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陷入漩涡]
第183节陷入漩涡01
今晚将发生什么,胡春平心里一清二楚。
这或许也是杜秀青所期望的吧!胡春平想,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只属于我胡春平一个人。
她那么能喝酒,又热衷于官场,将来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呢!把她送给黄钟明,正是投其所好!活土匪喜欢,杜秀青就更不吃亏。余河凡是能粘上活土匪的女人,哪个不是尽收好处?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再不济的,也能为家里人谋点利益。总之,余河多少女人希望得到活土匪的甘露啊,多么渴望活土匪能够多看她们一眼啊,但是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的,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不足几万分之一吧。我这样做,是在帮她,有那么一天,杜秀青一定要感谢我的,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一定会这样想的!
当他想到杜秀青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缠绵的情景,胡春平心里也有那么片刻的不爽,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自己那么风骚的专属产品都贡献出去了,一个过路的杜秀青又算什么呢?更何况,今天这个功,将来又要记在自己的头上,利人又利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房间里,黄钟明似醉非醉,笑呵呵地看着杜秀青。
茶壶里的水已经煮开了。杜秀青起身去倒水,用开水把胡春平刚刚洗过的杯子烫了一遍,然后才拿起桌上的红茶包放进杯子里,重新倒上开水,水只漫到杯子的一半。做这些的时候,杜秀青显得很仔细。
杜秀青把茶水端放在黄钟明跟前的小圆茶几上。
小声说:“黄书记,您喝茶!”
黄钟明的眼睛始终围绕着杜秀青。杜秀青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茶水放在跟前,黄钟明直起身子,准备端起茶杯喝茶。
也许感觉有点热,他把手伸出来,准备月兑去外面的夹克外套。可是那外套却被他自己坐在了下面,所以扯了几下,还没有月兑下来。
杜秀青连忙起身,过去帮他把衣服月兑下来。
黄钟明顺势拉着杜秀青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拖,杜秀青整个人便跌落在黄钟明的怀里。
“黄书记,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杜秀青别过脸说。
因为她闻到了黄钟明身上浓重的酒味,还有那一股说不出的男人的体味。
“好,你扶我去休息,不过我得先洗个澡,你先去帮我调好水。”黄钟明捏着杜秀青的小手意味深长地说。
杜秀青立马起身来到卫生间,为黄钟明放水。
看着哗啦啦的自来水冲击着浴缸的边缘溅起的水花,杜秀青的心在砰砰直跳。刚才黄钟明的**和暗示,她心里很清楚,留在这里,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胡春平这个王八蛋!杜秀青在心里骂道,这个龟儿子,居然能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情来!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狼口里送吗?
“小杜啊,水放好了吧?”杜秀青听到黄钟明在喊她。
“哦,好了!可以洗了。”杜秀青边答应着边往外走。
“小杜,你扶我进去。”黄钟明坐在椅子上说。
杜秀青走到黄钟明身边,黄钟明拉过杜秀青的手,站了起来,搂着杜秀青的腰往卫生间走去。
刚进卫生间,黄钟明就把门从里面给锁上了。
杜秀青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顷刻间闭上了眼睛。
来吧,既然要做那就做得让人满意吧!既然要给,那就给得彻底有些吧!就当是娱乐别人又快乐自己的好事去做吧……杜秀青的内心有那么片刻的挣扎,她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不过她很清楚,如果此刻她从这里逃离,她将面临着怎样悲惨的仕途结局……她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如果你希望掌握永恒,那么你就必须控制现在。
“小杜,你怎么了?”黄钟明看到杜秀青闭着眼睛,故意问道。
“哦,没什么。”杜秀青睁开眼睛妩媚地笑道,“我伺候您洗澡吧。”
说完,杜秀青开始为黄钟明月兑去衣服。
黄钟明也伸出手去,开始为杜秀青宽衣解带……
当杜秀青赤身地出现在黄钟明面前时,黄钟明没有片刻的犹豫,一把抱起娇小的女人,放进了浴缸里,随后,他自己也跨了进去……
黄钟明健硕的身体几乎把整个浴缸填满了,杜秀青被黄钟明架在双腿上,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洁白如玉的身体。加上酒精的作用,黄钟明已经全身的血脉都喷张了起来,下面的武器也早就坚硬无比……
可是他却并不着急。他拿过花洒,对她说:“你帮我好好洗洗,洗得干净彻底一些,来……”
她接过花洒,从头开始,用水淋遍他的每寸肌肤。
男人当过兵,身形是那么强健,肌肤充满了弹性,抚触上去,很有质感。
杜秀青轻柔地抚过他的每寸肌肤,肩膀,胸肌,肚皮,大腿……在滑过那个最敏感的部位时,她的手颤抖了一下跳跃过去了。
可是突然间,他抓过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武器上,“这儿最应该洗干净!”他看着低下头的她,挺起了臀部,故意凸显出那个位置让她洗。
她犹豫了片刻,一手拿起花洒,一手握着他的枪,开始为他冲洗。
男人这个硕大坚挺的武器,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她的手里,枪口泛着幽幽的红润的光,那中间的小嘴巴,在她的拨弄下,似乎在轻轻地微张着,水流灌进去,还会冒出几个小泡泡,犹如在吮吸着甘露……
在她为他清洗的同时,他的手也伸向了她的身体,开始细细地揉捏着她依然娇女敕的肌肤。从高山,到低谷,然后探进了她的花丛里,不停地撩拨着……
“不,别……”杜秀青浑身战栗着申吟道。
她的申吟让他顷刻间就发起了他的进攻。
他一个挺腰跃起,从毛巾架上拿下浴巾,包裹了女人的身体,像抱一个小婴儿似的,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没有犹豫,没有悬念,他压了上去,开始了他的耕耘……
杜秀青闭着眼睛,准备接受黄钟明的蹂躏。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甚至可以说是那么温情。他吻遍她的肌肤,在他进入她体内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眼前的人是谁。她感受到了来自男人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体深处做着最有力的开垦……那力量就像是海滩上的巨浪,把她掀翻打倒,然后又高高地抛起,在她即将坠地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浪花又把她轻轻地托住……巨浪一拨接着一拨,一浪高过一浪,她感觉她就像在冲浪一般……
她觉得她醉了。是身体的陶醉,更是心里的陶醉。她主动拥抱了男人的身体,和他完全地融为了一体……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彻底堕落了……不是屈服,不是顺从,而是享受……
是面对一个陌生的,自己并不爱的男人,却能在他的激情的撩拨下,生命力变得蓬勃绽放起来,直至身心的沉沦,迷醉……
几番沉醉后,男人把她抱在怀里,沉沉地睡去了,她听到他的鼾声,渐渐也进入了模糊的世界里,心灵一片静寂。
