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一左一右贴着两张照片,男人黑发黑眸、容颜清俊冷冽如水墨画,女人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神情有些憨憨的。
裴佑生将一束百合放到墓碑前,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先是擦拭男人的照片,然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擦拭妈妈的照片。
顾苒安静地站在一旁,她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跟着这对父子过来扫墓。
裴佑生偷偷擦拭一下眼泪,他有很强的罪恶感,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妈妈,顾苒转身走开,给他们父子腾地儿。
裴宇面无表情地扫过顾晨希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同样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他抬手模模佑生的脑袋,跟在顾苒后面走开,佑生一定有好多话要跟妈妈说,他在这里,他不好意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苒加快步伐走到前面一排郁郁葱葱的松柏树下,走到树后她停下来。
有些话必须跟裴宇说清楚,其一以后他们父子俩扫墓别叫她,其二她应酬裴佑生很累,请他没事别总带着儿子在她眼前晃悠。
裴宇脚下一打转,绕到树后,在顾苒跟前停下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他的个子很高,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顾苒两只手半握成拳,“裴先生,以后你们扫墓自己来,还有,我功课紧张,没时间陪佑生玩她眼睛平视着他的胸口,尽量委婉地说。
半天听不见他的回应,顾苒抬起眼帘望向他的脸,他正低着头,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裴先生——”顾苒挺了挺胸膛,一双秀气的眉不悦地皱起。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躲躲闪闪,欲拒还迎,你在勾引我?”他突然地俯,凑她很近地说。
顾苒的脸轰地一下红了,然后又唰地一下白了,接着再轰地一下红了,忽红忽白像调色盘一样,她不敢置信地惊愕地望着他,嘴巴不自觉地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一直不喜欢他,但也没料到他能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一时之间,顾苒彻底傻了,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见惯了她面瘫一样的表情,第一次看她露出这副可爱的表情,裴宇愉悦地勾起唇角,她这副表情倒是像极了二宝。
“裴,裴,裴先生,请你自重!”顾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太生气,太惊愕,太不可思议,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虽然她一惯老成,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的事。
“叫我姐夫,姐夫和小姨子,天生是一对裴宇起了逗她的心,他的脸几乎贴上她的脸,她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睫毛很卷,她的皮肤很白,凑这么近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有种别样的稚气和娇女敕,小嘴抿得紧紧的,嘴唇粉粉的,唇有点薄。
他的话炸得顾苒踉跄一下,后背倚着树才站稳了,她的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骇得直哆嗦。
她的反应大大地取悦了裴宇,“苒苒,你真香他上前一步,俯沉醉地嗅着她的味道,她身上有洗衣液的香味,还有独特的处子香,只有干净的处女才有这种香味。
顾苒哆嗦着扬起手朝他的脸扇去,他轻飘飘地抓住她的手腕,稍稍一拉,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下巴重重地撞到他的胸膛,像是撞到了一堵墙,疼得顾苒一下流出了清鼻涕。
“来日方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俯身表情邪肆地看着她,低声道。
顾苒哆嗦着,屈膝朝他的胯下狠狠顶去,她练过几年跆拳道,对付一般的变态绰绰有余。
明显裴宇不是一般的变态,他轻松地避开,抓住她的小腿猛地往树上一撞,顾苒的眼泪一下疼下来了,她的膝盖快碎了。
“是不是很爽?你们女人都喜欢暴力裴宇抓住她两只手腕,将她压在树上,轻佻地问。
“呸——”顾苒一口痰吐在了他脸上。
裴宇眼神一冷,一记勾拳打在她的月复部,他松开她的手腕,顾苒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到地上,她的眼泪鼻涕一起淌下来,小脸疼得面无人色。
裴宇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口水,“以后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吗?”他蹲下来,捏住她的下颚,慢条斯理的问,小屁孩,他忍她很久了。
“嗯?”他手上用力,顾苒觉得自己满嘴的牙快被他捏碎了,她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乖裴宇满意地拍拍她的脸。
裴佑生的声音传过来了,“能自己走吗?”裴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
顾苒挣扎着爬起来,两只手抱住树,一点一点地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又摔倒在地,肚子实在是太疼了,她一张嘴哇一声将吃的早餐吐了出来。
“姐姐怎么了?”裴佑生终于找到他们,他紧张地问。
“吃坏了肚子裴宇答道。
裴佑生急忙伸出小手,轻轻拍着顾苒的后背,等她吐完了,裴宇上前一步将她横抱起来。
顾苒紧紧闭着眼睛,小脸铁青,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轻轻发抖,恐惧,她感到恐惧,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已经变成了她们家的一员,只要他想,就能随时伤害她的家人。
回到家顾苒埋头大睡,楼下不断传来顾明辉和顾莱的笑声,傍晚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进来房间看她,顾苒闭着眼睛装睡。
“姐姐,我们要走了,你感觉好点了吗?”裴佑生趴在床边,担心地问。
“苒苒睡着了顾莱轻声道。
“苒苒,你睡着了吗?”裴宇悠悠问道。
顾苒一下睁开眼睛,跟他们一家三口说再见。
晚上顾苒撩起睡衣,肚子上紫黑紫黑的,一碰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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