什么项目?”
周黎明半开玩笑说:“到了你们的地盘,当然要听你们的。”
江义和是军人出身,为人豪爽,笑着应道:“既然听我们的,那就先去训练场看看单兵格斗和防暴对抗,最后去山里打猎。费用吗,都是我们古苍市市政府买单,属于公务消费。”
周黎明笑着调侃道:“这是私人行为,怎么能算公务消费呢?”
江义和也笑着说:“不算公务消费,就算老哥我的,老哥我不差钱,这点钱还能出得起。”
说笑间,周黎明他们已经走进了俱乐部。
在江义和与徐晓勋两个人的指引下,周黎明和梅琳先到训练场看了单兵格斗和防暴对抗,然后又和江义和与徐晓勋两人一起来到放映室欣赏了一部内部观摩片,是介绍最近这半个世纪发生在世界各国的著名恐怖事件的,包括“911”袭击美国五角大楼和马德里火车连环爆炸案。
从放映室出来之后,徐晓勋领着周黎明、江义和梅琳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杆做工精美的弯柄猎枪和一把手枪,分别递给江义和与周黎明。
江义和接过猎枪,道:“他们在射击馆里玩那东西,全是小儿科,没什么好玩的,大哥我带你们上后山打猎,那才叫过瘾,运气好了,或许还能有点额外收获呢!”
周黎明接过手枪,扭头问梅琳道:“打猎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孩子对这玩艺儿不感兴趣,就在这屋里看看电视等我们吧?”
梅琳眼皮一翻:“谁说女子不如男,花木兰替父从军流传千古,我就不能去练练枪法吗?”
江义和笑道:“好好,既然想起,那就一起去。”
于是,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俱乐部。
出了俱乐部不远,便拐上一条崎岖的小路。路两边全是原始森林,高大的树木把影子投得长长的。疯长的荒草没人膝盖,越往高处去越没有路径可行。这里到处是乔木灌木混杂生长,柞树,槐树,松树,柏树,丁香,黄桷,更有大片大片的金银花,虽然已是秋末时节,却也姹紫嫣红,颇是好看。林端不时有小松鼠窜过,周黎明举起手枪比划着,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当口,一只长尾野雉受惊从草丛中穿过,行伍出身的江义和敏捷举起手中的猎枪,略略一瞄,“砰!”那小东西应声倒地。
“今天运气不赖。”江义和得意地笑道,“这山鸡可不容易遇上呢!”
见江义和轻而易举就打到了一只山鸡,周黎明的兴致也来了,但是,这是周黎明第一次用手枪射击,在学校时参加军训,打过步枪,这手枪的感觉与步枪大不一样,所以,他一连放了数枪,都是空枪,什么都没打到。
梅琳看着眼馋,要过周黎明手中的手枪,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地冲着前方的林子开了两枪,当然是什么也没打中。
江义和上前给她纠正了一下射姿,她接连打了几枪,又要过猎枪比量了一气,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枪。
在梅琳玩枪的空,江义和又已经打了不少的猎物,有山鸡,有野兔,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鸟。
江义和指着那些猎物不无自豪地说:“打这些小玩艺儿,没劲!当兵那阵儿,在内蒙草原上经常能打到狼,那才叫过瘾。”
“你们这些男人呀,怎么这么嗜杀!这野鸡山雀多可爱呀,我可下不了手。”梅琳一副悲悯状说。
“你这是在家门口才能说这样的话,女人见识。把你一个人扔在大草原上,几十条狼围着你,看你还有没有这份菩萨心肠!”江义和觑梅琳一眼,不以为然地笑道。转过头对着周黎明,又说,“在那种场合,你不杀它,它就吃你,真正是你死我活!当了几年兵,我是信服这一点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能心肠软。”
在江义和与周黎明及梅琳说话的空,徐晓勋把江义和射来的猎物拣到一起,用几根草索缚上,跟在周黎明他们身后开始往回走。
“回去叫厨房炖上,原汁原味的野味,在城里上哪儿吃去?”江义和不无炫耀地说。
周黎明也兴致勃勃冲徐晓勋道:“好啊,中午饭就在山上吃,让你们的厨师把野山鸡野兔全炖上,我要和江大哥好好的喝几盅。”
根据周黎明的要求,中午的饭就在山上吃的,吃饭的时候,周黎明突然想起了当初在省委党校一起学习的老同学,现在任古苍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的徐秀生,于是问江义和道:“大哥,秀生在吗?”
江义和扫了眼周黎明,一脸地迷茫,道:“秀生不是去你们滨海了吗?”
“秀生去我们滨海?什么时候?他怎么没和我联系?”周黎明也是一脸的疑惑。
江义和道:“秀生是被省纪委抽调过去的,听说去你们滨海查什么案子。”
周黎明“哦”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但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犹如台风卷过的海面一样,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一切太意外了,省纪委成立调查组开赴滨海市调查案子,自己怎么不知道?按说,他是市长,虽然是代市长,但是他是政府的一把手,省纪委成立调查组开赴滨海市调查案子这种大事,他这个政府一把手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才对,现在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太意外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不能有所表示,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和众人喝酒聊天,聊着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