半夜,杜秀青一个激灵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宾馆,一时慌了手脚,立马穿上衣服,准备离去。
朦胧中,黄钟明感觉到她要离开,拉住了她的手。
“我要回家了,我不能在外面过夜!”杜秀青轻声对他说。
“……不能走,我还要……”黄钟明似乎在说梦话。
“别,我得走了。”杜秀青说完,挣月兑他的手,转身离去。
轻轻打开门,看了看过道上,确定没有人时,她才快步走向楼梯。
这个深秋的深夜里,整个小小的余河都已经沉睡了。酒店里也只有前台的小妹在打瞌睡。
小县城的出租车很少,这个时候几乎就找不到了。杜秀青走出酒店大门,感到了一股夜的凉意,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四下里寻找出租车。
可是令她很失望的是,酒店的大院里居然没有一辆出租车。余河大酒店离她家里挺远的,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走在路上,多么不安全啊!杜秀青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出了酒店的大院。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家,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的。
昏暗的路灯下,杜秀青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显得那么孤寂无助。
沿着酒店大院的墙根,杜秀青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前后左右地看了看,深怕从哪儿突然窜出一个打劫的,那可就一切都完蛋了……
杜秀青越想越害怕,身子不禁有些发抖起来……
突然,一辆车子从后面开到了杜秀青的身边,按响了喇叭:
“滴滴滴滴……”
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汽笛声,杜秀青吓得浑身都颤抖了,不禁后退了几步,转过脸一看,车子的窗户慢慢降了下去,露出了那张让杜秀青吃惊而又恶心的脸——
胡春平!胡春平居然笑眯眯地出现在杜秀青的眼前!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胡春平说。
杜秀青很想啐一口唾沫到那张脸上去!她别过脸去,不予理会他,独自走自己的路。
“上来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胡春平说。
杜秀青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她真想不通,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把她送给黄钟明,还要在这里等着她出来?难道他知道,她一定会在半夜离开?
杜秀青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去。
胡春平慢悠悠地开着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许久,杜秀青问到,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做?送你?还是接你?”胡春平坏笑道。
流氓!杜秀青在心里骂道。
“秀青,你我都很清楚,今晚你是逃不掉的。否则,我离开后,你为什么不离开呢?你也可以走啊,可是你没有。为什么没有?因为你很清楚,留下来会是什么结局,走又会是什么结局。你选择了留下,我觉得是明智的。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我们置身何处,而是我们将前往何处。有些事,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世。在余河官场,除非你不想混,否则你搞不定活土匪,那就是白搭,干什么都没用,而你一旦搞定了活土匪,什么都不干,也会平步青云。秀青,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心里的强大;真正的成长,是心智的成长。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你,你是个当官的好料子。从今天开始,你的前途无量。”胡春平说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我也可以离开,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选择了留下呢?杜秀青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黄钟明那张笑眯眯的脸。就因为他是县委书记?余河县的权力专有者?其实,还是自己内心那份对权力的崇拜和渴望驱使自己去这样做吧!既然心甘情愿选择了留下,又如何能怪得了胡春平呢?胡春平所做的,只是打开了这扇门,走不走进去,其实还是决定于自己。对于这一夜,杜秀青的内心变得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当自己面对权力的时候,内心是这么的屈从和软弱,没有丝毫的抵抗。
如果说和胡春平的第一次出轨,是基于对男人的渴望,是建立在彼此熟悉的情况下发生的,是一种情感和生理的需要,那么今晚,杜秀青的选择,就是赤果果的一种交易,这个交易将给她带来怎样的收获,杜秀青还不得而知。只是她内心的期望,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她不知道,这个在余河一手遮天的男人,在把她收归在怀里之后,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变化。
回到家,大家都已经睡下。杜秀青轻轻打开房门,上了三楼。
这一夜,读她来说,又是孤枕难眠,黄钟明男人的味道,在她反复冲洗之后,依然滞留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
三天后,朱大云在市报的余河专版上,看到了冯永斌和邓年荣合写的关于黄钟明下基层调研的长篇报道。里面有几幅很大的配图,其中一幅引起了朱大云的注意。
那是黄钟明在余河县幼儿园和教师们座谈的一张照片。黄钟明的对面坐着的是余河县幼儿园园长杜秀青。照片上,杜秀青正眉飞色舞地在介绍着什么,表情是那么生动,黄钟明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的笑意。
看着这张图,朱大云的心里激起了翻滚的巨浪。
三年多了,看来杜秀青自从嫁给丁志华后,生活得非常顺风顺水,不仅生了儿子,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余河县最好的幼儿园的园长。虽然官职不大,可是这个位置却很重要,在余河同级别的职位,算是最好的一个了,多少人羡慕啊!如今连县委书记都去她那儿视察了,足见这个女人的厉害!
可是再看看自己,三年多,虽然在舅舅的极力支持下,借调到了县委宣传部,可是比起杜秀青,那就差远了。她已经是宣传部任命的干部,而自己却连一个正式的干部编制都没有,能不能顺利调进宣传部,还是个未知数。
看来,女人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如果跟着他,他们说不定得一辈子在杜家庄安营扎寨,永远做一个乡村教师。
拿着这份报纸,朱大云是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本想把报纸一把给揉碎了扔进垃圾桶,可是旁边坐着其他的同事,他觉得不妥,为了不给别人留下粗鲁的印象,他想了想,拿起笔,在那张图上开始胡乱地画了起来……
“大云,我们出去采访!”邓年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朱大云激灵一下停住了笔,仔细一看,杜秀青的那张脸,已经被他涂成了黑色。
他妈的,我一定要奋斗!奋斗!操!我一定要出人头地!绝对不能让她看不起!
朱大云恨恨地把报纸折好放进抽屉里,抓起包带着满身复仇般的干劲跟着邓年荣下乡采访去了。
许利发坐在朱大云的对面,看着朱大云刚才的举动,心里不免好笑。他早就听过朱大云的故事,知道他和杜秀青光荣灿烂的历史。
这个朱大云啊,看来被女人伤得不轻哦!
