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场合下若是不流几滴眼泪着实不太应景只不过当我把眼睛都快要挤瞎时还是沒能逼出一滴來只好作罢
踏进府门站在两边的家奴们齐齐向我行礼踏过前庭便是主厅我看到在主位上坐着一名精壮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鼻梁直挺一身深蓝色丝制缎服被一条白色的玉带紧紧束缚在身上更加显得他身形挺拔他脸庞稍有消瘦虽然已年过半百但依稀能辩认出年轻时的他是个俊俏的美男子
他背靠在木椅的靠背上双手搭在两边的把手端坐在主厅中央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
从进门到现在我的目光就沒离开过他的身体而他也一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好长一会儿直到有人在旁边小声提醒我时我才回过神來
“女儿拜见爹爹”礼仪对我來说不是难事我半蹲着身体双手双叠的放在一边双眸微垂
“起來吧”浑厚的男低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勾了勾嘴角站起來缓缓退到了一边眼睛却时不时的瞥着他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十分镇定但是从他搭在椅把上微微颤抖的手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应该非常激动我听张骞提过楚馨媛出生时忽降大雪恰时又正逢夏季所以她被看成了不详之兆为了保命才迫不得已的被送到了尼姑庵里这一待便待了十几年的光景
结果就在几个月前那尼姑庵突遇大火将整个庵连同人全都烧了个精光而这位小姐自然也沒能幸免不过这正好便宜了张骞当我知道自己的这张脸是用死人的脸皮做出來的时候差点沒杀了他
“小姐小姐”我边瞥着他边细想着张骞与我说过的话忽闻耳边又传來一阵细语等我把头抬起來的时候面前又多出了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的样貌与楚麟长的十分相似我自然不可能认为是他弟弟那么他的身份也只会有一个了
“媛媛见过兄长”我对他微微福了福身体与他的视线短暂接触后又迅速避开
还沒等我站起來手腕已然被人抓住虽然沒有任何痛感但那只大掌碰到的皮肤已经有几道红印想來力气也是极大的
“说你到底是谁”他此时的目光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盯着猎物生怕错过我一丝想要逃跑的举动
我冷静的望着他轻声道:“哥哥你弄疼我了”这一声虽然不如银铃般清脆但也暗含着委屈与无奈
楚伯暄依旧不依不饶他死命的盯着我试图想在我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我无辜的撇了撇嘴声音也越发的委屈起來:“哥哥你快放开我娘~”这一招对已经离别甚久的楚夫人來说十分奏效她一把拉开楚伯暄挡在我面前的身体又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乖媛媛不怕”
“娘~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把脸埋在她怀里眼睛却狠狠的瞪了一眼楚伯暄宣告自己的胜利
“你”楚伯暄果然被我气得说不出來话他指着我又一甩衣袖把手放下对着楚麟大声吼道:“爹爹她根本就不是我妹妹您想想当时石云庵已经烧成了那样妹妹还怎么可能活着”
“啪”的一声让所有的声音全都静止下來楚麟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指着已经默不作声的楚伯暄骂道:“畜生平日里娇惯着你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敢这样诅咒你的亲妹妹都怪我平时对你疏于管教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他又命人请來了家法当我看到那根又长又粗的木棍时也愣了愣
这一棍子打下去岂不是会要了人性命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并沒有想要了他性命
一时间各种求情哭闹声接连响起我看着楚伯暄丝毫沒有任何畏惧反而倔强的把身体迎了上去当那支木棍被楚麟高高抬起时我还是从楚夫人的怀里起來上前制止了他
“爹爹女儿这么久都沒有回过家了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正常人都是会怀疑的我知道哥哥是为了这个家好还请爹爹不要责罚哥哥”说着我扑通一声便在楚麟的面前跪下替他求着情
其实我知道以我的力量根本不能动摇他的怒意只不过若是能让他少挨几下也行啊沒过几秒钟我的想法果然得到了证实
楚麟一把拉起我道:“你别为他求情他从小就是这样今日我非要教训他不可”说完一棍已然挥下
沉闷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喘息传入耳畔由始至终楚伯暄都沒吭过一声当然也沒有求饶过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把我吞入月复中
一场闹剧过后便是无聊的宴席这场宴席谈论最多的话題无非就是关于我近些年來的生活以及他们对我的愧疚我自然是知道他们此时的心情就算我编的再如何相像只不过有些东西沒有亲身经历过还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意义
这场宴会楚伯暄自然沒能参加吃完饭后我向韩晓要了瓶治伤的药后在家奴的指引下独自一人來到楚伯暄的房门口正打算敲门时里面却传來了辱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妖精竟敢假扮成我妹妹糊弄本公子本公子一定要找出证据到时候一定要让那个妖精现了原形哎呦你轻点疼死我了~”
我拿着药瓶站在门口听着不断从房间里传來的声音一阵阵的发笑这小子果然硬气的很不过那几下也确实够狠的我现在有些期待若是当我拿着治伤的药站在他面前时他又会有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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