————小树丫作品————
自从和黄钟明有了那一夜激情后,杜秀青的心里似乎总在期盼着什么。可究竟期盼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按现在的级别,她还只是正股级,要让活土匪一下子把她拔高到什么重要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总是在等待着,心里似乎莫名地等待着他的再次召唤。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那一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就连胡春平,现在也不再联系她了,她的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
她曾经答应过婆婆,要和丁志华相处好,要多沟通,要好好爱这个家。
所以,只要晚上在家,她都会带着子安在客厅玩,有时还特意拉上丁志华和儿子一起做游戏。子安已经能说会跑了,很招人喜欢。每次甜甜地叫着“爸爸,爸爸”时,看得出,丁志华也很开心,会抱着子安一起讲故事,一起在院子里做游戏。
因为有了子安这根纽带,丁志华似乎和杜秀青感觉走得近一点了。两人在陪着子安做游戏玩耍的时候,在方贺兰眼里,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偶尔,杜秀青也会和丁志华一起牵着子安的手去散步,走在余河边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的时光。
那次他们又一起出门,去童乐园陪着子安坐摇摇车,玩滑滑梯,荡秋千。子安玩累了,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坐在草地上吃东西,丁志华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杜秀青挨着他坐了下来。
“志华,爸爸就要退了,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上个台阶。”杜秀青说。
丁志华看了看杜秀青,说:“怎么上?让老爷子去给我要吗?”
“爸爸工作了一辈子,没有为他自己捞半点私利,余河人都知道爸爸的为人,本分、实在,干工作踏踏实实的,现在退下来,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在本系统工作,退二线前提一点要求,领导会考虑的。”杜秀青说,“再说,你也干了这么多年,上个台阶也是应该的。”
“我爸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会主动跟领导提要求的。”丁志华说,“我也不想这么做。与其让爸爸拿老脸子去换职位,还不如不要。”
“志华,你不应该这么想。其实,父母为了子女,什么都愿意干的。你看,妈妈为了我,就提前退了,本来她还能再干一年的,爸爸在退二线前,为你争取一点利益,也无可厚非啊,现在为官的,都是这么干的。”杜秀青说。
“我看算了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丁志华说。我才不像你那么热衷当官!他心里想。
唉,看来还得找妈妈来说这个事。杜秀青想,志华要是能上个台阶,无论对于他个人,还是对于这个家庭,都是个大好事。
晚上,杜秀青在子安睡觉后,坐到婆婆身边,说:“妈妈,我有个事和您商量一下,是关于志华的。”
“哦?什么事,你说。”方贺兰笑笑地看着杜秀青,因为这个儿媳妇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来和自己商量过什么。
“妈,爸爸很快就要退二线了吧?”杜秀青问道。
“是啊,还有半年的时间。”方贺兰不解地看着杜秀青,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杜秀青说完,看着方贺兰。
“你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说来听听。”方贺兰说。
“我是这样想的。”杜秀青说道,“志华在广播电视局也干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动静。其实,按志华的工作能力,他应该得到提拔的,妈妈你说对吧?”
“嗯。志华和他爸一样,干事很踏实。单位里也是公认的。”方贺兰点点头说。
“我想趁着爸爸退二线的这个时候,让爸爸去跟领导说说,让志华上个台阶,对于爸爸这么实干本分的人所提的这点要求,领导一定不会拒绝的,您说是不是?”杜秀青侧着头看着方贺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方贺兰从心里感叹道。这个事情本该是作为父母的人应该想到的,没想到她倒想在了前面!
“秀青啊,你这个想法和建议很好。我看可以让你爸去尝试一下。志华都快三十岁了,也该上个台阶了。”方贺兰说,“不过你爸爸这个人就是不愿意求人,让他去说啊,可能有些难。不过,我会做他的工作。”
“妈妈,你想得真周到!志华也是觉得爸爸不会求人,相信有妈妈做工作就不是问题啦!”杜秀青高兴地说。
杜秀青的话提醒了方贺兰,必须借着这退二线的最后几个月,让老丁去给儿子要个位置。听说广播电视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着,就借这个空缺吧,正好有这个职位,应该没问题。再不行,就亲自去局长家里坐坐,一定要给儿子把这个事情搞定。方贺兰想到这里信心满满的。而且更让她欣慰的是,秀青竟然主动关心起志华的事了,这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看来,在庐山对秀青说的话,这个孩子记在心里去了。
得到了方贺兰的应允,杜秀青很欢心地上楼去睡觉了。
来到楼上,杜秀青本想和丁志华说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丁志华早就关了门,而且连灯也关了,看来已经是睡下了。杜秀青也就不想去打扰他,独自睡去了。
第二天来到幼儿园,杜秀青和涂雨华在商量接下来的期末工作。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喂,你好,余河县幼儿园。”杜秀青接起电话很客套地说。
“你好,杜园长,我这儿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你出现哦!”电话里胡春平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杜秀青似乎看见那张笑眯眯有些阴阳怪气的脸。
“对不起,我这儿忙着呢!”杜秀青不客气地说。
涂雨华看到她接起电话,向她招了招手就出去了。
“姑女乃女乃,是真有事,你在园门口等我,我开车去接你。”胡春平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秀青很生气地把电话给挂了,不知道这个龟孙子又有什么坏主意。
过了一会儿,杜秀青来到园门口,果然看见胡春平的车子开了过来。
车子稳稳地在杜秀青身边停了下来。
“上来吧!”胡春平说。
“去哪儿?”杜秀青坐上后座说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胡春平边开车边说。
车子直接开向了余河大酒店。
胡春平把车开上了酒店大门口的前廊上。
“到了,518房间,老板在等你。”胡春平头也没转地说。
518房间?顿时,杜秀青的新就狂跳了几下,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这就是上次黄钟明临幸她的地方。
杜秀青坐着不动。
“去吧,老板等久了会不高兴的。”胡春平转过头说。
杜秀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自己知道,一定是目露凶光和不屑。
“现在你这样看我,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胡春平咧起嘴角笑了笑,那笑中似乎也带着一丝苦涩。
杜秀青打开车门,向酒店大堂走去。
听着杜秀青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的声音,胡春平从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偏过头去,看着杜秀青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妈的活土匪一个电话,我就要屁颠屁颠地为他找马子。上班时间,这个畜生却**大发,想到了搞女人,他娘的!当年要我的女人也是这样,一个电话,我就得把自己的老婆送过去,然后还要在他楼下等着接回去。他妈的,现在又是这样。杜秀青虽说不是自己的老婆,但与自己也有那么长的露水情缘,就这样双手恭送给他,还得为他打掩护,真他妈的窝囊!想到自己曾经开垦过的土地现在就被活土匪压在身下,正做着翻天覆地的耕耘,胡春平的心里就被愤懑填得满满的,却又无处发泄。
他把车开到院子的一个角落,窝在驾驶室里抽烟。
看着白色的烟雾在眼前飘散,胡春平心里就想,哪天这个活土匪能像这青烟一样化为虚无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受这个阎王的鸟气和控制了。他妈的,咋就不会早死呢?胡春平心里恨恨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诅咒他了。
杜秀青来到518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本想敲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里面,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在外面一看,没有人啊!来到卧室,也没有人。
嗯?难道出去了?杜秀青转过身,正好看到黄钟明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黄书记……”杜秀青看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杜来啦,正好,给我按按背,这两天有点累了。”黄钟明在床上趴了下来。
杜秀青在床沿上坐下,给他按背,因为是侧着身子,所以使不上劲。
“小杜啊,你得坐到我的背上,这样按才有力度。”黄钟明说。
杜秀青犹豫了片刻,跨开脚骑上了他的背。
“把浴巾扯下来。”黄钟明说。
杜秀青又犹豫了。
“快啊。”黄钟明催促道。
杜秀青把裹在他身上的浴巾拿开,可是浴巾被黄钟明的月复部压着,拿不动。
黄钟明于是转过身子,滚到一边,正面朝上了。
一个**果的男人呈现在杜秀青眼前。
“去冲个澡,快点出来。”黄钟明对她说。
这是黄钟明的洁癖,干事之前,必须清洗沟渠,否则总觉得栈道里留有他人的痕迹。
杜秀青乖乖地来到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冲洗了一遍。
裹着浴巾出了浴室,杜秀青看到黄钟明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黄钟明坐了起来,拉着杜秀青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褪去浴巾,她洁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那两个小巧却依旧挺拔的双乳正好对着他的眼睛。
他抬起头,那么自然而又恰到好处地把她的含在了嘴里。使劲地吮吸着,然后又换做另外一边,听那吱吱的声音,似乎真的是吮吸到了甘甜的乳汁。
杜秀青被他这样一撩拨,全身的又被带动起来了。
他让她双脚跨开,他竖起的枪正好直达她的隧道深处,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连接了起来。
他的技术是那么娴熟,这样的姿势依然能够进行强有力的进攻,把她送到美妙的仙境……
或许是这样比较消耗体力,奋战了一阵子,他把她放倒在床上,还是利用最原始的方式让自己得到最大的满足和宣泄……
或许是白天吧,完事后,他并没有睡去,而是精神大好地坐了起来。
“你幼儿园重建的计划,可以写个书面申请递交到教育局,他们呈上来后,常委会再做商议。”黄钟明突然说道。
杜秀青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中文呼机给你,下次我直接呼你。”黄钟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呼机,放在杜秀青的手里。
她依旧沉默着。
“三点市里还有个会,我得立刻赶过去。你先走吧,外面有人接你。”黄钟明说。
杜秀青穿好衣服,看了看黄钟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翕动了一下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去吧,下次我呼你,你自己打车过来。”黄钟明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我先走了。”杜秀青说道。
“好,记得每天把呼机带在身上。”黄钟明看着她说。
“嗯。”杜秀青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走到酒店的院子里,胡春平的车果然还停在那儿。看到杜秀青出来,车子很快就开了过来。
上了车,谁也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
开门,下车。杜秀青转身离去。
车子没有片刻的停留,一瞬间就开走了。
回到办公室,想想这一中午的事情,杜秀青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不知不觉就滑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样的身份该怎么去定位?情人?他们之间有感情可言么?小三?他说过要包养她么?没有。似乎什么都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纯粹是他的泄欲工具?而且是想什么时候要就得什么时候要,随叫随到,片刻不能怠慢?这和社会上所谓的“鸡”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些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耻辱,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就那么汹涌地从心底里涌了起来。她索性关上门,任自己痛哭一场。此时,只有眼泪才能让她内心的痛苦得到片刻的缓解。
几天后,杜秀青把那一份关于重建的规划申请表,亲自送到了县教育局。
吴金泉当着杜秀青的面看了那份规划申请。
取下老花镜,吴金泉坐到沙发上,和杜秀青面对面地喝茶。
上次黄钟明到幼儿园去视察的事,吴金泉在报纸和电视上都看到了。按理这事应该由他这个教育局长陪着,可是当时他却不在场,甚至是完全不知情,这让他这个教育局长多少有点失颜面。如果是一般的领导,可能就要在心里记上杜秀青一笔,关键时候给她使绊子。
可是吴金泉是个老革命,年纪也到了,明年就要退二线了。所以他对这些事情看得比较淡,没有往心里去。再加上杜秀青是方贺兰的媳妇,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一直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所以他对杜秀青并没有产生任何成见。
“杜园长,真没想到,你虽然年纪轻轻,眼光却是高瞻远瞩啊!比你婆婆当年还要敢想敢干。我还是那句话,方园长没有选错人!”吴金泉说,“这个重建的规划很好,对于我们余河将来幼教事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和提升。如果你这个规划上面能批准的话,余河县幼儿园将会成为省里的明星幼儿园,可以和省城的大型幼儿园相比,这对余河这个小地方来说,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上次黄书记去幼儿园的讲话我看了,看来会有希望的。秀青啊,你为余河县的孩子们带来了福音啊!”
“谢谢吴局长夸奖。我希望自己能为幼儿园做点事儿。”杜秀青说。
“是啊,只有年轻人才敢想敢干!我们这些老革命都过时喽,”吴金泉说,“只是现在县里对用地卡得很紧,财政也不宽裕,不知这个规划能不能很快得到批复。”
“吴局长,这个时局我也知道。也曾经想过打消这个念头,所以迟迟没有向局里递交申请。可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应该把这个想法呈交给领导,也让领导们知道,我们余河的幼儿教育可以这样来发展。有没有希望,有多大的希望,我不去想,但是至少要让领导们知道余河县幼儿园的发展规划。吴局长您说是吧?”杜秀青说道。
“是这个理。我找个机会再跟领导们汇报汇报吧,但愿能很快有答复。”吴金泉笑道。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吴局长!谢谢您一直以来对秀青的提携和指导!”杜秀青站起来,握着吴金泉的手说。
“小杜啊,你是个干工作的好手!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吴金泉握着杜秀青的手说。
“好!秀青一定不负局长的期望!再见!”
杜秀青带着满心的欢喜走出了吴金泉的办公室。
这个重建的计划,只要吴金泉呈上去,就一定能获得批准。
杜秀青对此似乎胜券在握。
—————小树丫作品————
转眼又是年关。朱大云结束了宣传部最后一天的工作,赶到了父母家里过年。
乡村过年很热闹,杀猪宰鸡捞鱼,搞得很是隆重。家家户户都挂满了腊肉腊鸡腊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油香味。
吴淑芳带着朱天亮也回到了朱家村。
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了,朱大云发现小家伙长得真是太快啦,能跑会跳,还会不停地学人家说话。
朱天亮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地说,朱大云有时候听不懂,但更多的时候是被儿子逗得笑翻了。
朱大云问朱天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朱天亮说:“宝宝——朱天——亮啊!”
这样两个字一顿一顿地说,朱大云听得愣愣的,明白之后就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儿子要吃花生,可是他自己又拨不开,于是就拿着花生放到朱大云手里,说:“爸爸——拨,宝宝——吃。”
朱大云这句听得很清楚,高兴坏了,连忙给儿子拨花生吃。
儿子把花生放在嘴里使劲嚼着,边吃边说:“好吃——的——豆豆。”
朱天亮说“花生”很拗口,就把所有圆圆的能吃的都叫“豆豆”。吃花生的时候,朱天亮还要坐到爷爷的大摇椅上去,边爬上去边说:“宝宝——坐——摇摇——椅啊!”
看着这么可爱的儿子,朱大云就觉得自己应该对吴淑芳好一点,再怎么说,这个女人除了文化不高,其他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对他的父母,非常孝顺。
朱大云借调到县委宣传部后,吴淑芳还一直住在黄麻镇辅导站的宿舍里。除了那儿的房子,他们一无所有。吴淑芳不愿意回到朱家村,她说如果辅导站要把房子收回去,她就留在娘家和她妈妈一起住。
朱大云不希望吴淑芳整天和她妈在一起,怕她受她妈妈的影响太多,变得很势力很庸俗。辅导站虽然没有说要把房子收回去,但是你人走了,还占着人家的房源,这样毕竟是不太好。而且辅导站本来房子就不宽裕,这样时间久了,别的职工会有想法。所以朱大云决定年后把吴淑芳和儿子一起接到县城,重新租个房子,一家人在一起,也能经常享受宝贝儿子带来的快乐。
过完初五,朱大云就要上班了。
他在县委附近重新租了一套二居室的小房子,房子外面有个小小的院子,可以晒到阳光,很适合儿子玩耍。就是因为这个小院子,朱大云才租下了这个看上去比较老旧的房子。
布置好了,朱大云把吴淑芳母子接到了县城,吴淑芳这个乡村女人便正式开始了作为余河县城一员的生活。
朱大云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吴淑芳在县城也没有同学朋友,显得很孤独。于是每天就带着朱天亮到童乐园去玩,那儿是孩子们的天堂。朱天亮最喜欢去童乐园荡秋千和坐摇摇车。
上午,阳光很好,吴淑芳又带着朱天亮到童乐园去玩。
朱天亮看到秋千架就一个劲儿地往那儿跑。他快要跑到秋千旁边的时候,没想到一个比他大点儿的小孩抢先了一步,先坐上了秋千架,然后大声喊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快来帮我推啊!”
在不远处的老妇人赶紧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子安跑得真快啊,女乃女乃都跟不上了!好,坐稳了,女乃女乃开始推了啊!”
秋千随着老妇人的推动开始高高地荡了起来,坐在上面的小孩咯咯地笑个不停!
朱天亮看着别人玩得那么开心,也想要上去。
他拉着吴淑芳的手说:“妈妈,宝宝坐!宝宝坐!”
“好,宝宝坐,宝宝等一会儿再坐,等小哥哥下来我们再坐,好吧?”吴淑芳蹲下来,抱着朱天亮说。朱天亮一副羡慕的神情,眼睛随着秋千的摆动转悠着。
玩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恋恋不舍地下来了。看到后面有人要坐,他又重新坐了上去,似乎不想给朱天亮玩。
“子安乖,让弟弟玩一会儿,我们去坐摇摇车,好吧?”妇人说道。
小男孩有些不情愿地下来了。
吴淑芳抱着朱天亮走了过去。
当两个人正面相对的时候,吴淑芳惊呆了!
那个老妇人手里抱着的小男孩长得和朱天亮十分相似!简直就是双胞胎似的!那个大嘴巴、大鼻子、大脑门,简直是一模一样!
天啊,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孩子,居然长得这么像!
老妇人看着吴淑芳手里的朱天亮,再看看自己抱着的宝贝孙子,也睁大了眼睛!真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孩子?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认为是女乃女乃和妈妈带着一对双胞胎在玩呢?
老妇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吴淑芳手里的朱天亮,似乎想停下来说些什么。可是怀里的孩子一个劲儿地要去坐摇摇车。老妇人只好赶紧往摇摇车那边走去了。
吴淑芳的眼睛追随了他们的背影,心中也是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像呢?
“妈妈,摇啊摇……”朱天亮女乃声女乃气地说道。
“哦,好,坐好了啊,妈妈开始摇了……”吴淑芳轻轻地推动秋千架,眼睛却还在刚才那个孩子身上跟随着,但是一转眼的功夫,又不知他们跑到哪个角落里去玩了。
晚上,朱大云回家吃饭。
吴淑芳在给朱天亮喂饭吃,总想着白天那神奇的一幕。
她忍不住对朱大云说:“大云啊,今天我碰到一件事,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朱大云嘴里含着一口饭,混沌不清地说。
“今天我在童乐园,碰到一个小男孩,长得和我们家天亮简直一模一样!你说奇怪吧?”
“谁?”朱大云停止了嘴里的动作,盯着吴淑芳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就是一个小男孩,比天亮大半岁左右,长得和天亮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得一样?”朱大云边吃菜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那么多人长得像明星,模仿起来也几乎是一模一样啊!没什么奇怪的,再说,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朱大云轻描淡写地说。
明星模仿秀,吴淑芳也看过,有的人确实是长得很像。比如有个人长得很像刘德华,模仿刘德华的一举一动,模仿刘德华的发型和穿着,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人,连刘德华自己都说像。嗯,确实也是没什么奇怪的。
吴淑芳本来就是个想法简单的人,再想想朱大云说得有道理,觉得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确实很多,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吃完饭陪儿子玩了一会儿,朱大云便坐在书桌前写稿子,可是耳朵边却总是回响着吴淑芳的话:有个小男孩和天亮长得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朱大云的笔在稿纸上胡乱地画着,一圈又一圈的,那一个个黑色的漩涡似乎在不断地扩大扩大,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朱大云似乎又回到了他和杜秀青的最后一次缠绵。他清楚地记得,那次她几乎是哭喊着叫他“体外,体外”,可是他却报复性地扯着他,把种子全部种在了她的地里……难道,她真的是带着自己的种子嫁给了别人,然后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朱大云似乎突然间又清醒了,眼前的黑色的漩涡消失了,看着自己的笔下,清晰地出现了几个字“杜秀青,杜秀青”,原来下意识里,他的笔在不停地写着这三个字……
操!他气得呼啦一下就把那页稿纸撕得稀巴烂!真他妈没出息,都三年多了,还想她干嘛!就算是她带着你的种子嫁给了别人,你又能怎样?朱大云啊朱大云,你被她伤害得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去想她……
他把稿纸撕碎,然后狠狠地揉捏成一团,用力地扔向了角落里的纸篓里!让他妈的见鬼去吧!
朱大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完成今天的采访任务,明天就要交稿了。可是,脑子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于是,他索性趴到床上去,早早闭上眼睛,希望睡过一觉就能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彻底从心中抹去……
可是无论他如何强迫自己,那个女人的影子却总是在眼前飘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凌晨想到要交稿子,匆匆忙忙爬了起来,伏案开始奋笔疾书……
——————小树丫作品————
王义财年后就开始为自己的新位置而处心积虑地四处联络着。最近听说黄书记要动几个人,听说安平镇要换人,听说画眉镇也要换人……好像活土匪这次的动作会比较大。王义财希望借此机会能为自己换个好一点的镇,最好是回县城。可是余家埠镇的位置,很多人盯着,这个肥缺不是那么容易能到手的。如果这个不行,那就争取去哪个局里面当个局长,总之是能回县城才好。
这么多年在乡镇干,真是越干越难干啊,现在的干群矛盾,几乎是一触即发。王义财最怕的就是抓计划生育,这是头号头痛的事情,每年为这个工作都要白很多头发,搞得不好被挂黄牌,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而且那些超生专业户经常会闹到办公室去,真是让你焦头烂额!唉!还有每年收农业税也是让人头大的事。农民一年忙到头,辛辛苦苦在土里刨食,到头来交完农业税,有些家庭甚至连买油的钱都没有了,很多孩子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真是看着就让人心寒!可是收不上农业税,乡镇工作人员的工资就没有了,甚至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教师们没有工资就罢课,教师一罢课,学生就放羊,学生放羊了,老百姓就开始对着乡镇干部骂娘!说这些人他妈的就会吃,整天个吃吃喝喝就有钱,收了老百姓那么多钱,就没钱给老师们发工资,害得孩子们连正常的学都上不了……
矛盾太多了!每天上班就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今天哪个上访户又来闹了,不知道那些个上访专业户哪天又背着包裹跑到北京去了……
王义财很庆幸的是,自己在黄麻镇这么多年,总体的干群关系还处理得比较好,没有太大的矛盾,不至于被当地的老百姓追着骂。
黄麻镇隔壁的乌有镇,党委书记万喜民去年才上任的,因为性格太硬太急,把干群矛盾搞得异常紧张。听说万喜民后来每天上班都要先打电话,问一问办公室的人员,今天有没有上访户堵门,没有人堵门,他才敢去上班。一个堂堂的镇党委书记,居然落得像只老鼠似的,见不得天日,想想真是可悲。年后,万喜民实在是没法再去乌有镇工作了,县委免了他的职,让他先休息。据说万喜民走的那天是偷偷的趁着天还没有亮就走了。可是还是被老百姓发现了,结果弄出了个千古奇观——沿路所有的百姓点起稻草扎的火把送他!据说稻草火把旁边还配了两样东西:木盆盛水、一把扫把!
这样的相送,是余河人送死人的习俗!凡是死了人出殡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大门前点着火把,放上一盆水、一把扫把,意思是驱赶死者的灵魂,不让死人的魂魄进门!
万喜民活生生落得个活死人的下场!这在余河县又成了一时的大笑话!
王义财此时正呆在好再来餐馆的三楼,这间他和万春秀的闺房里。
两人纵情享受了二人世界后,王义财把头枕在万春秀修长的大腿上。
万春秀模着王义财的头发,说:“哥,我怎么看着你的白头发越来越多啊?”
“怎么,嫌我老了么?”王义财闭着眼睛问道。
“哥,我心疼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多白头发。我才不嫌你老呢,你越老我越爱!”万春秀把王义财的头枕在枕头上,自己也趴下来,伏在王义财的耳边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啰!”万春秀说。
“那好,我问你,如果我不当这个书记,变成了一个老百姓,你还爱我吗?”
“真的吗?哥,你要是不当书记的话,我更爱你了!”万春秀坐了起来,大眼睛柔情似水地看着王义财。
“怎么说?我一个平民百姓,你爱我什么?”
“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才不在乎你当不当官呢!你不当官正好,你当我好再来的男主人、大掌柜,怎么样?”万春秀火辣辣地看着王义财。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当个大掌柜的,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王义财哈哈大笑着说。
“哥,说真的,你要是当好再来的大掌柜,我保准你每天看着钞票哗啦啦地进账,还过得悠闲自在。”万春秀认真地说。
“你还真想我到好再来倒插门啊?”王义财笑着说。
“我是真想啊,但是我知道你是假想。你怎么舍得丢掉你的官位呢?”万春秀抚着王义财的脸说,“男人嘛,爱官爱财爱色,那爱官还是在第一位的。有了官和财,色自然就有了。”
“呵呵,跟你说实话哈,我真不想在乡镇干了,太累。我想今年想办法换个地方,最好能到县城来。”王义财说。
“哥,你要是能到县城来那是最好的了,你要是来了,我也就不去双水村了。”万春秀说。
“为什么?你还可以当你的村书记啊!当得好好地,为什么不要呢?”
“当个村书记没工资没福利,麻烦事一大堆,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到县城来了,我就回来好好经营好再来,天天在这里等着你。”
“双水村怎么能离开你呢?你现在可是那儿的掌舵人啊?”王义财笑着说。
“哥,你笑我?这个世界离了谁不是一样转啊?我这个好再来才是我的,其他的,与我无关哦!”万春秀咯咯地笑着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去当这个村支书呢?”
“不当这个村支书,我怎么能认识你呢,哥?”万春秀挑动着眉毛,大眼睛就那么忽闪忽闪地看着王义财。
“你就知道能遇上我啊?”
“对啊,我能掐会算!”万春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能掐会算?那我问你,万半仙,给我算算下半年我会去哪里呢?嗯?”王义财捏了捏万春秀的鼻子说。
“好,待我万半仙给哥好好算算哈!”万春秀坐直了身子,盘起腿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认真的样子,好像真是个半仙了。
只见万春秀闭上了眼睛,右手的大拇指在各个手指上点来点去,口中念念有词,还真像个高人。过了好一会儿,万春秀突然睁开眼睛,神秘地说:
“哥,你又要高升了!”
“何以见得?”王义财笑着说,他心里还真佩服万春秀,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哥,你相信我,你年前一定会换个好位置,而且这个位置呢一定在东南方位。”
“东南方位?”王义财似乎真的相信了万春秀的话,“余河的东南方位就是县城啊,难道我一定能进城?”
“哥,我这可是祖传的啊,准没错的!”万春秀说道,“不过有仙人指路,还得自己去走啊!哥,你说对不对?”
“怎么走?”
“这个哥可比我懂啦!”万春秀笑嘻嘻地说道。
王义财看着万春秀,心想,这个女人啊,真是不简单!
好吧,既然仙人都指路了,那就朝着这条路走吧!争取让仙人指的路显灵吧!
回到家里,王义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脑子里总是想着万春秀这个女人的话,说不定努力努力,今年真的能换个好位置呢!如果真能进城,万春秀也天天在县城的话,那么以后见面就更方便,机会就更多了。想到这个,王义财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激情,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幸福,自己一定要朝这个方向去努力!实在不行,就再去省城,找舅舅周锡煌,让他再帮忙说说话,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舅舅有用。
周一早上,王义财冒着瓢泼大雨开车回到黄麻镇。这雨真他妈的下得邪气,暴雨如注,连下了三天三夜。余河的水看着就要涨起来了,今年的防汛工作立刻就得部署。王义财心里想。
他拿起电话,正准备吩咐办公室主任王草五召集镇党委们开班子会,部署防汛工作。
没想到王草五急匆匆地出现在王义财的办公室门口。
“王书记,刚接到县防汛办的电话,让党政一把手立刻赶到县防洪指挥部去开防汛紧急会议!”王草五说。
“现在就去?”王义财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说一个小时候后必须赶到。”王草五说。
看来今年的防汛形势很严峻!每年的6月,都是余河县防汛形势最严峻的时候。今年的雨下得这么集中,看来形势要比往年更严峻啊!王义财想。
“好,你让小吴在楼下等,通知了李德坤镇长吗?”王义财问。
“还没有,我这就去李镇长那儿!”王草五说完一路小跑地出去了。
王义财翻出了去年防汛工作的工作备案,放进了公文包里。锁上门,下楼去了。
来到一楼,司机小吴已经启动了车子,镇长李德坤站在车门口等他。看到王义财走过来,小吴主动拉开了车后门,用手挡在车门的上梁那儿,等王义财坐进去了,关上门,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镇长李德坤也坐了上去。
王义财喜欢坐后面,而李德坤正喜欢坐副驾,所以每次两人一起出门,都是这样一前一后的格局。
一路上依然是暴雨如注,小吴的车开得很快,终于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设在县水利局大楼的县防汛总指挥部。
各个镇里的书记镇长都来了,大家正襟危坐,看着主席台上的领导们。
黄钟明似乎早就落座了,一直在看着会场里的动静。王义财所在的黄麻镇是离县城比较远的,但还有更远的画眉镇和方庄镇,这两个镇的书记估计正在以赶死马的速度往县城开来吧。
主席台上,办公室杨主任走到黄钟明身后,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黄钟明开始讲话了:“同志们,今天这么急着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必一些同志已经猜到了。今天这个会议不同寻常,今年这个防汛工作非常严峻!余河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今天凌晨我们接到省市关于今年防汛工作的重要部署和要求。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今年整个长江流域的汛情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严峻。漫漫长江沿线,整个六月、七月都处在强对流天气的突发期,特大暴雨、暴雨将持续较长一段时间,这给我们的防汛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余河这五天的降雨量达到了523.4毫米,最高峰时一小时降雨量达40毫米,为历史记录最大。信江、余河的水位都在暴涨,山塘水库蓄水也爆满。我们处在信江的下游,上游的洪峰还未真正到来,一旦洪峰过境,我们所有沿河的乡镇,将面临着十分艰巨的抗洪任务!今天开始,乡镇一把手必须住到大堤上,集中全镇的民兵预备役,党员干部,日夜巡堤护堤,确保人民群众安全度汛。防汛重点乡镇的领导人,将由县电信局统一配备对讲机,和县委保持24小时畅通,出现情况,随时汇报。平安镇、乌有镇、黄麻镇、锦和镇、画眉镇、春河镇、方庄镇,这几个镇的防汛形势最为严峻,其中黄麻镇是重中之重。黄麻镇的大堤是三年两垮,去年汛期老天爷开眼,没有给我们添麻烦,再加上黄麻镇的领导班子护堤得力,所以没有出现垮堤的情况。但是今年的形势不容乐观,黄麻镇的领导们要有思想准备,要把工作做在前面,备足沙袋,备足物资,同时要做好两手准备,万一大堤守不住该如何应对?请同志们一定要做好应急预案,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到,防患于未然。”
黄钟明停下来,喝了口水,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发现很多同志都在做记录。有些人则在认真的看着刚刚发下去的防汛工作通知。
“同志们,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已经奔赴各地视察防汛部署工作,领导们非常挂念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人身安全,对防汛工作非常重视。省委吴书记一天之中,两次电话询问我们余河的灾情,苏省长也多次来电询问灾情,省长助理李成鑫受省委、省政府的委派,已经抵达信江市,将和信江市委书记刘玉三一起,亲自坐镇我们余河县指挥抗灾。那么,我们处在基层第一线的同志,就必须扎扎实实承担起这个工作和责任。只有我们把工作做好,做实,我们的老百姓才能真正安全度汛,他们的生命财产和人身安全才有保障。我们都说自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这个父母官就体现在这关键的时候,我们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百姓怎么说的?他们说养官千日用官一时,我们有没有真正为人民服务,就看这关键的时刻我们怎么做了。”黄钟明说,“最后,我要强调一点,如果这次汛期出现不到岗且垮堤的现象,党政一把手一律就地免职。丑化说在先,请同志们务必认真对待。待会儿散会后,刚刚提到的几个防汛重点镇的党镇一把手先留下来。其余的同志可以先走一步。”
王义财和李德坤互相看了看,大概都觉得肩上的压力比山还重吧,一脸的严峻。
几个重点镇的一把手都留了下来,黄钟明又专门强调了一遍。
大家领了对讲机,准备散去。黄钟明在走到大门口处,突然拍了拍王义财的肩膀,说:“王书记啊,你的担子最重啊,你那儿安全了,我才能睡好觉哦!”
“请黄书记放心,义财誓死都要保护大堤!”王义财义正言辞地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黄钟明再次拍了拍王义财的肩膀。
王义财和李德坤回到黄麻镇,立刻召开全镇所有党员干部大会,贯彻落实县委关于防大汛抗大灾的精神要求。
调集所有民兵预备役成员,准备沙袋,发动所有党员干部,号召全镇人民,做好防大汛抗大灾的准备。
黄麻镇的百姓对汛期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大木盆,有的人家甚至有小木船,垮堤被淹的时候,作为交通工具和逃生工具。大部分人家都盖了楼房,汛期一楼的东西全部清空,搬到三楼。地里能收的东西也都早早就收回家。只是地里的稻子遭殃,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收割期。
有条件的家庭能躲就躲出去,没办法的只好在家里存足了干粮。
王义财开完会后就开始在大堤上巡逻,每天几乎吃住都在那儿,一刻都没有离开。
黄钟明从开完会后第三天也开始在大堤上巡逻,他从县城出发,用脚丈量着余河大堤的每一寸土地。
炎炎夏日,黄钟明穿着高高的高筒套鞋。这种鞋是橡胶材质的,不透气,但是很防水。夏天穿这样的鞋,脚被憋出臭汗,十分难受。但黄钟明似乎没有感觉,一路走一路看。发现薄弱的地方,还要下水去,和老百姓一起堵漏洞。
黄钟明的秘书秦军红背着一个大大的军用水壶,拿着黄钟明的大哥大,还有公文包跟在后面。累得满头大汗的。
县委办公室杨主任也跟随着,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永斌带着邓年荣和朱大云一起跟着采访,于是朱大云有幸第一次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的抗洪场面。
余河县广播电视局的小伙子全程录像。这些到时都要作为防汛宣传片的资料,整理出来,到时候向市委、省委、全国抗洪总办汇报,来不得半点马虎。
黄钟明不愧是当兵出身的,一路走下去,居然没有停歇,每到一个镇,当地的党政一把手都守护在大堤上。很多地方还拉起了红布,上面写着“青年突击队誓死保护大堤”、“党员干部与大堤同在”等等标语。全民抗洪的力量被调动了起来。
黄钟明看到下面把工作做得还算扎实,心里很欣慰。
握着同志们的手,黄钟明一再向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为老百姓吃的苦,受的累!
这一天,黄钟明走了八十多里路,巡查了余河大堤的一半。
黄钟明第二天巡查大堤的时候,信江上游的洪峰已经全部过境,到达余河。黄钟明接到电话,省长助理李成鑫和市委书记刘玉三一起,正赶往余河大堤。省武警三支队派了两百多名官兵过来……看来,余河的灾情是历史最严重的一年,更是全省的防汛重点啊!黄钟明陡然间觉得身上的责任更重了。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平时看起来不宽的余河这时显得淼淼无岸,水已经漫到了大堤的腰部,而且还在不断地上涨。这两天余河县并没有下雨,可余河里的水却汹涌而来。两岸堤外是良田,田里的水稻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就差弯腰转黄,等待收割了。
王义财已经三天三夜守候在大堤山,几乎没有合过眼,嘴角都长出了好几个水泡。满脸的胡子疯长了起来,头发也很凌乱,这跟他以前干净清爽的形象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义财看着河里的水涨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就看今天能不能熬过去了!今天熬过去了,这一关就算是闯过去了,熬不过去,那就注定是毁灭!因为黄钟明说了,大堤要是垮了,就地免职!
王义财站在前年刚修的那段堤面上,这是整个黄麻镇大堤最薄弱的地方,他密切注意着大堤两边的动静。
突然,堤外守护的民兵快步跑过来报告:“王书记,这里出现了漏洞,在不断地涌水!”
王义财奔跑着来到大堤脚下,发现这儿正在潺潺地流出浑浊的黄水!大堤里面的沙子不断地被冲击出来,眼看着漏洞在不断扩大!
王义财拿出对讲机,向黄钟明汇到道:“报告黄书记,我是王义财,黄麻镇大堤出现了漏洞!”
此时的黄钟明正在乌有镇和黄麻镇交界的地方,离王义财还有几里路的位置。他已经陆续接到平安镇、方庄镇的险情报告。看来情况很严峻啊!
接到王义财的汇报,黄钟明立刻指示道:“一定要不惜一切力量,把漏洞堵住!你马上通知乡亲们转移!我马上就到!”
王义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的那种煎熬,让他焦灼不堪。
水是从底部漏出去的,说明漏洞出现在最下面。可是现在这个水位,无法探到漏洞的具体位置,难道就这样看着漏洞越来越大,大堤最终被冲垮吗?
此时,所有的人都围在王义财周围,等着他做决定!
“绳子,快,找几根又粗又长的绳子来!”王义财说,“李镇长,马上通知各个村委会,通知附近的乡亲们马上转移,远处的往高处撤!快!”王义财边说边往大堤对面走去。
“好,我马上通知!”李德坤说完立刻召集各个村委会的支书和村委会主任。由他们再通知各个村长,村长们敲着锣一路往回跑,边跑边喊:“乡亲们,快,立即转移!”镇里的一些干部也被李德坤带去指挥乡亲们转移。
“王书记,绳子找来了!”王草五把民兵找来的绳子交到王义财手上。
王义财把绳子往腰间一系,打了个死结,拨开人群,往堤下的水里走去。
“王书记,不能下去,这样太危险了!”王草五叫喊道。
“王书记,你不能下去!不能下去啊!”万春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万春秀本该随着李德坤他们一同去指挥民众转移,但是她实在是不放心王义财,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村委会主任万岷山,自己则以要留在大堤守护为名,留了下来。
“你们把绳子抓牢了!”王义财看了看万春秀,那眼神在告诉她,这是工作!然后对他们说,“放心,我会游泳!你们记住,如果我在拽绳子,你们就要立刻把我往上拉!”
王义财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潜到水里去他还是不怕的。
万春秀的心却紧紧地纠在一起。如果不是忌讳这么多人在场,她一定会死死地抱着王义财,不让他下去,这可是玩命的事儿啊!
几个年轻人看到王义财这样做,也纷纷效仿,把绳子系在腰间,下水跟着王义财走。
王义财慢慢走到了水深处,感觉脚底的大堤像豆腐似的,软软的,好像没有根基。
他妈的,这个豆腐渣!李德坤这个昧良心的东西!王义财在心里骂道,看来这大堤要保住是不可能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潜下水去堵这个漏洞!就算是死,也要做到底!
这段大堤前年是由李德坤主抓的,他让他自己的小舅子来负责。去年汛期水不大,没有构成威胁,李德坤还曾沾沾自喜地夸道,他主抓的这个工程是真材实料的,确保做成百年工程!
眼看着水已经没过了胸口,只见王义财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上面拉绳的人感到了绳子被拽了一下,立刻把绳子用力往上拉。
“漏洞在这儿!”王义财浮出水面说,“拿木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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